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够叶家一个小人物咳嗽一声的,但他仍然担心和关注。
“袁术死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宋明月终于开口。
“我知道啊。香港的媒体不是已经报道出来了吗?他在枪战中被流弹所杀。”
虽然杨木诚早已知道这件事,而且当时叶成文开枪杀死袁术的时候他就在车底下偷听。但是,现在听到宋明月忽然提起这件事,他还是装作不解的样子。
“你我都清楚,袁术和叶成文那天晚上被那帮劫匪给带走了。即便是死,他也应该是被劫匪利用完了或者不合作才死的,根本不是被流弹所杀。”
宋明月直视着杨木诚,眼神锋利如刀。
“这我确实想过,但不知道这和叶红鱼有什么关系?而且,叶成文现在怎么样了?袁术死了,却没有传出他死的消息。他的人呢?到底是仍然被绑架,还是已经逃出来了?”
杨木诚毫不畏惧宋明月的眼神,继续发问。
“叶成文的生死我也不知道,不管是我在北京的朋友,还是在香港的朋友,甚至叶家的人都对此保持沉默。所以,我也不知道。但是,叶红鱼今天会被袭击的事可以说是偶然,但也可以说成是必然。”
宋明月看到杨木诚满是惊讶和不解的表情,道:“袁家的大少爷和叶成文一起去香港,他死了,叶家的少爷不知所踪,袁家的有些人心理不平衡,然后便打起了叶家的主意,想要让叶红鱼给袁术殉葬。”
“殉葬?!!!”
听到宋明月的话,杨木诚惊的头发几乎都要立起来。这都是什么年月的事了,居然还有人打这种主意。这个袁术平时做事就极为不肖和出格,想不到他死了之后他的家人更是疯狂歹毒。对于袁家,他的印象越发的差了。
“可惜,袁家终归是一方土豪,根本不知道叶家的实力。他们以为他们在南省一带当惯了土皇帝,谁都不放在眼里。然而,狮子睡在草丛里的时候,你会误以为他是头病猫。但一旦触动它的逆鳞,它可以在瞬间就把你杀死。袁家,这次要倒大霉了!”
宋明月的话算是把今晚叶红鱼遭遇绑架的迷底解开了。
“原来是这样。袁家行事如此背离人性,袁术死了也不冤。”
杨木诚哼了一声说话。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和我跟叶红鱼联系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你通过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还感觉不到吗?叶家的水很深,比大海还要深。这趟混水,不是谁都可以趟过去的。我是为你好,所以才不愿意你跟她联系。红鱼那孩子我见过,我也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但是,她的命运不在她自己的手里,她的将来,她的婚姻,她都无法自己做主。你如果相信我,我希望你现在就放弃和她接触的念头。而且,永远都不要再联系她。”
宋明月有些激动的说话,因为手在发抖,茶水四溅。
杨木诚拿起茶布默默的擦了一下桌子上漏出的茶水,半晌方才道:“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我也不想过那种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日子。除非逼不得已,或者她主动联系我。否则,我不会再联系叶红鱼的。”
下午的时候叶红鱼便已经说过她要出国了,晚上遇到了绑架的事,叶红鱼的家人对她一定看管极严。通过赵凤梧和宋态度,只怕叶家已经下了通谍,要对叶红鱼严加看管。这种看管不只是要看护她的人身安全,可能还要看护她的私生活。
而杨木诚因为今晚有救叶红鱼的情谊在,所以叶家才安排了赵凤梧送给他五百万还了恩情,然后再让和杨木诚相熟的宋明月做他的思想工作。叶家行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听到杨木诚的回答,宋明月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把茶壶里的残茶倒掉,重新沏了一壶茶,宋明月第一次给杨木诚倒了一杯,递到他的桌前,道:“你有自己的生意和事业要做,把重心早点放回来。投资公司看起来风光,但一旦投资不善,可能一夜之间就要垮掉。你年纪轻,来鹏城时间短,纵然有些人脉,但也经不起敲打。所以,做生意更要注意一点。以后投资放款,一定要查清对方的底细。不要光看外表,也不要只听传闻。总之,万事要小心。”
听到宋明月扯回他所做的投资公司上面,杨木诚的眉毛忍不住向上微微一挑。关于宋明月说的这些问题,他当然也有所考虑。打开网页看看,到处都是行骗和逃跑的贴子和报道。
对于这一点,杨木诚也知道确实是自己的弱项。而且,他做投资公司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想通过投资公司来锻炼自己的识人能力以及拓展人脉。
当然,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剑走偏锋的一招。只是,这一招虽然他已经考虑成熟,却因为招揽不到那个合适的人,一直不能实行。
“我会注意的。宋总,还有别的事吗?”
