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绛英去找阎总,可能是谈生意的事。
长孙望一听急了,苍家的生意他已经谋划了大一年了,如果不是中间出了差错,离成功已不远,不能让老爷子在这时候横插一杠呀!他长孙望不傻,给人做嫁衣裳的事他不干,就是给亲爹也不行。
情况万分紧急,他急着要赶过来阻止他们,可是小四儿没眼力劲,只惦记着她最近看上的一款新车,硬缠着要长孙望陪她去看车,不让他走。双方僵持不下,长孙望急眼了,一大嘴巴直接将小四儿抽墙上。
长孙望心急如焚,没心情管她的死活,撇下她匆匆走了。一路上他还感慨不已:女人啊,还是原配的好,原配刚才还对你痛下杀手,转眼就能不计前嫌,就象忠诚的地下交通员一样给你通风报信。
外面养的,操B玩玩可以,人品就不靠谱,都火上房了,眼睛还带钩似的只管盯着你的钱包。
长孙望的心瞬间柔软了一下,叶郡曾经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女,可惜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早已经无情地将她原有的美貌千刀万剐剔除掉,原本苗条的身材长出一身肥腻腻的肉膘,让人碰着就想做恶梦。
想想已经有好多个年头自己没有正经碰她了,长孙望莫名其妙地产生一丝内疚,他决定今晚就委曲自己,先喂自己两粒万艾可,再涂上印度神油,好好犒赏她。
大不了将灯关死了,将窗帘关结实了,挡住一切光线,在黑暗中让自己客串一回种猪。不为快感,也与爱情无关,纯粹源于一颗感恩的心,就当操猪大肠。
长孙望心中感慨,一路无语。司机察言观色,看到自己BOSS脸色凝重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当即脚踩油门,奥迪8系不是白给的,时速轻轻松松就是200码,极速可超300,可惜现在不是在高速路上,它的优越性不能够得以发挥。
四车道的城内道路满当当塞着车,前方不远处还在修路,交通拥挤如斯,奥迪8再牛叉也白瞎,200多万的身价,速度与身价不过2万的**TT一个鸟样。
长孙望被困在路上,脸色愈来愈不善,司机急得满头汗,他担心BOSS将气撒在他身上,他就冤死了!
麻痹的,这条路自从他到滨海打工就开始修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四五年了,它不停地被拆了修,修了拆了,国家花在这条路上的钱,估计能建几艘航母了,工程却还没要结束的意思。
那些没良心的上位者真不把国家的钱当钱,而是当废纸在烧呢!烧的时候还不忘往自己口袋里塞。
一路走走停停,车终于开进了滨海市人民医院的大门。
长孙望匆忙下车,一路小跑而来,刚进门就看到阎总在给长孙绛英他们下跪,他气呀,阎总可是他的财神啊,长孙绛英怎么能让她下跪呢?这丫头片子太不懂事了,完全没有大局观,不识大体,没有家族荣誉感,不对她动家法不足以平民愤。
“长孙绛英,你怎么可以让阎总下跪呢?多大的事?”
长孙望瞪着长孙绛英喝道,他还以为是长孙绛英想要告发苍境孔,阎红梅跪地求情呢!长孙绛英一脸无辜,她哪知道一直高大上的阎红梅原来也不过是一坨滚刀肉,招呼不打曲膝就跪,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哪经受得起这份大礼啊?
她自己一脑门官司还没地打,长孙望又冤枉她让阎红梅跪地。还能有天理吗,这世道?
“爸,你也是,怎么可以任由孩子胡闹呢?阎总是什么身份,怎以让她给我们下跪呢?”
长孙望又将矛头转向长孙冶,阎红梅是他的财神,既然老头子分不清轻重缓急,还想挖他墙脚,他也没必要客气。长孙冶原本一脸阳光和熙的脸顿时变成一脸冰霜笼罩。
“二叔,你要搞清楚,是她自己要跪的,与我们无关!”
白雪不答应了,她刚才还想扶阎红梅来着,现在她干脆缩回手,退到一边作壁上观。
阎红梅心里苦啊,她给她们下跪是形势所逼,也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在她的脚本里,下一幕应该是俩小姑娘因感动而花容失色匆忙将她扶起,从此一笑泯恩仇为她的宝贝儿子倾心尽力治疗。
可是经长孙望这么一闹,剧情完全被打乱,她现在跪在地上,起也不是,跪也不是,尴尬啊!
“哟,你谁呢?与你熟吗?谁是你二叔呢?轮到你说话吗?”
长孙望怒火迅速转移,逼视着白雪,如果目光能够杀死人,他早已经将白雪杀死了一百次。
“她是我长孙冶的二孙女,长孙白雪!”
