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爷,小姐。”一对大约四五十的老人走出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恭敬的对他们点头。
童欣被这一声唤拉了回来,她定睛看着这对笑容和蔼的老人,也同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笑,让那两位老人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慈爱。曾伯和曾婶一直以为等不到祈爷会带女人来这别墅里,没想到,在有生之年,他们终于看见了。
祈诺上前,对两位老人点头,“曾伯,曾婶,她叫童欣。以后,她会住在这里。”
曾婶立刻笑盈盈的看向童欣,“好,好,好。童小姐真是个水灵的姑娘,难怪祈爷这么用心的让我们老俩口来打理花园。”
童欣被曾婶的热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听出了曾婶的意思。这别墅难道是祈诺给她准备的?
狐疑的侧过脸抬头看他,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他的目光有些飘忽,似在逃避她的眼神。
“好了老婆子,你得准备晚饭了。”
曾伯一直笑眯眯的站在那里,招呼着一双眼睛落在童欣身上的老婆子。人家小俩口要单独相处,她在那里瞎嚷个啥劲。
曾婶暧昧的在两人之间转动着眼睛,听话的朝曾伯走去。
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童欣的心有些沉重。
“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她这一生,这个愿望只怕会成为奢求。
那张笑脸变得有些伤感,祈诺的心,也跟着她的变化而变化。伸手握住她有丝凉意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牵着她走过鹅卵石直铺到大门的路,让童欣有种走向婚礼殿堂的错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别墅?”收拾好心里头那丝沉重,她似乎也渐渐习惯他突然的牵手。
两人踏上第一步阶梯,“你说你不喜欢那里。”
童欣的脚步一滞。她记得第一次去八十八楼,看到他的房间时,虽然惊叹,但是真的不喜欢。冷冰冰的,没有人气。她曾经幻想过有座白色的城堡座落在花海之中,不管是春夏秋冬的哪一个季节,都有应季的花开。如今,梦已成事实,应了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只是一句不经意的话,却被他放在心上。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他越来越多的付出和宠爱,她害怕有天招架不住,迷失在他霸道的柔情里。
“祈爷,童小姐,用餐了。”
曾伯和曾婶已经将晚餐端上桌,不像富贵人家吃饭是一张永远够不着的长桌,只是一张圆圆的白色桌子,四个家常菜和一碗草菇肉沫鸡蛋汤。简单,却有家的味道。
祈诺坐上桌,曾伯夫妇二人便退了下去。童欣坐下后,看着桌上的饭菜,“他们不吃吗?”
她在想,曾伯曾婶对祈诺这么好,看祈诺的样子对他们也很尊敬,为什么称呼上这么疏远?不过想想,这种大家族的规矩一定很严谨,就算是再怎么尊敬对方,又再怎么喜欢对方,也不能逾了规矩。这种态度,是很早前就培养好的。她也只能这么想想,对于祈诺的家事,她不打算多过问。
“嗯。他们单独吃。”
将一块红烧肉夹到她碗里,自己才开始吃。
童欣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饭,为什么好看的男人,做什么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前提是忽略他的冷漠。
“其实,可以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吃饭的。这样,热闹一点。”戳着碗里的那块红烧肉,把那瘦肉上带着的一点点肥肉给夹开,放在一边,将瘦肉放进嘴里。虽然不想破坏别人的规矩,但她真的很喜欢那俩老。总觉得他们自己吃饭,会很孤单。
祈诺抬头看了她一眼,伸出筷子就往她碗里夹去。童欣呆呆的看着他夹走了那点肥肉,然后木讷的目送那点肥肉进了他的嘴巴。
“你喜欢,你安排。”对于童欣的表情,祈诺表示很平静。
童欣的心里,明显又起了变化。他……居然把她不吃的肥肉给吃了!这是节省还是……
在心情复杂的情况下吃完晚饭,祈诺便带着她上了楼。穿过客厅,便是旋转楼梯。这里所有有棱角的地方都雕着花型图案,主打色为白蓝色,比起他所住的八十八楼显得舒适,有人情味些。
推开了扇门,里面便是观景卧室。水蓝色的大床如置身于海洋之中,落地窗玻璃外,就是宽敞的阳台。没有大大游泳池,低调中张显着奢华。站在这里,便能将整个海洋与夕阳一线的美丽景色尽收眼底。
童欣感叹这里的景色,她真是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她就没有找到这么一处美景怡人的好地方。闭上眼睛,贪婪的吮吸着海风中带来的味道,有园子里的花香,沁人心脾。
祈诺站在那里,他该知道,她会喜欢上这里。是不是慢慢的,她也会爱上自己。
舒适的环境美丽的景色一到夜幕降临,便被心中的紧张给掩去。童欣站在阳台上,久久不愿回头。今日所发生的种种,都让她的心动荡不安。
身后没有了声音,她才回头。人已经不见了,不禁深深的松了口气。
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不过很快她对自己这个想法觉得很幼稚。当卧室里的另一扇小门打开,她的脚步如灌了铅一样,挪不开。
就算是已经到了十月深秋,她的心犹如一团小火在烧。精壮的身体没有一点赘肉,紧实的小腹上的肌肉沾着水珠,往下一点便是性感的人鱼线,此时还有水珠正顺流而下……
强制性的瞥开眼睛,不敢再去看他身上的每个部位。她咬着唇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你……我今晚可不可以睡客房?”
