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方和邵小珍说:“这千万不要,就姓项吧。”项部长都非常惊讶,他原本以为,农村人最讲究这个姓氏了。为了这个姓氏,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也不再少数,而眼前梁健的父母却非常的出人意外。
项部长说:“亲家,这事情客气不来,否则是要后悔的。”梁东方和邵小珍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示意项部长出去说话。项部长看了眼梁健和项瑾,就跟着出去了。
项瑾问梁健:“爸爸妈妈,这两天怎么显得神秘兮兮?到底是怎么了?”梁健本想告诉项瑾,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他真的是不想说这个事情。
很快项部长就回了进来,然后看了一眼梁健和项瑾,说:“至于姓氏的事情,我们老人不再置喙了,有这么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孙女,我们都满足了,姓什么都一样,你们自己商量着决定吧。”
项部长的话音刚落,有人又已经在门口敲门了,一看竟然是一个省政府的副省长,身后跟着两个人,梁健一看,就知道是省政府组成部门中的主要负责人了。人家手里,竟然还捧着宵夜,有制作精美的包子、粉条、酸菜鱼,还有水果和红酒。
项部长看了一眼项瑾,
项瑾本来还在为项部长刚才的话笑意满满呢,这会看到这伙人,她又不理项部长了,干脆侧过身,朝里面睡去了。项部长无奈,对他们道:“你们这是干嘛?野餐啊?”
那个副省长说:“我们知道领导,晚上可能在这里会饿,所以送点宵夜过来。”项部长说:“你们看,在房间里吃酸菜鱼,不是要把孩子和妈妈熏坏啊?”副省长说:“项部长,可以到隔壁去,我让人腾出一个房间里来。”
作为一个副省长,在地方上已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省委人事方面的核心权力,其他财权、物权,都在其分管条线下面可以得到满足。没有一个副省长是没有权力的。为此,要在这个异常拥挤省妇保院中,单独腾出过一个房间来,对于这个副省长来说,也根本不是事。
但是项部长就是特别反感这种行为,他说:“算了,别麻烦医院了。你们也辛苦了,这么晚了还过来。这宵夜你们自己拿去填填肚子吧。这水果留下吧。”副省长与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面露微笑,连连点头说:“那好,那好。”
梁健看到这神情,就知道,这水果篮中,可能还有更大的猫腻。这几位正要退出的时候,项部长又说:“水果篮里,水果留下,其他都带走吧。我是说认真的。”那几个人脸色有点发僵,相互看了看,很是尴尬。看来项部长对于地方流行的那一套还是非常了解的。
送走了这批人的,终于又清净了下来,项瑾就对项部长说:“老爸,明天你还是回北京吧。一方面,我知道你本身就很忙,纯粹是为了我才呆在这里,回去后还得加班处理那些事情;另一方面,你在宁州,就让宁州的官员都不得安宁。你还是回去吧,过段时间等我月子坐好了,我带着孩子去北京看你。”
项部长知道项瑾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只要自己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以后还会有陆续回来,省四套班子的人来好了,还有地市委记、市长们,还有省直部门一把手们都是非常有可能过来的
梁健也说道:“爸爸,项瑾说得也有道理,要不,还是等过段时间,我们仨去北京看你吧。”人当了官,就不自在了,当了大官,就更加不自在了。大半世都是在当官的项部长当然不会不明白,他说:“那好吧,我明天就回北京。”
项部长回北京了,但还是有人慑于项部长的关系,陆陆续续稀稀拉拉地来看他们。但是人数总体是少多了。终于可以清净一点。
项部长回去的时候问老军医,要不要跟着项部长一同回北京,老军医的回答是:“难得回一趟宁州,就好好住几天再走了。”出乎梁健和项瑾意料之外的是,重逢的老军医和舒绛,两人出奇的开放,甚至比现在的九零后还开放。
项部长回北京的那天,他们来到了医院看项瑾和小孩子,老军医当场就宣布:“我和舒绛已经同居了。”舒绛听老军医这么说,脸上竟然浮起了一片红晕,这些天,舒绛医生的神色似乎猛然之间年轻了许多。
梁健笑着说:“真是恭喜两位啊,爱情的滋润,让你们看上去都是神彩焕发,年轻了十多岁啊”舒绛的脸更红了:“梁健,你好啊,现在都敢取笑我们了”老军医说:“让他取笑好了,我是感到自己精神很好,我打算以后要享受宁州的生活了。”
项瑾饶有兴趣地支起身子:“老军医,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样,定居宁州了?”老军医笑道:“你说成不成?”项瑾说:“当然成啊舒绛医生,一直以来不就是在等你的这句话吗?”
