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神色诧异:“你答应娶我进门了,我还住客栈做什么?”
“我……我何时答应娶你了?”
红棉柳眉倒竖:“你让冷艳梅叫我来你身边,我还以为……好啊!我一个清清白白黄花闺女,你吃完抹嘴就走,一点都不承担责任,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说完怒气冲冲撞过白鹏肩膀走向水月轩,随后站住脚步,又嬉笑着退了回来,凑到傻愣愣的白鹏耳边低声道,“如果你不娶我,我就告诉达娃央金和冷艳梅她们,你这光明天是假的!”
白鹏惊出一身冷汗:“你说什么!什么光明天!什么真的假的!”
红棉不答,“嘿嘿”坏笑着走了。
直到丫鬟来报:“帮主,客人已经到齐。”白鹏才神情恍惚地进了大厅,见各人都在谈笑,便偷看红棉的神情。红棉与白鹏目光一对,又坏笑起来,故意向身旁冷艳梅的耳边凑。
白鹏连忙开口:“红棉,你以后就住在丽人堂吧,善堂之事千头万绪的,方便就近商议。”明为命令,实为求饶,等于答应了娶她。
红棉这才甜甜一笑,点头道:“是,红棉遵命。”
白鹏一说话,所有人都停了交谈,静静注视帮主。于是白鹏向大伙引见了红棉,介绍了她“安民通商使”的职责。随后开始详细讲解善堂的整个宏伟计划。
听到最后,人人动容,席间传来阵阵赞叹声。连俞佰通这个经常婉转反对白鹏想法的老家伙,也沉思着默默点头。司徒敏更是站了起来,在自己大腿上一拍:“这一票大买卖,咱们做了!”
司徒烈笑道:“敏敏,你这是要去绑票还是抢钱庄?”
司徒敏横了司徒烈一眼,端起酒碗:“白帮主,司徒敏先干为敬!”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亮了亮碗底:“司徒家商队不够用,我这就回去大力扩充,以后商队所有收益,司徒家和血手帮对半分!”
白鹏听了一皱眉。俞佰通也接话道:“司徒姑娘,血手帮为你商队提供保护,又给你天大的生意做,只能分一半利润吗?”
“我家要扩充商队,马匹车辆花费可不小!”司徒敏转向司徒烈,“三哥,你说该怎么分成?”
司徒烈苦笑:“我是血手帮的香主,该怎么说?代表血手帮说,还是代表司徒家说?你是长房的,你拿主意吧。”
司徒敏低头沉思:“那我再想想,回去跟爹商议商议”。
俞佰通笑道:“司徒姑娘,帮主让司徒家参与此事,是送个大好处给你家,至于为何要如此照顾你家,原因咱们都晓得。”说着向司徒静的空座位瞟了一眼,“若你拖拖拉拉的不应承,世上可不是只有你司徒家有商队和懂药材。你慢慢考虑,我们工程却等不起,只好找别人了。”
司徒敏又是一阵沉思,最后带着毅然神色抬起头来:“好吧,三七开!”
俞佰通呵呵一笑:“三七嘛……”
白鹏却插嘴道:“好!四姐痛快!我敬你一碗!”自己也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俞佰通听帮主这就答应了,急得拼命使眼色,却被帮主无视。
随后白鹏分派工作,让梁泰的虎堂负责维护司徒家商队的安全,还要派高手跟随商队出境做保镖。司徒烈的豹堂出人力,主导挖山开渠等工程。俞佰通的龙堂除了将善堂的产品经水运贩至北方,还要打点官府,请官府对善堂多加配合。俞佰通听帮主将自己的四海堂职能又恢复了,顿时眉开眼笑。
白鹏叮嘱冷艳梅,善堂自身眼下最要紧的是招兵买马,可以雇佣普通百姓,人品端正最要紧,其次是能干,会不会武功不要紧。否则善款被奸猾之徒弄得不知去向,就误了大事。冷艳梅连连称是。
达娃央金见没给自己派什么任务,指着自己鼻尖问:“我呢我呢,我该做什么?”
