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中的黑光- 第92部分

　　　　&nb不管怎么想，既然奥丁已经做出了不抵抗的姿态和回答，墨瑟也没有道理继续用利爪刺进他的胸口，看看能否杀死他。

　　　　&nb如果不是敌人，那么拼命就毫无意义了。

　　　　&nb“你很着急知道真相。”

　　　　&nb奥丁的声音终于没有了那种刻意逼迫的宏大威势，他早已不再流血的左手拂在斯莱布尼尔的头顶，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nb斯莱布尼尔不适地扭了扭身体，但它双眼中的金色越愈发明亮。

　　　　&nb随着奥丁的动作，那些刺穿斯莱布尼尔身体的尖石缓缓地被排出体外，深可见骨的伤口停止流血，迅速愈合。

　　　　&nb前后不过十余秒，这匹巨兽便恢复了之前活蹦乱跳的样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它没有再用眼神和动作向墨瑟进行挑衅。

　　　　&nb“不要着急。时间对于我们这一族，是没有意义的――”

　　　　&nb“但是对我很重要。”

　　　　&nb墨瑟扳正了扭曲的骨骼，脸上自动凝结的面具化作点点黑色粉末消失。白发逐渐还原。

　　　　&nb“我需要一个答案，现在。”

　　　　&nb奥丁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荡净了上残余的血液后，将它安稳地放回膝上。

　　　　&nb他总是这样端坐着的。

　　　　&nb斯莱布尼尔挺直八只强健有力的马蹄，全身筋肉的线条臌胀分明，然而它也如奥丁一般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栩栩如生的艺术。

　　　　&nb“你觉得重要，是因为你还没有看清楚事情的本质。不论你通过什么方法成为我们的族类，你都太年轻。”

　　　　&nb“你不懂，所谓命运。”

　　　　&nb奥丁的话悠长地在荒原上荡开，明明是空地，却隐隐有回音传到人的心里。

　　　　&nb是通过什么方法

　　　　&nb命运

　　　　&nb墨瑟依稀记得在那个宏伟空阔的地下空间里，有风发出近乎哭泣又近乎欢叫狂呼的奇异声响，有遍地的碎石和黑煤渣，有空气中血腥气的香甜。

　　　　&nb他失去了她――

　　　　&nb他吞噬了她。

　　　　&nb若要是说报仇，任何龙类都不会和她的死没有关系，尤其是高度疑似幕后黑手的奥丁。他刚刚本应毫不犹豫地将利爪刺入奥丁的胸膛才对，赌命搏命这种事，原型体从来不虚任何生物和死物。

　　　　&nb但那会受伤，受致命伤。

　　　　&nb会损坏她唯一留赠给他的、大地与山之王的龙骨。

　　　　&nb“那么，说说看，你所谓的命运，究竟是什么东西。”

　　　　&nb墨瑟的声音有点疲惫，就像是突然被人从身体中抽走了什么，有些无力地靠在从地下突刺而出的岩石上。但终究不至于悲伤地哽咽，因为身体的本能令他随时保持在一切功能的巅峰，哽咽，则是白白消耗体能与反应力的一种行为。

　　　　&nb原型体不会有眼泪。

　　　　&nb“命运主宰一切，决定一切。”

　　　　&nb奥丁的斗篷向着后方摇摆飘动，像是回应荒原深处的呼唤。

　　　　&nb“相比之下，时间从来不改变什么。时间，只不过是对于命运来说可有可无的计量单位。”

　　　　&nb那只金色的独眼倏地将焦距涣散至远方，又很快地收回。

　　　　&nb“经历地越多，你就会发现，时间对于我们，是不起作用的。我们之中，或许会有在意权与力、在意血缘、在意其他东西的族类，但从不在意时间。”

　　　　&nb“时间对于低等的族群来说，是珍宝，因为他们低劣的血统无法对抗时间。”

　　　　&nb“那么命运呢？”

　　　　&nb墨瑟挑衅般地撇了撇嘴角。

　　　　&nb“说说看，你认为主宰一切的命运又是什么，老神棍。”

　　　　&nb奥丁沉默了一会儿，并不是因为墨瑟的挑衅而感到生气。他也很难再感受到类似‘喜怒哀惧’这些鲜活的情感。

　　　　&nb“命运是，敌人。”

　　　　&nb不等墨瑟说话，他继续带着沉思说了下去。

　　　　&nb“在数不尽的时间中，也是毫无意义的漫长时间中，我们观测命运，摸索命运，感受到了命运的指向，最后试图改变――却都是徒劳。”

　　　　&nb“诸神的黄昏？”

　　　　&nb墨瑟觉得奥丁所说的话倒是很符合他身为北欧神话中神王的身份。

　　　　&nb“那是个并不贴切的神话。但我修改了神话的结局，所以，正如你所想的。”

　　　　&nb如果学院的教授在这里，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兴奋。

　　　　&nb毕竟北欧神话的原书埃达只是古代诗人通过口头教授流传下来诗篇，残缺很多，失佚的过程中还存在改动，来历更是完全不可考证。

　　　　&nb现在奥丁承认了他经手过这部神话，那么这部神话中隐藏的信息绝对很丰富。

　　　　&nb尤其是结局。

　　　　&nb“黑龙尼德霍格的出现会终结诸神的黄昏？”

