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处理完了这些积压的公事，孙子明起身先去了曾叔那打了个招呼，这段时间要耗在大卫那，公司这边只能抽时间过来。在几个部门转了一圈，孙子明才下楼去看京哥他们，这次他们应该能拿出个好本子了吧？
到了原来的办公室，孙子明一进门就看到姜闻这位老兄，“姜大哥，感觉怎么样？”
“大佬好啊，麻麻哋（马马虎虎）”
孙子明笑了起来，这话有点香港人的味道了，“好好练，把那股京味去掉，我给你安排的老师怎么样？”
姜闻高兴地揽着张耀扬夸奖，“耀扬不错，非常耐烦，一点不象他演的潇洒哥。”
三人没风度地坐在办公桌上，抽烟聊天儿，“耀扬这种外形在香港这地方，戏路不宽。你帮我带带他，将来到内地拍戏时，演个硬派小生试试。”
提起这事，姜闻倒想起件事来，“哎，我看你们这边喜欢拍枪战片，为什么不拍个黑色枪战片？老拍英雄片有什么意思？而且香港拍的英雄片，对人物的内心挣扎表现得很乏力，也就吴雨森好点。”
张耀扬把头扭了过去，装作没听到。要不是姜闻在香港圈子里，虽然不红但实力有目共睹，这话要传出去，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孙子明一看张耀扬这样子，就知道这家伙也是明哲保身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都这样，“阿扬，想演好硬派小生，不是你演得象‘鬼见愁’、‘潇洒哥’那样，是整个人要有棱角，不但是外在表演而是从心里透出棱角。好好跟姜大哥学习，你小子走运了，能跟个好师傅。好了，你们去忙吧，我去京哥那打个转。”
见孙子明有事，张耀扬带着姜闻，两人嘻嘻哈哈地去外面玩。语言这东西就是多说，没什么诀窍。孙子明特意把《暗战》放在明年初拍，就是想磨掉姜闻口里的京味，变成地道的香港味，等发哥走后来撑起公司半边天。这年头拍电影想赚钱，只有拍港片，内地拍片是没多少利润可言的。
进了自己原来的办公室，现在这已经让王胖子占据了，几人胡子拉茬的，正围在办公桌前讨论一个镜头的拍摄。孙子明从茶几上拿起修改后的分镜头剧本，坐在沙发上看起来。
嗯，这个就是真正的经典《逃学威龙》，里面剔除了那些英雄味，全部是无厘头的搞笑，连最严肃的校长都透出冷幽默。照这个剧本拍，质量会比原来的还高，特别是画面非常精致，没有‘原作’中的粗糙。
等孙子明放下剧本，揉着发酸的眼睛时，一身臭哄哄的王胖子揽了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孙子明本想推开这家伙，但看到他满眼的血丝，手又缩了回来给他们发烟，“经典！这片子只要嘉尚放开来拍，让星仔充分发挥，注定是香港喜剧电影的经典之作！”
陈嘉尚见孙子明也和京哥一个口气，心里长松了口气，《逃学威龙1》的失败，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光影公司从不拍烂片，这已经成为了公司的标志，所以才能有底气拿外埠票房分成50％，非但不象其他公司一次性买断，还比嘉禾、德宝这样的大公司高出八个百分点。虽然《逃学1》的票房过了1200万，在香港电影里也算不错了，但比起公司其它影片来说已经是烂片了。而且，《逃学1》要开始下画，而跟它打擂台的《古墓丽影》还在疯狂扫荡票房，他陈嘉尚算把公司的面子丢了个一干二净。
几人闲聊了会，孙子明正想鼓励几句，电话响了，“哦，我在京哥这。嗯，那就还给他们，这里我们不续租了。”
挂了电话，孙子明有点神情复杂，“京哥，这地方我们要还给业主了，租期已经到了。”
陈嘉尚他们不知道内情，王京可是知道的，当初公司开业时，方姨说已经付了三年的租金，“嘉尚，你们去收拾下，我们也搬上去。楼上有办公室，我们没必要一个月多花十几万。”
“哎”
等陈嘉尚他们出去了，王胖子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得罪了六叔吧？他现在跟原来不一样了，有点喜怒无常的。”
“嘿嘿，我正让高莹与邱家接触，想收购亚洲电视。”
啊？王胖子震惊地看着孙子明，他自己就是从tvb出来的，而且从小职员干到编剧、导演。别看拍电视剧比拍电影简单，但电视台不可能一天到晚放电视剧，社会新闻、财经、体育、文化娱乐……这些全部算上才构成一个完整的电视节目组成。
亚洲电视干不过tvb，不单是电视剧弱，而是全方位的比不上tvb！孙子明哪来这么大信心，能让亚洲电视挽回颓势？30亿的资产，一年赢利才300多万，那就是个资金黑洞！
