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
观海和尚,长山道人当场走人。
赵灵儿带着李香容立马跟上。
王羡兵也离开了。
陈牧看着事不关己,逃之大吉的众人,一双虎目布满落魄和惶恐,此刻的他,哪有宗门大家的风范。
摇尾乞怜。
形同一条丧家之犬。
其实,没了宁之枭的照应,的确是丧家之犬了。
“胜王败寇罢了。”
宁尘站起身,徐徐走向跪在地上的陈牧。
……
一场突如其来得大风,让本是夏季的北方,无端泛起一股寒意。
关于将军冢的大事件。
比红河之畔的几十万兵马对峙,还要备受瞩目。
秋水剑谷,冠山书院,蓬莱山等顶级门派,不断有人影出现在将军冢十里之外。
人间江湖,百年不遇的圣人之战。
这等风云大事,谁不上心?
走出海角楼,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宁尘与王羡兵并肩而立。
面无表情的王羡兵,在宁尘靠近之时,仅是眉头颤了颤,除此毫无动静。
但下一刻,这位五官粗犷的中年男人,竟然眉目瞪起,发丝飞扬。
“来了。”
轰!
一抹白色长虹,宛若横在半空的惊世大剑,前后贯穿数千米裂隙之后,迅速出现在将军冢附近的一座山头上。
其后,盘膝坐下,两目微闭。
大圣李当心。
与此同时,一道穿有陈旧铠甲,右手始终按住腰侧刀柄的巍峨身影,背对隔山而坐的李当心,抬头看天。
“人人都说江湖好,殊不知,这江湖是会死人的。”
秦莫邪改换两手环抱,依旧保持背对李当心,抬头观天的姿势。
宁尘望了望因为距离太远,此时只能看到些微光点的铠甲男儿,沉默不语,再之后眼皮眨动,一直站在身边的王羡兵,突然消失不见。
紧接着,某道快捷如雷电般的残影,迅速登山。
几个脚步攀越,人已经到了半山腰。
“老宁,一定要打赢啊。”
宁尘刚准备徒步登山,不远处的李香容,鼓起粉嫩的拳头,朝着宁尘加油打气道。
微微轻笑。
简约打扮的宁河图,周身外衣横空炸裂,丝丝缕缕顺势落下。
一席蟒袍。
迎风鼓动。
生有四爪的白金大蟒,宛若活物栩栩如生。
“江湖儿郎江湖死,今天这一战,生死看天。秦莫邪,你别埋怨我们三个打你一个。”
宁尘朗声大笑,说到这里,又忍不住自嘲道,“谁让你太强。”
秦莫邪终于转身。
罩在头盔下的双目,微微泛起两道光束,继而抬头一笑,不屑道,“尽管放马过来!”
(本章完)
第711章 共饮山河一杯酒水()
江湖是一杯酒。
入口辛辣,再慢慢品尝,才发觉余味无穷。
江湖又是一柄双刃剑。
有人扬名立万,有人则初出江湖,便葬于江湖。
别看江湖巅峰,风景无限好,其实,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于这一点,宁尘感受最深。
北方当之无愧的第一天骄。
十六岁就杀到了小至尊境界,位居榜单前十。
为十大江湖高手之中,年纪最小,天赋最高的妖孽。
可,这又如何?
风光背后,不过是万亩沧桑。
王族内讧,权势之争。
那些熟悉的,亲近的人,一个个或主动或被动离开人世,最后就剩下他一个看似光芒万丈得年轻骄子,坐看山河变迁。
可惜,这些峥嵘过往,如醇香美酒般藏在肚子里的一大堆故事,竟无几人,能与自己共享。
太累。
太孤单。
“轰!”
