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婉幽在什么地方？”李淳风又问。
“关在医疗室内，你要找她？”
“对。”李淳风说道：“关于无影的情报我们掌握太少，如果能策反月婉幽，这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我不认为你的想法能实现。”冰凌摇头说道：“她不是真希百合，她几乎没有弱点。”
“你错了，是人都有弱点，月婉幽的弱点就是对组织深信不疑。”李淳风自信一笑，“等着瞧吧，她一定会倒戈。”
其实，还有一点李淳风没有说明，那就是在意大利、南洋发生的事情，已经动摇了这个女杀手原应保持的冷酷心境，人总会变的，最好的老师就是人生经历。
虎贲与龙腾不同，作战命令一向是由军神口头传达，现在叶经天被关禁闭，没有副队长指挥，军舍里似乎比往常更轻松了。
红魔在他的电脑前忙碌，桌上散落摆放着一大堆通讯器，金星只穿着一件背心在室内耍飞刀，在这里，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空调，锻炼出不畏严寒酷暑的真正军人。
“把月婉幽带过来！”冰凌进门之后，目光在墙壁自己的画像上扫了一眼，看向金星。
龙腾大队长级别等同于虎贲大队长，她的命令没人敢不听。
相比之下，李淳风就缺少一副官架子了，尽管他是副队长，在人家的地盘上，就没有那副大张旗鼓的霸道，走到红魔面前，他笑了笑：“帮我个忙，隐藏一下这里的电话号码。”
“你要打电话？没事，随便一部都是查不到地址的。”红魔头也不抬，不知道他整天在搞什么，手指很少有离开键盘的时候。
“好。”李淳风点点头，等待月婉幽被带过来。
轮椅的车轮轧着地面发出轻微响声，金星推着手吊绷带、腿打石膏的月婉幽出现在门前。
“这里的医疗措施看样子不错。”李淳风一脸真诚地说道：“没有寿司，饭菜是否可口？”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月婉幽身上披着厚厚的羽绒服，棉裤棉袜，全副武装。
她怕冷，在这严冬里，落下一身伤，若不是在虎贲得到救助，她极有可能要完蛋。
“言归正传吧，”李淳风摆摆手，“我现在就向组织汇报情况，金星，麻烦拿胶布封上她的嘴。”
“不必麻烦，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保证不说话。”月婉幽眼神一缩，她知道李淳风要向千雪代沙扯谎了。
“不，不，还是封上好，你的保证我真的不相信。”李淳风笑着挥手，一脸奸诈的小人相。
月婉幽满眼填充着怒气，还是被金星用塑胶带封住了口。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保持着安静，注视着李淳风摸起电话，按下一串数字。
“莫西莫西……”电话被他设为免提，对面传来的声音足够让一屋子人听到，是个男人接听的电话。
“我找千雪代沙小姐。”李淳风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如果组织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李先生？对不起，请等一下。”对方立即换了标准的华夏语。
这一等就是三分钟，李淳风不停看时间，千雪代沙的派头果然大，刚刚接电话的人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组织成员，通报一下就长达几分钟。
“喂……”优雅的声音让人联想到空谷幽兰的清香，既高贵又矜持。
“是我。千雪小姐。”李淳风说道。
“噢，淳风君，任务完成了？”
“幸不辱命，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李淳风声音平静地说道：“在回归途中，我们遭遇船长，月婉幽不幸阵亡。”
被封住口的月婉幽两眼瞪圆了，想发出声响，却被眼疾手快的金星死死捂住嘴巴，扣住咽喉。
“船长？”千雪代沙顿了顿，似在思考，随后说道：“她的尸体在哪里？”
“南洋无名荒岛上。”李淳风说道：“现在你是否能释放我的人？”
“可以，既然这样，我们之间的协议已经达成。”千雪代沙说道：“船长死了没有？”
“逃脱了。”
“下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尽量回避。”千雪代沙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想着报仇。”
“为什么？月婉幽死在他手上，你不打算讨回这笔帐？”
