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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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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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梦真的十分真实,就如才刚发生一般。

    柳福儿呆坐片刻,忽的撩了被子,从床上跳下来,道:“给我更衣,快。”

    赤槿不知发生何事,呆了一瞬,急忙去床围拿衣裳。

    两人一个套,一个系,很快将衣裳打点妥当。

    柳福儿提脚就往外去。

    赤槿急追道:“娘子,这会儿小心,还是让常叔送你吧。”

    柳福儿此时心急得厉害,片刻也等不得,便道:“去叫孙礼,先去坊市叫门。”

    赤槿忙披上半臂,紧跟着跑出去。

    柳福儿则从角门过夹道,直奔外面。

    一路小跑的来到城西,才一进到病患歇息的营地,就见谢大所住的帐篷里点着灯烛。

    柳福儿疾奔过去,正好与从里面出来的小丫头撞了个正脸。

    她拉住人道:“里面如何?”

    “不太好,”小丫头随口回了句,便冲去炉火上拿药。

    柳福儿撩着帐幔,往里看。

    谢大眼睛紧闭,无知无觉的躺着。

    陈郎中半抱着他头,正强行灌药。

    只是谢大牙关紧咬,汤药能入口的只有少许,大半都洒在陈郎中和床单之上。

    包娘子眼睛望着,手还在用力按压他穴位,根本无暇顾及。

    眼瞧着两人脸都急变了色,柳福儿转眼,见小丫头正在倒药。

    她抿了抿嘴,将口罩戴好,冲进去道:“我帮你。”

    她说话时便绕去谢大另一边,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扒开他嘴唇,探进手指,硬生生的把他牙关撬开。

    牙齿开合,咬在她指头上。

    “城主不可,”陈郎中和包娘子皆惊得大叫。

    柳福儿翻了个白眼,道:“别废话,赶紧。”

    小丫头端着药碗急忙忙跑进去。

    陈郎中接过,试了试温度,便托着谢大的头,继续强灌。

    略微有些热的汤药顺着她的手指流进嘴里。

    谢大舌头僵直,动也不动一下。

    陈郎中手法熟练的摩挲谢大喉咙以及胸腹,让汤药得以顺利入腹。

    一辆灌了两碗,陈郎中方示意柳福儿把手指拿出。

    包娘子扯了柳福儿直奔帐篷外。

    她吩咐小丫头再熬了两服药,而后寻了个灯火明亮的地方,细细端量她的手。

    反复看了两遍,见只有两个不算太重的牙印,她才松了口气,道:“你也太莽撞了,你可知晓,你这手若是破了皮,再过几天你就得躺在这儿。”

    “没事,”柳福儿笑道:“我皮厚着呢,再说我每天都喝药预防,好歹也能管点用。”

    包娘子瞪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帐篷里,陈郎中声音忽的拔高。

    包娘子斜她一眼,甩了句“别进来,”便赶忙回了帐篷。

    柳福儿这才伸出手,瞧上面的牙印,心里一阵接一阵的后怕。

    她不是不知道后果的严重,只是在那时,脑子里只想着不能让谢大就这么死了,一个冲动便冲了上去。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把手伸进他嘴里。

    那会儿再把手拿回来,也晚了。

    帐篷里,包娘子很快从里面出来,她扬声叫小丫鬟去那些米油,转而快步来到柳福儿跟前,道:“谢长史醒了。”

    “真的,”柳福儿弯了眼笑。

    包娘子道:“适才那些药都吐出来,还得继续熬,这里有我们两个看着,你先回去吧。”

    柳福儿点头,转身要走。

    包娘子叫住她,拿了两包药来,道:“回去立马煎服,片刻也不能耽搁。”

    柳福儿笑了笑,接过来,道:“放心,我也怕死的很。”

第三百五十八章 防御性隔离() 
回到府里,柳福儿径直去了外院,盥洗更衣,喝了两大碗汤药,才去榻上小憩。

    翌日,孙礼来报,谢大病情略有和缓,大抵是昨晚那一吐,将积郁在肺腑之内的毒气散出,人已经恢复意识。

    柳福儿嗯了声,并没有从隔间出来。

    竹帘轻薄,随风轻而缓的拍打门框。

    柳福儿似乎有些发懒,斜卧在榻上养神。

    孙礼低着头道:“要不要叫人过来。”

    “不用,”柳福儿摆了下手,道:“去把吃食拿来。”

    孙礼便老实的将吃食送来。

    这一送便是三天。

    整整的三天,柳福儿连正厅的房门都没出。

    老常和赤槿等人开始还没觉察。

    还是梁康两天不见阿娘,终于忍不住扯了润娘要去寻她。

    润娘带着梁康来到前院。

    梁康羊羊的乱叫。

    柳福儿听到梁康动静,瞬时冲到窗边。

    耳听得声音越来越近,她猛的喝令润娘,“把康儿带走。”

    润娘听出柳福儿语气不善,急忙转身。

    梁康听到柳福儿声音,本是咧嘴。

    但看自己越离越远,立时不干了。。。

    他啊啊的大叫,却还是无法阻止润娘的动作,于是他便一咧嘴,嗷的一嗓子嚎哭起来。

    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柳福儿的眼泪就下来了,但她还是呵斥,道:“没听到我的话?还不带小郎君走?”

