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绝地反击。
他想一雪前耻。
他更想让这片罪血之地的蝼蚁,付出惨烈的代价。
毕竟来自神洲大陆,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尊贵无比,而北方,不过是无数岁月之前某批刑徒繁衍下来的余孽。
说白了,北方万万苍生,均是罪人。
既然如此,岂有罪人喧宾夺主,跑到他头上耀武扬威的资格?
“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烈的代价!”
下一刻,这位大圣境的年轻强者,四肢绷直,发出阵阵骇人的音浪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原地爆开一般。
与此同时,周边气氛,迅速急坠。
压抑。
沉闷。
仿佛暴风来临前的诡异宁静。
北王朝,耶律王族,上官王族,甚至以尴尬身份参与开朝大典的曹玄甲,均是露出不可思议乃至凝重的神态。
长弓先前固然言语过分,但不可忽视的是,对方的实力,果真惊世骇俗,而且是在这样的年轻阶段,足以证明对方的惊艳才绝。
这股波动,犹如浪潮齐头并进,渐而席卷方圆百米。
哪怕远在宁氏王族的宁尘,白起,宁之川,陆沉,都是捕捉到了部分微妙的气息。
“出事了?”
宁尘最先反应,而后抽起长袍,便是离开王族。
陆沉也是好奇的紧随其后。
“我长弓一生不弱于人,你动我,简直找死。”
状态越来越癫狂的长空,抬起布满血丝的瞳孔,阴沉沉得盯了秦莫邪一眼。
旋即,暴力出手。
一拳击杀,风声大阵。
似乎,虚空都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威压,开始寸寸决裂。
然而,自始至终都保持淡然神态的秦莫邪,轻飘飘得冷哼一声,转瞬间,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简单粗暴,势大力沉。
轰!
这次,秦莫邪没有留分寸,一巴掌直接扇得这位年轻大圣,根骨炸裂,全身冲血。
最后更是滑稽的在半空划出一道圆弧。
哐当一声,重重得落在地上。
周边数以千计的看客,几乎人人瞪大眼睛,身体麻木。
这……
瞧起来可谓弱不禁风的年轻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一尊货真价实的大圣,就这么被打服气了?!
“咳咳。”
重复落地后的长弓,张嘴就喷出一口殷红血迹。
遭遇重击的胸腔位置,更是呈现一道恐怖的凹痕,若非根骨雄健,这一巴掌,绝对要将他的身体,前后击穿。
“你……”
这下子,长弓整张脸都吓白了。
如果说先前是因为猝不及防,或者轻敌之下被对方击伤,那现在……怎么说?
万全具备,依旧被对方轻描淡写一巴掌扇得身负重伤。
罪血之地,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强的人物了?还是个容颜称得上祸国殃民的女人?
“好久不见啊。”
秦莫邪并没有搭理长弓的疑问。
只见她抬起右手,挡了挡额前的焦灼阳光,这才眯起眼,笑出了声。
语态亲和,略带磁性。
就像是被山风吹荡的风铃,清脆悦耳。
视线百米之外,一席蟒袍的宁尘,认出秦莫邪之后,神色淡淡的点了下脑袋,算作回应。
一别许久。
当年满身戎装,以头盔遮掩真容的绝色女子,已经恢复了正常装扮。
红衣舞动,笑容静美。
隐隐间,比人世间所有女子,都显得更为迷人。
因为境界高深莫测,这些年过往的岁月,并没有在这位曾经无敌者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相反,得益于境界的佐助,她始终保持着年轻时候的相貌。
如果不是将军冢一战结束的刹那,宁尘有机会看到对方的容颜,兴许,很难说服自己,这位绝色,差不多和自己爷爷一个年纪。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尘长出一口气,双手负后,淡淡的询问道。
秦莫邪抬起手指,点了点跪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长弓,“这家伙哦,一路上喋喋不休也就算了,还敢羞辱本座看好的后起之秀,不打,心里不舒服。”
宁尘蹙眉,下意识望向长弓。
与此同时,长弓也抬起视线,很是不善的盯着宁尘,“你就是那个废物宁河图?”
啪!
