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堂堂一介皇帝,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内务府的中级官员。
庆宽是一个内务府郎中,也就是最普通的中层干部,他之所以得罪光绪是因为他把捞钱的手堂而皇之地伸到了光绪的私房钱包里。
光绪曾想打四个镯子给慈禧太后作生日礼物,于是就让庆宽打了四个样品给慈禧太后看,慈禧太后非常喜欢,然后又拿给光绪皇帝看。光绪就问需要多少钱,庆宽张口就要四万两银子。
光绪大吃一惊,当即脱口而出:“天啊,这岂不是要抄朕家了?”
原来,光绪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了四万两私房银子,因为不放心内务府,就存在宫外的钱铺里吃利息。现在倒好,庆宽用这四个镯子为由,一开口就要走他全部私房钱,而且这镯子已经给慈禧看过,光绪又不得不给,真是恨得牙痒痒。所以,光绪自此就恨上了庆宽。
要说庆宽这个人,确实巨贪,而且一点儿都不避嫌,高调贪污,大报花账,气焰嚣张得很。尤其是在慈禧六十大寿期间,庆宽主持庆典处,一个人包揽一切器物的采办,大发其财,别人想插手都没辙儿。这样,庆宽断了他人的财路,得罪了包括同僚在内的许多人。
这时,有个满族御史密奏庆宽家藏御座、举动不轨,还说他假冒太监。要知道这两条罪过,那可都是不小,都是杀头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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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史为镜知兴替()
光绪终于等来了机会,不管是真是假,随即批复严查,组织专案组,一心要杀庆宽,可是结果如何呢?
可是,在光绪皇帝的亲自督办下,专案组查了许多天,仍然没有查到可以定死罪的证据。请大家看最全!的光绪皇帝急了,反复询问专案组,但是苦于没有真凭实据,只能降一等给庆宽办了一个“违制”的罪名。
原来,庆宽在家门前立了块“下马石”,大小官员和黎民百姓到了他这儿都得主动下马,这可是不属于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应该享受的待遇。
于是乎,违制罪名成立,光绪可算是逮着了小辫子,马上将庆宽“革职抄家”。
到了这儿,似乎是大快人心、欢呼雀跃,光绪皇帝也算是办了一件为国为民铲除贪恶的好事儿。可是,万万想不到的大逆转很快就到来了。
稍微平静了一段日子,“江西盐法道”出缺,这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肥缺,由吏部公选推举接替官员。
让光绪皇帝大跌眼镜的是,大家一致推选的新任道台,竟然是被革职的庆宽!而且,公选推举的意见非常统一,光绪皇帝想驳都驳不了。
正所谓世事难料,这庆宽被光绪从内务府赶出来,没过几天,竟然摇身一变,升了正四品的官,掌了盐法道台这样的实权。这当中的权力运作和人事关系,想必光绪皇帝也没有搞清楚。
皇权何在,王法何在,青天何在?
所以,面对这样的“规矩”和与之相附的人和事,皇帝老儿也没辙儿。鼎盛时期如此,衰败时期更是如此。
1911年辛亥革命后,宣统皇帝也就是溥仪退位。袁世凯考虑平稳过渡溥仪仍保有紫禁城和其他皇室财产,为皇帝服务、皇室事务的内务府也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而且,民国政府每年还拿出“优待”溥仪的四百万元,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溥仪哪儿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道有多黑,几乎是大撒把,将这四百万元全都交给内务府。却不曾想,这叫惯了穷的内务府到了这会儿,还在每年都哭穷叫苦,抱怨四百万元不够花销。
溥仪后来也算懂得不少了他根本想不通的是,皇位都丢了,也没什么具体的治国大事,可内务府在民国后的开支竟然超过了慈禧太后时期的最高纪录。
民国四年,也就是1915年,内务府本身的开支竟然达到264万两,而慈禧时期内务府开支不足100万两。更让溥仪不满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溥仪曾经要买汽车、装电话,内务府都以没钱拒绝了。而内务府中人却开起了古玩店、钱庄、当铺、木厂等等买卖,小日子一点儿没差,反而是越过越好。
清亡之后,那些原来的宗室贵族和一般旗人生活潦倒,常常爆出世子王孙倒毙城门,郡主命妇坠入娼门的新闻来。因此,北京城内的贵族和旗人们原本就怨声载道、情绪激动,与内务府越来越贪污自肥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下,无异火上浇油,激化整个满族的不满,整治甚至惩处内务府的呼声日益高涨。
举报内务府的材料很快堆到溥仪的案头,有人披露:“内务府人多不知书;却视中饱私囊如日常,寻私舞弊为特许之命。横言无忌,自得洋洋。”更有人揭露内务府之人经常叫嚣:“皇上家叫我们赚钱;就为的养活我们!”