孙子明嘿嘿笑了起来，“京哥，电视台比电影更赚钱吧？现在邱家想出手，我们要是不买，以后想买都没机会了。”
“你，你知道电视台是怎么回事吗？”
孙子明向后一倒，半躺在沙发上，“京哥，电视剧不成问题，我们不缺编剧。综艺节目集思广益就是了，至于其它的栏目，花钱慢慢搞就是了。我们又不要一下子与tvb并驾齐驱，只要三四年时间能赶上它就行。”
王京还是想劝阻，孙子明见他脸色发白，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行了，这是我的私事，与公司没关系，公司也掏不出这么多钱。别跟我说出去，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
“我”
孙子明笑着阻止他继续，趋利避害本是人的天性，自己的理想也不能强加在别人头上，“行了行了，我们是电影公司，电影才是主业，你好好地搞好电影这一块，这是我们的根基。如果真能收购下来，肯定也是跟这边分开的，要是两家捆在一起，我还怕影响到这边的发展呢。”
两人又聊了阵，孙子明这才告辞，虽然他给了王京一颗定心丸，也不在意王胖子的趋利避害，但也算是明白了件事。公司里，除了曾叔他们外，其他人不可能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哪怕是自己给他们带来再多的财富。
铁杆啊，铁杆啊，孙子明感叹着走进电梯，“明哥好”
“哦，阿眉啊，下班了？”
袁眉捂着嘴偷笑，“明哥，现在才十一点，光哥打电话给我，说有事要我帮忙。”
……
光仔确实找袁眉有事，却不是帮他，而是帮孙子明一个忙。昨天孙子明要找个理由，能在香港呆个把月。明哥的事就是大事，光仔连夜去忙活这事，今天上午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袁眉赶到光仔店里时，光仔正带着张浩伟等在门口，“上我的车，帮我出出主意。”
三人钻进车里，光仔带着袁眉到了油麻地，“阿眉，看到天后庙旁边的‘钟应堂相命馆’吗？”
袁眉不用看都知道，钟应堂号称是铁口直断的大师，圈子里不知有多少人喜欢找他算一卦。不过，她可不信这神棍，她决定跟明哥的时候，花了一千六来算一卦，这骗子说她是‘杜鹃啼血泪悲声，声尽霜天梦乍惊’。意思是，自己好运走完了，以后会凄怆半生，结果怎么样？自己成了千万富翁，银纸（港币）自动跑进包里来！
后来，她还特意请教过明哥，让他好一通教训。这些神棍善于察言观色，自己那时连轴转拍戏，一身风尘又形容憔悴，人家不那么说才有鬼。
光仔见袁眉知道这神棍也不奇怪，她们那个圈子不知道才怪，“能搞掂那神棍，让程龙来找他时，编个理由让程龙继续呆在香港一个月吗？”
袁眉想了阵，平时女艺人们的传言在脑子里转了几遍，缓缓摇头道：“不容易，这神棍不好色也不好财，整天神神叨叨的装神弄鬼，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
不好财也不好色，这事还真不太好办，光仔想半天还是没想出个办法来，前面开车的张浩伟嘿嘿几声，“光哥，这条街上就那几个神棍不交钱的？”
光仔乐了，这办法最简单明了，自己这几天跟明哥做事，人都学斯文了，“阿眉，你自己打车回去。阿伟，叫几个人过来清场子，老子现在是大佬了，得要摆摆架子。”
“哎”
第322章 神棍的作用（）
钟应堂是个斯文人，虽然一身肥肉，大热天也穿着整齐的淡蓝色竹布衫，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即使自己的相命堂让人蛮横地清场子，也一派世外高人的荣宠不惊，还有心思看着桌上的袅袅檀香。
光仔一付粗人模样，一屁股坐在红木椅上，张嘴就是保护费，“钟大师，这条街是我罩着的，你可有日子没交钱了吧？”
钟应堂笑了笑，“郭光明，甲辰年六月十六日申时出生，……”
张浩伟越听越惊心，这家伙还真有些道行，光哥这些事他怎么都知道？光仔刚开始还是戏谑，听了分把钟火冒三丈，抬手就是一巴掌，把这钟大师从椅子扇到了地上，“操，你是户籍警吧？老子好好给你说话，你把老子当傻子是吧？”
钟应堂让光仔一巴掌扇懵了，连站在旁边的他女儿都愣住了，即使那些社团大佬来算命，都是客客气气的，这郭光明怎么这么粗暴。
“你你你”