    老常等人听到动静急忙赶来。

    听到柳福儿的话,众人才感觉出不对。

    老常急忙问发生何事。

    柳福儿止了他要进门的行为,隔了窗子,道:“没事,我过几天便出来。”

    老常心知有异,不好问柳福儿便去问孙礼。

    这一问才知晓柳福儿竟然那般的胆大。

    老常跟谢大相处比柳福儿要长许多,两人出得跟自家子侄一般。

    这样的情况,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如此又扛了两天,包娘子终于控制住谢大的病情,来府里回禀。

    老常和赤槿如同救星一般,急忙将她推进正堂。

    柳福儿在隔间批阅公文,抬眼见是她,便出来道:“你怎么来了?可是谢大有起色了?”

    包娘子点头,将脉诊搁在案几上,示意她放上去。

    “我没事,”话是这么说,柳福儿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包娘子抿着嘴,仔细诊了两遍,又看了她舌苔,才道:“目前来看还好,不过瘟疫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发作。我给你开两副药,若有不适,立刻停了,再让人来寻我。”

    柳福儿点头,道:“谢大怎么样了?”

    “不错,已经能坐起来了,除了身体弱些,倒也没有大碍。”

    包娘子开了张方子,收拾东西走了。

    柳福儿把方子给孙礼,让他去配药,又叮咛道:“以后再有公文就送去给谢长史。”

    孙礼领命出去。

    柳福儿回到桌案后,将尚未批阅的拢好,待到孙礼回来,便让他送出去。

    喝过药,柳福儿便开始犯了迷糊。

    才躺下来想要睡会儿,老常便来敲门,道:“福娘,二郎来信了。”

    柳福儿从榻上起来,把手从竹帘伸出去。

    老常把竹筒交给她,踟蹰了下道:“福娘,包娘子说怎么样?”

    “说没事,”柳福儿笑道:“常叔,你别担心我,我这也是防患未然,并不一定真的会得病。”

    老常叹了口气,心知若不是真的心里没底,她又怎会把自己圈起来。

    隔间里,柳福儿拆了竹筒,拿出信来。

    一摊开,她不由愣了下。

    巴掌大小的纸上密密麻麻,都是有些凌乱的蝇头小字。

    她伏到案上,仔细的看,好容易才看清上面写的内容。

    大抵是从别处听到江陵得了瘟疫的消息,他通篇皆是让她远离疫情,万勿以自己和康儿为重,千万不要涉险一类的叮咛。

    柳福儿将纸条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转去榻上,躺平了将纸条摆在眼前,慢慢的嘴角上扬起来。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竹帘发出一声撕裂一般的响动。

    柳福儿皱眉,转眼看去。

    却见梁二一身戎装的立在那里。

    “二郎,”柳福儿呆呆的看着他。

    梁二阔步来到她近前,将她一把抱住。

    冰冷的甲胄贴近面颊,臂弯用力的勒着她肩背,柳福儿低啊了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声音哽咽,气音微破。

    柳福儿立刻抿起了嘴,将头埋在他腰腹处。

    梁二怜惜的摸着她头。

    在他印象里,柳福儿是一个便是面对绝境也会咬着牙,想办法破解的人。

    这是到了什么境地,竟然把她逼成这样。

    梁二蹲下来,与她平视。

    柳福儿眼眶里还有泪花,但她不想他看到,便低下头,把脸藏在他肩膀上。

    梁二顿了下,最终没有勉强。

    柳福儿却在这时想起,她现在情况特殊,不好与他太过亲近。

    她道:“你回来得正好,明天便是康儿的周岁,我这两天累得狠了,你来操办可好?”

    梁二背脊微挺,半晌他道了声好。

    柳福儿让开一点,道:“这身甲不重啊,还穿着。”

    梁二嘴角微弯。

    战时,甲胄日夜都不离身,他一早就习惯了。

    柳福儿推他,“还不快去换了。”

    语气娇嗔亲昵。

    梁二站起来,解开扣带。

    柳福儿道:“这里人来人往,怎好在这儿换?”

