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阙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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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阙君侧-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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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尽快好起来,如此皇上才能安心。”

    冉缜和容妆对视,忙道:“是,老臣谨遵。”

    甫出了昭汀宫,乔钺对容妆道:“我去内刑司看看封铭审问的如何。”

    “回来。”乔钺刚要转身便被容妆拽住了袖口,乔钺回身问道:“怎么了?”

    “晚点再去,你这一夜大概也没睡好,回去睡一觉再说,况且封铭手上有数,大抵也不用担心。”容妆不由分说,扯着乔钺就走。

    乔钺无奈笑笑,顺着她道:“好好好,慢点走,我和你回去。”旋即看着容妆脸色,又蹙眉道:“你脸色怎么也不大好,是不是我不在你也没睡好?”

    容妆瞪了他一眼,“知道还问,你在别的女人身边,我哪能睡好。”

    乔钺表示了然而满意的点了点头,半晌开口道:“方在寝殿里我可没想抱她,是她自己靠过来,我总不能推开不是?”

    “我知道,我又不瞎,看到了。”容妆语气不善,乔钺无奈道:“那你还对我冷冰冰的?”

    “那我难道把你双手奉上扔她床上?”容妆停了步子,瞪着乔钺,眼睛瞪的越发的大。

    乔钺悻悻然道:“我还想着你万一生气怎么办?”

    “我才不生气。”容妆冷哼一声,“我早就和你说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当我说着玩的?”

    而容妆心虚的低了头,心道我才不告诉你我的小心眼。

    乔钺点了点头,把容妆搂在怀里,“知道了,待她好了,应该晋位份了。”

    容妆挑眉看他,“晋位?她已经是妃了,下一步莫非是皇后?”

    “皇后当不得,贵妃可行。”乔钺正色,容妆也敛了心思,道:“那也好,总归是有功,虽然这功尚且不知是真是假。”

    乔钺复看着容妆眼眸,沉色道:“你也该晋。”

    “晋什么?婕妤不是挺好。”

    “晋妃吧,妃位以上才可执掌凤印。”

    “不了吧,我觉得婕妤最合适。”

    “为什么?”

    容妆笑笑,轻声念说:“婕妤,婕妤,解语。”

    乔钺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展颜笑道:“还真是。”

    容妆浑身酸疼,回了宣裕殿便倒在了榻上,乔钺见她如此,便询问道:“你怎么样?”

    容妆道:“昨夜受风了,身子不舒服。”

    乔钺蹙眉,赶紧坐到她身边,急切询问道:“叫御医来看看。”

    “不用了,小事儿。”容妆阻止,手扯着乔钺胳膊,没有松开,而是凑近了些,将脸颊贴在他的胳膊上,“你都守了夏兰懿一夜了,也守守我吧,陪我一块休息一会儿。”

    这一句话落下,乔钺的心顿时软了,他哪里是守夏兰懿,那是责任使然,他想守着的,就只有容妆一人。

第132章 治罪与否() 
歇了一个上午;近晌午的时候容妆去小厨房亲自做了些午膳;拿到了宣裕殿里,一一摆上了桌,又斟好了茶,等着乔钺醒来。

    容妆兀自站在窗边;往外瞧了半晌,心下仍是有些不稳;又是前路未卜……

    乔钺随着也醒了过来;一起用过午膳,恰是外头内刑司的人来禀报,宣人进了,那宫人称是刺客熬不住刑,已经昏死了;封大人还在守着。

    挥退了宫人,乔钺看容妆;冷笑道:“封铭审了一夜竟都未曾得手,这个人骨头倒是硬。”乔钺起身,瞥容妆道:“走吧;去瞧瞧。”

    容妆点了点头;起身随着乔钺身后便往出走,一路御轿行的快,很快便到地儿了。

    内刑司的宫人一排排的恭迎跪拜,乔钺先进了刑房,容妆只站在院子里四处望了望,也是半年多不曾来过了,她又回忆起了怀着乔执那时,因为凤龙玉璧被苏令芜关到了此处,还被人在饭菜里下毒,容妆不由哂笑,这个地方给她的回忆当真不好,为先帝殉葬跪在此处,被人关在此处等等,倒也不少了,所幸最后都是乔钺来救了她。

    容妆摇摇头,驱散了烦乱思绪,迈着碎步进了里边儿,站在乔钺身旁,与他一同打量那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刺客,人模样都快看不出来了,他被绑在粗木架子上,嘴里堵着一团麻布,看似已经没有了气力,颓废的垂着头奄奄一息,浑身都是鞭子的血痕,那身夜行的黑衣已经破开了一道道口子,占着血迹,房里血腥味很重,又昏暗,容妆不由蹙起了眉,封铭在旁道:“这人还真有点傲骨,愣是没招供,起初还惦记着逃跑,也不想想落到我手里还能让他跑了不成,后来我怕他寻死,就把嘴给堵上了。”

    乔钺问道:“一点没招?”