　　　　&nb墨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nb“并不是黑龙，是命运。”

　　　　&nb奥丁独眼中如烛火般摇曳的金色仿佛隐藏着如同神话里智慧之井一般深邃的思考，“他是命运，是绝望id”

　　　　&nb“我不是命运。但我也是命运的一部分，你也是。”

　　　　&nb墨瑟与那慑人的独眼对视，试图理解奥丁那晦涩如同偈语的断言。

　　　　&nb命运决定论？

　　　　&nb在原来的世界，似乎早就被证伪了。但这里是龙族的世界。

　　　　&nb“她的举动她的死也是命运造成的么？”

　　　　&nb墨瑟沉声问道。

　　　　&nb奥丁不置可否，只是将微微俯下的身体再度挺直，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nb“命运是谁？”

　　　　&nb奥丁依旧保持沉默。

　　　　&nb良久的沉默后，仅仅冒出了一句依旧莫名其妙的回答。

　　　　&nb“我不是命运。”

　　　　&nb或许连他也在追寻‘命运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

　　　　&nb“命运是敌人。”

　　　　&nb他唯一得出的断定，只有最后这一句。

　　　　&nb墨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再问些什么，然而他还是放弃了。

　　　　&nb“我们不是敌人吗？”

　　　　&nb“命运是敌人。”

　　　　&nb言下之意，只有命运是敌人？命运又是谁？又是什么？

　　　　&nb一连串的机锋之后，墨瑟似乎明白了什么，细想之下，又像是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细雾。但是，敌人剩余可能的身份已经不多了。

　　　　&nb硬度远逾钢铁的利爪自动弹出，渴望撕碎些什么。

　　　　&nb奥丁不再做出回答，静静地观望了一会儿虚空之后，他夹了夹斯莱布尼尔的马腹。

　　　　&nb无需具体的指令，斯莱布尼尔立刻配合地转了个方向，上身半立、狠狠地踏过了周围形成阻碍的一圈岩石。

　　　　&nb伴随着那依旧雄壮的嘶吼，白马载着奥丁飞速远去。

　　　　&nb墨瑟望着倏然而来又突然而去的奥丁，有些静默。

　　　　&nb那远去的背影像是一位孤独流浪的落魄君主，又或是独自面临万军、一去不复返发起最后冲锋的武士。

　　　　&nb空气开始流通。

　　　　&nb尼伯龙根正如它出现时无二，消失时也是这么地突然。所以，当墨瑟看见周围一圈‘活见鬼了’的表情的执行部专员、和他们手中的短炮之后，他释然地笑了。

　　　　&nb“

　　　　&nb锋利的利爪在阳光下烨烨生辉。

　　　　&nb这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早晨。

第二十八章　追缉（1）（）　
&nb

　　　　&nb

　　　　&nb。地球的另一端，卡塞尔学院，正是深夜，》&nb学生们大概又度过了与平常无二的一天，可对于中央主控室的一众负责人来说，他们已经恨不得立刻飞到那座任务所在的城市中去。

　　　　&nb一个，两个，三个

　　　　&nb代表专员生命体征的光点在半分钟前开始一个接一个消失。

　　　　&nb几乎是在第一个光点消失的同时，施耐德就立刻使用自己负责人的权限命令诺玛，调用间谍卫星查看现场情况。

　　　　&nb如果说需要查看地形和地图，那么诺玛直接就能精确到米的准确地图。

　　　　&nb但进行实时监控的话，就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而且限于卫星的绕地运行，能够实时监控的时间也很短。

　　　　&nb盯着主控屏幕上越来越少的光点，每个人都捏了一把汗。

　　　　&nb昂热旋转着手上的折刀，眉头深深皱起。

　　　　&nb专员被拉入尼伯龙根也会失去所有信号导致显示生命体征丧失，但这样子一个一个消失的话，显然就不是尼伯龙根出现的缘故。

　　　　&nb是你吗？

　　　　&nb昂热的脑海里闪过墨瑟的身影，和两人使用二天一流对战时不相上下的速度――那是天才，战斗的天才，而不是单单是血统上比别人占优。

　　　　&nb守夜人灌了一口伏特加，同样神情严肃。

　　　　&nb派去拦截的人都是执行部里的精英，不但任务经验丰富，而且实力也堪称是执行部的中流砥柱。如果这些人全部死去，那么将会是一笔秘党也难以承受的损失

　　　　&nb不，与其说难以承受，倒不是难以忍受更贴切。

　　　　&nb“该死的”

　　　　&nb守夜人轻轻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在说眼前的局面，还是逼迫造成这个局面的幕后高层。相同之处可能是他总要灌上一口酒的。