而实际上,内务府的人远比弹劾的人说得更严重。他们不知收敛;反而一味敛财。清朝灭亡;内务府少了许多内外勾结、暗箱操作、中饱私囊的机会,就直接把贪腐的目光只能投向紫禁城里面。
紫禁城收藏着明清两代帝王聚敛的财富;金银玉器文物古董数不胜数。内务府的人俗,能想到的发财手段就是偷盗和转移财富。什么金器、珍珠、宝石、玛瑙,甚至是古玩字画,有的只换回很少的钱,已经不仅仅是盗取皇室财产,而且涉及破坏、盗窃国家文物了。
这时候,连社会上的报纸都看不过去,大张讨伐,内务府还不知羞耻地出来辟谣或解释,成为坊间一大谈资。
而咱们的溥仪皇帝,也屡有图治之心,动过很多心思要整顿内务府,可惜都无功而返。先是从宫外找了一人“空降”为内务府大臣,结果只干了三个月就“回家养病”去了。
再后来,溥仪遇到了郑孝胥,破格任命这位汉族大臣为总理内务府大臣,并且“掌管印钥”。从此,溥仪和郑孝胥信心满满,一心革除弊端、开源节流。郑孝胥甚至都计划好了,改革后的内务府只要保留四个科即可。
于是,一上任就来个下马威,把原任堂郎中开除,安排信得过的人接任。可是,从此之后,内务府就像瘫痪了一样,要钱没钱,要东西找不到东西,堆积如山的账本成为一纸又一纸的空文。
这时,锐意改革的郑孝胥采纳了一个官员的建议,将宫中各处祭祀的大批果品糕点用泥土和木雕的代替,资金。却不曾想,宫中这些数以百计的太监就是靠供品“创收”的,郑孝胥一下子断绝供品之咱,就将这些太监全都得罪了。
如此一来;郑孝胥的“新官两把火”,才刚刚烧出来,就使自己成了整个内务府系统的敌人。没多久,就有人给他寄来了恐吓信:“你正在绝人之路,你要当心脑袋!”
与此同时,溥仪派去整顿颐和园的“帝师”庄士敦也接到了恐吓信。信上的语言同样杀气腾腾:“你如果敢去上任,路上就有人等着杀你!”
溥仪也不是吃素的,在他的鼓励下,郑孝胥、庄士敦等人不后退,依然执着地“钉”在内务府。内务府知道遇到了硬茬儿,上下对此二人恨之入骨,决心不择手段扳倒他们。走溥仪皇帝的路线看来是不行了,他们就从外部入手。
很快,内务府的还击见了真章。
民国国会里有一批议员提出了议案,要废止皇室优待条件,还要接收紫禁城。理由非常直白,除了直指溥仪参与张勋复辟外,还有非法“赏给汉人郑孝胥紫禁城骑马和援内务府大臣”。
更加要命的是,指责中还有一条,那就是溥仪在放手让郑孝胥整顿内务府的同时人清点紫禁城收藏的字画古玩。可是,不清点还好,一清点宫中的好东西已经是越来越少。铜器玉器、书法藏画、金银珠宝源源不断地流到宫外去,在文物市场上公开叫卖,轰动了中外。
而这些舆论,也反过来给溥仪、郑孝胥等人很大的压力。民国内阁内务部还颁布了专门针对清宫贩卖古物出口的《古籍、古物及古迹保存法草案》。
国会提的这些责难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在此前不久,溥仪曾和郑孝胥等人商量将四库全书运到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换取稿费以“光复大业”。结果,这批书被民国当局全部扣下了。
正在这时,溥仪的生父载沣出面了,告诉溥仪说:“郑孝胥的办法值得斟酌;如果连民国当局也不满意,以后可就更不好办了!”
而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内务府大臣绍英,也时也带着一如既往的恭顺和胆小怕事的样子,告诉溥仪:“民国步军统领王怀庆对郑孝胥的做法也很不满意,王怀庆说如果再叫郑孝胥闹下去,民国如果有什么举动,他也就没办法帮忙了!”
