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妆- 第302部分

559。贪污证据（）　
张子诺的事情已经闹到了人尽皆知，而我还是第三天到了医院才知道的结果。

　　　　她竟然真的得了艾滋病。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站在病房门口，对于这结果，就算之前我再怎么不承认，再抱有一丝丝侥幸心理，当这个结果摆在我面前的时候，却是又不得我不信。

　　　　去了病房后，张子诺依处于昏迷中还没醒来，看着她依旧沉睡着的样子，我心里却忍不住的期盼她要么，能睡的再久一点，越晚醒来面对事实越好。

　　　　因为现实往往真的太残酷了，就像现在，我宁愿昏睡的时间能久一点都要比她会很早清醒要来的好。

　　　　我在张子诺的床头守着她。直到下午店里头来电话说我们的人都回来了，我才又赶回去。

　　　　人是李倩想办法弄出来的，这一次蒋振宇和胡磊不在，也多亏了她私下里在中间的帮忙，才免去了我到最后也许人都捞不着的结果。

　　　　但人回来了，那晚后我们的生意却真的是一落千丈，掉到了谷底。

　　　　场子里放了音乐，但客人寥寥无几，我站在楼上看下去，就看到中间活动的大多还是我们内部自己的人。那场景，带着说不出的荒凉。

　　　　蒋振宇后来有给我回过电话，关于那天的情况我已经在电话里跟他说过了，我以为也许他会勃然大怒，但他没有。

　　　　电话里给我的回应非常冷淡，只淡淡的应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会尽快回来，然后就没有然后。

　　　　那几天我们的声音像是过山车一下子从顶点降落到最下面，而那一条街上的其他场子就像是枯木逢春一样，一下子就给好起来了。

　　　　像他们说的。客人这么多，不来我们场子里，肯定就跑人家那去了，徐哲的手段弄散的是我们这里的人心，自己员工的，也包含了那些客人的。

　　　　夜宴里发生的事情，明眼人一看自然就看得出来，那里面肯定少不了徐哲动了手脚，就算我们不解释，很多人估计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凭心而论，谁也不会想去一个总是闹出各种各样事情的场子，一次两次事情就算都解决过去了，人家客人也怕了烦了，都都不想把事情惹毛到自己身上，对于我们这里自然也就避而远之。

　　　　为了尽可能的挽回大局，那几天我们店里自己的人都几乎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毕竟她们来这里是来赚钱的，场子里没了客人，她们也不好过。基本上我出去看就能看到她们一排女孩靠在栏杆边上发信息约客人。

　　　　有些人好说话，再加上跟这里的姑娘玩的也不错，喊了几次还是来了，但有的人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几乎是直接把我们这里拉进了黑名单。

　　　　那天蒋振宇回来的时候，他没回家。直接来了场子里头，一路走过去，他看到场子里的情况，略微挑了挑眉，却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直接转身上了楼。

　　　　我赶紧跟了上去，就算他不怪我，我也自责，毕竟交给我的时候跟现在几乎是翻天覆地两个变化。

　　　　我还等着他会批评责怪我，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能跟什么事都没发一样，坐下来第一件事是泡茶。

　　　　他转身在后头的架子上找了一圈，接着朝我问，“我的茶叶呢？放哪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差点就以为他是受什么刺激了，“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他没回答我，依旧在架子上找着东西，我看到他的样子，都有种急不死皇帝急死太监的感觉。

　　　　刚想再开口。这时候外面却传来敲门声，“去开门。”

　　　　他朝我说，我照着他的意思跑去开门，外面的人是杨帅和顺子，他们两个站在门口。手里拎满了两个袋子，等他们进来我才看清他们手里拎着的是打包的饭。

　　　　他们进来后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蒋振宇说出去吧，他们出去关上了门。

　　　　他唯独把我留了下来，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看着他把打包盒一个一个打开，我看到这一幕，才想起来，杨帅对我说的，他今天才把事情处理完。时间不早了，休息一下最起码也要明天上午才有的回来，他这应该是直接就赶回来了，想到这点，我语气才没跟的那么紧迫，放松了些，“你还没吃饭啊？”

　　　　“吃了。”蒋振宇头也不抬的说，打开了最后一个饭盒，但他没自己吃，连同筷子一起掉头朝我递了过来。“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这是第四顿，你是想我回来后直接送你去医院？还是嫌夜宴里没闹出人命，你自己来帮徐哲一把？”