白鹏笑道:“你只需要帮我认真监督,让基层帮众不去祸害百姓,就足够了。”又转向其他人,“我成立总执法队,不是不信任你们,更不是来监视你们,夺你们权的。你们各管一大摊,都忙得很,顾不上管束每一个手下,所以我才叫达娃来帮你们。”
司徒烈一向服从白鹏,自然表态全力支持总执法队。梁泰的虎堂对帮主处置徐统领和建立总执法队反弹最强,但梁泰本人能做上香主已经万分感激白鹏,一样拍胸脯表示带领虎堂痛改前非,再也不欺辱百姓,欢迎总执法队监督。
俞佰通没有地盘,只管理一些港口码头,手下人少,又都在搞船运生意,被总执法队找麻烦的机会最小,所以乐见白鹏成立总执法队来压制司徒静的嚣张气焰。这时除了表示拥护“达娃央金总护法”,也凑到白鹏耳边低语,说梁香主如今首要之务是收拾虎堂人心。徐统领那人虽坏,对兄弟却讲义气,所以残了之后许多老部下都去偷偷接济他,两名被砍头的“帮凶”的家属也很受同情。帮主虽然有令“接济者同罪”,但也要考虑人情,不如叫梁香主想法子去照应几人的家属,利于虎堂帮众对他归心。
白鹏皱眉思索一阵,叹道:“好吧,梁香主自己去做,我睁只眼闭只眼就是。”又拍了拍俞佰通肩膀,“那日我正恨部下不争气,没给你什么好脸色,但我还是很倚重俞香主的,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芥蒂。”
俞佰通大笑:“属下怎会对帮主有芥蒂?胸中别无它物,惟有一颗忠心。”
白鹏欣慰点头:“既然你邀请我去家里做客,今日已是初七,不如明日我就去,喝你一碗腊八粥。”
“太好了!属下恭迎大驾!”
这一顿酒席吃得宾主尽欢,中间司徒敏询问妹妹为何没来,白鹏支吾着说静儿身体不好。
“不对,看妹夫这脸色,你们定是吵架了!”司徒敏一拍桌子,“白帮主定是被我妹妹欺负了,回头四姐帮你教训她去!”
白鹏只得苦笑着端起碗来默默喝酒。
饭后众人各自与帮主说几句要紧话,便告辞而去,分头开始忙碌工作。厅里只剩下了住在水月轩的达娃央金,以及穿着碎花小袄,怀中抱着行李的红棉。白鹏安排红棉住进水月轩,也就是清霜搬入秋水阁之前所住的房间,还叫新上任的女管家碧菡给她安排了丫鬟。
白鹏酒意微醺,走到修缮一新的湖边长廊,背着手思索了一阵,却又转身,回到了红棉的房间。丫鬟正帮着红棉将行李中的衣物叠好了转到柜中,白鹏挥手叫丫鬟回避,随后盯着红棉,沉默不语。
红棉看着白鹏表情,微微一笑,打了个哈欠:“帮主有事吗?红棉为了筹划你的善堂大计,加上还要赈济饥民,两夜没合眼了,得睡了。”说完当着白鹏的面脱了棉袄,露出红艳艳的抹胸小衣和白生生的肩膀手臂,又爬到床上,藏在被窝里脱了棉裤扔到一边,躺下之后仍望着白鹏笑:“帮主这样狠巴巴的神情,难道是来杀人灭口的?”
白鹏点了点头,走到床前,一手卡住了红棉的脖颈。
红棉凄婉地注视着白鹏:“我的心给了你,身子给了你,如今这条性命也要给你了。”
白鹏松了手,闭眼叹道:“是紧那罗王告诉了你幻术之事吧?拿这样天大的秘密来要挟一帮之主,你真的不怕我杀你灭口?”