宁尘最后一个登山,速度不快,甚至刻意放缓。
将军冢外侧,不少人都能看到一袭蟒袍,迎着大风上下鼓动,就像是如今朝扬于北方苍穹之下的宁字王旗。
与日同辉。
道险且阻,山路崎岖。
这一步步登山,落脚起脚,就像是人生起伏,有时候顺风顺水一路平坦。
有时候,跌跌宕宕,险象环生。
此刻的宁尘,面对九死一生的骇人大战,反而心境祥和。
颇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壮志豪情。
临行路上,宁尘特意吩咐宋缺安排了四坛酒。
有剑,有刀,有醇香缕缕环绕不绝的美酒,这才是江湖,这才是江湖人的战斗。
登入山巅。
宁尘双手负后,眸光深邃。
秦莫邪一如既往,还是那副双手环抱,抬头看天的傲然姿势。
李当心双膝盘坐,原地闭目。
这位身着长袍,发丝灰白的老人,自始至终都散发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双方一前一后抵达将军冢之前,半路其实已经交手数百招,输赢不论,至少李当心目前的精气神保持得不错。
左手边,王羡兵面无表情。
站在山巅之上,宛若一杆刚正不阿的标枪。
兴许是想到了什么无奈的事情,这位五官粗犷的壮硕男子,微微点下脑袋,呢喃自语道,我的菜刀,真得很厉害啊。
“本王先请诸位喝酒。”
宁尘登山后,大手一挥。
三坛酒,逐次遁入三座山头。
秦莫邪嘴角牵起一抹笑容,拇指掠动,腰侧兵器迅速出鞘,旋即横放虚空的刀面,轻飘飘的接住醇香美酒。
战刀归鞘。
右手多了一坛上等美酒。
这位巍峨男子起先轻嗅一口气,神色迷恋。
李当心则是笑容玩味,似乎觉得作为一朝国师,这么坐在山头与人喝酒,太掉身份。
入手后,轻描淡写得瞧了一眼。
一口不沾。
反倒是宁尘和王羡兵,最为洒脱,一人斜身纵饮。
一人小口品尝,那略显拘谨的姿态,就像是洞房花烛夜,终于能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又是激动,又不希望操之过急。
山巅的风,滚滚而来。
卷起头顶云海,经由大风推波助澜,开始泛起种种壮阔景象。
宛若一头苍龙,正在他们的头顶俯瞰整座绵延山河。
“铛铛铛。”
秦莫邪罩在陈旧头盔下的嘴角。
陡然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下一刻,有战刀再次横空出鞘,那一瞬间震荡而起的锋芒之音,就像是一挂雷电,猝然炸开。
‘小师弟,以后你就是我秦莫邪唯一的亲人了,谁敢欺负你,直接报我的名号。’
‘师兄,你又不是天下无敌,报你的名号有个屁用?!’
‘也对,那师兄就抢个天下第一回来。’
我之一生。
早已无敌。
可惜,你都不在人世了。
以后哪还有小师弟,竖着大拇指朝外人炫耀道,我李探花的师兄是天下第一,你动老子一下试试?
轰!
秦莫邪气悬一线,右臂震动。
五指紧握的古朴战刀,于虚空割开一道若有若无的骇人曲线,随后径直向李当心横贯而去。
刀气。
就像是一条悬挂在苍穹的大河,垂落九天。
李当心猛然睁开眼,大手一挥。
长袍鼓动。
下一刻,这位半生参悟都在奉行一个‘杀’字的当代国师,要么不出手,要么石破天惊。
本该湛蓝如洗的苍穹,无端掀起漫天黑云。
李当心一个纵跃,从山巅极限出手,他的五指形成奇异的拈花状,临近秦莫邪的刹那,直接就两指夹向战刀。
“不自量力。”
秦莫邪冷哼一声。
他右脚落下,以自身为点的方圆百米,突然裹起一层圆弧形气雾,不过在接触李当心的同一时间,气雾被无限度扩大。
李当心身悬半空,五指强行探入。
秦莫邪顺势朝后退出一步,中途轻轻点了一下脑袋,猛然间,山石炸裂,大风席卷,将这两道最强者的身影,悉数遮掩。
“轰。”
李当心此刻的身体,就像是被吸附住,竟然再难前进一步。
而一手握刀柄,一手横捏刀尖的秦莫邪,尚未出招。
先前呵斥的一句不自量力,本就是实话。
普天之下,敢堂而皇之无视李当心的人物,仅有秦莫邪,哪怕是陆沉也不敢如此小瞧李当心。
可,秦莫邪偏偏就有那个本事。
宁尘和王羡兵,则在各自山头,绕地走动。
这种层次大战,有别于群战。
并非一窝蜂的出手就能稳操胜券,甚至同时出手,会容易让对方一鼓作气,将他们三尊圣级强者一网打尽。
宁尘和王羡兵此刻的作用,是在寻找秦莫邪的软肋。
借由李当心的奋起进攻,尝试逼出秦莫邪的死穴,等对方露出破绽,于他们而言,才是出手的绝佳机会。
“如果不是各自立场不同,兴许我们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论论刀法。”
王羡兵呢喃一句。
又是习惯性得摸摸,腰侧挂着的菜刀。
各为其主,各赴生死。
这一刻,王羡兵抚摸刀锋的动作,越来越慢。
看似波澜不惊的瞳孔深处,也泛起一点点如同米粒般的光束,渐而越来越亮,越来越犀利。
“轰!”