杨木诚看看手表,示意自己应该离开了。
“没有了。这段日子你也要小心一点。当初,你和袁家的人闹的很不愉快。现在,袁家和叶家直接顶上,肯定会横生波澜,甚至波及很广。你在袁家眼里虽然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哪天丧心病狂,狗急跳墙。我知道你身手好,但现在不是逞孤胆英雄的时代,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宋明月小心叮嘱。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事事注意的。即便是小雨,我也安排了我那几个会点功夫的徒弟天天以帮忙的名誉跟着。”
杨木诚如实回答。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宋明月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然后,忽然欲言又上的沉默。
杨木诚看看宋明月,猜到她可能有话要说。但是,她又不说出口,杨木诚也不好多问,只能坐在原地等着。
“希望你善待小雨。”
好半晌之后,宋明月才丢出一句话。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杨木诚可以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章 皇甫胜的成长()
杨木诚沉默的从宋明月的别墅里走出来,看看有些荒凉的大街,他知道附近很难拦到出租车。当然,现在流行用各种打车软件可以随时叫到车。但是,他却忽然想一个人走走。
夜已深,大街上的车辆渐少,偶尔稀稀拉拉的飞驶过一辆越发衬托的整个夜晚和街道冷清。抬头看看天空,一轮皎洁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上。
杨木诚望着月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貌似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如此漂亮的月亮。安逸,安静。望着这轮月亮,似乎把今晚发生的种种复杂全都抛到了脑后。
善待宋小雨。
想着宋明月说的话,杨木诚的嘴角上扬浮起一丝笑意。只是,这抹笑意显得有些苦涩。
只是善待宋小雨吗?宋明月已经是他实质上的女人,作为一个负责的男人,难道不更应该善待宋明月吗?可是,他能够给予她什么呢?
杨木诚可以想象的到宋明月这段日子一定不好过,叶成文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平时里称呼极尽谦虚,叫她一声宋姨。他们虽然没有一起去香港,却出现在了一个展会上。宋明月毫发无伤,但叶成文却被人秘密绑架,音讯全无。
杨木诚可以想象的到宋明月从香港直接去北京一定是去见叶家的人了。在那里,她一定被迫背起了黑锅。
即便是今晚叶红鱼被人追杀,宋明月只怕也要被一通斥责。叶家能够做到今天,当家主事之人肯定是明大事理的人。但是,叶家的外戚和妇人们却未必如此通情达理了。
当日他和宋明月在香港的宾馆内激情后,宋明月接到了叶成文母亲的电话,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喝骂,已经可以证实这一点。
想想宋明月的处境,杨木诚也觉得自己有些无力。哪怕两个人不会有名份,甚至以后都不可能再提起当晚的事。至少,杨木诚可以为她做些什么都是心安的。
但是,他却又偏偏什么都做不了。不要说叶家的高不可攀,就是宋明月现在的实力也远远比他大出数倍,甚至是十数倍,怎么帮到她?帮都帮不到,谈什么善待?
连一个已经是自己人的女人都善待不了,他又拿什么善待宋小雨?
现在的宋小雨几乎每天都在为投资公司的事奔波,偶尔见一次面,宋小雨没有再纠结和讽刺他和哪个女孩子见面和吃饭的事,谈话的内容全部都是投资公司的现状以及以后的发展。
宋小雨的努力,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的见。支撑她的,除了事业心和责任心之外,只怕更多的还是她对杨木诚的爱慕。
如果现在杨木诚对她说一声彻底死心,她和他不可能有结果,任何人都能想象的到宋小雨不但再没有心情打理投资公司,只怕活下去的心思都会绝望。
一个女孩子,把一切都押在了他的身上。他,又该如何善待?
不知不觉,杨木诚沿着街道已经走出了几公里。前方,已经灯光闪烁,隐约可见。不知不觉,已经靠近了市区的位置。
看着繁华的不夜城,杨木诚的心里忽然一阵发堵。
小时候在梨花沟的时候,他也曾经无数次想过如何走进大城市。包括长大之后,带着沉重的秘密来到城市里面,也觉得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可是现在,真的在社会里打拼了一段时间,他忽然觉得这繁华的城市怎么这么拥堵?
