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笑容有些发发涩。
他看得一点都没错,不但是那小烟的眼神变得鄙夷,就连聂小倩的神色也是冷淡了几分,跟先前急匆匆前来报信,满脸焦急的神情,完全判若两人了。
丫环小烟肯定是在心里认为自己想沾便宜,无端端提出把脉,那不就是摸手了,指定是打着什么不好的主意。
聂小倩强行笑了笑,倒没这般想,只是解释道:“宁公子有所不知,母亲大人曾经师从天山,于雪地修法,她传给我的呼吸法,只是强身健体,并无其他功用,属性应该是偏向寒冷的,你会认错也不算奇怪。”
她说了两句,就住嘴不言,似乎觉得说的消息有些太多。
游目四顾了下,就发现城内的声浪已经渐渐停歇下来,行了个礼温和笑道:“还是要多谢宁公子关心小妹的病情了,如今夜已深沉,我是偷偷溜出府的,这就告辞了吧。”
她的神态仍然很是温和,但苏辰却是清晰感应到,对方心里已悄悄升起的一丝怀疑和不信任。
去意一生,自然就再也聊不下去了。
“那好吧,我送送你们,无论如何,今日传讯之情,却是多谢了。”
苏辰神情平静,表面看来,似乎完全没有查觉到对方心思的变化。
送她们出了院子之后,看着两道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苏辰不由暗暗叹了一声。
“命运这事总是有着强大的惯性,非人力所能扭转,聂家的悲剧其中定然有着极深内幕,还真不太好解决,只能见步走步了。”
只所以起了心思,想要帮着聂小倩搭一搭脉,是因为苏辰精神力配合芯片扫描,可以清晰的感应到,这位知府千金身上的阴气已如熊熊烈焰,压制得阳气已变得十分稀薄。
换句话说,她其实已是半只脚踏入了阴司黄泉。
灵魂极度阴化,侵袭之下,身体就如同一件衣服,随时会脱落下来。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她的肉身和灵魂已经分了开来,阴魂愈壮,肉身愈弱。
这跟苏辰阴神化阳,接着修练元神三花的道路完全不一样。
他的灵魂越强,肉身也会受到补益。
两者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精满神足。
而聂小倩,就是单练阴神,不管肉身。
这种练法是完全是鬼修方式,不会是想练成什么鬼王鬼仙吧?
那位夫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
1155 碧血剑 金毛犬(上)()
送走了聂小倩主仆二人,苏辰就回了后堂,洗过澡换了衣服,再美美的吃了一顿,补充一下消耗的能量,然后唤来管家王子越。
“你明日清早带着家里所有人,全部穿得光鲜点,声势造大一点,租上几辆马车,去往东林村,把老太太她们接过来。
“是!”
管家没有多问什么。
家里的情况,苏辰已经跟他说过了。
而且,他知道以后就是夫人红玉掌家,所以也乐得先去东林村献献殷勤。
苏辰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自己需要闭关修养一阵,没重要事情不要相扰,就进了内堂。
只留两个小丫环在外面支应着听候使唤。
王子越以前一直过得很不如意,但好歹也算是读书人,也算上得了台面。
后来,因为生计问题为了谋生,更是什么事情都做过,做一些人家的西席,还见识过大户人家的排场,。
他就是属于没有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那类人,此时得了苏辰的命令,大笔银子花下去,安排行程井井有条。
准备马车,备好出行仪仗,把所有家丁都整饬得齐齐整整,并命令大伙儿必须展现出精神抖擞的模样,争取在老夫人和夫人那里挣一个好印象。
虽然,他对家里出行没有护院保镖的事实有些不解,也有些担忧,但想到从金华城到东林村就只有十余里路,实在是不远,走得快的话一个时辰不到就能抵达,这样想来,也没有太多好担心的了。
再说,东家的交待十分奇怪,说什么路上安全问题,交给红玉夫人处理就行。
“难道红玉夫人是位武林高手?”
想到这里,老管家又觉自己想得太多,简直魔症了。
不过回想起起自己的书生东家,身上那股直指人心的庞大威压,又有些不确定了。
那种气势,如果他看得没错的话,就算是城内虎威镖局的总镖头王振也是比不过的。
王总镖头以及手下那些镖师,让人见了就会觉得其人孔武有力,会让人十分敬畏,避而远之。
而宁公子呢?
