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这一拨膀力也大了些,马秀才脚没站稳一头栽下,“哐当”一声头撞桌角昏死过去。
三人见闯了大祸,忙将马秀才扶起,一瞧他头破大口,鲜血直流,顿时傻了眼,他们不敢找大夫来瞧,于是自己给马秀才胡乱包扎了伤口,第二日,马秀才醒来,温怀春一瞧他眼珠能转,就是身体动弹不得,嘴中还“呜、呜……”乱喊,看来是撞伤了脑袋成了瘫子。
温怀春为其掉了眼泪,心中难过,虽然马秀才满足不了自己,可毕竟是自己丈夫,谁人不伤心啦,可没过几日转念又一想这不更合我意,这回她更变本加厉,夜夜把吴魁、沈何叫家来,敞着门做那浪里翻云之事,没两月就将马秀才活活气死。
马秀才一死,温怀春刚开始还不敢喊吴魁、沈何过家来,生怕别人背后指戳自己与野汉勾搭,害死自家丈夫,可后来时日一久她又胆大起来,与吴魁、沈何来往的更是密切,有时将二贼一留就是好几夜,她是称心如意。
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鬼混一过就又是好几年,你说温怀春成天涂胭脂抹粉,在家等野汉,也不干活,靠什么生活,这还不简单,她自己在尼姑庵中赚了不少银两,有的是积蓄,而且还有吴魁与沈何给钱养她,他们帮着官宦富贵人家做事能少的了钱吗。
然而这一天,沈何与吴魁突然大白天来敲温怀春的门,温怀春一开门见是他俩,心是一惊,柳眉紧锁装腔作势道:“怎么是你们?!”
“大嫂子,我们有事找您。”二人说着就往院中挤,温怀春一把拦住院门道:“你们干嘛,我可是个寡妇,你们怎能随便进我家门,难道不怕别人闲言碎语。”
吴魁笑起道:“大嫂子,我们可是有正经事找您,这跟您丈夫名下田产有关,在门外说恐怕不合适吧。”
温怀春故意愁眉一皱说道:“好吧,你们进来吧。”,于是将二贼引进院来,立刻将门倒插,轻声道:“这大白天你们就敢来,真是不像话。”
沈何立刻道:“哎吆,心肝宝贝,没好事我们也不会来呀。”
温怀春一听眉眼舒展:“啥好事?!”
“进屋说,进屋说。”于是三人进了屋,一进里屋沈何就说:“我的心肝,这次我们要做件大买卖,事成后有这个数。”说着他就冲温怀春一伸五指。
温怀春立刻笑如花开道:“五百两白银?!”
“不是。”
“五千两?!”
“不是。”
“那是多少?!”
“五万两。”,“五万两?!”温怀春听罢眼珠瞪的溜圆,都快蹦掉出来,她急忙问言:“是哪位大财主这么阔气?”
“你别急啊,听我们说。”说着沈何与吾魁各找了把凳,在桌前坐下,又用茶壶倒了碗凉水,“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干,而后一抹嘴说道:“怀春,这么告诉你吧,咱们哥两在悦闲楼遇到了个主。”
“悦闲楼?!”温怀春立刻柳眉倒挑,说道:“你们还嫌我不够好,还专门去那种地方。”
“哎呀,这不是去开开眼吗,你别打岔,五万两你想不想要了?!”,温怀春听言不再支声,沈何继续说道:“美人,你知道我们遇见了谁了?!”
“不知道?!”
“哎,告诉你吧,我们遇到了个京城大官家的总管,他跟我们说……”还没等沈何说完,温怀春就插嘴问言:“是哪家大官的总管?!”
“不知道,哎呀,你别打岔行吗?!”
“好、好、好,你快说。”
“我跟你讲,这总管说是专程来找我们的,他听说我们有些手段,要与我们做件大买卖,愿意做,先给五百两白银,事成后再给五万两白银。
我们一听,嘿,出手这么大方定是件大生意,于是我们就问要做什么,他就说:‘到时候官府的人会来抓你们上衙门取口供,你们就说自己是襄王府的院工,主审官会问你们看见是谁杀了襄王爷一家,你们就一口咬定是开封府的官人,就算滚热堂也得咬紧牙,过了这一堂,五万两白银就是你们的了,到时你们就去西郊外西柳庄的青云观暂避风头,等风头过了你们就带着钱远走高飞,最好去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
温怀春听言惊道:“这不是害人吗?!怎么能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哎呀。”沈何道:“什么伤天害理,这是官府中的事,有人想铲除异己罢了,我们管那个干嘛,你别忘了,还有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等着我们啦,不要白不要,到时候我们一走了之,找个无人认得我们的地方,我和你做回名正言顺夫妻多好,到时吴大哥就充当你哥,不比在这偷偷摸摸的强。”
温怀春听言站起身跺来走去,左想右思,考虑了再三,最后被利息蒙心,一口答应下来,最后她问道:“你们可知那总管叫什么名字?!”
