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在商言商”,我来到原来的“中心”、现在的“穿越游”已经一年多了,由一个完全的局外人,变为公司的一名干部(虽然依然是志愿者的身份),参加了几乎所有的重要活动,可能就是在其全盘商业化经营模式的熏陶下吧,我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也已越来越融入到这个经营中了。
在一年多前,我绝对不会想象自己会为了公司的经营更有利,去改变原书中的故事,现在,我不但很自觉做了,而且还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成就!
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67章 御书房又见皇上(上)()
这一天,我在客栈接到鸿胪寺送来的公函,打开一看,说是本月十五日,请使臣在馆舍(就是指本客栈)等候,本朝将有要事与使臣商量,特此告知。
这倒是个值得重视的事,从那一回与皇上会见,这么多时间以来,还没再和鸿胪寺怎么联系过,说实在的,我们毕竟不过是为了旅游业务,不得已打出一个“和谐国”的旗号,哪有什么“国事”值得和人家通报的啊。他们大概又以中土天朝大国自居,当然也不屑于把自己事务通报给番邦小国,双方相安无事没多少往来,也是很正常的吧。
因为较大的“外事”活动极少,一旦有,当然就得高度重视。到了这天,我早早就在客栈等候,果然,董寺卿如约而来。本来我一向只坐自己的轿子,但他又带来更大的四人抬的官轿,殷勤请我,盛情难却,这回就坐了他们的轿子。
本以为又是要到鸿胪寺,不料这轿子进了紫禁城后,没怎么转弯,竟穿过几道门,进到了前殿的地方,同上次到鸿胪寺的位置完全不同。
等轿子停下,我正惊疑间,寺卿已从后面的轿子中走过来,对我说:“晨使臣,请下轿,我朝圣上正在御书房等着会见使臣。”
我吃了一惊:“原来是贵朝皇上陛下要见晨某?”
“正是,使臣大人不必忧心,没什么紧急事态,不过是圣上想与使臣随便谈谈。”寺卿轻松地说。
“哦,如此,不知皇上今日还有如此雅兴。那好,请大人带路,晨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对对,下官忘了使臣还是第一次到这里。请!”说完,他已走到我身前,稍稍领先半个身位,引领我沿着整齐的方石铺的地面朝一间琉璃瓦青砖墙的宫殿走去。
门口站着两个一身便装的小子,见我们来到,齐齐地向屋内喊道:“和谐国使臣晨大人到!鸿胪寺寺卿董大人到!”里面又此呼彼应地响了好几声喊话声,最后听到传出的是:“圣上有请二位!”门口这两个人便躬身用手势请我们进去。
头一次迈进这样的地方,心里边还真一会儿七上八下,一会儿八上七下。有什么事让这里的皇上突然要召见我?虽然寺卿刚才说是随便谈谈,但皇上有随便谈谈的小事吗?对他来说,砍你脑壳也是件小事啊,可以很亲切地先跟你谈谈,然后拉出去就砍啊。
皇上才真正是金口玉牙,吃嘛嘛香——噢,应该是:说啥是啥。
虽然料定自己还不至于遭遇砍脑壳,但“外交无小事”,一点疏忽不得啊。
又拐过一个回廊,进了两个门,这才进了一个厅堂,门口放着大花瓶、盆景之类的东西,再一看,房间里确实四墙都是书架,是到了个书房之类的地方。
再跟着寺卿走了几步,突然之间就看到了正坐在一张大书桌后面的皇上,还有坐在旁边另一个位子上的贾雨村。
这时,我用眼梢看见了一边的董寺卿甩了下袖子,准备下跪,却听皇上说:“爱卿平身吧,朕现在着的是便装,诸位都随便些。晨使臣,好久不见,来,请这里坐。”说着,用手拍了下离他不远的一张椅子。
这时,我才看清他的确着的便装,没穿那件金黄色的龙袍,上身是件马褂,对襟布扣子,头上也不是皇冠,而是顶便帽。
看样子这一回也不用下跪了,我就拱手躬身行了个礼,嘴里说:“和谐国使臣晨烟,给陛下请安!祝天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喊两句空头口号倒没什么难的,廉价,效果还不错,皇上的确一脸笑意,说了句:“罢了,晨使臣更不必拘礼。”
雨村则向前躬了下身子,手抱拳比了个手势,微笑着点点头,我也向他拱拱手,回了个微笑。
上茶上果品这套待客程序走过后,皇上才动问道:“上回宫中一见,也有些日子了,贵邦安定公主殿下贤伉俪一切还好?”
“谢陛下挂念。他们一切都好。陛下日理万机,操劳国事,今日拨冗接见,小臣万分感谢。”
“哪有那么夸张,日理百机也就不得了,可算勤政了。其实,朕今日不过是找使臣聊聊。看见了么,那个东西,真是贵邦中的好物件啊!”