“呵呵，惹不起的人尽量不要惹，你比月婉幽重要，就算做得再多，死去的人也不会复活，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个死人把命丢了，现在，你是组织里最重要的成员之一，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再来一次江户宫，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
“我的要求你还没有回答。”李淳风边说边向月婉幽笑笑，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绝望和愤怒交织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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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两种可能（）
通话结束，金星撕开了月婉幽口上的胶带。
“听到了吧，这就是你的组织，你为她拼命卖力，结果怎么样？”李淳风抱着手臂嘲笑。
“恶棍！”月婉幽忿恨的眼神能吃人，胸口一阵起伏。
“别这么说，好好养病吧，从现在开始，你是死人，不存在这个世界上，虎贲的监狱永远为你敞开。”李淳风摆了下手：“带她下去！”
“别让我逃脱出去！”月婉幽咬牙说道。
“但愿你能成功。”李淳风笑呵呵挥手。
“下一步怎么办？”待走出这里，冰凌向他询问。
“处理一点私事，趁着这次来到首都的机会，欠下的事情该做了。”李淳风说道：“帮扶基金会以及我发起的慈善晚宴关系重大，这是个弘扬华夏精神的好机会，至于敌人，就让他们暂且休息休息，若是胆敢上门来，有这么多高手坐镇，管叫任何人有去无回！”
“我说过放你假了？”冰凌挑了挑眉毛。
“呃……现在请假行不行？”
“不行！”她断然拒绝，背着手向前走去。
“就两天，将在外不是你说了算嘛！”李淳风赶紧追过去，一脸讨好的笑容。
“两天？”冰凌停下来，呼出的气刚好喷在他脸上，暖暖的。
“对，就两天。”李淳风连连点头。
“那好，我也有半年没休假了，这次就一起吧，两天，你去哪里，我跟到哪里。”
“这样……”
“不行？”冰凌走开两步，回头看他。
“没有，我举双手欢迎！”李淳风在阳光下向她笑着，两个人沐浴在冬日的晨光中，微暖……
两个人预定的假期在一道紧急命令中流产，从军部传来一道军令，要求李淳风立即汇报当日南海发生的撞船事件始末。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军神小院中，站着三个肩扛将星的男人。
叶兵祖闭着眼，岿然不动，桌上的茶冒着丝丝热气，三名将军却冻得鼻子一抽一抽，彼此互望，颇有无奈和畏缩的表情。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有等到那个肇事者，脚都冻得麻木了，脸腮也一片通红。
太大牌了！左脸上生着一颗大黑痣的总参谋部助理高岚不停向身边的两个人打眼色，他们一个是中央特勤科警备部负责人徐振国，一个人是海军陆战总队参谋饶落实，三个人级别相仿，同是少将军衔，被上头调配来调查这件事情。
徐振国、饶落实也不是傻瓜，在军神面前，谁敢胡乱造次？上一回常秉德都吃了亏，被发配到西南军区做参谋，而他们几个的级别比常副参谋总长差太远了！
“等得焦心了？”军神慢悠悠吐出一句话来。
“哪能呢。”高岚陪着笑回答。
“不急，不急。”徐振国摆摆手，军装有点单薄，坐在车里有空调，出来站山风里可就不是滋味了。
“就当是站军姿。”饶落实说道。
“那就再等等。”军神微微点头，端起紫砂杯抿一口茶。
三人互相观望，哭笑不得。
这是来调查的，还是来站岗受训的？喝北风，吹冷气，还要陪笑脸，硬撑。
怪不得没哪个敢来虎牢山办事，叫谁谁推脱，这就不是一件好差事。
又过半个钟头，去传令的铁生才走回来。
高岚等人眼巴巴望着他从小道返回岗亭，没有走进军神小院。
十一月的上京，冬天已经格外寒冷，室外温度降至零点，在山下风中站立一个小时，该来的才姗姗来迟。
李淳风与冰凌一前一后，一个西装领带，一个皮衣皮裤，怎么看都不像是军人出身。
“让诸位久等了。”李淳风热情伸出手来，高岚三人虚伪的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与他一一握手寒暄。
这三双手，都和冷柜里刚取的雪糕一样冰凉，是冻的。
“我们来，主要想搞清楚，丰乐号撞沉菲越两国渔船的过程始末。”高岚首先从公文包内摸出一只录音笔，拧开放在桌上。
“高助理，你这是干什么？审讯犯人留作证据吗？”冰凌脸带寒冰怒问。
