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得我们好惨!不反抗会被督战队误杀!反抗了现在也毫无着落!”艾普拉斯怨毒地说了几句,“鬼知道我们脖子上的许可码能用多久,说不定再过一小时我们就全部瘫痪了!”
周克安抚道:“别动,别取掉项圈——你们就待在这个位置,我看了,这里很隐蔽,不错。即使瘫痪了也别担心,我们会派出隐身车把你们接走的。
几天之内就会给你们移植取掉人格芯片,在此之前,只能委屈你们瘫痪几天了,但是我们又护理机器人照顾你们生活”
“大哥,要相信他们么?”马仔不甘心地问。
“还能怎么样!既然走出这一步了,就只有赌!自由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么?”艾普拉斯也没有办法,只能这么跟马仔摊牌。
“爽快,等着吧,不要急,最多三个小时。”周克说罢,跟莫娜又闪了。
一小时后,他们成功赶回了印第安纳州那家赌场酒店——当然,在回房间之前,他们先上了停车场里的那辆基地车,把幽灵战甲和任何有可能暴露身份的作战装备都脱了,还洗了个澡换了旅行该穿的衣服。(旧的基地车,新的那辆临时基地车,已经在底特律逃回来的路上被击毁了)
然后,两人回房取了隐身机盒,彻底摆脱了危险,重新回归了正式的社会身份。
“你留下,处理其他事情,我想办法把那几个脖子套圈的瘫痪儿拖回来。”周克吩咐了一句,然后开着基地车出门了。
又过了一小时,他成功把艾普拉斯等四个已经瘫痪在那儿的家伙接了回来。
第二天一早,周克和莫娜结束了在印第安纳的赌场之旅,回到芝加哥的别墅。
然后他把一车瘫患者全部倒进了安全屋。
“等着吧,应该就几天之内,手术仪就要生产出来了,你们很快就会回复自由。”
第22章 做机器做不了的事,才配做人()
“砰!”蒙扎克沉稳地把一个监听接收器,夯在办公室的书桌上,砸烂了也无所谓。
“竟然一个都没抓住?你们干什么吃的!”
“总统先生,也不排除那些大明间谍死于空军的无差别云爆弹攻击……我们只是无法验尸查明情况。
被云爆弹攻击的尸体,彻底烧成灰烬的太多了,很多死者的人格芯片也都彻底毁尸灭迹……”拉尔森部长额头冒汗,很是诚恳地接受着训斥,还不敢辩驳得太明显。
“废物!”蒙扎克阴着脸啐了一口,“一共死了多少人?闹了多大动静?为什么会失败!”
拉尔森部长一板一眼地汇报着数据:“一共死了00多人,新招募的搜索队员,找到尸体并核对人格芯片、确认身份死亡的,一共是191人,还有45具尸体因为损毁过重、头颈部灭失,无法识别身份——这些人我们也严谨地包括在了77名失踪人员名单里。
督战队战死了22人,重伤1人。另外,除了191名搜索队死者、77名失踪之外,我们事后还根据人格芯片定位追踪,抓捕回来86人。”
在战场上,“失踪”往往是比“死亡”还惨的情况,因为找得到尸首的才能叫阵亡。死不见尸的和逃跑了的逃兵,都统一叫失踪。
77人失踪,45具尸体损毁严重无法辨识身份,那就意味着最多可能有2个人跑了,或者其中有一部分被云爆弹烧得彻底尸骨无存,连一根完整的骨头都没剩下。
“你觉得那些火线变节的人里,有可能有成功投敌的么?”蒙扎克总统严厉地拷问。
拉尔森部长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
“我咨询过空军的专业意见,这种吨位的云爆弹攻击,造成爆心区域、占总杀伤面积10%范围内的死者,尸骨无存,都是正常的。如果当时那些被攻击者确实在爆破范围内均匀分布的话,20几个人被炸汽化是合理数据。当然我们不能排除意外情况……”
“那就当最坏情况处理!”蒙扎克猛地一甩雪茄,“天呐!我们都干了些什么!什么都没搞定,还造出了一批变节者、送到了能隐身的对手那边!
偏偏还一个大明间谍活口都没抓住!至今都不能对大明方面提出外交照会!我下属怎么会有这么多蠢货!”