站在他的身边,就什么感觉都没有,所有诸如敬畏、避让、惊惧的念头全都不会有,直接就在心灵深处,润物无声一般让人不知不觉的就服从,不敢违抗。
一切都是发自本心。
这并非权势和地位的原因。
老管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似乎在江湖传说故事中听说过,顶尖的高手,自然而然会有着气场,是一种心灵层面的力量,无形无相又感染人心。
“如此人物,一般人不可能敢来打他主意的,昨晚知府家千金前来拜访报信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且,城内盛传的那黑衣持剑书生形像,怎么想怎么像是自家公子……听说他连妖怪都杀了,还怕普通江湖贼子吗?”
想到这里,王管家信心十足。
他带着车队,草草用过饭食,迎着初升的朝阳,出了东门。
看着身后逶迤着的车队,王子越心里有些兴奋的同时,也感觉到这支队伍小了点,难免有些遗憾。
不过,东家昨天也曾说过,这批人手只是第一批,以后还会大量招收人员,把静园的架子搭起来。
护院会有,家将会有,私兵也会有,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也渐渐热了起来。
公子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他坚信这一点。
……
苏辰没有关心王子越出城接人的事情,其实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收获胜利果实了。
那颗七彩舍利光珠,仍然不知疲倦的发着迷迷蒙蒙的彩光。
因为没有对四方精气进行联接,也没有老蜈蚣精的金身接引施法,所以,珠上的光芒十分沉静,并不象在禅院之中那样波光盈盈,一见之下令人神往。
“如此情况更合我心意,毕竟是取自众生的精气信念能量,温和一点要好。”
苏辰探出精神力,稍稍一接触,就大喜过望。
他猜的一点都没错,珠子里的两种力量积聚在一起,尤如一片小小的湖泊,十分静寂,不起波澜。
看起来这股能量虽然不是太多,但却精纯如一,被舍利珠子所同化,最适合人体吸收。
或者说,适合着任何生物吸收。
接下来,他就得分两步走。
先提取其中的生命精气,把身体强度、肉身气血不断强化。
等身体达到程度,就可以激发出其中的信念伟力,把自己的灵魂修为往上更行推进。
这一点极其重要。
灵魂和肉身互为表里,差距太大终究不是好事,不利于突破瓶颈,达到更高境界。
精气如流水一般注入身体,珠子尤如有着自主呼吸一般,一闪一闪散发着波光。
屋内气氛平和安祥,有微风涌动。
在不为人听到看到的层面上,苏辰身上的气血加速流淌着,一种莫名的力量在肌肉骨骼中生发。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内的细胞不断的在分裂增长,变得强壮起来。
细胞与细胞之间距离也不断缩小,最后一整片一整片变得坚固柔韧。
体现在外的就是他身上的肌肉一根根一块块的鼓起又平服,骨骼时不时发出钢铁交鸣般的铮响,夹杂着筋络弹动如弓弦般的嗡鸣。
头发无风自起,束发冠带嘭的一声炸裂……
苏辰面上血光隐隐,带着一层明玉般的莹光,身上的气息一点点的变得更为庞大。
如果王子越老管家此时还在苏辰的身边,就不会想到什么无声无息浸染人心的事情了。
他只会感觉到身边就如升起一个太阳,让人不敢直视。
苏辰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
自从附身以来,他的肉躯进步其实不算大。
就只是当初为了驱除侵染骨髓的阴气救命,动用了半片气运叶子,以后就一直没有加以提升。
一是因为实力已经足够应对当前局面,另一个真实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舍不得。
动用越门剑体术练化肉**气,把身体直接推进到暗劲阶段后,他的炼体功夫短时间之内也就只能这样了。
甚至,就算是他能够获得许多药材,也得花费好长一段时间稳固肉身。
一点点的进入三阶先天境界,生出罡气来。
后天食补,再加上肉身适应性修练毕竟不能一蹴而就,是一种缓慢变迁的过程。
但苏辰的气运力量却不一样,那是一种从根本上改变的力量,一加动用,就能直接达到完美状态,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也就在此了。
气运来源不易,用一分少一分的,苏辰并不愿意用在肉身修练之上,因为提升肉体有着无数种方法,只是稍加耗费一点时间而已。
这个世界目前为止还算平稳,暂时不需如此急切。
反倒是灵魂力量的修持,很有必要耗费气运。
自从出现三朵花的雏形之后,苏辰发现自己的灵魂又有了上升的可能。
向着一种未知但又奇妙的境界在转变着。
这种力量是能够带去各方世界的力量,在诸天万界之中,灵魂才是根本。