沉默刹那,秦莫邪终于出刀了。
一刀落下。
方圆百米。
瞬息化为灰烬。
(本章完)
第712章 我儿王腾()
槐花巷。
冠山书院。
坐落于半山之巅的书院,很多年前便是方圆成百上千里之内,最顶级的门派,没有之一。
百姓寻常时日,喜欢称呼他们为山上门派。
而,这宗门派,美其名曰书院,其实发展侧重点,更倾向于功法传授。
不同于向来高调的秋水剑谷。
冠山书院极少出世,甚至不喜欢染指江湖之争。
但这次,源自于书院培养了十数年的后起之秀,王腾的成功出山,一下子让这宗门派的脊梁骨,彻底挺直。
尤其是在王腾公开宣战宁河图的当天。
冠山书院的知名度,一蹴而就,几乎达到宗门无数年发展的最顶峰。
王腾之名,一时间传遍大江南北。
不过,宁尘目前在将军冢对付秦莫邪,暂时无心搭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名门骄子。
“哼,不敢第一时间应战,莫不是是怕了我儿王腾吧?”
“我儿王腾,蛰伏数十载,一招出山,如此重要人物正式出山,并肩王难道不应该重视重视吗?”
此时此刻。
偌大的北方,均是知道宁河图要对付一个站在武道顶峰的绝世强者。
暂时不应战,也算情有可原。
毕竟,一心不能二用。
但,王腾的父亲,一位名为王舒的中年男人,以宁尘胆怯畏战为由,大肆议论。
不过,这位聪明人说话很有玄机。
没敢正面嘲讽,仅是旁敲侧击的通过以宁尘为垫脚石,趁势拉高自己儿子的无上地位。
说到这江湖。
纵意潇洒,无拘无束,但也有着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同辈宣战,属于最司空见惯的事情,而正式开战之前,所有嘴上言语,都算作为己方阵营助长士气的常用套路。
再者,堂堂并肩王,也不会因为王舒的一番话,大发雷霆到要抄冠山书院的家。
毕竟,整个北方无数上三流,下三流门派,都在紧密盯着这一战。
舆论导向,加上各方关注。
纵使宁尘心有不满,也只能在正式交手之后,扬眉吐气。
何况,蛰伏十数年的王腾,以十五岁的年龄便已参悟到至尊境的玄妙之处,这等天赋,其实比宁尘当年还要出类拔萃。
如今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距离触及半圣门槛,仅有一步之遥。
这般骇人的战斗力,足以横扫年轻一辈,也难怪冠山书院会有恃无恐。
若是这一战,真的能赢下宁尘,于冠山书院的自身门威,于王腾的境界提升均有益处,即使输了,也没什么损失。
说白了,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倘若,冠山书院要是获悉,不久之前,宁尘就跻身亚圣修为,也不知道还敢不敢指派王腾出来挑战。
奈何,关乎宁尘的境界,向来是秘而不宣,知根知底的仅有那么几位。
而这次将军冢一战,因为声势摆得太大,让不少门派觉得夸大其实,甚至猜测并肩王这是在为自己造势。
槐花巷那座屹立于半山腰的书院。
此时此刻,可谓是相当热闹。
冠山书院代徒公开宣战,让这位年轻骄子,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照理说,既已宣战,后面应该进入紧急备战的阶段,但实际上这位不到三十的年轻男儿,这几天相当轻松。
非但无所事事,甚至抽空和一些套近乎的江湖人,花天酒地。
男儿二十七八九,正值当打之年。
现如今的王腾,可谓春风得意,那种高高在上,怡然自得的闲散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早已赢下了这一战。
中午时分,槐花巷有场践行酒。
目的当然是为了送别王腾。
名门骄子即将离开冠山书院,正式历练,临别之前自然要大张旗鼓一番。
或许是受制于冠山书院的浩荡门威,或许是实属被迫无奈,整座槐花巷,都在为了送别王腾而忙碌准备。
王腾的父亲王舒,负责操办这场离别的酒宴。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我儿王腾猛虎出山,他日归来必将名满天下,咱槐花巷,届时一定与有荣焉!
于此,王腾没有发表任何的态度。
相反,整个人自始至终都非常轻松。
他越是轻松淡定,冠山书院上下,越是期待王腾。
“区区一个宁河图,不足为惧,待我半只手赢了他,到时候就去挑战老辈人物。”
最近一场酒宴,这位桀骜男儿,又是公开放话了。
虽说是酒桌上的私下言语,可言辞凿凿的态度,着实让一帮陪衬的江湖前辈,乐呵得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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