“哎呀。”沈何一拍脑袋道:“我忘问了,不过有这个管他啦,到时我们谁都不认识岂不是更好。”,温怀春心说也是,因此不再犹豫。
这事过了没几日,京城中就传来襄王府被开封府官差灭门的惨案,温怀春听了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是高兴还是害怕,是喜还是忧,好似揣了块大石堵于胸口。
没过两日就有官差来敲温怀春的家门,四方邻里不知出了啥事,于是都跑来观瞧,温怀春是又惊又恐,强颜露笑道:“官爷,你们找我小妇人有何公干。”
官差上前就问:“你是温怀春,在襄王府中做事的?!”
温怀春心中跟江倒海翻相仿,生怕自己承认了,周围邻居都来指认自己说谎,她忐忑不安,低声答言:“是。”
“好,那你随我们走一趟。”说着就将温怀春带出了西柳庄,温怀春根本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的就来到了汴梁城,糊里糊涂就到了三法司大堂。
一进大堂就听里面高声宣喊:“带证人吴魁、沈何、温怀春上堂。”
话音刚落温怀春身后的官差就将她一推,道:“到你上堂了。”,温怀春被带上了公堂,她瞧见吴魁与沈何也被带到了堂上,只见沈何微低着头冲她挤了挤眼,她心中便有了数。
三人被推到了堂上,只见大堂之上高堂明镜大匾高悬,三位主审官端坐公案台前,往那一坐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
三班衙役列立两旁,手持水火无情棒,巍然而立,好似阎罗大殿里的凶鬼恶神,温怀春瞧之腿都打抖。
她不知这三位主审官是谁,也不敢正瞧,忽然“啪”地声惊堂木响,只听主审官喝言:“大胆妇人,进了公堂为何不跪。”
温怀春被吓腿一哆嗦,“窟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小妇人有罪,还望大人饶命。”
“饶你何命,难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温怀春一惊,忙道:“没……没有。”
“没有你求什么饶,还不跪好。”,温怀春赶忙规规矩矩跪好,低垂眼眉,只听主审官一拍惊堂木道:“堂下跪者何人?!”
这不是废话,刚才还宣三人名姓上堂,这一会儿就不知道了?!可这是公堂,就得这样问,温怀春三人连忙通禀了名姓,主审官又问:“你们可是襄王府中的人。”
“回老爷,我们是襄王府的下人。”于是温怀春三人按前日商量好的回禀,吴魁与沈何就说自己是襄王府中的院工,温怀春心里害怕,结结巴巴说自己是襄王爷千金的丫鬟,她这般妇人打扮一看也不像做丫鬟的,谁会相信,可你别忘了,这堂审只是做做样子,皇帝早已认定开封府的人就是元凶,要拿他们为襄王爷偿命,因此三法司会审也是糊弄糊弄。
主审官听言问道:“本官问你们,你们可认识他们。”他手一指他们身旁,温怀春三人随之望去,就见他们身旁跪着九人,均穿着罪衣罪裤,手脚戴铐,各个不服不忿。
第三十三回 公堂之上做冤供
温怀春一瞧身旁跪着的九位囚犯,一个也不认得,其实他们都是开封府的校尉,小五义小七杰等人,她刚想说不知,可沈何与吴魁立刻答言:“老爷,我们认得他们,他们就是闯进襄王府行凶之人。 ”
“哦?!你们把当时情形述说一遍。”
于是吴魁与沈何就按事先所编之词叙说道:“启禀大人,当日夜间白芸生等人带着一伙官差来到襄王府,说来抓拿盗取娘娘彩凤玉杯的贼人,贼人就藏在襄王府之中,襄王爷好说话,让他们进府搜查,他们搜查无果心生恶念,就血洗了整个襄王府,当时我两害怕,就跳进了后花园水池中,这才躲过杀身大祸。”
他二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白芸生等人在旁边听的火往上撞,怒冲瞳仁,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脾气自然不好,而且二贼含血喷人,冤枉自己,他们哪能容忍,气的“哇呀”直叫唤,尤其是白春,他是锦毛鼠白玉堂同族的晚辈,脾气也似白玉堂,他一下蹦起多高,戴着刑铐就扑向沈何与吴魁,恶狠狠叫道:“你们满口喷粪,爷爷我掐死你们。”
三位审官惊的直拍惊堂木道:“放肆,放肆,快拿下他们。”,话音未落两旁的衙役和大殿外的衙役就“呼啦抄”冲涌上来,乱棍打翻白春以及其他英雄,将他们按趴在地。
沈何与吴魁吓的是亡魂皆冒,魄落地府,待大伙镇定下来,主审官就问温怀春:“温怀春,他们所说可属实,你当时有没有瞧见他们杀人。”
温怀春早就吓出了尿来,她哆哆嗦嗦道:“小、小、小……小妇人我当时在自己房,我、我、我……我听有人杀人吓坏了,赶忙去***,可当时小姐已然被杀,我一时慌张也跑往后花园跳进池中躲避。”
“那你瞧见是何人杀的你家小姐,那人是否在这九人之中?!”
