贺文举顿时来了兴趣,忙问:“有何古怪?!”
房文方道:“大人,您没发现这碗粥是被摔翻在地的。”
“怎见得?!”众人都来了兴趣,房文方道:“刚才我注意到这碗是斜放在草铺之上,要是正常放下,那地上有方凳,何不放方凳上,非得斜放在地上,而且里面还有半碗粥,显然是没喝完突然发生什么事才掉落在地,因此多半是这粥里有问题。”
“何以见得?!”
房文方又道:“大人,不信您找只狗来,一喂便知。”,听罢这话马峥和燕天忙四下寻找,这还真巧,女囚牢养着两只黄狗,平日也不栓,到时就会回来要吃的,这会儿正是这两条狗回来等食之时,正懒洋洋趴在一边,摇着尾巴,燕天忙将其唤来,把那半碗粥倒给它们吃,也是这两条狗饿了,见了粥忙上前舔食,可刚吃了两口,就听两条黄狗“呜呜”两声**,身子左右一晃,就“扑通”倒趴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
众人一瞧大惊,马峥赶忙上前翻开狗眼一瞧,狗眼涣散,这明显是中了软筋散之类的**,看来这粥里果然有文章,而此刻詹铁花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我当时派了位名叫吴子兰的狱卒送粥给张月,我们把她叫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听言贺文举赶忙差人去找吴子兰,派去的人不一会就回来报道:“回禀大人,没找到吴子兰这人。”
“啊,什么!!!”众人听闻不由一惊。
第一百三十九回 问斩马富与马贵
“什么,吴子兰不在。 ”众人大惑不已,望向詹铁花问道:“她今天不当值?!”,詹铁花紧蹙起眉道:“不对啊,吴子兰今天当值,刚才还见她来着。”
房文方忙问:“吴子兰当值到何时?!”
“应该是卯时到戌时,现在还没到戌时,她不该不啊。”
房文方皱起眉道:“看来这吴子兰应该与此案有关。”而后他对向贺文举说道:“大人,我们务必得找到这吴子兰,找到她就有可能查出闯狱的真凶。”
贺文举捻了捻胡须道:“此言有理,马捕头,你赶紧带人去找吴子兰,务必尽快带回,本官要亲自审问。”
“是。”马峥忙转身就要走,可冯思远突然喊道:“且等等。”,众人不由的望向他,只见他摸着下巴,眼珠一转道:“呜~呀,大家先别大动干戈,吾想这案若与吴子兰有关,她定是去躲避风头去了,而且她与那伙贼人关系定是非浅,他们要藏人,恐怕挖地三尺也难找见,现在吾们在明敌人在暗,他们准有人在暗中盯着吾们的一举一动,这样吾们做什么他们都会了如指掌,不如吾们来个假戏真做。”
贺文举忙道:“怎么个假戏真做?!”
冯思远忙对众人招了招手,众人凑到了近前,他轻声道你们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不说冯思远说了什么,再说随之而来的众衙役,其中有一位随着众人里里外外忙活,可他始终紧盯着贺文举,此人心中好生奇怪,暗道:我们的人冒马富和马贵之名将张三娘劫走,这贺文举应该审问马富和马贵才是,可他怎么带着这两人进进出出,这是在干嘛?!难道是在审案,也不像啊,他们还和马富和马贵悄悄说着什么,这到底是要干嘛?!
此人真后悔,自己的耳朵为何不能长长些,这样就能听的更远,他正想着,忽然有衙役喊道:“喂,你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
此人猛是一愣,立刻笑起道:“哈哈,我……我这就来,这就来。”说着他又瞟了眼贺文举等人,而后转身跟着那些衙役而去,而就在他刚一转身之时忽听贺文举一声喝起:“好你个两个恶徒,还不承认是你两派人劫的狱,这证据凿凿,你们还有何话好说。”
只见房文方与冯思远“窟咚”跪倒,苦苦求饶道:“大人冤枉啊,真不是我们所为,我们怎敢派人劫牢反狱,还望大人明见。”
贺文举一瞪双目道:“你们还不承认,看来人是苦虫不打不招,来人将他们重打四十。”
还没等旁人上来,燕天和马峥就从旁人手中抄过两根水火无情棒,而后上前将冯思远与房文方按翻在地,扒去他们外裤,举棒就打,棒打在二人屁股上“啪、啪”作响,旁人瞧之避眼不忍再看。
而那衙役一瞧这就上了刑,也大出自己所料,他心道:这贺文举说打就打,看来真是动了肝火,认定是马富和马贵所为。
此人暗暗点头,诡笑了下,也不瞧看,跟着众衙役又忙活开了,然而他看着马峥与燕天打的凶,其实不然,这有经验的差人心里都明白,打人板子也有讲究,有假打和真打一说,什么是假打,就是打起来声势浩大,每一下打在屁股上都能听见声响,其实这板子是平着拍下,只是把屁股打出声来,可外人看起打的凶。
那什么又是真打?!真打就是举着板子,将板子斜着往下削,这板子有四棱,这用棱砸上人的屁股还有好吗,而且打下后再一带起,立刻就能把皮给打翻,一下就是一道血痕,这样打三四板屁股就得开花,甚至把骨头都打碎。
为何要分真打和假打,这也是因为衙役们没俸薪,才会想方设法收取犯人贿赂,家里给了钱的,打板子时假打一通,给旁人看起是真上刑了,其实只不过把屁股打红了点,回家养两日就好,如果遇上没给钱的,或真是罪大恶极的犯人,衙役们就会真打,两板子下去就能将你打的皮开肉绽,就算铮铮铁骨也挺不过这二十板。
而如今房文方与冯思远受了这四十板,别看他们被打的鬼哭狼嚎,其实啥事也没有,再加上他们有点些功底,这四十板就相当于水拍的一般。
马峥与燕天打过之后将他们拎起,贺文举再问:“你们招是招?!”
