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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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云逐月-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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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霓裳是亲眼见过何红药的,也不齿何红药为了夏雪宜就不顾哥哥何青藤和五毒教,此时被花逐月一对比,顿时有些不得意起来,神色变幻不定。

    半晌,练霓裳才露出一丝羞愧之意,说道:“花姐姐你说得对,若是卓一航一开始就对卓家对武当半分也不留恋,那他的人品确实不值得我喜欢。”

    “你能这么想就对啦!他此时既然已经放下了武当的一切,一心只为了和你在一起,你呢心里也还是有他的,又岂能因着一头白发就拒绝呢?姐姐我就说这么多了,若是可能,我希望能吃到你们俩的喜酒呢。”花逐月拍了拍练霓裳的手笑道。

    练霓裳娇美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红晕来。

    第三日时,就在原随云、花逐月准备带着大郎南下云南之前,练霓裳和卓一航携手而来,看着两人的样子,应该是冰释前嫌了。

    卓一航极为感激花逐月,他深深一揖谢过了花逐月,才说出了来意:“我与霓裳准备先去往京师,除掉魏忠贤这个奸宦,然后去往明月峡,将那边的人散去了,再去往塞外漫□□侠,免得再与中原武林又起纷争。”

    花逐月颇为不舍地拉着练霓裳的手到一旁说话,原随云接过了卓一航的话头,“你们想除了魏忠贤,是以为如今朝堂乱象,是因为他而起的?”

    原随云当然不是什么忧国忧民之人,他深知没有什么朝代可以千秋万世的,此间江湖之中,他也了解到大明至此已经三百余年,积弊已深,乱象四起也是正常的。只是他之前不但寻回了金蛇剑和金蛇锥,更是寻得了一张藏宝图,其中还有林平之特别标注的几行小字。当年他抗倭之后隐身云南,也同这张藏宝图有关。林平之不慕富贵,他这个做师父的,总不至于还比不得弟子豁达。不过,让他就此将建文帝朱允炆留下的藏宝图交给卓一航,他也不是全然放心的,故才有此一问。

    卓一航不知为和明明他的年岁和原随云相差无几,但是在人家的面前,他却总有种无形的压力,好似当年面对师父紫阳真人也未曾这般过。

    “是,一航看来,如今天子是个仁善之君,只是被魏忠贤和乳母客氏蒙蔽了,只要除了这两人,想来便能还朝堂一个清明了。”

    原随云不由得轻嘲出声:“一个大字都识不得几个的皇帝,能还朝堂清明啊?你在说笑吗?便是有许多开国之君也不认识几个字,也都是大有气魄敢做敢为之人,朱由校占了那一点?反倒是他喜爱木工之事,便是江南都传开了。”

    卓一航深知原随云说得在理,只是他自小深受儒学教导,不敢轻易议论君王,只是尴尬道:“待除了魏忠贤和客氏,朝堂之中的大臣们都是进士出身,太傅、阁老们自可教导皇上成为一代名君的。”

    原随云摇了摇头,只这一番话,他就知道卓一航这等迂腐忠君之人便是拿了那藏宝图,估计也只会傻乎乎地去献给朱由校了,半点儿水花也都不会有了。

    “如此,我便祝你和练姑娘京师之行顺利了。”他也懒得再多说了,无他,实在是话不投机,他认识的人之中,卓一航这样子的,还真看不上眼。

    待卓一航和练霓裳相携离开不久,花逐月便知原随云并未将藏宝图交给卓一航,听原随云说了卓一航的看法,她都有些看不上卓一航了,甚至还隐隐为练霓裳抱屈了。

    摇了摇头,她方道:“那藏宝图怎么办?总不能和金蛇剑金蛇锥等一块儿,放在五毒教之中化作尘埃吧?”

    “大明此时积弊已深,便是取出了藏宝图中的东西,大势也不可改。再说了,这些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原随云随意说道。哪怕他身为明人,但是两处天地还是不同的,他也没有那份忧国忧民之人。

    花逐月知道原随云的意思,要她说,大明国力江河日下,天下乱象频生,北方异族崛起,都是奇怪皇帝和文人们闹的。

    “等我们将金蛇剑等物送还了五毒教,再择机将藏宝图给合适之人吧。”花逐月也只得道。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他们俩带着大郎才离开五毒教不久,便天地变化,来到了衰草连天的北国之地。

    “娘,好大的风呀!这是哪里呀?”大郎有点儿冷,将脖子缩进了衣领里头,睁大眼好奇地看着。

    原随云和花逐月对视了一眼,当即就抱紧了大郎,向着不远处竖着的一面酒旗之处走近,果然,那是一座客栈,被风沙侵蚀的木匾上写着几个大字,油漆斑驳,却还是能认得出来——“龙门客栈”。

    客栈之内只有一个客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店小二殷勤地将原随云一家三口迎进了屋,便见自家老板娘摇着腰肢风/骚地下了楼。

    “哟,想不到又来了两位贵客呢,还有一位小公子呢。我是这龙门客栈的掌柜金香玉,不知两位怎么称呼呢?”