不等宁尘发话,秦莫邪眉头挑起,扬手一巴掌九扇在了长弓的脸颊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
长弓阴沉沉的咬着牙,满脸憋屈。
这,真是流年不利啊。
本想着找宁尘的麻烦,不料,遇见一位来历古怪的女人,三两下镇压了自己也就算了。
现在还一味的袒护宁尘。
以致于他敢怒不敢言。
再环视周边,众人幸灾乐祸的看客,长弓感觉自己简直丢脸丢到了家。
宁尘摊开双手,揉了揉太阳穴,陷入沉默。
说实话,长弓什么来历,什么实力,他根本不会在意。
当头大敌是亦正亦邪的秦莫邪。
这位女子,毕竟是因为自己而坠崖,现在若是算总账,鬼知道,她现在什么境界?
“今天是本王登基大典,希望……”宁尘一句话还没说完。
秦莫邪抬起手指头,轻轻嘘了一声,纠正道,“应该改口为本皇了。”
不等宁尘有所反应。
这位绝色女子,扬手丢出酒壶,递给宁尘,“小师弟常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今天是你的登基大典,请你喝酒?!”
宁尘顺势接住,怔了怔,这才张口饮下。
秦莫邪没有继续停留,前行几步,丢下一句话,“不想死的话……可是要爬着进城哦。”
(本章完)
第869章 亦正亦邪()
爬着进城?!
神洲大陆三座天下,可谓名扬四海的天纵之才。
居然被人要求,必须爬进宁氏王朝。
才有活命的机会?
这对于逍遥楼最杰出的弟子长弓而言,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贵为前辈,这么羞辱一个小辈,是不是太过分了?”
长弓也猜测出,这位看似年轻貌美的女人,极有可能是动用了驻颜神术的老妖孽一枚。
于是转变口风,试图将对方的这些行径,归咎为以大欺小。
只要秦莫邪,还要一丝半点颜面,就不会厚着脸皮继续耀武扬威。
秦莫邪似乎因为这句话,动了心,原地沉默良久,这才笑眯眯道,“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
长弓,“……”
轰!
又是扬手一巴掌。
本就元气大伤的长弓,差点昏死当场。
宁尘眼神讥诮的打量着长弓,似笑非笑。
这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家伙,也是找死,什么人不招惹,竟然招惹了亦正亦邪的秦莫邪,后面怕是有苦头受了。
不过,后续交流得知对方是长弓之后。
宁尘的脸色,立即变得十足古怪。
若是记忆不错,绫罗曾经向自己提及过一位名为长弓的天纵奇才,貌似是神洲大陆的年轻翘楚?
怎么,今个被折腾的如此惨?
宁尘抓抓头,靠近秦莫邪,问道,“这位,真是神洲大陆的天纵奇才之一?”
“感觉不像?”秦莫邪冲着宁尘柔柔一笑,道。
宁尘表情一怔,面对秦莫邪极为妖媚的笑容,竟然无所适从。
秦莫邪没搭理这些,咧开嘴,补充道,“其实我也觉得不像,太弱了,还不如你呐。”
“玉玺收到了吧?”
秦莫邪继续道,“这可是本尊亲自为你准备的厚礼,希望你喜欢。”
宁尘,“……”
盗窃一国玉玺,私下赠送于人。
这厚礼,当真是厚得不能再厚了。
假以时日,一旦大商皇朝得知了玉玺的下落,无辜被牵连其中的宁尘,肯定也会被清算。
宁尘苦着脸道,“我不喜欢。”
“那管不着,我喜欢就行。”
秦莫邪眉头挑起,瞳孔深处,偶有精光闪动。
宁尘暂时摸不清秦莫邪到底要做什么,两人简单寒暄一番,宁尘不得不以贵宾的待遇,接待这位不速之客。
陆沉和宁之川其实也到场了。
不过没做声,只是远远得瞧了秦莫邪一眼。
这次开朝大典,规模空前浩大。
临近宁氏王城,累计达到三十万的兵马,早已原地驻扎。
大风扬起,王旗摇摆。
当真是一副波澜壮阔的画面啊。
饶是心态笃定的秦莫邪,也难免站在近处,独自一人,观摩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若干年前,她也是手握精兵,号令一方的人物。
可惜,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的,也该遗忘了。
“哎。”
秦莫邪抬起头,长叹一口气,视线再次落向城头,宁字王旗还在,李氏一脉,却早已成为历史的尘埃。
辗转几十载,现如今的北方,谁还记得,曾经被除名的九门之一,李探花?