    封铭有些懊恼,点了点头:“一点没招。”

    乔钺道:“你应该从别处入手。”

    “……”封铭皱着眉头看着乔钺,有些不解,容妆瞥了一眼乔钺,对封铭道:“宫门守卫森严,岂是常人能随意进来的,必然是有内应的。”

    乔钺和容妆对视一眼,从容点头,对封铭道:“你带着小安子各宫查查是否有不妥之处,再去出入宫门登名处看看进出记录。”

    “是。”封铭做了个揖便匆匆离开了,方要出门时,容妆补充了一句:“重点是昭汀宫。”

    乔钺和容妆随后也便离开了,出了内刑司,容妆见乔钺眉头紧锁,心下一思忖便了然了,不由苦笑道:“走吧,我陪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乔钺不由便笑了,“你还真是越来越大度了。”想了想又问道:“让封铭着重昭汀宫,你怀疑夏兰懿?”

    容妆沉着脸色点了点头,“你不觉得太巧了吗?”容妆停住了脚步,昂头盯着乔钺的眼眸,蹙眉道:“昨夜里是夏兰懿提议去碧霄楼赏月,而那刺客是埋伏在路上的,因为什么?那是因为玄景宫重重守卫他根本混不进来,只能隐藏在假山那种地方遮掩。”

    乔钺道:“若如你所说,夏兰懿何必?”

    容妆冷笑,迈开了步子边走边道:“女人为爱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夏兰懿那样沉静睿智的女人也不乏变得蠢笨。”想了想,又道:“也不能说蠢笨,谁让她爱你。”

    感受到乔钺静默,容妆有些不安,便补充道:“我知道,一个女人因为爱而做出这种事,身为男人大概是可以原谅她的,因为那样被她深爱着,可是乔钺,你可以不治她的罪,但你绝不能纵容她,作为我来说,我不希望你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乔钺沉默半晌,只道了一句:“你想多了。”

    入了夏兰懿寝殿,容妆行了礼,问一句:“娘娘好些了?”

    夏兰懿点点头,挣扎着要起身给乔钺行礼,乔钺让她免了。

    寒暄了一番,夏兰懿有意无意的提了刺客的事,乔钺只字未提,夏兰懿见也问不出什么,便没有继续追问,当然,她也不敢那般明显。

    容妆暗想,大概她也怕,有的时候心里的煎熬比身体的煎熬都来的痛苦,何况她现在是双重皆备,不好过啊不好过,偏偏都是自作孽,不值得同情。

    乔钺大抵心里也生了嫌隙,只是略作了片刻便离开了,夏兰懿也不曾留他,大概是看出了端倪。

    乔钺回了宣宸殿处理政务,今晨本该早朝却因而耽误,众臣的请安折子也是上来了。

    容妆想到前几日有大臣进言选秀,倒是后宫嫔妃多空悬,又不厌其烦的劝乔钺,切莫独宠一人,要雨露均沾,届时子嗣多了延续皇家血脉,也好选立国本。

    这一人是谁,谁都知道是容妆,此事被乔钺压下不提,与此相同的折子也留中不发,阑廷谁人不知当今承衍帝专宠容婕妤,同榻同行,同进同退,俨然就好似夫妻一般无二,听闻民间都纷纷流传着关于容婕妤的流言,那自然是有褒有贬,有人说能得帝王专宠的女人定然是聪明绝顶倾国倾城的女人,自然也有人艳羡容妆有手段,能从一个婢女一跃而成宠妃。

    这样的话听了也不少,容妆便想了,她并非倾国倾城,也不曾聪明绝顶,还有那一跃而成,这一跃啊,底下却包含了多少隐忍苦痛,所有人都能只看到表面,只会看到风光荣耀的一面,没人会去深究所受过的苦痛,也唯有自己回想回想,再祭奠祭奠那些难捱的日子。

    至于调查刺客的事,容妆此刻倒觉得并不重要了,因为无论查出来,亦或是查不出来,结果都是一样的,是夏兰懿无疑,便是证据确凿了,乔钺也不会拿她如何,毕竟此事不曾伤害到任何其它的人,还是那样的缘由啊……

    因着乔钺赐婚,本该尽快办了此事,但发生了刺杀之事,阿萦和封铭的事情反倒延迟了些。

    眼下容妆才想起来,招来阿萦,与她谈及此事,午后的阳光还算暖和,容妆端了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阿萦,对坐着相谈,容妆先道了一句,“恭喜你。”

    阿萦却不见得如何喜悦,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谢谢姐姐。”

    “其实我很想责怪你。”容妆苦笑,手抚了鬓发,往窗外碧云天瞧着。

    阿萦怔住了,忙询问道:“姐姐,这话怎么说?”