温怀春望了那九人一眼,又忙避开了眼道:“当……当时混乱,我……我害怕没瞧清。”
“那你再仔细辨认。”
她颤颤巍巍望向那九人,眼神乱转,一瞧白春眼神凶恶,她胡乱一指白春道:“就……就是他。”她害怕再瞧白春凶目,忙低头望地。
“好,这就好。”主审官道:“你们且退下。”
温怀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三法司大堂,脑中混沌一片,她被吴魁与沈何搀扶着来到了一家客栈暂住了下来,温怀春缓了一天的劲才恢复过神来。
后来吴魁与沈何又拿回了五百两白银,说是那大官家的管家所赏,并让其去西柳庄青云观暂避风头,一步都不许离观。
于是三人收拾应用之物去了青云观,一进青云观就见有两位大汉等着他三人,一位身长八尺,豹眼环目,一位身长九尺,翻鼻阔口,这二位正是双熊太岁马金与马都。
当时马金与马都带着二三十人在青云观后院推车运土,也不知干嘛,他二人见温怀春三人到来挺是热诚,为他们在观中后院选了两间房,而后又是买酒又是卖肉款待他三人,三人受宠若惊。
五人酒席之上吴魁就问马金、马都:“请问二位老哥,你们带着这么些人在这做什么?”
马都性急,说道:“哎呀甭提了,我们做了件大案,挖了个暗道,现在带着人来填这个破坑,真是麻烦。”,马金嫌马都嘴快瞪了他一眼道:“就你能说,这事能随便乱讲吗,你也不怕掉脑袋?!”
马都一摸脑袋道:“哎呀,也是,都怪我喝多了嘴没把门,该打,该打。”说着就抽了自己两嘴巴。
而吴魁则道:“二位老哥,我们既然来了就是一家人,我们不会乱说的。”,马金点点头,于是五人又喝起酒来,第二日,马金与马都就把吴魁、沈何与温怀春叫来,说让他们监管这二三十人干活,别让他们偷懒,三人听了是一愣,可也不敢推辞,只好照办,而马金与马都则乐得清闲,每天酒肉穿肠,好不快活。
可没过两日这些做活的就有人抱怨,说挖了这么长的地洞,起码来说有几十里之长,这样填要填到何年是头。
温怀春三人把这事与马金、马都言讲,马金、马都就来到后院坑洞前,往洞道一瞧深不见底,二人便商量,马都就说:“妈的嘞,咱们又不是苦力,活儿干完就算了,还要来填埋,真是吃饱撑着闲着脱裤子放屁玩。”
“好了、好了、好了。”马金把马都劝到一边,而后对那二三十人说道:“我们填这坑道也是为掩人耳目,不让人发觉,你们把那头堵上没有。”
“堵上了,当然堵上了。”这二三十人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不然,你别看他们成天笑笑呵呵,其实都是进襄王府作案的元凶正犯,这些人均是太师庞虎豢养的杀手,以前都是江洋大盗、海陆的飞贼,对杀人放火、奸婬掳掠很是在行,对干粗活笨活一个不愿。
他们这几天填这暗道其实根本没怎么出力,只是推点土进坑,简单的把那头堵住,而后用木棍架好,看看不塌就歇了工,而后偷偷带些酒菜进坑,外面马金马都吃喝不烦,坑里海吃胡侃也不干活。
那你说不是还有吴魁、沈何和温怀春在外监督,他们怎还能这样?!
你别忘了,他们三位可是游手好闲之徒,看管人看一会还行,时间长了他们也厌乏,于是三人就把事情交代交代,自己也回屋关门干自己的活去了。
马金与马都一听那头已堵放下心了,于是吩咐道:“你们都回去吧,王教头不是让你们暂避风头去吗,你们先避避,别出来惹事。”
这些人听了乐的逍遥,于是一哄而散,就留下马金、马都、沈何、吴魁与温怀春,马金、马都又对他们三人说道:“王教头也交代你们在这观中藏躲,你们在这观中干啥都行,可千万别出门,等风头过了我们再送你们离开。”
三人听言不解道:“王教头是谁?!”
“王教头就是王教头呗,还能是谁。”
三人听得稀里糊涂,马金一抓脑袋心说怎么跟他们说啦,于是就将王教头的模样大概描述了遍,吴魁与沈何一听才知就是那大官家的总管,看来这总管早就有安排,于是三人也就安下心来在观中住下。
他们再瞧马金与马都,虽然也在观中住,可白天不是打拳踢腿就是蒙头睡觉,晚上总是出去,一去就半夜才回,三人也落得清静,这更利于他们做那行风呼雨,游鱼戏水之事。
房文方、冯思远与赵紫嫣听罢温怀春所叙,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再给沈何与吴魁的尸体补上几刀,以解心头之气。
第三十四回 为报弟仇吐真言
房文方、冯思远、赵紫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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