我进来后就对皇上每句话都凝神倾听,但听到这里有些不明所以。这时,一个小太监模样的少年,过来把大书桌上一个大红金丝绒盖布轻轻揭去,露出了里面的一个东西。
我一看,哈,原来是我们的虚拟平板彩电!
再想到雨村也在这里,我瞬间也就明白了个大概:这当然应该就是我送雨村的那台,他拿来孝敬给皇上了,北静王曾说过这事。
我心里一下子轻松不少,要是来谈这个,那就没什么可紧张的了,一定是皇上看了里面配送的电视剧,可能是有点感想或有不太明白的地方,找我来谈一谈。
“这台电视,原来到了陛下这里,我们尚未敢给陛下送——”我说。
不料他马上就追问说:“晨使臣,你所说的‘尚未敢给陛下送’,却是何意啊?”
其实,我是看到这电视后马上想到,如此的东西给了下面的臣子,却一直未给皇上送,他极可能会挑理、不高兴,才急中生智这么说的。
现在他既然问,我就趁势说:“小臣所说的未敢,是因为这所谓的电视,极容易让人看了后迷恋,难以自拔,容易耽误正事。所以在我邦,只在民间流行,也不过是让那普通小民没事时看看,消愁解闷,免得一闲着生出些别的杂念。前面说过,陛下日理万机,操心国事,恐怕难有时间耗费在这上面。所以这东西虽然看着很珍奇,小臣却担心送给陛下,反被怪罪诱人玩物丧志。”
“原来尚有此说。那么,贾爱卿,你是要陷朕于玩物丧志之中了?”皇上说着,忽然又转向雨村一问。
“微臣不敢,不敢。”我看见雨村一下子脸都绿了,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低头回答。
皇上又忽然大笑起来:“爱卿请坐。朕不过开个玩笑。朕知你送这电视,是真心觉得此物极其珍贵,不敢独自享用。更何况朕看这里面的两部剧,个个都树立了好皇帝的样板,卿之苦心与忠心,朕岂有不知?”
雨村的脸色这才缓过来些。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我算是领教这句名言了。这个话题是我引发的,没想到牵扯到雨村身上,怎么也得帮他说句话,便说:“其实,晨某送这电视与贾大人,并非是讨好大人个人,实是感谢应天府上下为我邦子民多行方便,人皆感念不已,送此以体现两邦之情。雨村大人当是领悟到其中之义:既是两邦间的情意,自然该请陛下见一见。”
“是是,微臣正是这个意思。”雨村见我帮他说得很冠冕堂皇,赶紧顺这个杆爬上来。
“朕知其意。自继位以来,朕一向鼓励群臣犯颜直谏,决不容阿谀奉承之辈投朕所好,以图进取。贾爱卿当然不是那种人。”皇上颇为自得地说。
“是是,圣上胜那以纳谏闻名的大唐太宗皇帝多矣。但愿微臣竭尽此生之力,以追那魏征之十分之一。”雨村谦卑地回答,话里其实仍满是奉承之意。
看见皇上笑容满面、很受用的样子,我心想,刚才你不过一个玩笑话,就把雨村吓成那个样子,你会真心让群臣犯颜直谏,鬼才信。
不过到这里来玩“外交”,当然要努力创造并保持这种和谐气氛,所以我也跟着扯,大拍马屁:“便是我邦安定公主殿下,会见陛下回去后,也是赞叹说,像陛下这样精通古今中外、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的一国之君,只怕现今世上也难再找到第二个了。单说懂这强酋英伦之国语,就已是举世无双了!”
“哦,安定公主殿下如此说?太过誉了。”他虽然客套地自谦了一下,但我能看出他的得意。
他接着又说:“朕看贵邦所制作的电视(剧),所表现的皇上,皆是英明或开明之主,朕料想,你邦必然对这为君之道甚有研究。今日请使臣来此叙话,也是朕看了两部剧后,有些感想,也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请使臣来讲解一番。”
我心想,我邦对这为君之道“甚有研究”?这是从何说起呢。不过是那些制作人、编剧、导演等,对那些骨头渣子都烂没了的皇上万分崇拜,又碰上了一大帮子最爱意淫皇家生活的观众,所以才有这写不完、演不尽、拍不断、看不腻的宫廷戏,只怕要一直拍到**实现也未可知呢。不过,他今天找我扯这个,对我来讲倒是个极轻松的话题。
“陛下,微使对这些电视剧也并不是很了解,不过,非常愿意陪陛下聊聊这里面的事。不知陛下要问哪方面的事情?”
“朕已观看完两部剧了,见所涉朝代,俱是这个所谓‘大清’,不知这一朝代是在哪个朝代后面啊?”
