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信任臣妾,皇上的孩子就是臣妾的孩子,臣妾日后自当好好代替皇上照顾容妆,不让她受到伤害。”
苏令芜到底还是比别的女人镇定,虽然语气里也有轻微的颤抖,在说完这一番话后,苏令芜便寻了由头告了退,容妆盯着她的背影瞧着,直到她出了殿门,想必今日之事的急转直下,连带着怨恨和怒气,她都得需要一阵子消化了。
第115章 吐露实情()
在苏令芜离开后;乔钺瞬间从玉阶上冲下来;抱着容妆往内殿走,碰的珠帘泠泠撞击,进了内殿,乔钺把容妆放在榻上;自己拿了小凳子坐在她身前,由下而上的仰视看着她。
乔钺攥着容妆的手;蹙眉道:“我应该让冉缜过来给你看看;我才能放心。”
容妆拉紧了着他的手,摇摇头,轻笑道:“不用,真没事。”
乔钺不理会容妆的话,直接唤宫人去传冉缜来;容妆只好无奈的在一边看着,宫人走后;阁里又是一片静默,乔钺和容妆对视,沉思了片刻;乔钺攥着容妆的手;安慰道:“怀孕的事想瞒也瞒不住,索性告诉她,顺便提醒她注意分寸,你别怕,以后我着陪你。”
“我明白。”容妆轻笑,“你是故意告诉苏令芜,此次已经惹起你对她的怀疑了,所以如果再出什么事,她就成为了你第一个要怀疑的人,接下来她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最近她怕是担心我的安全还来不及。”
容妆轻笑,乔钺点点头,却缓缓敛起了笑意,换上一脸端然沉默,拿了凤龙玉璧,放在掌心里端详着,半晌才低声道:“此物,当真罕见,连我都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一次,当然我对它也没甚大兴趣,可话说回来,再珍贵又如何,你都因为它被人拿住了把柄,不值得,所幸的是此事并未张扬出去。”乔钺挑眉,神色微微沉重,看向容妆,举起凤龙玉璧,清冽声道:“现在你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得到的了。”
容妆垂眸思索片刻,她知道若不是乔钺维护,她此次将在劫难逃,也幸亏乔钺将此物贬低的仿佛一文不值,否则苏令芜依然还会不依不饶,眼瞧着在帝王眼里什么都算不得,苏令芜当然也就没兴趣再去计较,况且苏令芜也一定没有想到,乔钺竟会这样维护自己,定然是出苏令芜意料之外的,也定会引起苏令芜越发的嫉恨,这是必然的。
容妆抿唇,略为苍白的唇上缓缓恢复了血色,对上乔钺的眸,眨眨眼道:“那我告诉你,但是你千万不要生气。”
乔钺斜眼,“你先说。”
“……”容妆踟蹰了片刻,又紧张的打量着乔钺的神色,嗫嚅道:“其实那个凤龙玉璧,是元旖送给我的。”
乔钺眯眼,露出狐疑的神色,“她为何送你如此贵重之物?我要是没记错,你们可是对头。”
容妆嘴角抽抽,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说了出来,遂一边觑着乔钺神色,一边颤颤道:“其实当初元旖中毒……”
“是你所为。”乔钺的尾音上挑,同时挑眉凝视容妆,语气有一半笃定一半疑问。
容妆脸色微微一沉,点了点头,随后便见乔钺沉默闭口。
容妆一急,忙蹙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当时苏令芜和白清嫱已经联合,我在后宫孑然一身,又担心元旖也落入苏令芜的手下,反倒多了一个敌人,所以……我们在宫外的时候,我就让姚姑姑给元旖下了毒,目的是嫁祸给苏令芜,让元旖恨苏令芜,后来也正如我所料,元旖怨恨苏令芜,成了死对头,主动给我示好,送了凤龙玉璧……”
乔钺一双如刃黑眸凝视容妆半晌,挤出一丝笑意,凛冽清冷,“我早就怀疑过。”
“那你不问我?”容妆瞪大了眼,看着乔钺。
乔钺笑道:“我早说过,有人害你我必护你,你若害人,我必助你,所以此事是否要向你求证真相,一点意义也没有。”
容妆缓缓莞尔,扯过乔钺袖子,摇晃了两下,佯装撒娇的展颜笑道:“你对我最好了。”
乔钺宠溺的一笑,“所以以后有事不用瞒我,而且这后宫里你也不是孑然一身,有我就有你。”
容妆还沉浸在欣喜里,冉缜适时而来,给容妆诊脉,最后给乔钺吃了定心丸,容妆身子无碍,只是有些疲乏虚弱,不妨事,调养几日便大恢复了。
乔钺和容妆同时都松了一口气,冉缜告了退,乔钺将容妆送回了红妆阁。
一见容妆回来,一屋子的人欣喜的不得了,乔钺回了宣宸殿处理三日来堆积的事务。
姚姑姑服侍容妆沐浴梳妆,阿萦赶紧去做了一桌子的菜和点心,拂晓陪着容妆吃过东西,又闲谈起来,容妆和姚姑姑暗下谈了一番,将内刑司饭中投毒之事告诉了她,并且让姚姑姑去内刑司暗地里打探打探,姚姑姑依言而行,便去了内刑司。
容妆自己也不知道,能否查到蛛丝马迹,也只是求个安慰罢了,而乔钺那边,也一定派了人调查此事。