走进王城,官道两侧。
空无一人。
唯有数百杆王族大旗,迎风摇摆。
官道边缘,则是情绪激动,神情亢奋的本土居民。
毕竟都是这座城的老住户了,能亲眼看着宁家那位少年郎,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就他们而言,算得上与有荣焉。
宁尘和秦莫邪并肩而行。
一套锦衣,身材高大的宁见,则亲自出门迎接。
秦莫邪重生归来的事,想瞒也瞒不住,与其藏藏捏捏,不如开诚布公。
所幸老人看的开,非但没有半点慌张神色,反而亲自出门恭候,这等待遇,整座王城,也仅有秦莫邪配得上。
相距二十米。
一上一下。
老人与秦莫邪,视线相合,沉默不语。
宁尘稍退一步,站在旁边。
陆沉和宁之川,在更后一步。
而来自逍遥楼的长弓,最终选择爬着进城,不过因为秦莫邪来头太大,也没什么人在意他,最多表示好奇。
“有那么一刻,我很想杀了你。”
秦莫邪一双明亮的眸子,泛起朵朵精光。
老人尴尬的笑了笑,既没有做声,也没有反驳,归根结底,还是源自于心底的愧疚。
“还缩着做什么?滚出来。”
随着秦莫邪第二次出声。
本站在不显眼位置的两位老人,相继走出队列。
“老臣耶律帝鸿,拜见大都督。”
“老臣上官天河,拜见大都督。”
无论地位多高,无论身份多骇人。
无论家底多丰厚。
秦莫邪始终是他们当年的魁首,若非没有秦莫邪,也就没有北方八大王族,更没有如今的宏伟家业。
所以,该跪还是跪。
宁见脸皮抽了抽,下意识挪动身体。
因为身子骨虚弱,动作完成的不是很顺畅。
宁尘瞧见这一幕,颇为恼火,其他王族怎么拜礼他管不着,但让自己的爷爷,下跪请安。
得先问问他宁河图的态度。
不过,秦莫邪动作快了一步,“你就免了吧,一把年纪伤筋动骨可不好。”
说完这句话,秦莫邪笑容玩味的望向宁尘,“你小子,刚才是想冲我动手?”
宁尘抬起脑袋,不卑不亢。
宁见站在高位处,也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秦莫邪撇了撇嘴,略感无趣,“我这次出现,是真心实意的庆祝您这位并肩王开朝登基,所以……”
上前一步,拍了拍宁尘的肩膀,“别怕。”
宁尘顿感哭笑不得。
秦莫邪伸手揪住宁尘的脸皮,“今天这么值得贺喜的大事,要笑。”
宁之川,陆沉貌似并没有解围的迹象。
反而缩在远处,幸灾乐祸的贱笑。
“后续的大场面我就不参加了,准备和你爷爷下下棋,叙叙旧,这点小请求可以吧?”秦莫邪又捏了捏宁尘的脸颊,柔声道。
宁尘本能性的望向宁见。
宁见摆手,“你去忙自己的事情,我陪着都督。”
“那好吧。”宁尘耸耸肩,表示认可。
秦莫邪这才放开右手。
旋即,两人背道而驰。
不过,各自走了数十步,宁尘忽然转过身子,正巧,秦莫邪也心有所感的转了过来。
再次对视。
“以后,我是算敌人,还是朋友?”宁尘问道。
秦莫邪歪过脑袋,嫣然一笑,犹如春花怒发。
(本章完)
第870章 天下格局()
有些人的笑,看似随意。
实则,能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譬如此时此刻的秦莫邪,辗转一笑,胜过人间千姿百媚。
宁尘挠挠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秦莫邪,情绪莫名。
下意识回看向自己的师父陆沉。
这位老家伙正双手插袖,眯起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可恶模样。
而宁之川,则晃晃悠悠的离开现场。
清风扬起。
阳光和煦。
宁尘长出一口气,不再纠结于这些烦恼,当务之急,是将秦王朝的正统确定下来。
关于开朝大典,事关重大。
中间虽然牵扯到一些气运,而不得不慎重举办之外,很多规矩,其实自古存在。
比如穿皇袍,佩王剑。
相较于当年的大凉剑白蟒服,还要重之又重。
离开后院,宁尘在白起,陈庆之,花荣的陪伴下,开始前往洗漱室,沐浴更衣。
“走到这一步,是大势所趋,也是迫于无奈啊。”
半路上,宁尘难得感慨,跟在身后的白起,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没有做出答复。
宁尘转过身,开门见山道,“我很好奇,你准备什么时候,将心底的秘密,全盘脱出?”
白起故作茫然的眯起眼,笑而不语。
宁尘龇龇牙,“要不趁现在?反正时间还早,咱两聊聊。”
一席白衣飘飘若仙的白起,依旧保持着茫然不知情的姿态,仿佛宁尘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不懂。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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