　　　　我被蒋振宇的话给惊到了，我几顿没吃饭，其实我自己都没记的多清楚，一是没有心情，还有一点是忙的忘了。

　　　　被蒋振宇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昨晚我确实没吃晚饭，今天白天睡了一天，起来后就直接让杨帅接着我过来带着经理给下面的姑娘们开会打气。

　　　　无论哪个地方想要做下去，员工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夜宴现在属于最关键的时候了，大家也都看得出来，如果情况还是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夜宴甚至有可能面临关门的风险，这个时候，我得忙着要留住的是那些人的人心，直到香飘飘的饭菜味道钻到我鼻息间，我才恍然察觉我饿了。

　　　　我怔了怔。最后在蒋振宇沉沉的视线下拿好了筷子，我夹了第一筷子菜，耳边传来蒋振宇像是责骂一样的一句话。

　　　　他说，都长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真让人不省心。

　　　　听到他那句话。我夹筷子的手一顿，一股酸涩感突然席卷上来，眼睛突然就热了。

　　　　因为这些话，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对我说的，那时候他真的把我当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照顾，时间隔了这么久了，他又用同样的语气对我说着同样的话，那种感觉，真的很。。。。。。很容易让人难受的想哭。

　　　　就让人感觉，感觉。。。。。。。后来的事情从来都不曾发生过。时间一直都还停留在最初的时候一样。

　　　　“快点吃，多吃点。”

　　　　我动作停滞了很久，直到蒋振宇催促我快点吃，我才被他猛然惊回过了神，我低下了头。头发垂下来正好遮住了我半张脸，我吸了吸鼻子，低低应了两声，然后赶紧吃起饭。

　　　　等我吃完，蒋振宇倒了一杯茶递到我手边，那茶是他亲手泡的，飘着淡淡的茶香，我抿了一口就迫不及待的跟他谈起了正事。

　　　　“外面情况这样，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急么？”

　　　　“急就有用，你急了这么几天了事情解决了吗？”

　　　　我原本真的是火急寥寥，就连吃饭都没用几分钟，就为了能快点吃完跟他说这事，但当我酝酿好了那么多话，却在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后统统都给堵住了。。。。。。

　　　　我瞪眼望着他，而那时候，他才没卖关子，直接从旁边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档朝我丢了过来。

　　　　我看着他，“这是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看了他一眼，在他示意下，翻开那些。可当我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手一颤，“这，这是。。。。。。”

　　　　我迫不及待的往后面翻去，越往后面，那上面的东西就越让我看着有些震惊，因为蒋振宇给我的那些资料，统统都是很大数额的转账记录，这种绝对不是一般人会有的。

　　　　我不禁抬头朝蒋振宇看过去，他勾起了唇，“我没想到老五会憋不住，这么快就要朝我们动手，才让我们顺藤摸瓜找到这些。”

560。老五到访（）　
“所以，你这几天都没有反应就是因为手里有了这个？”我看完手里的东西才抬头重新弄看向蒋振宇，那时候我一颗提着的心已经放下来了，但是看到蒋振宇从头到尾都一副表情的模样，我心里的气又跟着不打一处来。

　　　　我直接把手里的文件朝他丢了过去，“你有底牌不早说！”

　　　　和我的生气相比，蒋振宇的反应淡定很多，他接过那文件整理好后，放在了旁边，然后起身朝我走了过来，走到沙发边上他停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略微粗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脸，他说，“这几天，辛苦你了，其实不用那么累。”

　　　　他摸着我的脸，语气低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我一时间怔在原地，可当我想到其他这次的运筹帷幄，想到他此刻自信满满的模样，另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脑袋里慢慢滋生了。。。。。。

　　　　我看着蒋振宇，那个想法。它像是恶魔的种子一样，一点一点萌芽，无线长大，“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制造机会给他们，让他们动手的？”

　　　　一定是这样，因为之前我在这里这段时间，已经很少见蒋振宇出去了，他生意重心大多都是在上海的，又怎么会刚好赶这个巧合和胡磊一块出去了，都没在上海，而且一去还是这么多天。

　　　　所以唯一剩下的可能只有，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一想到那个结果，眉头都跟着紧紧的蹙在了一起，我呆呆看着他，脸色却在渐渐沉下来。

　　　　“哪里不舒服么？”蒋振宇也看出了我脸色的不对，他朝我伸手过来问，我排开他的手，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你知不知道张子诺的事？”

　　　　“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

　　　　“你是指什么？”