日薄西山,渐入夜,红妆阁里早点了灯,从外头看来一片暖色。
乔钺带着小安子一人回到了红妆阁,挥退了一众宫人,容妆站在桌边,拿起银筷,夹了一块瓷碟里的点心,示意乔钺张口,乔钺抬手按下她夹着点心的银筷,旋身落座在椅子上,把容妆抱坐在腿上。
容妆娇俏一笑,与乔钺对视一番,却发现乔钺的眸中,渐渐沉着,有**,有热情,容妆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不安的问道:“你想干嘛……”
乔钺低声笑了两声,拉着容妆的手覆在自己胸膛上,戏谑笑道:“三日不见,我可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容妆从他手中抽出手来,作势护住自己,一脸谄媚的笑,“……那个,我有孕以后,御医可是说过的,咱们不能亲近……”
乔钺缓缓起了身,遮住了大片烛光,颀长的轮廓被暖绯色的光芒包围,容妆眨眨眼,听得乔钺道:“冉缜今日已经告诉过我,过了前三个月,没妨碍了。”
容妆柳眉紧紧颦了起来,一双素手来回绞着帕子,心下哀嚎,在落到乔钺怀里的一刹那,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三重帘帐落,遮住烛影摇红,散落旖旎媚色无双。
窗外月影清寂,玉漏声声细,挚爱在身边,无处不天明。
第116章 宠亦是爱()
乔钺和容妆;沉浸在即将为人父母的欣喜中;每日都是无限欢愉。
乔钺每午后与傍晚,必会如时赶回红妆阁,陪伴容妆庭外散步,不顾外头风寒交加;执意让容妆免于懒惰,事实上身子逐渐大了;容妆便的确越来越懒惰;有的时候一靠榻上一下午,连动也懒得动一下,乔钺最后无法,怕她那般待着对身子没有好处,只好规定了每日午后与傍晚;必须出去散步一刻钟,而他无论再忙;也必然都得赶回来陪着她,红妆阁里守卫渐渐森严,由最初的一队变为两队;还在依着日子的过去而增加。
腊月底了;外头不时的下了雪,每每都要扫的一干二净,深怕容妆出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踩到了雪上滑倒等等。
而御医冉缜,原是御前伺候的,如此也成了红妆阁的奉召御医了,一日里头大多时辰都得在红妆阁守着。
各州省有进贡的珍贵物件,也都是可着红妆阁先挑。
这些事情看似盛宠无限,其实也无非都是乔钺对容妆的爱护罢了,可偏偏落在旁人眼里,必然就是生了嫉妒怨怼,碍于乔钺,没人敢对容妆做出什么,而那最大的威胁苏令芜,正如容妆所说,她为了避嫌,如今红妆阁的大门,可都不会踏入一步,暂时她当然不会耍什么手段,可怀胎十月,如今才四个月,剩下的日子长久着,难保她能一直甘于安分。
容妆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现在可是后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她吃了都不解恨,真正的煎熬,也许不是痛苦摆在你面前,而是在隐匿在黑暗里,你看不到,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伤害到你。
容妆如今,便是这种处境。
冷冬深寒,就要年节了,所有事情自然不干容妆的事,都是夏兰懿和苏令芜在负责。
容妆看得明白,夏兰懿和苏令芜表面无论再怎么和气,背地里都不把对方放在眼里,都不过是乔钺用来制衡后宫的棋子罢了。
如今苏炀并无纰漏,人虽自私傲慢了些,但对阑廷且还算忠心,乔钺自然没有除掉他的心思。
至于夏归年,那更是乔钺的忠心之臣,连带着夏兰懿脸上也有光,还是相互依存的。
如今战乱不平,宫里便是年节自然也不会太过铺张浪费,那些在外征战将领的家眷,体谅她们独守孤寂,夏兰懿特意请求了乔钺,下旨让她们入宫过年,共同守岁。
乔钺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宫里纷传着夏兰懿不同于苏令芜的凌厉毒辣,却端庄温婉识大体,更有慈爱之心,当得起母仪天下,不知道怎么起的流言,道是唯有夏兰懿才是承衍皇后的唯一无二的人选。
容妆却觉得,这流言是有人蓄意挑起的,定然是苏令芜。
乔钺命苏令芜和夏兰懿一同打理年节事宜,就好似苏令芜权柄下移,与人与其比肩同尊了,定然已经让苏令芜觉得不甘和含恨。
她到底是想借着这个流言,来试探试探乔钺的心思,若是乔钺有意让夏兰懿登上后位,那么流言之事便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大抵也不会去管。
若是相反,乔钺对于后位不曾属意于夏兰懿,那么此事一出,则会让乔钺觉得,夏兰懿迫不及待想当上皇后,反而会更加厌恶夏兰懿,便是在乔钺心上留下不能磨灭的抵触。
