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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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 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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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大挑眉。

    “是你吧,救了我一命。“

    “怎么说这些,”谢大笑道:“真要细算,你弃车骑马还是因为我说骑马好呢。“

    “不是这么说的,”冯小郎也跟着笑了。

    “骑马是我自己想骑,与你虽有关系,却是不大,”冯小郎摇头,“救命之恩却是确实的。”

    “别说这些了,没得生分,”谢大自己心思不纯,听到冯小郎如此说,他心里很是别扭。

    但也只是别扭,在他心里自有更重要的。

    就是他自己,也没有那些重要。

    丫鬟端了药过来。

    谢大识趣的退了下去。

    离开书房所在的小院,他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偏院。

    吃过午饭,他徐步出门。

    约莫傍晚时,才归来。

    一进门,便看到香止。

    “郎君寻了你一下午,”香止道。

    “可是有事?”

    谢大问,略微她询问的表情。

    “郎君有些不适,想要寻你说话,”香止掩住眼底的探究,淡声道。

    “郎君现在可歇了?”

    香止点头。

    但凡伤药都会加些安神的成分。

    郎君便是喝了药睡下,她才能出来。

    谢大勾了勾唇,拱手道:“那等郎君醒转,我再过去。”

    香止抿了下唇,转头走了。

    谢大遥望她背影,微微摇头。

    这丫头的心思他懂。

    可就是因为懂,才忽略。

    天色擦黑,冯小郎醒转。

    谢大来到书房,冯小郎正在吃几近夜宵的晚饭。

    “你吃了吗?”

    冯小郎嗓子有些嘶哑。

    谢大拧了下眉,忽的上前,看他明显泛红的脸颊。

    “你不是发热了吧?”

    “已经看了郎中,姓郑的也来过,开了两副退烧药。”

    冯小郎蔫蔫的道。

    谢大放松背脊,重新坐下。

    香止看了他一眼,端起空了的碗碟出门。

    冯小郎虚弱的靠近迎枕。

    谢大帮他调整好位置。

    冯小郎闭上眼,短促喘息。

    谢大将被子掖好,安静的坐在一旁。

    香止从外面进来,谢大示意她安静,便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灯光摇曳,落在他平凡到轻易泯然与众的脸庞上,分外的柔和。

    香止立在门边,以旁人不会发觉的角度,偷偷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谢大抬头。

    “我去看看,”香止下意识的撩了帘子,往外走。

    走到一半,才想起自己反应实在太过迅速。

    这样岂不让人察觉她一直实在留意着他?

    她脸腾的一热。

    院外,有人急急奔来。

    “香娘子,库房起火了。”

    “那个库?”

    听得这消息,香止心中旖念立刻散去。

    “外库,放粮食的那个。”

    “那个不是都已经挪空了大半吗?”

    香止记得,郎君早前让人把里面的沉米送去铺子里卖掉了。

    “正是那个,”来人道:“我本打算想法子补上,这下烧起来,老爷定会过问,这可如何是好?”

    “你慌什么?”

    香止琢磨了会儿,她叫了那人近前,低声叮嘱。

    半晌,那人惊讶的看她。

    “若老爷知晓”

    “这事,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会知晓?”

    那人踟蹰片刻,一狠心一跺脚,扭头走了。

    香止立在原地,停了几息才回去。

    谢大重又低头看书,似乎对适才的事半点兴趣也没有。

    香止也不想让他知晓这些事,便抿着嘴去边上做针线。

    冯小郎伤了腿,她需得改出几条裤子,以便他穿戴。

    外面,越发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大。

    谢大终于忍不住抬起头。

    他看了眼香止,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走了水,我已经让人去处置了。”