拉尔森部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此刻文过饰非是没有用的,必须深挖失败的根源,总统才爱听。
于是,他痛心疾首地检讨:“总统先生……我承认这是我们的策略出了大问题,对形势的预估有错误,是我们在队伍建设时,太依赖曾经的心理学大数据模型了。”
“怎么说?”蒙扎克森然问道。
果然,提到深刻检讨的干货之后,蒙扎克的情绪被稍稍拉回来了一些,他不再纠结于先追究责任,而是想把问题搞清楚。
拉尔森连忙解释:“是这样的,我们曾经根据的,是208年、刚刚实施全民监控计划时调用的‘自杀心理学大数据建模’,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害怕死亡的。
当时,我们成功地阻止了绝大多数因为生活无望、一心求死并报复社会的打击房价自杀者。可是,随着案发率的降低,以及这几年来芯片植入后大家都可以出卖尊严赚取基本生活费,所以‘饥寒交迫型不想活的人’急剧减少。
我们的大数据统计模型,没法算出‘人在衣食无忧、只是精神受到持续无聊和被鄙视压力’模型下,究竟有多大的自杀概率、自杀前的行为模式是怎样的。因为自杀成功的人太少了,大数据样本容量不足以支撑这项研究。
您知道的,基于分析大数据的人工智能分析算法,充其量依然只是概率论层面的复盘建模,它并不能理解人性。而如果人性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大黑天鹅事件冲击、会产生何种应激反应,没有先例可循的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是无法预测的……
所以,这次我们没有预测到那些此前准备参加绝地大逃杀比赛、搏命求成为上等人的选手们,有多少会被煽动而火线倒戈、宁可死掉也要火一把。这造成了我们应对上的严重失衡……”
蒙扎克听着听着,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反而并不愤怒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深度学习型人工智能,是靠大数据的喂养来建模和预测社会演变、人类选择的。
但是,这种人工智能有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它并不懂逻辑,所以没有对黑天鹅冲击的预见能力。它只是基于人类已有经验的总和,或者说人类历史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来推测未来。
打个比方,早在2010年,谷歌公司的社会预测型人工智能,就发出过一个推演:
说不吃早餐的人,性…淫乱的概率会远远高于吃早餐的人的4。倍。
这个数据准不准?
准,飞常准。
在全世界当时可被精确统计的样本里,不吃早餐的人拥有多个混乱性伴侣的比例,确实是吃早餐的人的4。倍。
可问题是,人工智能知道这背后的逻辑原理么?看得懂因果关系么?
不,它看不懂。
大数据只看事实结论,它不关心逻辑。
如果非要它给个逻辑,或许它会敷衍塞责地写一句:“因为不吃早餐,所以喜欢找更多异性啪啪啪”或者“因为我找了更多异性啪啪啪,所以我不想吃早餐”。
人类一眼就能看出这纯属扯淡。
而同样的数据,如果交给人类的社会学家分析,人类会怎么干?
人类会深入调研、询问当事人的感想,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不吃早餐和性淫乱毫无关系。但只是因为不吃早餐的人,是生活无规律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
而生活无规律的人,显然在挑选自己性伴侣方面也会更加随意而无责任心。所以,是生活无规律这种三观,同时导致了这个人有较大概率分别选择不吃早餐和随便挑选性伴侣。但不吃早餐和性淫乱本身之间毫无因果关系——它们都是生活无规律这个‘因’导致的‘果’。”
拉尔森部长的这番检讨,算是打在了问题的根子上了。
一个太信赖人工智能的社会系统,面临了因果不分、只看数据的窘境。
这时候,一个全新的、没有历史记录可供借鉴的事物发生了,又该如何去预估其扰动呢?