苏令芜也真是用心,容妆想来便觉得好笑,晚上乔钺宿在红妆阁时,容妆便同乔钺提了此事,恰恰乔钺和她想法相同,都看出了此事的端倪。
苏令芜便是再精明,也难抵乔钺明见万里,彼时的容妆握紧了乔钺的手,心里浮现起这一句话。
大年三十这日,难得的晴朗天气,原来的积雪覆了一地,日光笼罩下,如星光潋滟。
容妆早早打理好了一切,因着多日来的细细调养,如今哪怕因为怀孕腹部大了一圈,却也遮不住昔日风华,何况此刻满面细白如瓷,许也是因为有孕之故,一颦一笑更显成熟风韵,耀眼无方。
晚宴之时,乔钺御辇亲自来接容妆前往和睦宫苑,殿门大开,一袭墨衣的乔钺,携着步伐缓慢的容妆缓缓走进大殿内,顷刻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瞩目,原在嬉笑谈论的女眷们,瞬间噤了声,齐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射到二人身上,旋即所有人出了桌案内,跪地行礼,三呼万岁,声震天,乔钺摆摆手,道了一声:“平身吧。”
众人起身,回到了自己位子,掠过百米长的大殿,越过众人,缓缓来到主位,容妆目光止不住的游弋在四周,而后不由蹙眉低声询问乔钺:“我的位子呢……”
乔钺勾唇一笑道:“别找了,你的位子自然在我身边,我早已吩咐过。”
“……”容妆眉头皱的更深了,“可是那是皇后的位子,这绝不行。”
眼瞧着容妆冷了神色,乔钺也不由蹙眉,最终也没能拗过容妆,便唤来小安子,给容妆挪了位子。
夏兰懿眼瞧着这般场景,便解围道:“皇上,容妆虽无位份,却有孕在身,也该是落座上位的。”
容妆不是不愿意坐在乔钺身边,只是这一顿年夜饭,她还想好好的吃下去,而不是让众人的目光像针刺一样挨个的落在她身上,她可不想如坐针毡。
元旖也起了身道:“皇上,不如让容妆和臣妾坐在一起,桌案宽敞,加了椅子便好,我也几日未见她,如今正可借此机会好好谈谈心。”
容妆给元旖投去感激的一眼,忙赔笑道:“皇上,谨嫔娘娘好意,自然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乔钺点了点头,唤人给容妆搬去了椅子,特意嘱咐多加了软垫,这才安心落座在主位之上。
墨眸扫过殿下众人,加上许多外命妇,难得的人数众多,一时间也是极了热闹。
第117章 夜宴守岁()
乔钺执着酒杯;目光幽深扫视着殿下众人;再之后,左不过众人挨个的敬酒,说些个国泰民安、国运昌隆诸如这般好听逢迎的话。
伴着宫灯溢彩,舞姬乐师登台演绎;笙歌喧哗里,熙攘纷繁;显出一派祥和之景象。
嫔妃们各自献艺;以博尊上者目光,却偏偏他的目光始终只往那一人身上投。
容妆坐在元旖一旁,元旖披了红绫披肩,端着酒壶亲自给容妆倒满了一杯酒,凤出云步摇随着动作而泠泠颤动;方把酒杯递到容妆面前,却又仿佛突然醒悟一般的道:“瞧我都忘了;你怀着孕哪能喝酒,得,我还是自己喝了吧。”
说罢不待容妆回答;直接端了酒杯一饮而尽;旋即又端起酒壶倒满了一杯,容妆蹙眉看着,半晌才问道:“除夕守岁夜,本该与亲人一同相伴,你是不是思乡了?”
元旖端着酒壶的手刹那停滞,瞥了容妆一眼,苦笑道:“你真是心明眼亮。”
容妆笑道:“因为我也算感同身受啊,我也很想念父亲和哥哥,以往除夕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围在一起守岁,嬉笑谈天的感觉特别温暖。”
元旖看容妆的神色变了变,她很清楚,容妆比她更加思念亲人,她元旖只是思念祁国故土,而容妆,还夹杂着担忧,以及对失去的容衿的那份缅怀,每逢佳节倍思亲,此刻的心情,自然是不比自己好受多少。
眼前的喧嚣吵闹,越是热闹,心里便越是寂寥孤独,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元旖嗤笑一声,似释然了一般的故意道:“得了,别提这茬了,你我可都是坚强的人,有些情绪的,就让它压抑在心底吧。”元旖说罢,转眸眺望居于主位的乔钺,再对容妆道:“何况,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皇上,还有你腹中的孩子,多少……”元旖凑近容妆,压低了声音不让被旁人听了去,“多少也算是有夫有子了。”
容妆转眸,和元旖对视了一眼,不由笑靥越发浓重,兀自拿过元旖面前的碧金酒壶,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身后姚姑姑要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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