    她道:“你去内院。”

    梁二抿了抿嘴,沉默的将甲胄歇下,随手扔在边上。

    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里,顺势滚在榻上。

    以女上男下的姿势,仰倒着。

    柳福儿低呼一声,瞧着近在咫尺的脸,急忙别开头。

    梁二腾出一只手,捏着她下巴,强行把她正过来。

    后挺起脊背,头向上用力,轻啄她唇瓣。

    柳福儿抿着嘴,屏着气息。

    梁二轻咬着她唇瓣,一点一点,缓慢而坚定的一步步掠夺。

    柳福儿闭着眼,被动的承受着,努力按捺着氧气消耗之后的憋闷。

    梁二盯着她越发红润的小脸,终究不忍的离开一些。

    柳福儿急忙转过头,大口的呼吸。

    待到好一些,她转过头来。

    见梁二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她微微低头,道:“你都知道了?”

    “你说呢?”

    梁二还是盯着她。

    柳福儿心虚,忙躲开他视线,俯身趴在他胸口。

    有力的心跳一下下传入耳中,听着这韵律,柳福儿闭上眼。

    梁二仰头,看着头顶的承尘,手轻轻的摩挲她脊背。

第三百五十九章 周岁礼() 
昏昏沉沉的迷糊一觉,再醒来,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

    柳福儿有些发傻的看着黑漆漆的半空,后知后觉的感觉手被人握着。

    她转过头,就见身侧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侧卧,她的温暖正是来自于他。

    她慢慢抽出手,用最轻最缓的速度,以四肢撑床,一点点往后退。

    眼看就要到床围,她试探的去摸他长腿轮廓。

    夏日的被子只薄薄两层丝锦,柳福儿很怕惊醒了他,力只敢用一点点。

    手指沿着他腰侧自上而下,来到他脚踝。

    仔细确定他脚的位置之后,她撑起身体,如狸猫一般,灵巧的的过过上半身,脚也顺利的迈下一只。

    柳福儿咧嘴,暗自窃喜,一脚撑着床,另一脚直接越过梁二,往床下探。

    感觉踩实,她就要起身,腰际忽的一紧,她只觉身体一下腾空,人不受控制的往上飞去。

    “去哪儿?”

    一个温暖的胸膛妥帖的接住了她。

    微微的热气从头顶拂过,吹得她头皮发痒。

    柳福儿急忙闭上半张的嘴,如天鹅一般用力的弯下脖颈,一手抚着他肩膀,做老实乖巧状。

    梁二睁眼看了她半晌,大手揽着她的腰,又闭上眼。

    柳福儿动也不动的由着他。

    半晌,耳畔传来他悠长均匀的呼吸,她再度故技重施。

    只是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她才一蠢蠢欲动,梁二便勒住她。

    长指勾起她下巴,来了个缠绵浓烈的深吻。

    突然的袭击,把柳福儿震得呆住。

    她半撑着梁二,动也不动。

    梁二仰望着她,手从她背脊划过。

    探知她的僵硬,他呵呵笑了起来。

    柳福儿低头,手掌之下是他快速震动的胸膛。

    她用力拍了下道:“你傻吗?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这可是会死人的。”

    梁二低低的嗯了声,声调微沉,大手紧抱着她腰际,声音坚定:“便是死你也别想逃开我。”

    柳福儿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只喃喃的说“傻子。”

    梁二弯起嘴角,臂弯用力,将她揽入怀里。。。

    柳福儿回抱住他,用力的,紧紧的。

    “你就是个傻子,大傻子。”

    柳福儿动了动发紧的喉咙,声音略微提高。

    梁二亲了亲她额际,道:“从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傻了。”

    柳福儿忙转了头,把脸埋在他胸口,泪水如决堤的闸口,快速的将他肩膀洇湿。

    梁二搂着她,轻轻的摇晃。

    窗外微熹隐现,柳福儿哭得累了,沉沉睡去。

    梁二这时才轻轻吐了口气,温柔的将她眼角的泪痕擦去,轻轻吻了吻。

    外面陆续传来仆从起来的声响,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孙礼在外面轻扣门板,道:“城主,常叔问小郎君的周岁礼还办吗?”

    柳福儿微微动了下。

    “办,”梁二起身去门边,道:“案几摆在院子里,让他在那儿抓周。”

    孙礼低应了声,快步离开。

    床上,柳福儿张开眼,梁二道:“时辰还早,再睡会儿。”

    柳福儿摇头,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道:“如今这样情形,也不好请外人。都是自家人,不如就让康儿在他自己的小跨院里过吧。”

    梁二走过来,揽着她道:“这可是他一生遇到的第一件大事,你和我怎好缺席?”

    “可是,”柳福儿皱眉。

    她和梁二如今都是疑似病人,安全起见,还是该离梁康远些才好。

    “没事,”梁二安抚的拉了拉她,听到外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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