“我们太信赖这些年来科技对稳定的加持了。以至于一个新扰动变量就把我们的繁荣彻底打回了原形。我们的敌人,估计也是智商高绝的存在,竟然对我们的软肋了解如此之深。”
蒙扎克总统悲哀地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竟然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解决。
敌人似乎完全知道该怎么跟一个人工智能帝国作战,如何专挑人类能胜任、而人工智能又相对薄弱的最后死角,狠狠地打击。
第23章 玩弄股掌()
一周之后。
社会上的风波和关注度渐渐平息下来,暗地里的搜查却更紧密了。
不过,周克和莫娜的首尾收拾得很好,终究没有留下长期破绽。
哪怕是那些仓促之间来不及消灭的证据,也都被后续的扫尾处理干净了。
特别搜查部内部,拉尔森部长承担了领导责任,被蒙扎克总统狠狠训斥了,背着处分继续行使部长职权。
不过,好几个具体业务部门的负责人员,却遭到了清洗和降级——包括一名分管行动司的副部长,被撸降了半级,担任了司长。下面各级也依次降级。比如阿甘处长就成了副处长,当晚负责具体行动的巴顿队长更是直接撸成了科员。
至于辛雨芽这边,倒是没受到什么波及——她的情报调查工作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至于利用绝地大逃杀参赛选手担任一线搜索队的提议,虽然是她提出的;
但后面具体搞砸完全是行动处的锅,是他们队伍建设时不够强调“政治合格”,只偏重“军事过硬”,忽视政工,才酿出了这些苦果。
所以,辛雨芽没有遭到任何处分。
也正是在事情过去后一周,辛雨芽收到了拉尔森部长的直接指示:
“小辛,总统亲自点头了,确认拉斯罗夫教授确实是与大明勾结、想从长远制度上破坏整个资本注意世界的经济流动性。
大明间谍最后试图把他强行偷渡出境,总统也亲自判定,那应该不是演的,是大明方面真的觉得这个人重要——所以,凡是拉斯罗夫生前牵头的全部科研项目,一律废止,不许再实施。任何阶段性的科研成果,也全部封存,不许进入商业使用。你带人去查封吧。”
拉斯罗夫教授案,终于被总统亲自盖棺定论了。
教授被打为“现行fan革命”,他生前参与过的学说流派,应该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收到,我马上把所有成果封存,人员进行政治可靠性审查。”辛雨芽二话不说,接受了这个任务。
当天中午,她就直奔拉斯罗夫教授身前负责的研究所。
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跑不掉的副手还在,而其他平时来串门的教授、研究员们,此刻更是一个都见不着了。
门可罗雀。
人心冷暖,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坎贝尔,你通知所有项目相关人员集合。”辛雨芽也不摆谱,让属下干活。
不一会儿,拉斯罗夫教授身前那个项目的所有相关人员,包括神经科学专业和电子专业那些搭把手的,统统被召集笼来。
研究所的保密会议室里,本来没那么多位置。此刻只能是辛雨芽坐在主席位上,其他权威教授依次排开,而教授以下的打杂级马仔,只能黑压压在后排站了一堆。
辛雨芽关上保密室的门,开门见山宣布:“拉斯罗夫教授的事情,已经定性了。所以他的一切研究都必须封存。但大家也别担心,我相信你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
不过,我们特别搜查部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提前知情的嫌疑人!所以,在事发之前,跟拉斯罗夫有过保密室私下接触的,最好都主动来澄清一下,你们之间谈过些什么。如果不主动交代,等我们查出点什么来,那就严重得多了。”
辛雨芽仅仅用几句话,就让场内人人自危。
完全就像史泰林时代的苏联人,看到贝利亚的克格勃找上门差不多。
幸好,就在此刻,事发前一天刚刚被拉斯罗夫叫去保密室私聊的严谨,主动自首了。
“辛……辛处长,我……我真是无辜的。虽然教授出事前一天还找过我……但是,我一个电子系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他说,最近如果有些人盯上他的话,希望我配合他一下,到时候他如果说某些建议是我提出的,让我承认。一开始我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后来出了叛逃事件我才想通……”
严谨说话的态度,完全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技术宅。这着实让个别拉斯罗夫教授的铁杆拥趸鄙夷,但也让更多人兔死狐悲,觉得可以理解。
而严谨话里的内容,显然是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辛雨芽板着脸问。
“没……没有证据,他喊我到保密室里私聊,我提前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怎么留证据?”严谨一副人畜无害的焦急模样。
辛雨芽装模作样想了想,拍板道:“那你一会儿到我的询问室,单独接受测谎!好了,先说下一个……”
一听说所有交待者都要接受严密测谎,很多心理忐忑的人更加把持不住了。可惜他们也丝毫没有办法。
……
“头儿,真的要全部测谎讯问么?”开完会、离开保密室后,坎贝尔科长立刻追问了辛雨芽一句。
他们在芝加哥的人手并没有因为这幢案子而增加多少,如果把全部涉案人员都人工讯问一遍,也是不小的工作量。
当然,他并不知道,之所以人手不足,完全是他的直接上司辛雨芽促成的。
“你觉得来不及?”辛雨芽板着脸问。
坎贝尔知道上司的一丝不苟,知道情况要遭,连忙否认:“不不不我只是确认一下。”
谁知这一次,辛雨芽却意外地有些好说话。
她换了个表情,拍了拍坎贝尔科长的肩膀:“我知道你们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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