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距离那么近,那么近,呼吸之间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暖暖的,带着沁人的味道……
刘恒噙着笑,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惊慌失措的她,脸上的表情无辜得像个孩子,“本王忘记火石放哪儿了,点不了灯,只好把窗开了借点月光。”
“奴婢……”
刘恒俊眉微蹙,食指置于她的樱唇之上,状作愠怒地责罚道:“怎么又忘了?这称呼本王不爱听。”
慵懒低哑的声线比夜色更容易使人迷醉,窦漪房觉得有点眩然……
刘恒狂肆的目光从她的脸沿着脖子一路往下,掠过胸/前诱人的曲线,纤细的腰肢,匀称的双腿,最后落到小巧的脚丫子上。
窦漪房的体温随着他目光所到之处一路攀升,明明正值寒冬之际,她竟有种满身燥热的感觉,后背甚至微微透出细汗。
刘恒的手从她耳边抽离,顺着衣衫的线条往下探去,大手一收,握住纤细柔嫩的脚踝。
窦漪房抖了一下,看着他把无比轻柔地将自己的鞋袜褪下,捧在手心上细细查看。
窗外明月如灯,世间万物都被它照得如梦幻般美好。
莲足如白脂般透着光,可惜白璧微瑕,上面点点布着几处绯红的伤口,刺痛了某人的心。
之前在县中各处奔波,之后又在医馆里四周走动,小小莲足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窦漪房的鞋子料子很是一般,甚至有点粗糙,脚踝和趾间细嫩的肌肤早被磨红,小水泡还破了一两个。
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果不娇气,暗自忍着,没有半句怨言。
刘恒从怀中摸出一瓶小瓷瓶,打开瓶盖,隐隐传来青草的香味。
“这是什么?”窦漪房好奇地问道。
“青草膏,有活血生肌的作用,药效虽然比不上珍贵的凝脂膏,对这点小伤口还是很有作用的。”
这难道是代王发现她脚上有伤以后特意带在身上的?这句话她不敢问,万一他说是该怎么办,万一他说不是又该怎么办……
不知怎的,她的心竟有点乱了!
刘恒倒出些许药膏,轻轻地抹在伤口之上,冰凉微痛的触觉有着异样的刺激,窦漪房觉得心口间好似被人放了几条琴弦,如今正轻轻拨弄,弹奏出叮咚的旋律……
时间好似静止一般漫长,又好似电光火石般短暂,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刘恒已经在她两只脚丫子上都抹了药,微微刺痛的感觉略为舒缓,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刘恒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中的一对莲足,细细回味着适才柔软细嫩的触觉,仿佛比上等的丝绸更让人迷恋。
窦漪房猛地把脚缩了回来,耳根子都红透了,期期艾艾地道了声谢,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夜静得醉人,寒风拂面吹不散心中的燥热。
窦漪房低着头,不敢迎对刘恒灼热的目光。
刘恒温柔的触碰,不带一丝情/欲之火,犹如涓涓细流入侵每一根神经,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沦。这种致命的吸引力,总让她不自觉地忆起宫魅激狂的诱惑,同样充满无可逃避的魔力,轻易夺走她的呼吸!
老天爷,快打个雷把她劈昏了吧!她怎么能把这两个人风牛马不相及的人对比在一起?!一个明亮如白昼,一个神秘如黑夜,好比光影两面,互不交融!
更可怕的是,最近的她越发容易地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总觉得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噢,她怎么能产生这样不知羞耻的幻想?!
小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着,窦漪房悄悄地抚上心口,生怕被人窥听到这羞人的心跳声。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刘恒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同样隐藏着内心激烈的狂跳。月光下的她眸如墨,肤如雪,每一个细微的呼吸都似乎带着兰花的馨香,强烈地刺激着记忆中唇舌交缠的激狂。
他清楚地记得,每当宫魅舔舐她左耳的时候,她会如何地轻颤嘤咛;而当细吻印落在颈侧的时候,她又是如何地羞赧推却……
躁动的气息在空间弥漫,渐渐地渲染出缱绻的芬芳……
窗外传来几声细微的声响,刘恒脸色微动,唇边添了几分盈盈的笑意。
“你的脚刚刚上了药,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今晚就在这里凑合凑合吧。明天一早,梅子鸢她们便会过来,会顺道把换洗的衣物给你送过来的。”
窦漪房乖乖地点着头,清冽圆润的声音听起来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站起身来,贴心地把窗户关上,然后才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窦漪房斜躺在床榻上,脑子里思绪混乱,半天都理不出个头绪。刘恒和宫魅的身影在眼前交错出现,让她心乱如麻,心绪飞动,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丝似有若无的香气,迷糊中悠然入梦……
空无一人的院子里隐隐传来清脆的笑声,如夜莺鸣啼般悦耳动人。只可惜,此情此景在某人耳里听起来,画风完全变了,简直就像乌鸦嘶叫一样刺耳……
刘恒气呼呼地盯着哧哧偷笑的梅子鸢,没好气地道:“你被人点了笑穴吗?”笑什么笑,你的糗事本王还没公之于天下呢!