梁健说:“但是,老军医,难道你就不回北京了吗?北京有那么多首长,在等着你回去呢!”老军医说:“以前总是认为,北京的老首长们,离不开我,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回来。但是,如今想想看,我真应该好好检讨检讨
“到底是那些老首长们离不开我,还是我离不开那些老首长?我终于想通了,是我自己没有下定决心离开那份名与利。我一直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把什么都看淡的人,其实心里还是免不了那份俗。这次,我想通了,那些对我来说,就如你们现在年轻人讲的,浮云”说着,朝舒绛转过脸去,“我不回北京了,难道那些首长还派人来绑架我啊,不可能”
舒绛很温柔地说:“知道就好”舒绛是没有结过婚的人,这份温柔之中还带着点娇气,也许只有在老军医面前她才会表现出来吧,使得梁健和项瑾都相视而笑。项瑾说:“这好啊,我就多了一个老顽童陪我了”
老军医笑道:“事先说好了,你那孩子大一点了,每个礼拜,就必须到我们家里呆一天哈否则我和你舒绛阿姨的绝顶医术,怎么传于后人啊”项瑾说:“我和孩子能够母子平安,都是舒绛阿姨和你的功劳,我女儿叫你们干爹干妈都没问题”
老军医用手指着项瑾:“我才不上当呢,想占我们便宜啊我和你老爸是平辈的,如果你女儿叫我干爹,我不是平白无故就降了一个等级啦而且,让你老爸情何以堪,他该怎么称呼你他不得跟我拼命啊。这辈分不能乱。我和舒绛当外公外婆就可以了”
梁健笑着动动女儿的粉嫩小手说:“虹儿,你以后有神医外公外婆了,以后你也变成一个小神医。”气氛非常好,大家都很开心。
这天下午,高成汉打了电话过来,说道:“梁健,祝贺啊,升级成为老爸了。”梁健说:“谢谢高市长。”高成汉说:“我和胡小英同志来看看你们,怎么样?”梁健心想,高成汉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是胡小英告诉他的。胡小英与高成汉一起过来,也许是更加合适一些。梁健说:“好啊,就是要麻烦你们了大老远的赶过来。”
高成汉说:“没事,我们已经在路上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果然,一个小时之后,高成汉和胡小英就出现在了省妇保的房间。高成汉标准的白色短袖和蓝色西裤,精神状态极佳;胡小英也是一身套裙,淡蓝色,很是清爽。
梁健感觉到,作为领导干部的女性和作为社会女性本质的区别时,领导干部的女性,由于身份的限制,必须有一种干净利落的外表,为此,一定意义上也影响着他们的心情。无论她们心里有多么的不舒服,至少在外表上她要表现的镇定自若。
去看一个女领导,如果外表上都已经不够注重,那么她离开这个岗位就不远了。为此,梁健从胡小英目前的外表上,他根本看不出胡小英内心的状况。胡小英和高成汉,都带来了他们的礼物。
胡小英是给项瑾带来了一套贴身的家居服,她说,以后喂奶之类的,一套家具服很有用,又舒适。一看就是颇为高档的。高程汉则带来了一本育儿的,说,培养孩子是一门学问,一刻不停学习的父母,才能培养出好孩子。
这两样东西都与众不同,让项瑾很是开心,并没有把他们两位当做是对自己休息的打扰。他们也不多打扰,稍稍坐了坐就告辞了。梁健送他们到楼下,没有说什么特别的。
乘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梁健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是横申印染老总的电话:“梁处长,听说,你生了女儿了啊?我们想来看看你们呦”梁健心里一滞,说:“不用了,培总,我们马上就要出院了”
培友人说:“这怎么行啊梁处长的千金,我们当然要来看看喽我们已经在楼下了”梁健不由狠狠地咬了咬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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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返回岗位()
培友人和他公司的两个人来到了他们房间。他带的两个人,穿着黑色t恤,肩膀子头上都是肌肉,脸上也是横肉,有点凶神恶煞的样子。梁健很是怀疑,他带着两个人来,就是来恐吓梁健的。
培友人至始至终都是脸上挤着笑,但是从这笑里,梁健看到的是假,看到的是艰险。事先,梁健就已经将里面的帘布拉上,没有让培友人去看项瑾和女儿。培友人让人将鲜花和水果放下之后,提出要求:“要不,我们去看看梁处长的小公主啊?”