红棉拉住白鹏那手:“我知道的,你才舍不得杀我!否则哪敢来要挟你!”说着妩媚一笑,“何况我要挟你何事了?一不求官二不图财,只要你对我好!”
白鹏长叹:“我答应老婆的,不纳妾。”
“那我只好去达娃央金房里,跟她聊聊。”红棉从被窝中坐起身来,伸手去拿衣裤。
“罢了罢了!”白鹏按住红棉取衣物的手,“我娶你就是!”
红棉重新躺倒,嗔笑道:“你这家伙,说得好像给了我什么大恩惠一样,得便宜卖乖!”
白鹏不吭声,转身向屋外走,红棉忙喊:“你干什么去!人家衣裳都脱了,你也不多待一会!”
“去请示夫人,她若不答应我纳妾,咱们只能一拍两散,你爱向谁告密就向谁告密去!”
断水离愁79:
第180章 不能磨灭斗志
清霜身子虚寒,就算屋中烧着炭火,坐久了也是手冷脚冷的,小桃又去了水月轩的酒席帮忙,没个人陪着说话,于是自己捧了一本书到床上,倚着一卷棉被,再拿另一床棉被盖了大半截身子,结果看着看着就犯了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白鹏回屋时,看清霜将书合在胸口睡得香甜,小桃也伏在旁边的桌上打瞌睡,便轻轻拍醒小桃,让她回避,自己坐在床边,细看那无暇美玉一般的睡美人,心说:“我家清霜连睡都睡得这样美,得妻若此,何需纳妾?”可他终究是回来请示纳妾一事的,虽然料定清霜一定同意,多半还会让他将小桃一并收房,但清霜心里必定不会开心。这事该如何说,白鹏思前想后,拿不出个办法来。
清霜听到白鹏坐下的声音,微微睁眼,看到是相公就连忙要起身见礼,被白鹏按了躺回去,说夫妻之间以后不要那么客气,然后又问娘子是不是倦得很。
清霜解释说手脚太冷,进被窝暖一暖的,不留神就睡了。
白鹏闻言,挪到床尾,抱了清霜的腿,敞开衣襟,将她双脚拥入怀里:“以后脚冷就说,我来给娘子暖脚。”
清霜起初还挣扎,说不好意思,又说这双脚冰冰冷的,别凉坏了相公,终于还是拗不过,双脚都钻到相公的温暖怀抱中去,与白鹏微笑对视,似乎整个房间都暖了几分。
过了一会,见清霜眼中流出两行泪水,白鹏笑道:“怎么又哭,咱们成婚之后,你哪天都要哭几次。”
清霜含羞低头,轻声道:“只怪相公对清霜太好。这样的喜极而泣,倒盼着能再多些。”随后抬手擦拭了泪水,又道:“清霜当年曾经在杭州灵隐寺烧香许愿,若有朝一日嫁到一个好人,能用心体贴清霜,又人品端方,无论他贫富贵贱,清霜一定来为佛祖塑金身还愿。”
白鹏笑着侧躺下去,将清霜那对缠过的三寸金莲挪到自己胸口,那脚被缠得形状有些古怪,但洁净白嫩,尺寸极小,倒也玲珑可爱。低头嗅了嗅,并无气味,又细细亲吻,问道:“如今娘子是不是可以去灵隐寺还愿了?”
清霜点头:“相公身为叱咤风云的大英雄,偏对清霜温柔爱护到极致,相貌又好,还用情专一。清霜定是前世积德,才遇见了相公。等到春暖花开,咱们一起去灵隐寺还愿可好?”