今天在车上的举动,让她危机甚重。如果还要同床共枕的话,她保证一定会是个不眠之夜。
祈诺对她的话听耳不闻,径直的走到床上,掀开被角,钻进去。靠着枕头,双手搭在被子上,冷眼看着踌躇不知进退的女人。两人对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跟我同床共枕,就让你那么反感吗?”
不是反感,是不安!
童欣在心里接过他的话。
见她不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不想做柳下惠,也不愿强迫她。
童欣的眼里明显有不相信,她舔了舔唇,“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强人所难?”
“做我的情人,就该有做情人的样子。”一想到她如此排斥自己,祈诺也忍不住放狠话。他知道,只有这样,她才会妥协。
果然,她的眸子暗下去。站在原地一阵子,慢慢的转身走进浴室。
莲蓬下,她仰头任由水淋在她的脸上。上啊,她自己招惹上的他,主动说做他的情人,同床共枕这种事,又怎么能避免的了。她真是天真,以为他会知道她并非是真的要做他的情人,种种表明,他真的把她当真情人。
祈诺一直盯着那扇门,就在以为她会一直躲在里面的时候,门开了。她穿着早早准备好的睡衣,刚沐浴过的她身上还有被热水亲吻过的痕迹,如刚成熟的水蜜桃一样,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她将长发绾在脑后,还是湿嗒嗒的。对她招手,“过来。”
童欣怔怔的看着他,挪动着脚步靠近。罢了,反正又不是没做过。躲不过就接受吧,反正卖力的不是她。
屁股刚抬到床边,躺着的男人往里面挪了挪,让她坐上刚他睡过的位置。钻进被子里,暖暖的。心,也莫名的温暖。
他拿起干毛巾,轻轻的擦着她的头发。这一举动,让童欣的心像被什么击中一样。背对着他,紧紧的咬着唇。
两个人这样安静的处着,仿佛如多年的夫妻,那么和谐。
“好了。”
深沉的嗓音结束了这场让人迷失的温暖。
童欣还是坐着,她心里的某一处,明显在融化。
“睡吧。”祈诺率先躺下,关了灯。
童欣迟疑了片刻,掀起被子也缩了进去。刚睡平,一双大手便伸到她的脖子下,将她搂在怀里。身体,又一次僵硬,带着浓浓的抵触与不安。小心的抬眼看头顶的男人,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或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别动,我只是想抱着你而已。”
再动,他只怕真的会一夜未眠。
童欣立刻安静的不动,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甚至在睡衣的隔离下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炽热。尽量不去碰他的下身,自我催眠:睡觉,睡觉,睡觉。
事实证明,一直以为自己会失眠的人反而睡的格外香甜,苦了的只有那个一晚上都隐忍着欲火攻心的男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熟睡的女人像只慵懒的小猫一下伸了一下身子,然后又紧紧的抱着“靠枕”,拱了拱,又继续睡。
一早被她这么折磨,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嗯”。他伸手拂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雪白的肌肤如婴儿般娇嫩。小巧玲珑的鼻子泛着细微的光芒,红润的唇微微厥起,似乎在邀请着别人的一亲芳泽。
只是这么想,他的唇已经在那张红唇上。静的,可以闻到她呼出来的气息。
四瓣唇相碰,柔软的触感让他越陷越深,想要更加深入。
童欣睡眼惺松,微张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在眼前,而自己的嘴也被堵住了。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给抡过去。
响亮清脆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宁静美好的早晨。
祈诺的脸,瞬间下降了好几个冰点。他感保证,刚才这一巴掌,她是卯足了劲的。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冷眼看着她。
童欣被自己的举动吓的立刻清醒过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她的手,还有点火辣辣的痛。对上那双阴冷的眸子,她
069、没有他们,还有我!()
茶楼。
童欣特意选了一个角落。她知道,杨云敏找她,还是为了秦家的事。那天秦景丽说的话,还在耳边。她真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在追求什么?名吗?她只是一个秦太太。利吗?她在秦景华身边如同一只金丝雀,一只外表光鲜亮丽的金丝雀。爱?不,她不认为她是为了什么爱。