梅子鸢煞有介事地擦擦眼角的笑泪,道:“代王殿下,欲/求不满是会憋出大病的。您若是有什么隐疾的话,不妨向梅子坦言。我家三娘壮/阳偏方多得是,或许能挽救挽救您的雄风。”说完,还别有用心地向某人的重点部位瞅了一眼,露出扼腕叹息的表情。
“那些偏方留给那个被你吓跑的男人去用吧!本王雄赳赳、气昂扬,用不着那些东西!”笑话!他会有隐疾?!无忧坊的姑娘可以作证,他家有两个儿子可以作证,谁会需要那种东西!
“哦?”梅子鸢美目偏转,娇媚地睨了他一眼,继续道:“可窦丫头至今还是个清白姑娘哦。”
刘恒眼神微凝,幽深的目光隔着窗花落在里面酣睡的美人儿身上,“上等的美玉尚需巧工细琢,更何况是人……”
对她,他有着极大的耐心,密密织就出一张张绵密的情网,只为了捕捉心仪的她……
梅子鸢掩嘴低笑,“可惜人家喜欢的是宫魅,不是高高在上的代王。”面对这种程度的*,窦漪房就一副快招架不住的样子,还要刘恒偷施迷香才能入睡。
啧啧……这等修为怎么斗得过游历花丛多年的风流王子——代王刘恒?梅子鸢默默为窦漪房抹了一把汗。
宫魅只是一个幌子,任务一了,终究是要消失的,到时候,刘恒打算如何处理这横生的风流韵事?
刘恒邪魅地勾唇一笑,眸中波光流淌,“那就让她移情别恋,爱上刘恒不就得了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冬夜里清冽动人……
梅子鸢眼底的笑意更浓了,眼波流盼出种种风情。
事情真会这么遂你所愿吗……
第110章 贱籍()
那天晚上,窦漪房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里一片浆糊,梦境中刘恒和宫魅反复出现,像魔魅一样缠着她不放!梦境的最后,意识在恍惚和迷离之间徘徊,她仿佛看到宫魅正缓缓地摘下黑丝面罩,那人竟是……
小心脏突突突极快地跳动着,猛然惊醒过来的时候,窦漪房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香汗淋漓,心慌意乱。
梦里的一切那么清晰,却又那么虚无……
刘恒?宫魅?窦漪房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些。
“你可终于醒过来了!”清脆的声音在晨曦中格外悦耳,叮咚如清泉。
窦漪房循声看去,只见梅子鸢坐在床榻边上,娇俏的小脸透着淡淡的绯红,甜甜的笑容如阳光灿烂。
“我把你换洗用的衣物都带来了,要放在这里吗?”梅子鸢眼角上扬,眼里闪着暧昧的光芒。
窦漪房蓦然耳根子一红,连连否认:“不是,不是,我的房间在旁边的院子里,等会儿我自己拿过去就可以了。”
梅子鸢点点头,轻挑的秀眉却好似在问“那你怎么人睡在这儿”。
昨晚的情形一一涌现心头,窦漪房困窘不已,直想捉住梅子鸢好好解释一番,奈何越猫越黑,百辞莫辩,怎么说都像有种被人捉奸在床却在狡辩的错觉。
“所以说,你是被代王抱到床上来的?”梅子鸢一副好学生乖乖听课的模样,马上捉住了重点。
“嗯嗯,是的……”窦漪房顺理成章地点点头,扁扁小嘴满是委屈,突然顿了一下,随即又像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不是!”字正腔圆,语气肯定!
这下子,梅子鸢表示非常为难,“那究竟是,还是不是?”
窦漪房瞬间变成一个大写的囧字:“是……”只是如字面上的意思,求妹纸别脑补其他无关重要的情节啊!!