　　　　“她现在的情况，我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从一开始你毫不犹豫答应我把人送过去，你就已经开始谋划了？”我问出这个话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我的衣角，因为害怕，我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天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么害怕，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会从他嘴里吐出来。

　　　　人心是肉长的，我终究做不到多么冷情，我做不到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利用他人。更做不到为了自己活着，把别人推下火海。

　　　　如果张子诺现在的下场完全都是因为徐哲他们的迫害造成的，那我心里还能好受一些，我还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去恨徐哲，把这一切统统都怪到徐哲身上，帮张子诺报仇来减轻我的负罪感，可这一切。如果从一开始，也是在蒋振宇的计划之中，我清楚蒋振宇他从来都是一个不露声色的人，而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实力。一再把自己伪装成那个弱势的角色，等到敌人一次两次占了上风得意忘形的时候，他再出手给致命一击。

　　　　可是他这样做的代价是把推在最前面的人去受伤和牺牲啊。

　　　　如果早知道他计划的话，我当初一定说什么都不会把张子诺先送出去的。宁愿那个刀锋浪口让我上，我也不会去害了张子诺啊。

　　　　我看着蒋振宇，脸色很难看，知道了这么多。知道他甚至把我都算计进去，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他了，因为我是愤怒的，我不可能说服自己不在意这件事情。我更是已经把不知道要怎么去跟张子诺交代，所以此刻，我真的已经不知要怎么去面对蒋振宇了。

　　　　“为什么要这样？”

　　　　蒋振宇不止是我第一个爱过的人，他更像是我人生中的导师，他把我带来这个地方，教会我，如何在这样一个地方生存下来，他教我坚强独立。

　　　　他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也包括一直以来我都学不会的心狠，而他有时候最不喜欢的，恰恰就是我这一点，蒋振宇看到我这样子。他脸色已经明显有点不一样了。

　　　　“安莹。”他低声叫了我的名字，语言里已经开始对我警示了，估计是不想我再在这个话题上跟他纠结下去，但我。我没办法啊。

　　　　我看着他，怔怔的开口，“可是，你。你就没有想过，受伤的人万一不是张子诺是我。。。。。。。”

　　　　“没有万一，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伤，张子诺的事是不可避免的，我也不可能找人处处设防，滴水不漏。”

　　　　“可当时，当时你如果早预料到徐哲他们会对张子诺动手的话，我们可以不放张子诺去。。。。。。。”

　　　　“那安阳呢？”

　　　　我浑身一震！

　　　　后面所有的话都被他这一句话。统统都给又给堵了回去。

　　　　“张子诺我会想办法弥补她，后面她还有的时间，我会让她去过想过的生活，她有什么要求我都能尽量去满足她。这一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不把张子诺退出去作为交换，我们就没办法拿到安阳药。”

　　　　蒋振宇的手落在了我头顶。像是安抚一样的轻柔抚摸着，他身上总是有那种让人莫名心安下来的魔力，我望着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确实他说的对，我没理由怪他。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安阳，我也不会把张子诺推过去，现在我又来怨他，倒更像我太过了。

　　　　后来的那几天我们场子里都一直保持着那样的状态，也有人陆陆续续进来交了辞职报告，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自打我一进去后，就表现的对我有些抵触的女经理。

　　　　在她交了辞职信后。后面的连带着进来扮苦相要跟着一起离开的姑娘好几个，就像是一点点火光掉进了草丛里，然后火势像是辽远一样烧了起来。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那些人进进出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想发作，杨帅拦住了我，“蒋总说，让她们走。”

　　　　他这么一句话，把我一肚子的火全部都给扑灭了，他这么说就代表蒋振宇有他自己的考量。

　　　　我只需要静观其变，夜宴里的人一天走几个一天走几个，而那几天我也隐约感觉到了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直到最后的那天我们场子里迎来了一个稀客。

　　　　怎么说是稀客呢，因为来的竟然就会老五本人。

　　　　顺子上来找我对我说有贵客来玩，点了很多酒，但是人家指定要蒋振宇亲自下去接待，当时蒋振宇还没来，所以他就直接上来找了我。

　　　　“贵客？”我挑了挑眉，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下去看看。”

　　　　顺子跟在我后头，我们一块到了楼下，刚走下楼梯远远的就看到了坐在最大卡座那个位置，排场特大的老五。

　　　　看到这次是他亲自出面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他的时候，我心头下意识咯噔了一下，总觉得，他的出现更像是一个预兆，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之前一直在暗下进行的东西即将要被拿到台面上来要展开序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