长孙冶冷不丁一记晴天雷,不仅轰得长孙望外焦里嫩,也把白雪炸得懵查查,敢情这位老爷爷是周伯通附体,顽皮呢!一句话就让她白雪变成了长孙白雪。
幸好不是长孙雪,族姓还在,否则家中的爹妈不知道有多伤心。改名换姓在乡下那可是大事,应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哦,不对。
是必须先征求爹妈的意见,他们点头同意,孩子才能过继给你,还要请算命先生问卦、查八字看双方命理是否相合,再由族老主持过继礼,叩拜祖宗……
一套繁琐的礼仪下来,这孩子才能跟你姓。
长孙冶毫如征兆地上嘴唇下嘴唇一磕碰,白雪就变成了长孙白雪,草率不是那么一丢丢,简直儿戏了。
“爸,你!……”
长孙望为之气结。这老头噬休没能要了他的命,智商却留下了硬伤,难道他不知道长孙家是贵族,怎么可以随便与出生下贱的人认亲戚,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二叔,你别着急上火,小心火大伤身。阎总是高兴,和我们闹着玩的,不碍事的。”长孙绛英说道,然后又笑眯眯地低头问阎红梅:
“我没说错吧,阎总?”
“是啊,我们一时兴奋玩笑过头了。呵呵。”
阎红梅赶紧趁着台阶下台,再不起来,她马上就得晕菜。罹患“三高”的人,怕蹲怕跪。阎红梅拍着干净如洗的漆盖,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阎总?……”长孙望抚额。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往日不可一世的女阎王竟然被名不经传的小丫头给驯服了,麻逼造的,若不亲眼所见,长孙望打死都不会相信。长孙望的反应速度不是盖的,他马上意识到机会来了,于是他马上换上一副笑脸:
“阎总,关于我们在滨海医药市场上的合作,您考虑得怎么样?”
“阎总已经考虑好了,她决定出让60%的市场份额。”
不等阎红梅开口,白雪已经扬着手中的协议书,向长孙望显摆。
“不吹你会死啊!”
长孙望气极而骂,完全不顾身份。阎总会愿意给她们60%的市场份额?还不如直接将她杀了得了,小妮子当吹牛叉不要本钱呢?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事情还真就这么定了。二叔,有些事有些人费尽心机未必如愿,有些人却能信手拈来,这就叫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
长孙绛英轻声慢语,其中不乏讥讽,潜台词就仨字:气死你!
第九十章 第一次临床()
苍境孔被从特护病房转移到普通病房。
这是白雪的主意,让一个烂到根的纨绔躺在特护病房,简直是浪费社会资源,如果不是担心自己施针时受干挠,她可能直接将他安排在过道上,还是靠近洗手间的位置。
阎红梅领教过白雪姐妹俩的利害,女阎王的名号对这俩初生牛犊没有威慑力,所以心里纵有不满,却也不敢反对,她担心再一次节外生枝。
白雪和长孙绛英摒退所有的人,包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病房里除了病人,就她们姐妹俩。
白雪将一把银针摆在手术台上,准备施针。
长孙绛英没有选修针炙,她只能给白雪当助手。
病房里非常安静,白雪和长孙绛英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她们还是学生,甚至没有经过实习历练,就直接临床治病,说不紧张那是欺骗自己,白雪握银针的手都有些颤抖。
“白雪,别紧张。”长孙绛英握住她的手。
针炙下针,穴位要求非常准确,所以白雪的手千万不能抖,否则容易出人命。
白雪闭上眼睛,作深呼吸。
几次吐故纳新之后,她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
她想起苍境孔的恶行,阎红梅的可恶,还有马义的鼓励。马义说得没错,不用将苍境孔当作病人,完全可以将他当作供她练手的小白鼠。
每个人都需要经历自己人生中的许多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临床治病,成功与否对她以后的人生影响深刻。
“英子,我们开始吧?”白雪看向长孙绛英。
长孙绛英点头。
白雪拇指和食指捏着银针,找准苍境孔的穴位,然后一针扎下去。
动作有些笨拙,着针位置却不偏不倚。
第一针施针成功……
白雪紧绷的心头一松。
接着第二针……
第三针……
白雪毕竟不是马义,当她将120支银针施完,时间已经过去了70分钟。
因为白雪不能象马义一样给病入输入真气,所以马义特别又增加了12针,由108针变为120针。120支银针插在苍境孔身上,苍境孔俨然成了一只针光闪闪的刺猬。
长孙绛英给白雪擦额上的汗水。即使没有输真气,白雪也累得够呛,幸好当时灵机一动,乘机敲了阎红梅一把竹杠,不然真不划算。
她们不敢休息,立即给苍境孔喂下她们事先准备好的药汁。
喂完药,她们开始收针。
每收一针,银针都能带出一小滴黄色的液体。
白雪见过这种液体,知道它是玉哥儿的毒,毒排出来了,病人也就有救了,尽管他现在仍然昏迷不醒,白雪也知道自己成功了。
病人还没有苏醒,只是因为他体内的毒还没排解干净,白雪是普通人,没有真气辅助,治疗不可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病人不可能象白霜一样立马就能活蹦乱跳。
但她仍然很满足了。
“白雪,我们真的成功了?”长孙绛英眼里闪着金光。
“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白雪平淡的语气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激动。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临床,效果还不错,她当然激动。
“白雪,么么哒,我爱死你喽!”长孙绛英给白雪一个熊抱。白雪使劲挣脱长孙绛英,夸张地忙不迭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哎咦,你搞错了,姐不是蕾丝边,俺是高大上的御姐!”