“内忧外患”之间,“群情震动”之中,溥仪害怕了,郑孝胥主动“恳请开去差事”,只做普通的宫廷顾问。而内务府的印钥,最终回到了不显山不露水的绍英手里。
一场声势浩大的内务府整顿计划无疾而终,从此再也没有新的整顿计划了。直到1924年,溥仪终于被驱逐出宫,民国政府收回紫禁城,内务府就此寿终正寝。一代帝王,从此开些漂泊生涯,那些内务府的大小官员们,拿着狠捞特捞来的钱,各奔东西了。
这件事情,到了后面还有一个花絮。
那就是半个世纪过去了,退了位又当了日本人傀儡的溥仪,新中国成立后成为政治犯,最后被特赦。经历了这么多,这个当年的小皇帝,在心里一直放不下,对那个一直“沿袭旧制”的内务府痛恨不已。
他始终认为,如果没有内务府的掣肘,大清朝不至于亡。退一万步说,至少退位后的小皇朝可以得以保存,即使不能“东山再起”,也可以作为象征性的存在。
……
所以,放到现在也是一样的。虽然说董清明这些人不会像内务府那么恶,他们也未必去研究过这一段历史,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在他们的心中,认为“遵从规矩”比“服从命令”,即便这个规矩看起来微不足道,甚至很可笑。
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处理,变得一下子起来。
举重若轻与举轻若重,说的是处理问题的不同方面,也是不同境界。
如果说刚才唐卡在会议室外指挥打的那一场胜仗是举重若轻,看似轻描淡写之间解决了火鸡这个心腹大患。那么,眼下这个拿文件的事情就是举轻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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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总指挥的风采()
好几个人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在会议室你争我夺起来,还像什么话?
更何况,刚刚进行完敌我态势分析,这些都是绝对铁杆的正方盟军,却由于书记该不该自己拿文件争执甚至埋怨起来,那可真就是闹笑话得很了。。。
大事,小事同样!
要说这个时候,如何处理还是很微妙的,特别是处理好,不容易,需要功夫。
就在人“一触即发”的时候,唐卡突然笑了。
这个时候竟然还笑,这是脑子进水了么?
他脑子还真没有进水,在他看来,这会儿微笑,可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为什么?难道王亦选吃软不吃硬?
别说,还真是,本来王亦选的眉毛高高挑起,大有道光皇帝力图一除陋习之威。而董清明等人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想着不能坏这个规矩,眼见得场面就僵在这儿。不轻易发怒的王亦选也随时可能发飙,但是看到唐卡露出了笑容,王亦选这个飙就没发出来。
接下来,唐卡会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呢?
难道,他会深刻理解到王亦选的“革除流弊”之心,也打算对这些不妥当的“规矩”开刀,所以,不顾董清明等相拦,直接把文件递到王亦选的手上?
又或许,他会站在董清明这一边,坚持先帮王亦选把文件拿回去,再去找董清明他们碰头?可是,这样一来,不就违反了王亦选的命令么?
他会怎么做?还真是牵动人心。说得不好听,这个小小的动作,可能引起一场大地震。
他笑着迎向王亦选的眼睛后,竟然望向了别处。
竟然还敢望向别处,这是要撂挑子么?
这个唐卡,在干嘛呢?
再看唐卡,望向的不是别人,而是火辣的胡馨冉。
“馨冉!来来来!”他发出了呼唤。
胡馨冉对于他的呼唤当然唯命是从,答应一声,跑了过来。因为今天帮助解决了“内奸”杜语琴,一下子成为他的心腹干将,心里高兴,所以跑得别提多花枝乱颤了。
唐卡把目光从她的胸前汹涌中收回来,笑着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来!你拿好文件,送书记回屋,到时把文件放在我办公桌上就行!”
“是!”胡馨冉痛快答应,接过文件之后,很有礼貌地向后撤了一步,“书记,这边走!”
“好好好!”王亦选眼见如此,也就不较这劲儿了,一边走一边冲唐卡交待,“不早了,早点结束,早休息,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呢!”
“是!”唐卡答应一声,与董清明等人将王亦选送到门口,然后才向外走去。
到此,一场涉及“规矩之争”的危机算是彻底化解了。
董清明讲义气的劲儿又上来了,硬拉着李光耐和唐卡上自己的车。于是,唐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董清明和李光耐坐在后座。
李光耐是战斗英雄出身,老说自己是大老粗,其实却是胆大心细。坐定之后,冲旁边的董清明笑了笑:“老董,我怎么感觉刚刚唐卡救了你一命啊!”
董清明兀自不觉,愣愣反问:“救我一命?老李,说啥呢?唐老弟,有这事儿么?”
唐卡笑而不语。
李光耐大笑起来:“都说我是大老粗,照我说啊,你比我还粗。刚刚亦选书记看你的眼睛都直了,已经处于随时可能发飙的边缘,你没看出来?”
董清明惊了:“发飙?没有啊!我看亦选书记挺开心的啊,今天打了这么两场大胜仗,想不开心都难啊!怎么,莫非是我惹亦选书记不高兴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