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身的内力缓缓注入进那具小小的身体中。
只一会,楚飞歌便觉得自身体内部泛起一股暖意,而那暖意竟像是有意识一般,扩散到她的身体周围,四肢。“好些了吗?”头顶上方传来程暮鸢略带关心的问话,让楚飞歌有些受宠若惊。随即便明白到自己之所以会不冷,完全是程暮鸢的功劳。
“仙女姐姐好厉害!只是搂着我我就不冷了!你果然是仙女姐姐对不对!”果然,这小人的仙女论又出现了,面对这么个名号,程暮鸢着实受不起。尽管以后与这小人都不会见面了,但还是纠正她一下比较好。误人子弟什么的,程暮鸢还是不敢承担的。
“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仙女姐姐,我有名字,叫做程暮鸢。你以后。。。罢了,反正你我以后也不会再见,反正我不是什么仙女姐姐就对了。”程暮鸢极其无奈的解释道,她是不知道这小人能不能听懂,反正她说了就对了,省的这孩子以后见到个女子都要冲上去叫仙女姐姐。
“恩!恩!我知道了,那我以后就叫你鸢儿姐姐好不好!”楚飞歌兴奋的说着,心想着终于知道了仙女姐姐的名字了,改天一定要和父皇说,她见到了仙女姐姐,还知道了仙女姐姐的名字!”
“你。。。好吧,你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但是不要忘记,绝不可以把见到我的事告诉任何人。”
“恩!恩!我会记住的!”恐怕嘴上这么说,第二天就会忘了吧?
“那好,睡觉吧。”
“是!鸢儿姐姐!”
小人在得到指令之后,终于是要准备睡觉,只不过。。。程暮鸢头疼的看着像一只八爪鱼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人,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在做什么?”
“啊?鸢儿姐姐你还没睡吗?我是怕你冷,所以才会想要抱着你就不冷了,没关系,你睡吧,我守着你。”
程暮鸢此时此刻真的很想一脚把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娃娃给踢走,都说这个年龄的小孩是最难搞的,她现在真是亲身体验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想到那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不知道这五年来,她过的究竟怎样?楚翔有没有好好待她,没有母后的疼爱,她有没有被其他人欺负。
“诶。。。”情不自禁的感叹出声,心中却更是烦闷。若三千烦恼丝都能随着那一口轻叹而付之一炬,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只是这样的妄想,是否太过异想天开?程暮鸢睁开眼怔怔的望着屋顶,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个又一个无眠之夜,她是如何盯着这块屋顶枯坐到清晨的。然而这晚。。。却是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被剥夺了。
“鸢儿姐姐,你是不是又在在难过了?”
“鸢儿姐姐,我给你讲笑话好不好?”
“鸢儿姐姐,不如我再亲你一下吧,容嬷嬷说难过的时候只要亲一下就会好的!”
“鸢儿姐姐,你怎么不理我呢?”
程暮鸢现在只想装死,只能装死,只要装死。。。
第二日一早,程暮鸢便让小翠把这个纠缠了她一晚上的小娃赶紧领走。看着那小人儿一脸不舍的看着自己,仿佛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程暮鸢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虽然这忽然闯入的孩子在她平静如水的心里掀起了一些波澜,却也终究只是一点而已。
冰冻三尺,岂非一日之寒?
“小翠,记得找到她的家人之后再把她送走,务必要确认对方是这孩子的家人。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帮她找到她的。。。”程暮鸢的话到这里猛的一顿,目光骤然转向站在小翠身边的楚飞歌。
这个孩子昨晚说了什么?是不是说,要自己帮她找回母后?没错!就是母后!难道是。。。想及此处,程暮鸢蹲下身认真的打量着楚飞歌,企图在她身上找出一丝线索,然而这孩子除了那一脸对自己的不舍以外,便再无其他。
五年了,整整五年都没有见过那个孩子,想来也该和这个孩子一般大小了吧?程暮鸢的思绪慢慢飘远,想起临盆的那日。剧痛,汗水,鲜血,隐忍以及屈辱,那是程暮鸢的伤疤,是不想要记起的回忆,却在此时被她自己刻意掀开。
如果没有楚翔,她和湘姐姐不会到了天人永隔的这种地步。如果没有楚翔,她依然是程家堡的那个程暮鸢,依然是那个快乐的女子。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但时间却无法倒转。程暮鸢重重叹了一口气,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楚飞歌的身上。
第144章()
窗外不知在何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将这寂静且不平凡的夜染上一些湿气。傅白芷坐在地上,平静的看着面前人。若说刚才没有看清,此刻近在咫尺,傅白芷终于能够将花夜语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数月的分离,傅白芷发现花夜语变得让自己捉摸不透,不仅仅是她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就连那双眸子所带着的情感,亦是让自己陌生。这张脸还是好看的紧,妖娆魅惑,顾盼生姿,可笑容却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弧度和感觉,反而带着不可忽视的嘲讽与冷然。
她的唇瓣上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而自己右手的伤口还在流血,把地面染得发红。傅白芷不在乎这细微的疼痛,她如今只是想知道,花夜语到底要做什么。若她真的恨自己,想要为了杀自己而与整个武林为敌。傅白芷甘愿一死,来换取花夜语的退步。
“你为何要这般做。”傅白芷轻声问花夜语,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这人,却在花夜语嘲讽的视线下收回手。