“不，不，不，大队长不要误会。”军衔在这里一无是处，直属军部的龙腾虎贲，它们的大队长就相当于将军，只有在军部内部高层的人才深谙此中潜规则。当着军神的面，别说高岚，常秉德也不能说大话。
“误会？你这录音笔是什么意思？”冰凌质问道。
“哎呀，老高，快收起来！”饶落实抓过录音笔，塞到高岚手上，陪着笑意，“我们就谈谈话，没别的意思。”
“似乎这里真不是谈话的地方，打扰军神休养，你们不觉得罪过？”李淳风笑了笑。
“对，对，对，我们出去谈，换个地方谈。”稍显机灵的徐振国会意，急忙打蛇随竿上。
“不必了，就在这里谈，问完赶紧走！”军神一说话，没有人再有异议。
高岚收起录音笔，说道：“我有两个问题，第一点，当时菲越的渔船在什么位置？第二个，你们为什么要撞船。”
“好，我回答你的问题。菲越两国的渔船在我息波湾大肆捕鱼，无人监管驱赶，我是在行使一个军人的权利。驱除鞑虏，匹夫有责，何况是我们？海狼大队当时在场，上面要他们束手旁观，换作你，你能怎么做？”李淳风平静地望着他。
高岚和另外两人相视无语，他们怎么回答？你让他怎么回答？
他没那个胆子。
“现在菲越两国正提出抗议，军部要我们联手调查，也是不得已。”饶落实一脸为难，“说到底，我们也是有错的，把人家渔船撞沉了，出于人道主义上，也是有责任的。”
“责任？”李淳风冷笑道：“如果一个小偷钻进你家里，你把他痛扁一顿，算不算责任？更何况，这是国是，比家事更重要千万倍！”
三位高官无言以对了，相互望去一眼，徐振国说道：“事实已经问明白，我们就此告辞。”
“记得向上面汇报时，要据实回答。”军神忽然再次开口。
“一定，一定。”
“是！”
“一定如实汇报。”
三人打着保票，向军神点点头，退出这里。
“这些老狐狸，还要韬光养晦吗……”军神口中低低说着什么，迎面转向了阳光处，“关注一下报纸新闻，看看南海有什么动向。”
冰凌和李淳风相视一眼，看来今天的假期要拖后了……
军部，总参办公室。
“他叶兵祖还是这么霸道！”余总参谋长合上书籍，摘下老花镜，“你们几个，认为这件事该怎么个处理？”
高岚三人互相观望，谁也不好发表意见。
他们没权力，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
“南海的事情，就交给外交部吧。”余正挥了挥手，“他们不是喜欢玩文字游戏吗？这回我就看看，陈部长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首长，如果将来再发生这样的事件……”身为嫡系，高岚最有资格提出建议。
“将来？敢撞渔船的还有几个？”总参笑了笑，“你给别人十个胆，也不敢横行在南海，也就那小子敢乱弹琴。”
看到首长心情不错，徐振国小心翼翼问道：“要不要趁热打铁，一鼓作气，陈兵出击，宣示南海各岛各海域主权？”
余正眼皮一抬，眼中一抹精光射出，抓起桌上的《孙子兵法》劈头扔向徐振国，吓得其他两人呆若木鸡。
这部厚厚的精装详解版古籍砸在徐振国脸上，他连躲闪的本能反应都没有，完全惊呆了。就算能躲过去，他也不敢躲。
“混账，你刚吃了几天饱饭？这种决策大事有你说话的份？”余总参谋长拍着桌子大骂：“别说你，我也没有决策权！刚能爬就想学人家跳舞，你徐振国是脑子烧坏了！”
三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应声，总参震怒，如雷鸣霹雳，谁敢应声？
“都出去，报告直接交给外交部！”余正稍稍平息怒气，挥了挥手。
高岚二人敬礼退出，徐振国俯身捡起那部书，轻轻放回首长桌上，这才一脸敬畏走出去。
伴君如伴虎，此刻，他才深知为官之道，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过问……
“外交部发言人丁汝阳就南海事件表示：一，对被我方货轮无意撞毁的菲越两国渔船船主及渔民表示深切慰问，并将协同渔业部门处理善后事宜；二、我愿重申，南海海域为华夏固有领海，外国渔船不得擅自驶入捕捞，今后由此引发的事故将由肇事者自负；三、对菲越等国提出的抗议，华夏外交部表示遗憾……”
“这一次，外交部的立场怎么忽然强硬了？”金星盯着电视上的报导，笑着看向周围的人。
“强硬？没看出来。”红魔一边敲打键盘，一边回应他的话。
“你怎么看？”冰凌将问题抛给了李淳风。
“有点意思，”李淳风笑了笑说道：“至少外交部这次没拖后腿，现在就等着菲越，看他们哪个先撞枪口上。”
“你认为事情会向这方面发展？”冰凌继续追问。
“也许，但如果菲越没有底气，就会不了了之。”李淳风推断道：“南海的形势，会向两方面发展，另一种就是我们希望看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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