    原随云只轻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自然是花逐月同金香玉答起话来,“这是我夫君,他姓原。我娘家姓花,这是小儿扶摇。金掌柜的,我们一家要一间上房,再有你们可是有布匹和皮毛可卖的?我也想各买上一些,实在是没想到这儿的天会这么凉。”

    金香玉呵呵一笑道:“这里自然不同于中原之地了,两位带着孩子来了这儿,怎么就没有多备些衣物呢?居然和这位朱小哥一样,可见啊定是高门大家出来的。”

    花逐月矜持笑了笑,她并喜欢金香玉这等说话间都想着勾人样的女子,不过却也多看了几眼早他们在客栈中的少年。

    那少年大约也是察觉到了花逐月打量的视线,不由得朝着她笑了笑,虽瘦弱却让人生出了好感来。

    金香玉的龙门客栈做的是独家生意,一间上房和布匹皮毛等要价不低,只是她素来机敏,对原随云和花逐月夫妻有着发自内心的敬畏,最后忍着肉痛,只要了十两银子。

    待原随云、花逐月带着孩子去了上房,店小二才凑到金香玉身边问出了疑惑来,“老板娘,您不是说过,碰上肥鱼就要宰,绝对不能放过么?”

    “你懂什么?老娘我在这儿开了这么久的客栈,见过的狠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了,可没有一个人像那位原公子让我心里发毛的。钱是很重要,可要命花不是?”金香玉没有好声气地白了伙计一眼,便见那吃完了面条的少年对着她微微笑。

    “所以说,我被金老板宰了便没法子了。可惜我就是个穷书生,全身上下除了五两银子,便只剩下半打纸和一支笔了。”少年叹息道。

    “读书人啊?”金香玉可不相信普通的读书人会往她这地儿窜呢。正要说什么,却听得外头一阵马蹄声近来。她耳力不错,立刻就听出了来人不少,不由得笑开了花,扭着腰肢就去了外头迎客人了。

    来人是东厂的三大当头和他们的小弟,一共有十来号人,虽则没有穿着东厂的招牌衣裳,却那骄横的目光和人人都骑得的好马,便说明了他们身份的不简单。

    哪怕为首的大挡头目光放肆,金香玉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满口大爷的将一行人请进了客栈之中,又让伙计们好生招呼着。心里却是在发狠怎么将他们的银子都给赚赶紧才够本儿。

    这些东厂的番子们看了书生少年,并未在意,径自要肉要酒吃喝起来,吃饱喝足了才吩咐金香玉将客栈的客人都请出来,目的自然是为了追拿周淮安以及接头之人的。

    金香玉面上故作为难,推辞了几句就去请原随云和花逐月去了,心里却想着借此来探一探他们的底。

    上房之中,原随云正在替木桶之中的大郎洗澡,眼见大郎玩水没个消停,他的脸便沉下来了,让大郎顿时就老实了。至于花逐月,正坐在床榻边裁剪布匹和皮毛,准备先给大郎做衣服和披风。

    金香玉敲门说了来意,见原随云、花逐月的屋中没啥动静,便露出为难之色来,声音里满是委屈地道:“原公子和夫人见谅,我做生意的也没法子,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个女人奈何不得……”

    “让他们领头的来见我吧。”原随云抱光着身子的大郎丢在了床榻之上塞进了被子里,眼见花逐月在飞针走线,他却颇为无趣,便出声道。

    金香玉听了这句话,越发猜度起两人的身份来,脚步不停,很快将原随云的话传给了大挡头。

    作为东厂的番子,他们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便是些皇亲国戚也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加上三个大挡头的武功着实不低,便是江湖中人也大多敢怒不敢言,此时听了原随云这话,顿时怒气冲天,大档头更是目露凶狠之色,“我倒要看看,这位原公子是何许人也,这么大的口气,竟让我去见他?”