白鹏听了“用情专一”四字,低头轻抚清霜的双脚,沉默不语。
“相公?”清霜侧着头看看白鹏的表情,又道,“相公若是太忙,清霜自己去也没关系。”
白鹏摇头:“我不是不肯陪你去,你这样弱不禁风的身子出远门,我不跟着哪里能放心。我只是想……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能娶到你这样温柔贤淑的绝代佳人,前世积德的是我才对。”
清霜含羞招手:“相公,来……”自己向旁边挪了挪,将那充当靠枕的棉被给白鹏留出一些位置。
白鹏将清霜的脚放回被窝,盖得妥当了,爬到床头搂住她。
清霜靠在白鹏怀中,笑道:“相公不必自谦了,你就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白鹏的眼泪却一颗接一颗地落在妻子脸上。清霜愕然抬头,看着白鹏:“相公,你怎么了?”
“清霜,我对不起你!”白鹏长叹一声,支支吾吾地,将打算纳红棉为妾之事叙述一遍。但隐瞒了自己早与红棉有染的事实,只说红棉知道了帮中极重要的机密,拿住把柄来要挟,自己实在没有办法。
清霜听完,低头沉默一阵,随后轻笑一声靠在白鹏肩头,伸出两根手指将白鹏嘴角向上顶成微笑表情:“相公,纳妾就纳妾,高兴些,不要好像犯了罪一样。清霜身子不好,是该有几个姐妹来帮着伺候相公。趁这机会,你将小桃一起收房吧。”
白鹏看着清霜,见她笑容多少有些勉强,心里惭愧,声音低沉道:“我自己许的诺言,自己没几天就违背了,自然有罪。不过,我只给她名分,不同房。我的长子要你给我生!”
清霜笑出了声:“假如我一直生不出,怎么办?相公不必为难自己,大丈夫不轻诺,做不到的事不要轻易许诺。无论你纳多少妾,只要还像今日这样疼爱清霜,清霜别无所求!”
白鹏心中感激,在清霜唇上轻吻:“娘子,我自然要疼爱你一世。”同时将手伸到被窝里,钻进清霜的衣襟去,拢在高耸柔软处,温存轻抚。
清霜的脸颊渐渐红了起来,将手边的书拿到眼前笑道:“跟了相公,就得知道江湖是怎么回事。我便让小桃找来这本《水浒》,可是越看越气,里面女子个个命苦,男人个个凶残,动辄就将女人一刀杀死。幸好相公不是这样的。”
白鹏“呵呵”笑道:“他们都是强盗,自然凶恶。你家相公可是正经的官军,是团练,专打强盗的!”说着话,身子向下缩进被窝,将脸埋到清霜怀中,用舌尖顶了一粒嫣红,挑拨得它前仰后合。
清霜拿着书在白鹏脑袋上轻轻一敲:“相公已经十七了,还这般顽皮!”随后将书架在白鹏头顶上假装阅读,可是不一会就再也装不下去,撇开书本,身子仰在棉被上,深深呼吸。
待发觉白鹏开始动手除去两人衣裳时,清霜身子一紧,扭动抗拒,羞道:“不要!相公,做太多了对你身子不好!”
“每日两次,不多吧?我会想尽办法弄些好补品给你温养身子。”
“相公,午时刚过,白日……那个……不合礼法!”
“我才不管礼法,只求娘子快快有孕!”白鹏一挺身,狠狠闯入温软中去。随后凑到清霜耳边坏笑道,“湿成那样,还说不要!”
“讨厌,不许说!”清霜两手捂脸,声音近似哭腔,嘴角却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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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鹏整个下午搂着清霜不肯穿衣起床,最后不得不起了,还要帮她描眉画眼,又抱了她坐在自己怀里一起看《水浒》,对武二郎辣手摧花之举表达一番愤慨和鄙夷,还骂这家伙呆头呆脑,不解风情,若是早与金莲那苦命女子好了,也不会闹出后面的惨事。
直到红日西斜,白鹏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秋水阁,打算去告知红棉,纳妾一事已获夫人准许。
然而到水月轩却见人去房空,丫鬟说红棉姑娘出门了,到孝丰县看地形规划工程,今晚宿在当地不会回来。并让转告一句话:帮主该去外面多走走,看百姓,看部下,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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