交通拥堵,居住拥堵,工作拥堵,人际拥堵。整个城市,像是患了病一样,各种不畅通。
忽然间,他有些想念远处的梨花沟。满山遍野的花草,一眼看不到头的梨花,巍峨耸立的大山。
虽然现在的梨花沟也在被开发,也越来越现代化。但是,至少那些历经百年以上的梨树还在,梨花每年还在开,最古老的原生态还在生长。在杨木诚心里,那才是真正的净土。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梨花沟也未必是真的净土。即便是净土,也只是儿时的记忆。人到成年,不管愿不愿意,都会被上帝赶出伊甸园,学会责任和承担。
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杨木诚伸手拦住过路的出租车,径直回家休息。
刚进家门,杨木诚接到了一个电话。此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看看来电人的姓名,居然是皇甫胜。
“木头,你睡觉了吗?”
接通之后,里面传来皇甫胜明显有几分酒意的声音。
“没有,我刚回家。”
杨木诚如实回答。
“我刚和徐少应酬完,这个小混蛋非要让我明天约你一起吃饭。不过,他的目的明显不单纯。除了你出场之外,他希望你还能叫上几个星期前和他一起喝酒的两个小美女。木头,这事都他妹的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回绝了。明天直接两杯高度酒,然后塞给他一个俄罗斯大洋马就是了。”
电话另一端的皇甫胜大着舌头说话。
“谢谢你的体谅,如果徐少执意要她们出面,你就推到我身上就是了。就说我硬把她们两个给留下了,不让她们出面。”
杨木诚当然看的出皇甫胜现在对徐茂生的依仗。作为朋友,他无疑很希望皇甫胜尽快成熟,能够有所作为。但是,杨木诚当然不希望因为皇甫胜的生意而把萧宁雅和许小丁卷入到不必要的是非里面。
不要说杨木诚不愿意皇甫胜的生意把萧宁雅和许小丁卷进来,即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也不愿意把这些无辜的女孩子卷进来。
“够意思。”
皇甫胜赞道:“因为上次你和两个美女的帮忙,我的生意已经顺利开始了。到底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只是一个月,我便有了不错的回报。木头,没的说,我肯定会给你和那两个女孩子记一大功。”
“都是朋友,何必那么客气。”
杨木诚笑道:“听你的声音喝的也不少,能不能开车?要不要我找人过去接你?”
“不用。”
皇甫胜打着长声道:“我给你打电话一是想通知一下徐茂生想请两个女孩子吃饭的事。另外一个原因,也想提醒你一下,这个徐茂生是个心气特别高,心眼特别小的人。我帮你回绝了两个女孩子吃饭的事,他因为有生意上的利益,短时间内不会对我怎样。但是,我怕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感觉到哪里不对,马上通知我。虽然我们皇甫家现在正在低谷的时候,但家里那些平日养着的清客闲人有的是。一声令下,还是会有人出来顶包做些什么的!”
经历了家族的起落,也看到了世态炎凉。皇甫胜比起去年初见面的时候,明显成熟了一大步。现在的他已经不再热血的说些拼命和打架的事,已经开始想到用谋略和智慧。所谓的清客和闲人,其实就如同春秋战国时代的死士。
当然,在这样的时代里面,哪怕是夫妻和父子的关系都变的很不可靠。所谓的清客闲人,不知道有多少是沽名钓誉,混吃蹭喝。
但是,似皇甫胜父亲皇甫传奇那一代人,往往会在一些人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挖掘和培养,专为必要的时候所用。所以,皇甫胜的这些话倒是可信的。
皇甫家在年前年后遭遇动荡,阿乙明显是拼着命也要保护皇甫家的人。杨木诚有理由相信皇甫家绝对不止一个阿乙。而且,如果真是对付徐茂生这样的富二代,一个阿乙已经绰绰有余。
“哪有那么严重?我听的出来,徐少至少都是省部级权贵人家的公子,咱们不过是普通的光头百姓,升斗小民,人家怎么会跟我们为难。你想多了。”
虽然为皇甫胜的成长而高兴,但杨木诚仍然平静的回答。
“权贵公子?升斗小民?”
皇甫胜在电话里苦笑一声,道:“明明都是人,怎么会有这么他妈大的差别?不是他妈两千年前秦朝的时候就说了吗?王候将相,宁有种乎?怎么都和谐社会了,还有贵贱等级之分?”
“这就是世界,这就是现实,非我们自身的力量可以改变的。”
杨木诚幽幽说话,心里也叹了一口气。
“木头,从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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