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微觉诧异,旋即接受了这个设定。
莫娜原先用的那副ar眼镜,不就是她父母当年出事前,动用海康威视的技术魔改过的么?
妹子当然也掌握这方面的技术了。
逮住个“前全球第一监控巨头”的遗孤当队友,真是赚了。
不过周克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我看公开资料显示,安全区缩圈是实时随机的,可按你这么说,难道是落地前就全部设定好了的?”
他提到的“安全区缩圈”,是绝地大逃杀赛事中的一项机制。比赛时为了防止选手们消极避战,所以上岛后不久就会规划一个圆形的安全区,给选手们一定时间赶过去。
一旦时限到了之后,安全区以外的部分就会被毒气和杀伤性电离辐射所笼罩,留在那儿的人会快速衰竭、最终死亡。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系统都会显示下一个半径更小的安全区范围,一步步把所有活着的人逼到一块儿,直到杀剩最后一个人。
按照官方此前的宣传,安全区的缩圈是完全随机的。
可听莫娜的说法,即使是随机的,那也不是最后一瞬间才临时随机的,而是所有人上岛之前就已经随好了、存在大家的ar眼镜里。
面对这个问题,莫娜胸有成竹地说:“虽然我没有直接证据,可是你想想,按照设定,所有人套上项圈之后,脑后芯片是不能再和云端通信的。ar眼镜上的一切功能,都是在离线模式下运行。
如果不是登机前就随机好,后续的缩圈信息如何发送给大家呢?如果可以发送,岂不是意味着官方依然可以获知每个选手的位置反馈了么?还怎么取信于人?”
周克点头:“有道理!这么说,管理安全区缩圈信息的软件,只是在ar眼镜里预存了一个计时器,然后每到预定时间,就把下一个早就设好的圈显示出来而已?而我只要破解计时器,就可以提前得到全部缩圈计划?”
周克心中暗爽。
嘛蛋,咱实力不足,运气补嘛。
只要把把天命圈,先埋伏好,枪法差点儿也没什么了。
辛亏那些丘八武力兽们智商低,参赛了一年都没想明白这个道理。。。
……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窃喜完,莫娜又给了他一个大礼包。
“别得意,先听好!这个软件层面能改的东西,还不止这些。”莫娜一副敲黑板的语气,提醒周克注意,
“还有两个重要的破解,是关于ar眼镜的显示/听觉参数设置的。你应该知道,戴了这个眼镜之后,你看到的和听到的,就不再是现实中的光/声信息了。而是经过模数转换、由ar眼镜处理后重新输出过的。
我们平时用ar眼镜时,是可以简单设置光信号中的‘对比度/锐度/饱和度/抗锯齿’等参数,以及声音信号中的‘音量/分频抑制’。大致就是那些十几年前的40k…led电视机屏幕有的设定项,ar眼镜都有。
但是,比赛用的那个眼镜,设定模式肯定是锁死的,或者只有几种简单预设模式供你选择,不会允许你精密自定义。而用了我的数据修改接口芯片,你就能在参数层面非常自由地自定义了……”
周克听得很认真,不过他对视听和监控技术并不了解,也就没什么敏感度。
听完这段长篇大论,他也没想到这种“高级自定义”能拿来开什么挂。
毕竟,设身处地想一想,20多年前的吃鸡玩家,也不太懂“如何设置自己的画质选项,可以更容易索敌”之类的专业问题。
幸好莫娜并没有卖关子,她立刻抛出了答案。
“很简单,以音频为例,常见的分频抑制,在旧时代的手机里,从‘设置’菜单进去,就可以看到‘爵士模式/摇滚模式/蓝调模式’等选项——这种设置的原理是什么?