    容妆看也不看她,依然盯着窗外湛蓝的天儿,淡漠道:“我不是看不出,你是想要拒绝皇上的赐婚的,就因为夏兰懿的一句话,你为了我的面子好看,便就此应下了。”容妆缓缓慢慢的说罢了,这才转目看了阿萦,“阿萦,我虽不知道你为何不愿嫁给封铭,但你因此应了这门婚事,是对他的不公平。”

    阿萦握着茶杯的手不断摩挲着杯沿,容妆知道她心里乱着,便道了一句:“我是你的姐姐,你和我无需藏着掖着,我只会希望你好,总不会害你就是。”

    阿萦长叹了一口气,无声缓了半晌,才道:“姐姐,你和贤妃是对头,我不想你在她面前丢了脸面,至于封铭,我是真的觉得我配不上他就是了,不过既然已经应下了,我就好好对他,也不会负了他这一番心意。”不知为何,阿萦说完了话,又轻声添了一句:“希望不会负了……”

    声音极轻,但容妆听见了,阿萦的心思藏得深,容妆也并不能全看懂,但毕竟相伴这么久,到底还是感情深,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不尽了解便疏远的。

    容妆想了想,只道一句:“那希望你和他都能好。”容妆看看阿萦,又低笑道:“我这身边,又要嫁出去一个啦……”

    阿萦双眼已是泪光闪闪,唤了声姐姐。

    容妆笑道:“以后就叫容萦吧,我收你做妹妹,让你以容府女儿的身份出嫁,容府会给你准备嫁妆,我也会给你准备一份,你不必再觉得身份低微,在封铭面前也不必抬不起头。”

    阿萦欲言又止,终究只说:“谢谢姐姐。”

    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格外暖和,照进了殿里也令人越发的慵懒倦怠,容妆靠在榻上小睡,朦朦胧胧中仿佛见到了梧桐正盛时,一袭墨影缓缓向她走来。

第133章 私密夜谈() 
封铭带人各宫查了许久;也许早晚是会查到蛛丝马迹的;毕竟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毫无痕迹可寻,便是再精明,也会有纰漏;但容妆很清楚,这都是没用的;查不查的出来皆是徒劳无功;那么又何必兴师动众呢。

    所以赶着傍晚时分,容妆让阿萦去请了封铭过来宣裕殿。

    清寒夜,冷意蔓延,大殿灯火通明,宫人尽数退了外头;唯有容妆榻前坐着,棋盘在身前;黑白纵横的绿玉盘上摆了一局残棋,容妆一个人静静看着,葱白素指夹了一颗晶莹的黑子;与手指的颜色斑斑分明;姚姑姑把茶杯放在了她身边,默默退到一边没有开口打扰,直到阿萦和封铭一同开门进了殿内,安静之下脚步声分外清晰。

    容妆也未抬眸,只淡淡启唇说了句:“来啦。”

    封铭垂首作揖,“见过容婕妤。”

    容妆手停了,斟酌的落了棋子,才抬眸笑看二人,“得了,这里没外人,坐吧。”

    封铭笑坐在旁椅子里,阿萦立在容妆身边,封铭瞧了阿萦一眼道:“容妆,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容妆沉默片刻,示意姚姑姑给上了茶,半晌才回道:“我想问问,今日忙了这么久,可有查出蛛丝马迹?”

    封铭回道:“你既然让我着重于昭汀宫,想必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乐于助你,所以昭汀宫的人无论是宫里还是登名记录我都格外留意了,这两日确实有所不妥。”

    容妆笑道:“是吧,意料之中的事。”

    封铭似有顿悟一般,缓缓的点了点头,“昭汀宫少了个宫人,依我的猜想那刺客若真是因为昭汀宫,则必然是此宫人带了令牌出宫换人进来的,且还得是在守门侍卫交换的时间,两拨守卫才都未曾有疑。”

    容妆端杯喝了口茶,缓缓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封铭想了片刻,回道:“我打算调集这几日当差的守卫,先录了口供再说其它的。”

    容妆敛眸,似漫不经心的掸掸衣裙浮尘,“其实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结果的,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求个答案,看个彻底。”容妆看封铭,微微笑道:“如果翻来覆去用尽了心思得到的结果是不尽如人意的,也没有什么意义。”

    封铭有些犹疑的看着容妆,面色微拧,眉头皱了起来,仿佛是在思考着容妆话里的意味,而容妆只笑笑继续说道:“所以封铭,你且听我一言,此事就此打住吧,不必再继续调查下去了,皇上若是询问此事,你便告诉他毫无进展。”

    “为什么要这么做?”封铭不解,眉目蹙起直盯着容妆。

    容妆沉了神色,敛眸叹息一声,“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因为,她不想乔钺为难,她要为乔钺肃清障碍,这次也不例外,届时事情若是闹大了,将一切摆上了台面,那将再无挽回之地。

    一旦查出来是夏兰懿所为,乔钺将陷入两难之地,于刑法规矩他需得惩处夏兰懿,可于人情来说,乔钺并不能把她怎样,也许可以斥责她冷漠她,但却不至于惩罚她,一切的出发点都是爱呀……

    以爱为名做出的事,无论好坏总能轻易让人动容,让人原谅。

    所以容妆不想让乔钺为难,乔钺好便是她好,乔钺为难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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