    香止笑意浅浅的道。

第七百八十三章 探明() 
“这样,”谢大没再多问。

    香止心里暗自盘算,依照库房里的存货,还能支撑多久。

    外头,声音越发的大了。

    谢大稳得稳稳。

    香止却有些坐不住了。

    她瞥了眼谢大,起身往外去。

    帘子掀起复又落下。

    谢大这才抬起头,从半开的窗棂看香止远去的背影。

    谢大转头,有些抱歉的看冯小郎。

    他的时间着实不多了,所以只好行此下着。

    他搁了书卷,出书房,去马厩。

    牵了脚程最好的一匹,出了府门。

    这会儿距离宵禁还有段时间,不过大家经过白日的热闹之后,多数人都归家了。

    街市上只有几个还想招揽生意,不甘就此收摊的摊贩和一些喝得醉醺醺,却还想再找下顿酒辙的酒鬼。

    谢大不愿与其照面,便转去偏僻巷子。

    才奔出不远,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犹如巨物爆裂的声响。

    他转过头。

    刘府的方向亮起一片浅浅的橙红。

    谢大半点意外也没有,只转回头,加紧催促马匹。

    很快的,他来到城门附近,正见有人通过官道,自城门而出。

    他将马拴好,躲去可以看到城门方向的角落。

    又过将近一个时辰,有人自城门进来。

    几乎是立刻,他便察觉到兵士并未查验。

    他顿时警醒的瞪大眼。

    城楼上,大大的灯笼随风摇曳。

    冯管家的脸在光下一闪而过。

    谢大盯着他远去的方向,急忙跟上。

    冯管家似乎很急,一路疾行着奔去刘府。

    刘家的仆从动作不慢,这么短的时间便把火灭掉了。

    只是因为那场不大不小的火灾,众人一时有些忙乱,但在冯管家进门之时,就已平息下来。

    谢大紧跟着冯管家进门。

    门房认得他是跟随冯小郎左右的,想着该是来寻冯管家的,便没有多问。

    谢大沿着冯管家经过的路径,亦步亦趋。

    冯管家得知火已经灭,步伐明显慢了许多。

    在知会人把库房里的东西搬出,清点等一干琐事之后,他慢悠悠的转去厨下,很快又出来。

    谢大眯着眼看他微鼓的袖管,似乎里面藏这些什么。

    冯管家一路行的从容,很快,他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小偏院。

    眼看着他打开锁,进去,片刻之后出来,谢大盯着他袖管,再三确认之后,心里了然。

    冯管家进出得很快,差不多只十几息的工夫,便重又出来。

    刘家主事的皆出城登高,偏偏适逢此时,又出了仓库起火一事。

    主家听说府里起火,已起意回转,他身为大管家,起码得在主家归来之时,做到心里有数。

    至于家里那头,也只能暂且放一放了。

    谢大遥望他转去小花园,再从小花园一侧的月洞门出去,往仓库去。

    他转头重又回到小院边上的藏身之地。

    小院很小,只有三间屋子的样子。

    里面没有半点声息。

    要不是适才冯管家进去,旁人根本不会知晓这里竟然还有人住。

    天色越发的暗沉下来。

    谢大望了眼天色。

    这会儿已经将近宵禁,依照刘家人的性子,这时间大抵会在城外别院住上一宿,明晨再徐徐回来。

    按冯管家宝贝冯小郎的程度,应该立刻回去才是。

    但他却没有回家,反而去了仓库。

    这说明,他需要尽快把仓库的情况了解清楚。

    由此便能推出,大抵再过不久,刘家的其他人很有可能就会回转。

    谢大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等刘家人都回来,府里便会多上许多人。

    到时他再想行动,怕是要难上许多。

    他缓缓舒展筋骨,将袖管裤腿收紧。

    小院,门扉轻轻颤了颤,有人推门出来。

    谢大定睛,见屋里出来个身量纤细的娘子。

    谢大一怔。

    本要迈出的脚顿住。

    那娘子转去厨下,捧着茶瓶出来。

    谢大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娘子打开门,走进屋里。

    谢大轻拍院门,朗声道:“查二,管事寻你。”

    屋里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谢大推了推门。

    门扉来回的碰撞,发出咣当咣当声响。

    “真是的,定是又躲着偷懒,”谢大说着,自院门边上的高墙翻了过去。

    落到地上,他看似吊儿郎当,实则万分警惕的睃着四周。

    那人控虫的能力,实在太过恐怖。

    便是他已将生死抛之身外,也还是觉得背脊泛凉。

    谢大一步一步的来到屋门前。

    才要去拉,忽觉门把有些异样。

    定睛一看,其上有几个与木头颜色极其相近的小凸起。

    一瞬间,他后脖颈汗毛倒竖。

    谢大索性抄起手,起脚踹开门,道:“查二,别躲了,管事已经寻到,是你躲懒才害得库房走水了。”