※※※
在刘恒和呼延骜的通力合作之下,关海县的治疗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正如淳于意所说的,肠澼并不是无药可治的重疾,只要及时治疗,对症下药,痊愈的机会是很高的。
代王在关海县设立医馆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代国边境一带传开,附近好几个乡县的患者纷纷赶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大宅子慢慢变得拥挤起来,半月不到的时间便挤满了前来求医的病人和家属。
秉着有救无类的想法,淳于意对前来求医的病人几乎是来者不拒,为了容纳更多的患者,刘恒和呼延骜积极奔走,一方面寻求合适的地方扩建医馆,另一方面调动起胡汉二地的人力物力,确保治疗工作的顺利进行。
窦漪房慢慢发现,原来关海县只是发病较早、人数较多的一个地方,附近还有好几个乡县同样发生了腹痛呕泻、反复发热等病状,只是那些地方分散在胡汉边境各处,各县的地方官员自顾粉饰太平,不敢如实上报,而其余的乡民们对这种病又知之甚少,种种原因叠加起来,差点就延误了施救工作。
幸亏刘恒跟呼延骜处理得早,要不然的话,只怕病情会进一步加重,疫情扩散,后果将不堪设想。窦漪房更加笃定,刘恒跟呼延骜此次不约而同地来到关海县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只是二人在淳于意的帮助下意外地促进了这次胡汉合作,结果有点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正想着,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高呼,声声呼唤的都是窦漪房的名字!
“窦姑姑,窦姑姑!外头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负责守门的小厮瑞祥气喘吁吁地跑来,扯着窦漪房就往外跑。
这段时间以来,窦漪房协助刘恒把医馆里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家对她很是信服,如果说刘恒跟呼延骜是医馆的大当家,那窦漪房便是大家眼中的二把手。能干而不张扬,耐心而不急躁,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这个灵动活泼的小姑娘。
刘恒跟呼延骜一大早就分别出了门,至今未返,而那帮人在宅子外头又吵得不可开交,大夫淳于意都快压不下去了。百般无奈之下,大家惟有让小厮瑞祥跑一趟,向窦漪房发出求助信号。
窦漪房被小厮一路拖着跑,没搞懂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瑞祥,外头何事让你着急成这样?”
瑞祥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回道:“有人来求……求医,淳于大夫想接下来,可其他人不愿意,还把大门堵住不让任何人进出,再这么吵下去,怕要……怕要打起来了!”呼呼……真累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病人能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等窦漪房来到宅门前的时候,大门周遭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等着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梅子鸢,锦荣,雯馨等人也里面。锦荣和雯馨两人正低声窃窃私语,不知在讨论些什么,时不时还会往人堆里头瞄一眼,眼神很是鄙夷。
梅子鸢但笑不语,站在锦荣身旁,唇边挂着一抹清浅的微笑,眼神却比平常多了分寒意,喜怒难辨。
她一看见窦漪房来了,眼角轻挑,眼里的笑意浓了几分:“丫头,你可总算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窦漪房向梅子鸢直接询问。
瑞祥来回跑了一圈,早已气喘如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似的,别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信息了。反观梅子鸢一脸淡定的样子,向来已经在此围观了好一会儿,事情的前因后果估计还是清楚的。
梅子鸢往人堆里头指了指,道:“大半个时辰前,邻乡来了几个想到医馆来求医的病人,淳于大夫欲把人接到医馆里诊治,可里面其余的病人和家属死活不愿意。他们还砌了堵人墙堵在大门口,威胁说要是这些人敢踏入医馆半步的话,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求医的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挑起大家那么大的反应?”
锦荣冷哼了一声,抢着回答,语气尖酸又刻薄:“那样低贱的人就是死在街头也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还敢厚着脸皮到这里来求医,真不怕污了代王的地方!”
“就是,就是!”雯馨附和道。
梅子鸢眸色微冷,声线依旧平和清冽:“贱籍,她们是花/柳巷的倌儿。”
窦漪房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人堆里头传来一把高亢愤怒的女声:“这是代王为百姓开的医馆,只要是代国的百姓无论胡汉均可就医,淳于大夫都答应了,你们这些人凭什么不让我姐妹进去?!”
窦漪房往里面一看,只见一名女子柳眉倒竖、凤眼圆瞪,娇丽的脸庞脂粉未施,自有三分风情。她身后跟着十多个小姑娘,年龄大都在二十岁上下,相貌姣好,身段苗条,本应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如今却一个个脸色灰白,病容憔悴,看起来非常虚弱。
带头堵在医馆大门前的一个中年妇人叉腰怒喝,直接骂了回去:“代王要帮也是帮我们这些清清白白的老百姓,跟你们这些倌儿有什么关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哪里染了什么肮脏病就想进来医馆医治,简直痴人做梦、异想天开!”
“花/柳巷那样的地方污秽龌蹉,怎能让你们这些人玷污了代王的地方!”另一个高瘦的妇人大声附和着,引发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我听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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