    说完,也不让手下们跟随,自己一人上了楼。就在东厂之人猜测那姓原的会怎么死时,他们便听得大档头的一声惨呼,整个人从楼上飞下落在地上,只动了下便没有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替换了··这个一点新龙门客栈的剧情,算是为之前碧血剑、白发魔女收尾的,都是天启、崇祯年间,就干脆放一块啦··下一章防盗章节,晚上九点半前后替换~~~

第150章 转眼遭遇柴玉关() 
横行惯了的东厂番子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当即就抄了兵器一股脑儿地冲上了楼去。结果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花逐月不欲让大郎看见血腥的一面,拿着裁剪好的布和大郎说笑儿,耳边不用仔细听,便可知道那些人就算全都一起围上来,估计原随云也用不了十招就能解决了。

    不过几口茶的功夫,那些冲上去的东厂番子们步上了他们老大的后尘,一个个摔到楼下大堂之中,丢了性命。

    金香玉虽然是做惯了黑吃黑的生意,但是一下子见这么多人死在了她的客栈之中,且从几人的腰间露出了东厂的令牌来,她顿时懵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就暗自叫苦起来,楼上的原随云和花逐月一家人她惹不起,可这死去的东厂番子,她同样惹不起来啊!就在她一脸为难之时,那自称是姓朱的少年脸色有些苍白,却扬声对着楼上道:“原公子,你乃是江湖奇人,杀了这些人不算什么,但总不能个金掌柜留下麻烦吧?还请到堂一述。”

    不说金香玉给了朱姓少年一个上道的眼神,暗想之前没收他太多的银子是做对了,一面扬头等原随云下楼来说个章程,不想却只是等到了一个小子被厨房里的大壮赶了出来。

    朱姓少年一看那小子,双眼就微微眯了下,只因他曾在京师远远地见过小子,前兵部右侍郎之子,禁军小卫周淮安。

    金香玉也顾不得等原随云下楼了,她对着周淮安边笑边打量,“你个小子长这么大个,干什么混进了我的客栈里?莫非是不想给房钱?我可告诉你,自从我金香玉开客栈以来,可还有被人白住过店呢……”

    周淮安本担心被东厂之人给追上,不想大堂之上见到了他们的尸身,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哈哈大笑起来,“掌柜的放心吧,没有了东厂这些人在,我自是不必躲了,房钱不会少了您的。”

    周淮安还以为这些番子是被金香玉给杀了的呢。

    “便是这儿离京师极远,我也知道如今东厂的厂公魏忠贤被人称为九千岁,还有不少人给他立生祠呢。如今他的手下死了这么多在我的客栈里头,我啊等着倒大霉了,还在乎你那点儿银子?”金香玉没好声气地道。

    “魏忠贤快要死了,你不知道吗?”原随云缓缓走下楼,淡然地丢下一句道。他方才和花逐月低声讨论了片刻,此处既有魏忠贤,便该还是天启年间,那么练霓裳和卓一航应该同处此间才对。他们之钱说过北上京师杀魏忠贤,想来会得手的。

    原随云此话自然让堂上几人神色大变,他们根本难以相信,魏忠贤会这么轻易地死了。

    “不过一介阉人罢了,身边的人再多,又能奈何江湖中的高手?”原随云淡然地道,看向十几具东厂番子的尸身,突然看向客栈外,悠悠说道,“此客栈再远些应该就到大漠了,想来有不少野狼出没,这些人倒是能够让他们饱餐一顿了。”

    他这话好似就像给马牛喂草料一般,纵是自认黑吃黑的金香玉,也心里发憷。更不用提周淮安和朱姓少年了。

    待将尸身丢进了大漠之中,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朱姓少年并未特意与周淮安搭话,而是问起了原随云为何说魏忠贤快要死了。

    “内子同玉罗刹练霓裳交好,之前听她和卓一航说过北上京师除掉魏忠贤,他们的武功虽称不上江湖一流,但是杀魏忠贤还是足够了。”原随云看了一眼朱姓少年道,“你好似比他们都希望魏忠贤死呢。”

    少年也不见尴尬,点头道:“是,我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是因为魏忠贤逼迫之故。没想到能听到他会被人杀,也是没想到世上有原公子这样的高人。公子不过片刻便解决这么多的东厂番子,可见其能力了。公子带着夫人和小公子,不曾想过去京师吗?”

    原随云不由得注视了少年片刻,方笑了:“你姓朱?这是招揽我么?”

    “是,公子如此高人,何必埋没于乡野之间?”少年挺直了腰杆,正色道。

    原随云想起了那份尚未送出去的藏宝图,而这个少年正是他们来此见到的人,想来他们一家三口未曾离开此地,同此人有关了。

    “你随我来。”原随云沉吟了片刻,丢下一句话,负手出了客栈。

    少年未有迟疑,跟着他一直走到了大漠边缘。

    一阵风卷着衰草、风沙,扬起了原随云的衣袂,他转身开口,声音在风声中有些悠远,“你同皇帝朱由校应该是近亲,不然不会被魏忠贤嫉恨被逼至此处。这一路之上可曾看见了大明江山的现状吗?即便我武功再高,能杀一切之人,可于你而言,于这天下而言,并无任何帮助。”

    少年却坚持道:“魏忠贤一死,朝堂之上便无宦官为祸,那些文官们总是有些不足,却也是心系天下百姓的。如今辽东局势危急,原公子若能报效朝廷,说不定是我朝的有一个戚少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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