房文方与冯思远连声道:“我招,我招,是我们指使人救走了咱们的娘。”
贺文举又问:“那伙贼人将人救往了何处?!”
房文方与冯思远哭丧着脸道:“我们不知啊。”
贺文举立刻怒道:“你们还敢狡辩,来人,再打四十。”
房文方与冯思远一听连声喊叫:“大人饶命啊我们确实不知,我们只是雇的人来救我们的娘,可那些人我们也不知是谁,至于救走后把我娘带去哪里他们也不说,我们也不知啊,求大人行行好,饶了我们吧。”
贺文举一甩袍袖,冷哼了声道:“想饶命,门都没有,你们雇人劫牢反狱就是死罪,来人将他们押回大牢,明日午时问斩。”,说着马峥与燕天就将房文方与冯思远拎起,带去了死囚牢。
而那衙役在旁瞧的清楚,暗自窃喜道:死的好,死的干净,我可以回去告诉他,让他也高兴高兴。
这一夜无话,第二日处死马富与马贵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县,全县的百姓都跑来观瞧,那街上真是人头如潮,拥挤不动,大街小巷都站满瞧热闹的百姓。
巳时狱门大开,戴着枷铐的房文方、冯思远被狱卒押出了囚牢,外面有马峥领着数十名衙役将房文方与冯思远牵过,而后押着他两游街示众,有鸣锣开道,宣喊着犯人的罪状,两旁有衙役驱赶着瞧热闹的百姓,怕人多再发生什么意外,就这样马峥押着二人满城游街。
不是说押解犯人去法场都是囚车木笼押送吗,怎又步行啦?!原来将犯人押赴刑场也得看犯人的品级,一般的罪犯,不是官员的,就得自己步行赶赴刑场,一般的官员才可坐囚车木笼,若是王公大臣那坐的囚车木笼就得大一号,车中还会有凳坐,不过这些囚车木笼得死囚犯的家人出钱来买,若家里不出钱,王子也得走去法场。
马峥押着二人游遍了城中大街,快到午时之时来到了法场,他将犯人押上了法场,按跪在地,由刽子手在其背后插上死刑牌,法场外人潮如海,就等着午时三刻开刀问斩。
不多时午时三刻到,监斩官宣读了房文方与冯思远的罪状,而后问其有无遗言,房文方与冯思远始终不语,监斩官一声令下:“斩!”
刽子手起刀落,“噗嗤”两声人头滚落,百姓一片喧然,沸涌而起,欢喊声不绝,然而人群中站着一人,此人正是郭远山,他见房文方与冯思远被斩,冷笑了声,暗道:哼哼,安山王早就派人来告诉我,说开封府的颜查散要来此巡查,会对王爷不利,我就猜到颜查散会先派人来查底,房文方啊冯思远,你们到死也不会想到,我早就认出你两是开封府的差人,这回给了颜查散一个下马威,我看他还敢不敢来查我家王爷。
第一百四十回 鬼差索命入地府
房文方与冯思远被处斩,郭远山也随着百姓们散去,这回他可安下了心来。
再说女囚牢中,詹铁花身负重伤,贺文举放她回家将养三月,而代替女狱吏之职的居然是燕飞,这是因为贺文举再也信不过任何一人,只有安排燕飞,这也是为了能及时得知吴子兰啥时回狱。
这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没隔一天吴子兰就回到了狱中,而燕天也没去问她为何不辞而走,只是每日来女囚牢巡视一圈,询问下有无要事就离开女囚牢,这样那些受伤不重的女狱卒也可休息休息。
而吴子兰这天内什么话也不说,见了人就低着头,打声招呼便走,这一日过的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有女狱卒来换班,吴子兰也就换衣回家,她出了女囚牢,见今天没人问她那日之事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暗道:看来果然事情已过,我还是做好自己的事,什么也别问的好。
想到这她就觉得心石一落,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长出了口气,回到了自己家中,开了房门,五岁的女儿王雪儿蹦蹦跳跳跑到她身边喊道:“娘,你回来了,我肚子好饿。”
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男子从里屋走出,手里还端着盘菜,这男子正是吴子兰的丈夫王二宝,王二宝把菜放在了桌上,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呵呵上前解下了吴子兰腰间的佩刀,挂在了墙上,说道:“娘子,累了吧,饭做得了,快去洗洗,一会就开饭了。”