这时候莫菲菲似乎感觉出了什么,就道:“正在喂奶,不方便,说着就挡在了帘布和墙壁之间的通道口。”培友人哈哈一笑道:“哦,那就不方便了,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有的还是机会,说不定哪天在路上就碰上了呢”这处处都是话里有话,听得梁健很不舒服。
梁健想尽快将培友人和他手下那两个家伙送走,感觉他们在这里,很让人不安心。送到门口,培友人忽然伸出手来,对梁健说:“梁处长,不容易啊,这么幸福的一家子。一定要圆圆满满的才行啊。”
梁健说:“谢谢培总的祝福。”培友人说:“梁处长,上次你说半个月之后,要给我一个答复,帮我们企业的事情彻底解决掉。时间还有两天就到了,不知道怎么样了?”梁健说:“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我再去问问,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培友人说:“这样最好不过了。我等候梁处长的佳音,按照梁处长如此认真的做事风格,我相信梁处长已经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说着,培友人等三人进入了电梯,电梯门关闭,培友人的邪笑,还留在梁健的脑海之中。
梁健回到了房间里,项瑾问道:“刚才那几个人是谁?”梁健说:“横申印染企业的老总。”莫菲菲问道:“印染企业?这不是你们省政府整治的重点吗?我知道你们省政府最近在搞‘四水共治’,搞得还如火如荼的。这个印染企业,岂不是你们的整治对象?”
梁健说:“没错,是我们的整治对象。”莫菲菲说:“我好像还在上看到过,这个横申企业,还涉及到了漏排,当地群众的反映很严重。”梁健说:“没错。这个企业是死不悔改,刚才来的老总培友人,想要让我帮他们向张省长说情,不用整改。”
项瑾说:“这怎么可能?你又不是省长。即便是省长,在这种问题上也是一视同仁。该整改的,就要整改。”梁健说:“没错,我不会帮他说情的。”项瑾说:“那他今天为什么要来?他是什么意思?”项瑾不由看了看自己身边床上的婴儿,问梁健说:“他应该不会想要以我们母子俩来威胁你吧?”
梁健目光看向自己只出生几天的婴儿:“放心,我猜他也没有这个胆子。”莫菲菲也在一边说:“梁健是省长秘,他要是吃了豹子胆,才敢来动你们母子,还有我这个干妈呢我也饶不了这两个家伙。”
莫菲菲难得显露出一姐的风范。项瑾说:“我知道,你们这话是安慰我的,不用安慰我。我老爸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被威胁的事情也多了去了。所以,我不害怕。不遭嫉妒是庸才,不被威胁是弱者,如果要干一番事业,家里人总是或多或少,会被人家拿来威胁的。这种人,只能说明他们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了。”
梁健看到刚刚生产的妻子,竟然如此强硬,心中只有欣慰。但是不管如何,他都要保证母女的安全。这些天,暂时不会有任何问题,毕竟距离时限还有两天时间。这两天,他首先要安排好的是菁菁。
项瑾的父母去做饭去了。对于项瑾来说,要彻底恢复身体的元气,还要些时间,聊了一会不久,她就沉沉睡去了。莫菲菲让梁健跟她一同到阳台。梁健感受着外面空气的流动,问道:“怎么了?”
莫菲菲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梁健说:“没有啊。”莫菲菲说:“我怎么感觉你心里有事呢?刚才那个所谓的培总,是不是有你手里什么东西?”梁健感觉,莫菲菲也是够敏感的,他本来可以把菁菁的事情告诉她,但是这个故事也太复杂了,只能越说越乱,于是他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多疑了?”莫菲菲白了她一眼,说:“我什么时候不敏感多疑了?我是一个女人啊”
梁健说:“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我一个哥们。”莫菲菲盯着他说:“我当不了你的女人,就只能当你哥们了。要不是项瑾,其他女人我都不会让的”梁健感叹莫菲菲也是够直白的,只听到莫菲菲继续说:“不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别以为项瑾会察觉不出来。希望你别做出对不起项瑾的事情。一般那些人威胁官员,手里只要两样东西就够了,一是钱,二是女人。希望你不会有其中之一的把柄在他手上。”
梁健笑道:“这两方面的把柄,我都在他手上。”莫菲菲蹬着他说:“你逗我呢吧?”梁健说:“我当然是逗你的喽”莫菲菲在梁健肩膀上大了一拳,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回到房间里去了。
梁健向着城市上空看去,心道,自己还真是女人的把柄和金钱的把柄都在培友人手上呢。在培友人看来,自己手上握有梁健的把柄,女人就是菁菁,钱就是那五万块!
但是,如果菁菁和那五万块都消失了呢?梁健想到。
这天傍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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