长孙绛英剜了白雪一眼,说道:“别得瑟,你小学思想品德课老师没教过你: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病房外聚集了许多人,他们大都是想抱苍家大腿或者正在抱苍家大腿的人,他们人模狗样手捧鲜花,毫不吝啬地吹嘘自己对病人的关心和祝福。
那些西装革履,梳大背头,戴金丝边眼镜,手腕上戴百达翡丽的是公务员,机关工作的经验造就他们吹牛皮的本领,他们甚至连病人的衣角都没有碰过,但是他们能将自己给幼儿时期的苍境孔换尿布的往事说得头头是道。
土豪没有讲故事的天份,他们讲究实在,纷纷从花花公子或乔治·阿玛尼钱包里掏一张张出金卡,然后插在花束间,说是给侄子买营养品,一脸的得瑟,任性横扫千军,让天下食不裹腹,夜夜靠撸过人生的屌丝,不仇富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天地良心。
人群中还有一帮陌生人,他们没有手棒鲜花,更没有提高级营养品,他们肩扛手捧的是各种机器,他们是各新闻谋体包括一些网站的记者,他们是来共同见证奇迹的。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只要手头暂时没有病人的,也都来了。
是人都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尽管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苍境孔的病情全医院无人不晓,他们医院最负盛名的方浩博士和几位首都来的专家会诊,都不能拿出有效的治疗方案,院方的病急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
要知道这几个专家不是那种满嘴喷粪的砖家,他们肚里有干货,若放在古代,绝对御医,干的都是专门给皇帝看病的营生。
一群白大褂三三两两聚在一边,悄声议论,心里既有怀疑也有期待。滨海医学院校花姐妹挑战华夏顶级医学专家,若当成新闻放网上,光看标题就能让人热血沸腾,点击率绝对井喷,点赞、拍砖、抢沙发、上头条,忙死网虫,气死汪叔。
苍境孔的便宜老爸苍阳威苍局长也来了,不过他只在病房门外例行公事似地站了几分钟,与几个熟人哼哼哈哈不关痛痒地闲聊几句后,就因为虚火上升,牙龈疼痛坚持不了,被内科主任接到她的诊室,亲自给他下火去了。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苍局长位高权重,肩负着滨海市几百万市民的卫生福祉,他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个人的,是属于全体滨海市市民的,他现在病了,为全滨海市几百万市民着想,必须马上放下亲情,为公就医,所以所有人都会理解他,不会因为他中途退场而声讨他。
有几个眼力劲不差的,还一路殷勤相送,邓万明院长更是悄悄塞给他一粒自己秘制的鹿茸虎鞭丸。
方院长悄悄将长孙冶拉到一边:“长老,您老告诉我,她们有多少把握?”
作为高级专业人士,苍境孔的主治医师,方博士对病人的病情了然于胸。他不担心别人抢了他的风头,他担心长孙绛英和白雪年少无知,懵懵懂懂闯下弥天大祸。
因为从他专业的角度看,这事始终太过于儿戏了。他相信科学,不相信奇迹,所以他不相信仅凭两个未出校门的学生,就能治将病人治愈。
它不符合逻辑,难道不是吗?
“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也不知道。”长孙冶如实回答。
“咕……”方浩咽了一口口水,伸出两指扶正滑下鼻梁的近视眼镜。
“长老,您是不是太草率了,没有把握的事情您不仅不阻止还敢担保?她们毕竟还是学生,万一出现状况,不仅病人,还有她们的前途都毁了。”
方院长一脸焦急。
长孙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