吴子兰看着自己全家人都安然无事,于是温然笑起,眼角闪过了泪花,她忙擦去泪珠,走到旁边的脸盆架旁,盆架上有盆净水,她抄起水净了净面,而后在手巾上擦了擦手,来到她女儿身旁蹲下,轻抚了下女儿的面庞,柔声道:“雪儿,今天你乖没乖啊。”
雪儿挺着小肚子,依在她身上道:“小雪当然乖的,今天我在爹的铺子里看了一天的门。”
吴子兰不由得婉笑而起,眼角又落下了泪来,她抱起雪儿说道:“雪儿真乖,来我们吃饭了。”,说着就将雪儿抱到了桌旁,放在了凳上,而后与王二宝一同盛来了饭菜,一家人坐在桌边,边吃着边聊起今日发生的事情,这真是其乐融融。
吃罢了饭,吴子兰收拾起碗筷,王二宝带着女儿玩了会儿,吴子兰也洗好了碗筷,于是二人给雪儿洗了脸,擦了脚,之后将雪儿抱上了床,哄她讲故事,没多久雪儿便沉沉睡去,夫妻俩也回到了屋中,双双入床。
这一睡定会是一觉到天明,可吴子兰却不然,她睡的香沉之时忽然一阵凄怨的声音幽幽传来:“吴~子~兰,吴~子~兰,阴阳路~无人伴,阴司门~鬼差凶,冤死魂~无处投,害~我~命~者~偿~命~来 ……”
吴子兰半梦半醒,闻听有声传来,虽没听清说的什么,可心中十分烦躁,一翻身,挥了挥手道:“大半夜的吵什么,还让人睡不让人睡。”,可她一转身又听那声音传来,她叽愣一下惊醒,突觉不对,自己身下无垫褥,身上无盖被,伸手往下一摸冷冰冰的,她叽愣一颤,再往旁摸,身边哪有什么人了,“啊!!!”她顿时魂惊天外,猛然坐起身来,往四周一瞧,这哪是自己的家,而是一条满是腾雾的大街。
这时那个凄怨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吴~子~兰,吴~子~兰,阴阳路~无人伴,阴司门~鬼差凶,冤死魂~无处投,害~我~命~者~偿~命~来 ……”
她听罢此声浑身汗毛炸起,连发根都寒栗而起,她猛转身望去,只见街头处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这两个人影一起一落,一跳一蹦朝她而来,每次跃起都有五六尺高,随着他们的跳动还有“哗啷、哗啷”的锁链声传来,再仔细一瞧这两人,他们头戴四尺长的尖帽,一个身穿白袍,一个身穿黑袍,二人肩上还各扛着招魂幡,她瞧着二位顿时魂惊胆破,七魄离体,愕愣在那儿,差点没了气。
这二位越蹦越近,而今晚的月色也格外的明亮,吴子兰借着月光终于瞧清,这白袍人头上的长帽写着“一见生财”,那黑袍人的长帽上写着“天下太平”,而且两人还吐着鲜红的长舌,长舌随着他们的起落飘然而摆,吴子兰见其如落冰窟,整个人都凉透了,心道这……这……这,这不是阴司的黑白无常吗?!
她双眼圆瞪,颤声声道:“你、你、你……你们是谁?!”
这二人一下奔到她身前,将舌头往她脸上一吐,哀声怨气道:“我~们~是~刚刚被斩头的马贵(马富),我们死的好~冤啊,阎王爷要我们来索害我们的人~!”,吴子兰一听此言“嗝儿”地声就仰面晕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子兰就觉自己的脸被冷水一激,她叽愣愣打了个寒颤又猛坐起了身,她刚一坐起就见自己身在一处大堂之上,这大堂四周鬼灯幽幽,两旁站立着十多名差人,也不知是这些差官本来就肤黑,还是因为这堂中灯火昏暗,吴子兰根本瞧不清这些差人长相,可她能依稀瞧见他们嘴里都拖着血红色的长舌,她又是一惊,差点再次晕倒,这时只听堂上“啪”地声惊堂木响,真如炸雷相仿,吴子兰吓的险些蹦起,她忙往堂上一瞧,只见堂上威坐着一位大人,可还是瞧不清这大人样貌,只觉的他肩耸到耳,大胡垂胸,她不由惊叫而起:“你是谁!?”
只听这大人“哇呀呀”一声怪叫,那真扎人双耳,使人毛骨悚然,这大人叫罢道:“堂下之人休要吵嚷,本王乃十殿阎罗。”
吴子兰听罢吓的面无血色,煞白如纸,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此刻只见这阎罗王又一拍惊堂木道:“堂下所跪之人可是女狱卒吴子兰。”
吴子兰吓的半天才缓上劲,颤巍巍道:“是~;小~小~小人正是狱~狱~狱卒吴子兰。”
阎罗王道:“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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