其实就是利用摇滚、爵士、蓝调等不同类型的音乐,其常用乐器的主音色、音域对应的频率不同,然后有针对性地强化某些频率的声音,弱化另一些频率的声音。
而在绝地大逃杀比赛中,你听到的枪声是一种频率,加了消音器的枪声又是另一种频率,穿鞋脚步声、光脚跑步声、匍匐爬行时摩擦草皮的声音,都有自己的频率。
环境音的风声、雨声、丢空投的飞机声,也有自己的频率。
如果你可以逆向测试,把枪声、别人的脚步声、爬行声对应的频率放大数倍,而把风雨声飞机声对应的频率抑制数倍——
这不就意味着你可以非常敏锐地通过‘声波雷达’定位别人的动静了?当然,代价也是有的,那就是你听到的一切,都会非常失真,你必须花时间去适应那样的听觉。”
这番解释,普通人可能听不太懂。
但只要做过音频协调类研发,甚至只是做过唱片公司混音工作的人,肯定都知道。(连b站的ad调音师们都知道。)
用人话翻译,那就是别人如果只是简单挑高ar眼镜的音量,那是把风雨声和敌人的声音同倍放大的。
而周克破解之后,可以只放大消音器枪声和敌人脚步声、爬行声,而缩小风雨声。(当然,如果自然界有和枪声、脚步声几乎“同频”的其他背景音,那也会被放大,这是没办法的。)
莫娜说得这么详细,以周克的智商当然理解了。
然后,他立刻举一反三:
“所以,破解光信号的自定义模式后,也可以做到‘只把某几种颜色和其临近颜色的色差调到对比度最高,从而增加发现敌人的概率’,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很聪明,”莫娜欣慰地点点头:“那你能想到、目前该提升哪几种颜色和近似色的对比色差了么?”
周克思忖了一下:“嗯,首先是调高吉利服和背景草地的色差对比度;然后是二级土黄色背包、三级金色龙鳞甲和麦田的色差对比度;二级黑色防弹衣/三级头盔/二级深灰色头盔与树影背景的色差……”
他很快举出好几种最有设置价值、但又不至于让整体图像严重锐化失真的方案。
这些都是比赛中最容易见到的保护色服装。
至于每个人先天穿的衣服,周克当然选择了放弃——鬼知道每个人赛前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不如不浪费这个精力了。
另外,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人的肤色千差万别,所以靠肤色的对比锐化来强化索敌的方案,效率也太低,放弃。
“既然知道要做什么了,后面几天我就教你如何用语音输入编程、如何设置调试参数——就用我现在这个ar眼镜作为试验品,供你练手好了。你每天要抽五个小时学习,别光练枪练体力了。”莫娜以一个老师的姿态,最后教训道。
周克是智商200的上等人,怎么能跟那些低端的兵王狗一样,靠粗鄙的枪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呢?
做一个正义的老阴哔,才是王道!
第16章 真实谎言()
五天之后。
周克在凌晨两点的星光下,起床了。
一番收拾洗漱,吃过早餐,他精神抖擞地跨上那辆已经骑得很顺手的电动摩托,准备踏上征途。
他的魔鬼特训,其实一共只持续了9天,包括一开始练枪法、练越野,和后面练编程/破解,全部都算上。
所以,今天距离迈fbi规定的“找不到莫娜的尸体,就按谋杀上报”的最后期限,其实还有4天。(他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只剩3天了)
按说,以周克的仓促上阵,每一天准备时间都是非常宝贵的,应该充分利用。
不过,他也考虑到,如果时间卡得太紧,刚好那边取得了自动手术仪、转手莫娜的“尸身”就出现,将来说不定还会让人引起不好的联想,无端生出是非。
还不如多留几天余量,让一切显得没那么“巧合”。
当然,更重要的、促使他决定今天出战的因素,是天气。
整个美国西南部,都下起了大雨,连临近的大西洋洋面也是。
今年的第一号热带气旋,在这个暮春初夏的时节,光临了北美大陆。
再过两天,错过这时机的话,天就晴了。
而周克掌握了“ar眼镜的耳机输出端参数破解与魔改”这项金手指后,雨天这种噪音复杂的环境,显然对他非常有利。
别人聋了,他没聋。
为了这样一个天时上的优势,放弃4天的训练时间,值了。
为将者,不谙天时,不用地利,是庸才也。
周克本不想和莫娜来什么生离死别的惺惺作态,不过他发动摩托的时候,莫娜还是悄然坐着电轮椅,出现在车库前。。。
“千万小心。”莫娜凝望着他,轻声告别。
“你怎么醒的?我不记得有给你闹钟。”周克有些尴尬。
“因为我没睡,一直盯着你。”莫娜的回答很光棍。
周克顾左右而言他:“我给你准备了30天的食材,分别放在护理机器人能识别的食材柜里,还放了足够的干净衣服,它会照顾你的。如果30天内我没回来,我设定这个机器人会解禁帮你开项圈的权限。到时候别人找到你,你就说是被我绑架的好了,他们会相信你是受害者的。”