旁边的钟琳指着光仔，气愤地说不出话来。光仔扭头一看，身上突然爆出噬人的暴戾，吓得这胖乎乎的少妇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下湿了一滩，房里弥漫出一股尿骚味。光仔用舌头舔了舔不干燥的嘴唇，阴森森道：“爪子别乱指，我不打女人，可老子吃女人。”
道上混的哪个不知道，别人最多杀过人，这位光哥可在战场上吃过人！钟应堂父女才想起这位‘油尖旺光哥’的传说，俩人吓得瑟瑟发抖。见俩神棍吓倒了，光仔气势一收，“阿伟，扶钟小姐出去，我跟钟大师说说话。”
等两人出去后，光仔戏谑道：“起来吧，还要我扶啊？”
钟应堂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嘴里被打掉的牙都不敢吐出来，和着血水吞了下去，“光哥，我一定按时交钱。”
光仔乐了，笑呵呵道：“这不就行了，给我交钱是做善事，你们交的钱没进我口袋，全变成了学校、孩子的书籍……”
见光仔不发火了，钟应堂也慢慢地镇定了下来，这是个另类的混蛋！不过，钟应堂还有点佩服这与众不同的混蛋。这条街让他从和胜和手里抢过来后，保护费一分钱不能少，但每个月会派发传单，说明那些钱捐到哪去建学校了，还会附上工地照片和孩子们的感谢信。
用光仔的话来说，保护费不能不收，那会断了其它社团兄弟的财路。但这钱他又不能要，拿这钱不符合他的做人原则，所以索性捐了给大家积福。搞得这几条街上的人，都把光仔封为‘油尖旺’活着的关二哥。
光仔笑了一阵，接过钟应堂沏来的茶，这才有心情打量这相命堂，“老钟，你这建得不错，有点那个什么意思来着，对，装神弄鬼。”
钟应堂听着心里苦笑，麻衣相术传承了几千年，到他嘴里就成了装神弄鬼，“光哥，这是传统文化。”
“对对，明哥经常就说过，‘存在即合理，宗教能安慰人的心灵，有它的可取之处。’哦，对了，我来还有件事，……”
光仔笑眯眯地说完，放了张千元大钞在桌上，一字一句道：“老钟，这事你看着办。搞不掂，你这店就别开了，我送你去泰国当人妖。”
对上光仔这样不信神佛的人，钟应堂只好拿过那张钞票，“光哥的吩咐，我一定照办。”
光仔哈哈大笑，拍着钟应堂的肩膀道：“我欠你一个人情，有难办的事来找我。”
“一定一定”
光仔大笑着出门，外面是一群敢怒不敢言的信徒，远远地还站着几个警察。光仔冲警察戏谑地敬了个礼，大步走向自己的宝马车，“人啊，要知道积福，做善事就是积福。”
目送着嚣张的光仔离开，一个刚入职的警察问警长，“郑sir，这烂仔当众收保护费，我们就不管？”
旁边的副警长啐了口，“你去管下试试？”
警长在副警长背上拍了一巴掌，“阿东，阿海是南丫人，不了解这的情况。阿海，这个光仔跟其他社团分子不同，不碰黄赌毒，收的钱也全部捐了。这几条街在他手上，比在其他人手上更好。社团分子是抓不完的，我们只能控制，把危害控制在最小程度。”
……
光仔扇了钟大师一巴掌的消息传得很快，等到晚上时，他等着的电话终于来了，“龙哥？找我什么事？”
听了一两分钟，光仔冲着电话骂了起来，“程龙，关你屁事！人家都交钱，他凭什么不交钱？你少拿明哥来压我，惹火了老子先烧了那神棍的店，再躲到内地去避避，你看明哥会把我怎么样？”
程龙听到电话里光仔气急败坏的话，无奈地挂上电话，“大师兄，你说光仔怎么这么混蛋啊？”
洪劲保夹着大雪茄烟，笑道：“你今天才知道啊？算了，子明会因为个陌生人，为难自己兄弟？这事算了吧，哎，钟大师说你短时间内不要离港，你怎么给子明说？”
说起这事程龙苦恼起来，这个借口怎么找呢？钟大师说他印堂发黑，最好短时间内别远行。钟大师说的肯定没错，上次去美国之前，他就说要当心小人，结果让他说中了，陈自强那混蛋摆了自己一道。可是，孙子明可不信这些的，那些大师在他眼里都是神棍。上次出事，已经让剧组多花了近一百万美元，现在再来这么档子事，他还不得发火啊？
烦恼了半天，程龙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孙子明为人大方但也非常精明。当初在美国时，他让自己别炒了陈自强，回到香港不但是老婆，而且大师兄也这么劝自己，要宽容一点当作不知道，美国的事交给其他人打理就是了。这事如果无关大雅也就算了，可现在关系到电影延期拍摄、制片成本上升，与其到时让他拆穿了尴尬，还不如明说自己信这个，反正他大方惯了，也不可能为了点钱为难自己。
孙子明接到程龙电话时，正在公司开会，安排影院改造的事，“行，你那些镜头危险性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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