女人啊,有时候简单一点不是可以过的很好吗?如果当年她没有跟爸爸离婚,没有那样对柯翔,她现在的日子比起在秦家,不知道好过多少倍。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罢了,她从未想过要了解做儿女的,又怎么会知道儿女能给她的,比现在多的多。
红木楼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童欣抬头,便看到杨云敏穿着咖啡色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米色的丝巾。头发高高的盘起,如果忽略她深深的黑眼圈和疲倦的脸色,她还是那个雍容优雅且高贵的秦太太。
杨云敏一点也不含糊的坐到她的对面,大有一副来势汹汹问罪的样子。
这一次,童欣在她的眼神里读到了除了冷漠以外的东西,那是一种恨,深恶痛绝的恨。她自嘲,天底下到底有谁跟她们母女一样,如同仇人般。她不是一次两次的怀疑她是不是她捡来的。
提起茶壶给她沏上一杯茶,一片茶叶流出,在茶水中打转,很快,安静的浮在上面,靠着杯子边缘。
“如果你是来让我放过秦家,那么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她一直以为她们不会很快再见面,早上那一通电话,她本是不想接。但好歹是母女一场,不接就真的不尽人情了。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见面谈,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她。
杨云敏没有碰桌上的茶杯,单枪直入,“不要再对付秦家。”
童欣莞尔一笑,端起茶杯浅酌,垂眸之间,一抹失望悄然闪过。
再次抬眼时,眸光一片清亮,她靠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杨云敏。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在秦家忍气吞声,也要守着秦太太的身份,有何意义?
“我以为那晚说的很清楚了。秦家,如今还能存在,我已经很仁义了。”
杨云敏红着眼,可以看出她很愤怒,脖子上的筋都绷紧了了。干枯的手紧紧的握着,手背上的青筋也蹦起。
看到童欣这副模样,她越加的憎恨她的存在。脑子里还浮现着昨天秦诚说过的话,如果这件事摆不平,她不止会被扫出秦家门,还会负债。一想到以后会没有如今的光鲜,没有如今的锦衣玉食,她就烦躁不安。秦诚当真是要跟她要钱的话,她真的会崩溃,会活不下去。
对于童欣的理直气壮,杨云敏怒道:“你就不准备管你妈我的死活了吗?你还好好的活着,秦景华哪里伤了你半分?昨天,你还打了景丽两巴掌,这些,都是我看到的。现在,许家解除跟景华的婚约,秦家已经孤立无援了,你是不是真的要搞垮秦家你才甘心?你现在靠着男人,你有吃不完用不完的钱,你住着豪宅,你是不用愁了,你有没有想过我?”
童欣皱着眉,原来许家已经和秦家解约了么?呵,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只是,杨云敏的每一句指责,只是在撕裂她的心而已。痛的鲜血淋淋,她却无力去哭。
“我真后悔当初生下你,你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这一生有多失败,多没用。”
童欣的眼里除了痛,更多的是疑惑。以前就算她对她不亲热,也不至于充满着恨意。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恨自己?
她直勾勾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既然后悔,又为什么要怀上我,还生下我?”
“因为……”下意识的,杨云敏想说出来,但还没有完全糊涂的她在关键时候止住了。
她冷冰冰的看着她那张脸,其实她们母女的性格心性并不像。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在二十五年前,就将她扼杀在摇篮里。
见她不再往下说,童欣对这其中的原因越来越疑惑。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或许,她得找个时间去见见爸爸了。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我已经生下你了,还把你养大,你就不能这么对我,这么对秦家!”
“你生下我,我没有选择的权力。养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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