    门咣当两声,撞上两边墙壁,复又反弹回来。

    谢大略往后退了半步,等门彻底停下,才从打开的缝隙进来。

    屋里很暗,仅凭廊下的灯光只能看到门口半丈左右的物什。

    谢大调动所有感官,缓缓的行着。

    耳边隐约传来几许窸窸窣窣声响。

    那声音很急很碎,就想许许多多的虫子从笼中出来觅食一般。

    一瞬间,谢大只觉浑身上下全是鸡皮疙瘩。

    但他强迫自己忽略异样,硬是朝着声响来处行去。

    灯光隐约,可以看到地上似乎有东西。

    没多会儿,他便感觉长袍微沉,似乎有什么爬了上来。

    他抓住衣袍,猛地一抖。

    东西落到地上,发出一连串声响。

    谢大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生出怯意。

    但事情到了现在这步,已容不得他退。

    谢大咬紧牙关,大踏步的往里间冲去。

    几声如同果粒爆开的声响之后,脚掌感知鞋底似乎踩到什么东西。

    谢大咬住牙,强迫自己忽略,两步冲到窗边,一拳撞开窗棂。

    灯光瞬时照了进来,将屋里照亮一小半。

    谢大转头,四下睃了圈,而后来到床边,将床帐粗鲁扯下,顺带扫了圈地面。

    确定将靠过来的虫子扫开,他扔了床帐,看床上。

    那里空荡荡,并没有人藏在其中。

    谢大眼底泛红,盯着半人高的柜子。

    他提脚将柜门踹开。

    摆得整齐的物什顿时洒落出来。

第七百八十四章 抓() 
谢大红着眼睛,在三间屋子里四下睃着。

    适才被他扫开的虫子复又爬了过来。

    脚底忽的一痛,随即有东西往里钻的感觉。

    谢大凛然。

    他现在可以很确定,这个娘子就是那船夫所说的郎君。

    更确定这人便是害得梁二生死不知的元凶。

    他环顾四下空空的屋子,用力攥紧拳头。

    脚下疼痛感渐渐增加。

    他开始摇摇欲坠。

    虫子似乎知晓他已是强弩之末,攻势越发猛烈。

    终于,谢大低哼一声,软软的倒下。

    这一倒,便再没有起来。

    虫子瞬时爬上他身体,兴奋的挥舞触角,四下爬动,不时啮咬一口。

    很快,衣裳渐有血迹晕开,脖颈耳际不时增加小而繁多的伤口。

    谢大始终紧闭双眸,动也不动。

    约莫一刻钟左右,靠近衣柜的边缘传来几许细微响动。

    谢大依然昏死着。

    又过一会儿,床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床边墙壁开出一道细缝。

    有人自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脚步极轻的来到谢大跟前,蹲下来。

    谢大忙屏了呼吸,尽可量让呼吸细缓,忽而断续。

    那人似乎对这点并不意外。

    她站起来,来到窗边,重又把打开的窗关上。

    谢大微微睁眼,趁着亮光合拢的瞬间,猛地跃起。

    在那娘子转身之时,一掌钳住她喉咙,猛地往上一提。

    那娘子发出一声含糊的低呼,踮起脚尖,如待死的雏鸟,挺着脖颈,再不能动。

    “把虫子弄开,”谢大将手一点点收紧,把脸靠近娘子,虫子正沿着他鼻梁缓缓爬着,感知到主人,它摇晃储蓄。

    那娘子颤颤指了指胸口挂着的破旧木条。

    谢大用一只手拿起,发现那是一枚造型古怪的哨子。

    他扯了哨子,道:“你该不是想说,你的一身本事就是靠这个吧?”

    娘子困难的点头。

    谢大眯了眯眼,道:“怎么吹?”

    娘子嘴巴动了动。

    谢大略微松开一点,却不把哨子递过去。

    娘子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谢大冷笑。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把这东西给你吧?”

    他重又收紧手指,直掐得她连翻白眼,几乎晕厥,才放松一些。

    娘子急忙呼吸。

    奈何气管被捏住大半,她只能艰难的吸着那一点点空气,以免窒息而亡。

    谢大掐着时间,再次将她捏住,“我的耐心有限,最后一次,不然咱们就一起死。”

    他声音冷冷,眼神更是结冰。

    窗棂并没有关严,有丝光透进来,正落在他脸上。

    娘子可以清楚看到他眼底的杀意。

    那是经历尸山血海之后才凝练出来的,全然漠视性命的冰冷。

    她顿时哆嗦起来。

    谢大缓缓松开手,将哨子叼在嘴里。

    “三短两长是退散,”娘子脖子还被掐着,她只能尽量简短的回答。

    谢大挑眉,复又把手指收紧,进而吹了起来。

    气流通过哨子,从出口喷出。

    期间没有半分声息。

    谢大拧眉,没等发作就感觉脸上的虫子触角来回摇摆,忽的掉头,往下退去。

    其他在他身上作怪的虫子也往下爬。

    几息工夫,几乎覆满全身的虫子如潮汐,退得无影无踪。

    谢大微微松了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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