　　　　&nb昂热用余光瞟了一眼那玻璃瓶中的琥珀色液体，突然也有了一种想喝一杯的冲动。

　　　　&nb表现的当然不明显，但如果说在楚子航、恺撒、和墨瑟之中选择，他无疑是最看中墨瑟的。

　　　　&nb可惜了。

　　　　&nb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什么是自己的想法，什么是底线。或许墨瑟不做反抗被直接带回学院，等待他的下场也不比当场被杀好到哪去；但他反抗并且杀了执行部的人，就是彻彻底底站在了卡塞尔学院和秘党的对立面。

　　　　&nb在不遇到龙王苏醒之类的大变故之下，接下来对他的追杀将连绵不绝。

　　　　&nb秘党的力量有多大？

　　　　&nb秘党占据了混血种组织的半壁江山，和汉高他们一众家族联合起来的势力并列第一，俨然当年世界上的两极格局――并且这两极还是没有根本性冲突的。

　　　　&nb或者说，只要还有龙王存世，他们就随时可以达成合作。

　　　　&nb多年来，很少有人敢触这两大组织的霉头，因为这么做的人还没有活下来的。这么做的龙类，基本上也死光了。

　　　　&nb“va，情况怎么样了？”

　　　　&nb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完全掩饰不住他现在心中的愤怒和杀意。

　　　　&nb“间谍卫星已经通过密匙启用，预计还有十五秒传回该地区清晰图像。”

　　　　&nb类似间谍卫星一类已经是高机密高权限的东西，所以只凭‘诺玛’无法进行识别和操作，必须要使用黑卡的权限唤醒va，然后在va断定情况符合要求后，才能启用。

　　　　&nb这次va没有给学院的众人悄悄使绊子，因为对她来说，墨瑟被追杀和她毫无关系，他们的交易里也没有提到这一点――阻碍学院方面对他的追踪？很遗憾，从逻辑上来讲，现在调用间谍卫星只是看看情况，算不上追踪。

　　　　&nb倒不如说他死了才是最好的。

　　　　&nb那样就无法泄密了。

　　　　&nb“地图已传回，分析列表正在建立建立完毕。”

　　　　&nb蓝色的激光从主控室墙壁上的几个空洞射出，在主控室的中央形成了一副现场的缩略图。

　　　　&nb有数公分长的荒草，有焦黑的泥土，还有血迹。

　　　　&nb分析的列表上显示这里的地面大概存在接近数百个孔洞，均为造成。出血量根据扫描的面积估算，大约为四人份――四个成年男性体内的所有血液。

　　　　&nb携带的支和弹药缺失了一部分，可能是被拿走了。其余的重型装备则封存完好，甚至只有少数真正使用过。

　　　　&nb没有幸存者，也没有尸体。没有一个人。

　　　　&nb“该死！”

　　　　&nb施耐德怒吼一声，狠狠地一拳砸在铝合金制的桌面上，竟印出了一个淡淡的拳印。

　　　　&nb“教授，我需要提醒您的是，专员楚子航的无线电通讯还可以连接。”

　　　　&nbva淡定地说出了这个好消息。

　　　　&nb“我已经为您转接。”

　　　　&nb不得不说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nb从教授的角度，从任务负责人的角度，他都不希望楚子航出事。

　　　　&nb“楚子航，听得到吗？重复一遍，听得到吗？”施耐德深吸一口气，良好的专业素养让他能够保持一定的冷静。

　　　　&nb“如果你听到了，就立刻离开厂房内部，去外面寻找寻找一部对讲机。立刻。”

　　　　&nb他本来想要说寻找行凶的墨瑟，但想必找人这种事楚子航的效率远远比不上va，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他浪费不起一丝一毫的时间。出于谨慎，耳机只有单方面传达信息的功能，所以还是先让双方的信息能够交流才是最重要的。

　　　　&nb时间却在一分一秒过去。

　　　　&nb远在地球那端的楚子航自然听到了这句话，所以他仅仅犹豫了一丝，便离开了那面贴满了照片的木板。

　　　　&nb助跑跳跃，单手抓住钢管借力向上，另一只手攀缘至暗门的边缘。一连串的动作用时仅仅3秒，楚子航便再度回到了那个布满灰尘的地下室。

　　　　&nb奔跑。

　　　　&nb黑光病毒重组构成的心脏为他了更强的爆发力，无需爆血，自动兴奋起来的身体已经逼近了一度爆血的程度。

　　　　&nb来时用了几分钟的路程，他不过用了十余秒。

　　　　&nb即将冲出厂门时，他看见了墨瑟。

　　　　&nb之前突然消失的人现在又出现在眼前，还是一副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样子，哪怕是楚子航都愣上了一秒，才立刻止步，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nb要战斗吗？

　　　　&nb他盯着墨瑟的每一个动作，随时做好拔刀的准备。

　　　　&nb墨瑟的衣服上还有点点血迹，和的穿孔――不用想就知道，刚刚和外面的专员打过一场。而且场面估计不会很好看。

　　　　&nb“他们人呢？”

　　　　&nb战斗之前，楚子航想要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援手。如果没有

　　　　&nb“死光了啊。”

　　　　&nb墨瑟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似乎刚刚并不是在林弹雨中强杀了数十人，而是玩了一盘最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