莫娜眼神灼灼地说:“不用这么麻烦:如果你一个月都没回来,我就自杀好了。过惯这种每天自由自在的日子,我已经回不去了——这都是你害的,害我万一被发现的话,连父母留给我的魔改ar眼镜都保不住。”
周克哑然。
确实,莫娜被自己抓来这么久,再融入这个冰冷社会的话,下场只会比原先什么都没发生时更惨百倍。
“那随你。”他硬着心肠没有再废话,绝尘而去。
赌命场上的人,不该有太多杂念。
……
从迈阿密到基韦斯特岛,其实是有全程跨海高架公路可以走的,所以周克能一辆摩托走天涯。
这是一条30英里长的跨海高架,串起了迈阿密外海的整个岛链。
在末端的基韦斯特岛上,还有一块路标,写着:90英里,哈瓦那。
也就是说,从基韦斯特岛到古巴,比回到迈阿密,还要近40英里。
所以从80多年前,古巴发生歌命之后,这里就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治安极差。
无数歌命后携产流亡的甘蔗/烟草园主、资本家,都在这里扎堆。
整个迈阿密大区,拉丁裔的人口和偷渡客(现在当然都追认了)加起来,比纯种白人还多。
30英里长的跨海高架,当然是很繁忙的,车水马龙。
在这个自动驾驶盛行的时代,很多人都会选择半夜赶路(反正可以一边坐车一边睡觉),所以按说周克很难藏匿自己的行踪。
不过,他却有别的办法。
因为跨海高架不止一条,而是有平行的两条。
目前正常使用的这条,是50年前,也就是990年代修建的。另一条已经废弃的,则是90年代修建的。
周克就决定走这条废弃的。
美国地广人稀,海里的土地就更不值钱了,所以废弃的高架也没人拆除,只是日晒雨淋了50年,变成了危险建筑。
但开开摩托车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政府也从来不怕有人走废弃大桥偷渡去岛上——因为旧的大桥有两个巨大的断口,每处跨距足有百余米。
这两个断口还是有来历的——990年,大桥决定废弃时,刚好赶上了大导詹姆斯。卡梅隆和巨星阿诺。施瓦辛格的电影《真实谎言》。
电影里有一段剧情,就是来自苏联的恐布分子“红伐党”们,试图从基韦斯特岛把数枚来自古巴的核弹头运进美国内陆,制造血洗。然后美国空军的鹞式战斗机,用空地导弹把跨海大桥给炸断了,运导弹的装甲车也因此坠海爆炸。
拍电影的时候,是真的拿导弹炸了大桥的,所以后来也就没必要再费力全面拆除了。
现在,这个漏洞就要被周克利用了。
在废弃的大桥上,周克驾驶的摩托车,顶着热带风暴及其带来的暴雨,一路狂飙了上百英里。
周围始终很安静,没有人,没有车,只有风雨声。
终于,到了54年前被施瓦辛格发射导弹炸开的断口了。
周克把车停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还用ar眼镜的红外测距模式测量了一下。
“8米,还行,倒退加速,滑跃飞过去吧。”
周克用车载的驾控计算机推演了一下,发现没问题。
他下车,扛过几块残破零落的水泥板,精确地搭建起一个向上倾斜0几度角的起跳台——就跟那些滑跃式起飞的航母甲板差不多。
起跳接缝的地方,他还用车里运来的一袋水泥,填得尽量平滑些。
然后,把摩托车缓缓退后数英里,开始全力加速。
挡风外壳上狂暴的雨柱,与车体的相对速度,很快达到了300公里以上,打得车体外壳噼里啪啦作响。
不过,周克相信这个时代的自动驾驶技术。
剧烈的推背感,随之而来的猛烈上跳、最后则是失重。
真的飞过去了。
落地时,轮胎发出了猛烈的震爆音,但硬是挺住了冲击。尽管有强大的减震系统,周克依然被震得喷出一口酸水。
……
清晨4点,周克狼狈地赶到了基韦斯特岛。
他先根据离线地图,找了个绝对偏僻隐秘的地方,把车和一切不能携带的东好。
然后只随身携带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藏在外套里,徒步向参赛机场走去。
如今正是五月初,天色才微微有点亮。
登机时间是早上5点半,5点开始发放比赛用的屏蔽项圈。不过在发放项圈之前,那条正常开放的跨海大桥,就会被哨卡封锁起来,不再放任何人登岛或者离岛。
另外,岛屿周围的水域,据说也有埋设无数水雷和反潜网。
当然,这些对于本来就不走寻常路的周克而言,并没有什么卵影响。
这样严密的布置,也不是赛事主办方随便拍脑门的,而是根据经验,防止有人拿到项圈戴上后、再逃离“出生岛”。
反正最后发出去多少项圈,就要在登机时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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