“或许,等到了某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只是念头一动就能令天地变色,那时就算是一段思维穿越世界,也能聚拢无穷天地元气,凝结金身,生成剑气……根本就无需如此一步步重来,从最底层往上爬的。
“这事想得远了,暂且还是脚踏实地,把身体提升起来。”
想到心潮波澜之时,苏辰收摄心神,不再去想这些美好的事情。
舍利元珠中的生命精气本身来源于万千生民,是最能被生命所吸收的一种能量。
苏辰发现,这种能量对肉身的提升,竟然很是契合,跟气运相比,也只是少了一些自然而然,练化相对较为缓慢,但有一点却是值得肯定,那就是这种能量并不像食补那样,必须经历几重转化才能突破瓶颈。
也就是说,舍利元珠中吸收来的生命能量,可以无限制突破。
只要苏辰支撑自己强化的知识底蕴足够,道路明确,他甚至能一直把肉身提升到不坏金身,五气朝元以上。
“差一点就能比得上主世界那种星源液的作用了,这一票干得太值。”
苏辰的思维沉浸在冥冥之中,接受着力量的传输。
身体在进化,灵魂也在七彩光芒的灌注之下有了改变,第二朵鲜花,渐渐的以虚化实,一点一滴的真实起来。
长出一朵真实的花瓣。
这是潜移而默化,水到而渠成。
灵魂是一种统筹的力量,高屋建瓴,肉身是船只,打造出根基。
体内的真气就是吸收而来的各种能量,比如转化天地元气,练化剑气。
只要肉身强横,灵魂操控力够强,想要把真气练上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不知不觉,东方既白。
没人知道,在金华城东的一间斗室之中,有一个书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成长。
比起前夜,他的灵魂修为虽然增长并不算是太多,第二朵花也是实化了几片花瓣,但肉身强化,真气活跃增长之后全面提升的战力,却是不可估量。
有许多以前用不出来的手段,此时一点点的重新回到了新的身体之中,这是熟悉的感觉,此时,他才是以往的那位无双剑。
自信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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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6 碧血剑 金毛犬(下)()
时近午时,正是孟春时光,风景最好时节。
城门口行人渐多,来来去去的都是从各村各镇赶来城中交易的人流。
金华城虽然常有祸事发生,但仍然阻止不了四方民众向往繁华的热情。
远远望去,就能感受到有一种炽热澎湃,盎然生机。
百姓如野草,就算在最困苦的环境下,都能顽强生长。
秋去春来,他们从来不曾放弃过希望。
一波波人流进出城门,守门的士兵打了个哈欠,已是有了些困意。
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份枯燥的活计,感觉到极度无聊。
进进出出的人流,大多都是一些乡下农夫猎人,也榨不出什么油水。
远处,一队车马缓缓行来,旁边行走的是衣着光鲜的家丁仆从,有着两辆马车帘布低垂,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只是偶尔飘出一声轻笑,远远传出,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
乡人急忙躲避,生恐冲撞了贵人。
在他们的心中,这年头能坐得起马车的,没有一个人是简单人物。
无须问一问身份,只是看看排场就能知道自己惹不起。
城门口两个役丁一下就来了精神,手搭凉蓬往前望去。
离门口约小半里路,一马平川,此时已经可以看清人影。
“喂,醒醒,那马车里坐的是谁啊?好大排场,前面车辕上的那个老头有些眼熟。
“什么眼熟啊?那就是老瘟生王子越,考了三十七年没考上秀才的那位,前段时间,不是还经常在熹和堂前卖字画的吗?一个混迹市井之中连饭都不太吃得上的家伙,还最喜带着书生巾,十分滑稽可笑,谁不认得他?不过,我倒是听说这老小子开始抖起来了,投靠了一位宁姓书生,那家人很有钱,买的城东李老爷的宅子,能值千多贯银钱。”
“啧啧,那可是肥得很,一介书生也敢如此露白,这么看来,他们家长久不了,指不定已经被谁盯上了……我就说嘛,先前换班的时候,胡大嘴笑得那么开心,原来是这家人出了城,应该在他们身上得了不少油水。”
左边一个吊儿郎当的役丁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看着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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