我心想,这可是个难题,我要说就是你现在这个朝代,你也不能信,何况那天雨村问我,我嫌麻烦,已干脆回他说是瞎编的了,看来这说法,他还没跟皇上讲,故皇上有此一问。不过,他现在就在边上,无论如何我也就得这么说了。这就像当初让钱智商扮驸马一样,也是得一步错错到底了。
不过,这《雍正王朝》,“仰视”当初可是按历史大剧拍的,里面好多人名、地名,都是古已有之,要编个挺完全的弥天大谎,让他们很信服,还真要费点劲。
第67章 御书房又见皇上(下)()
“回陛下,这部剧——也包括那部《还猪格格》,是我朝那些专门负责编造——不,制作电视剧的一伙人——在我朝,他们被称为所谓的‘艺术家’——的精心之作。陛下当然知道,我邦之人避居海外,长期与祖邦之地断绝音信,思乡之情不可抑止。这些艺术家们特别精明,知道要迎合子民这种心理。他们便研究决定,今后若再编造——制作这种专讲帝王将相的作品,不妨将剧的背景安放在祖邦之土。
“当年逃难之时,那胡人安禄山势力正大,大唐江山已眼见不保,估计中土之地已尽属此贼,势所难免要变番邦了,不妨就按此设想来编好了。故此,这些坐在家里的艺术家,便虚构出这一个‘大清朝’的朝代,不成文地认定就是那胡人安禄山的后代。陛下可见里面那男人梳辫子、马蹄袖、带红穗子的草帽盔,女人穿的厚底鞋、头上顶的方扇子、身上的旗袍等怪异式样,自然是那胡人习性、服装的变种了。
“如此一来,这些艺术家炮制出来的电视剧,百姓、官员等看了,皆认为与本朝无关,纯是祖邦内的事。剧中就算有那官员贪腐甚至皇帝昏庸,也都无所谓了,自是看着乐和而已,可谓皆大欢喜。不料臣等来此后,方知那安禄山、史思明之辈,到底不能成事,悉数尽被剿灭,后来祖邦之地并没有为番邦所据。不过,那些艺术家们也已经习惯于凡涉朝廷之内容,便安排成是这‘大清’之国,反正是些虚构之作,不必用真实历史来框的。”
样样通样样松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你什么谎都能编出来,而且还总能贴点谱,煞有介事。我这么一通胡扯,皇上似乎没觉得太荒唐,点头说:“你邦这些‘异术家’也算聪明,在这方面倒不显得异类。朕虽然倡导犯颜直谏,却决不容忍影射攻击,编造些故事来惑乱朝纲,挑动臣民,有此等人,杀无赦!便是朕继位之初,也有谋篡之人及徒党,在坊间散布谣言,朕自然不能放过。看了这《雍正王朝》,确实无影射攻击之嫌,满篇皆是赞颂皇上。不过,可能也是用力太过,朕总觉得此雍正太过仁慈,竟屡次忍让那些企图篡位之人,他也只能在这种编造的剧中生存了!”
皇上接着说:“若像他那样一味仁爱,只怕一个月也挨不过,就要被人推倒杀掉。一个皇帝好坏,和杀人多少是没有关联的。便以前面说过的大唐太宗皇帝来说,他不是也杀过兄斩过弟的,可到如今,还不是与那秦皇汉武宋祖一样,居于英明帝王之列。”
看来这皇上从自己的经历中认为,雍正(自然是指剧中的)那样的大好人,是根本当不成皇帝的。这算是他对“仰视”所投拍的剧大加称赞中又委婉提出的不同意见。毕竟是外邦的东西,他客气了许多,要是本邦自己搞的,他是不是此种态度可就难说了,说不定也“杀无赦”吧。
不过,他可能根本没听说过艺术家(极可能系统中就根本没有“艺术家”这个概念或词汇),他居然给听成了“异术家”,当然这前两字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词,汉语的同音和近似音太复杂了,但我觉得最可能的就是“异术”,因为他在后面联系到异类这个、编剧等这类职业,向来都不被社会、尤其是统治者们所重视、敬仰,被视为不务正业的异类。
不过,我当然不能纠正皇上,还是得采取来到这里就一直采取的策略——将错就错,保持和谐:
“是的,陛下所言极是,我朝那帮‘异术家’,自然是根本没当过皇上,哪知道这里面的种种辛苦难处,所以想当然地就那样编了。还是陛下明白这里的关节处,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
要想让气氛和谐,最有效的方式莫如称赞对方,看准“马屁”这支股票大力认购,几乎你在任何时候都会欣逢“牛市”,让双方的“关系市值”不断升值,一路飘红。反之,你要很天真地认为“真话”这支“股票”可靠,坚持一直貯仓保有,时不时抛出一些想兑换现钞,放心吧,你会落得个关系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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