“为何要这般做?阿芷是在问我为什么想杀你,还是问我为什么要袭击那些武林正派?”花夜语说的很慢,语气轻佻,她伸出手,涂着红色指甲的手刮着傅白芷的脸颊,笑的勾人。
“我是问你所有的一切,你为何要这般做。若你恨我,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无需做这些事。”傅白芷紧紧盯着花夜语,想从她的眼里找到一些自己熟悉的温度,可她说完这话后,花夜语脸上的笑容倒是更深了。
“恨你?傅白芷,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些,我虽不喜欢现在的你,可若说恨,那还不至于。你不过是我已经玩腻的人,我还不至于为你大动干戈。”
“所以,你想要什么。”
“呵…”
听傅白芷的话,花夜语轻笑,她挑了挑眉毛,眼中渐渐多了层杀意,傅白芷内功深厚,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变化。转瞬间,那人已经起身,火红色的身影飞舞,那利刃直直朝着自己的脖颈刺来。傅白芷没有躲,也懒得躲,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花夜语的脸,神情恍惚。
她活了究竟有多久了呢?在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颓废的过了大半辈子,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又是恍恍惚惚的几年。曾经的她害怕孤独,害怕寂寞,却更害怕受伤。所以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冷漠来阻隔所有人,包括她本该最亲近的父母。
或许是老天都看不惯她那颓废的日子,将她放置到了这个世界。她怕死,胆小,无用,又自私,她一心只想让自己活下去,若没有遇到花夜语,想必她依旧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小人物,断然不会过的这般轰轰烈烈。
傅白芷憎恨无能的自己,她受够了那种寄人篱下,求别人存活,看别人脸色行事的日子。她一直都在压抑,而花夜语那次受伤,存于生死边缘,就是她爆发的导火线。哪怕现在已经没了情感,她内心始终无法忘记那些当初要把她和花夜语置于死地的人。
那天晚上的水很冰,极寒之地的雪更是冻人,傅白芷在那一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她担心自己的无能会让花夜语死去,她又会变成孤单的一个人。所以她拼命的向上爬,想要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挽回这个对她来说最珍贵的人。
所幸,如今她们都还活着,可自己却忘了以前那种弥足珍贵的感觉。看着花夜语冷漠的脸,她手中的刀子距离自己的脖子不过一寸,傅白芷觉得,或许花夜语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惹得对方如此厌烦。
是不是比起如今的自己,她更喜欢曾经那个装模作样,满脸温柔却在心里腹诽,会因为自己无能而落泪,却又逞强的傅白芷。是自己把那个傅白芷弄死了,所以花夜语才会这般厌恶自己。的确,这是事实,她无法争辩。
她为了能够保护她珍惜的人,将真正的傅白芷抹杀,这笔账,的确是她欠了花夜语的。
“盟主!来人,快来人保护盟主!”就在傅白芷闭上眼,放弃所有抵抗的一刻,她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微微分了神,所以她亦是没有注意到,花夜语故意偏掉的刀锋。细微的刺痛划过脖子,让傅白芷回过神,转眼便见一群苍穹门的弟子和其他门派的人已经冲了进来。
花夜语重新戴上面具,一言不发的用轻功离开,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傅白芷愣愣的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身子,竟然有几分想笑的冲动。
“太过分了,简直是目中无人,傅盟主,我等万万没想到,花夜语这妖女居然能够悄然无息的潜入至此,看来冥绝宫若再不除去,只怕他们会更为嚣张。我等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战冥绝宫,还请傅盟主尽快养好身子,准备接下来的恶战啊。”
听着那老头子的话,傅白芷没有过多的反应,她不否认,亦是不同意。今晚同花夜语见面,她没有解除疑惑。看来花夜语是真的想杀自己,可她为何要这么做,也没有个答案。想到冥绝宫,再想想那些无辜死去的苍穹门弟子。傅白芷觉得,似乎自己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
如果想要解决自己同花夜语的事,她必须要去冥绝宫一趟。若花夜语真的想杀自己,那她也无话可说。
“宫主,你回来了。”冥绝宫的内殿,即便已经深夜却还亮着烛火。暗影站在其中,看着身子被雨淋湿的花夜语,诧异的发现她的面具和身上竟沾染着血迹,急忙迎上去。“宫主,你可是哪里受了伤?这身上的血…”
“是阿芷的…”“是傅掌门?”听花夜语说这血是傅白芷的,暗影不免诧异,她知道花夜语今晚出去是去苍穹门杀人,却没想到她的目标竟然是傅白芷。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花夜语每日都派人去苍穹门杀害那些苍穹门弟子,暗影虽然不愿看到她这般做,却又无可奈何。
“是啊,是阿芷的,我把她弄伤了。她的手,流了很多血,是我把她弄伤了,是我做的。”花夜语低声说着,反复强调是她弄伤了傅白芷。哪怕隔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暗影却觉得,花夜语此刻的样子十分不对劲。
“宫主,你何必如此自责,你这般做也是为了她,一点点伤,应该不要紧。”
“是吗?可是…那道伤口那么深,阿芷定然很疼的吧?我自从入了冥绝宫,这双手沾了太多血,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把阿芷弄伤。暗影,我病了,看着她流血,我这里也好疼。”
花夜语坐在位置上,捂着缓慢跳动的心口,双眸有些涣散。她今晚的目地达到了,她应该开心,却因为傅白芷而无法开心起来。右手用力的攥在一起,指甲划破掌心,溢出不似常人那般鲜艳,而是泛着暗紫色的鲜血。暗影看到花夜语这般自残的行为,急忙想要伸手去制止,却被花夜语躲了开来。
“暗影,别碰。这毒越发厉害了,我怕你如今碰了,也会被伤到。”
“宫主,你这样下去不行,柳谷主说她近日就会过来,你又何必放弃最后一点希望。你这样胡来,属下又怎能不担心。”
“宫主,听说你回来了,我很想你。”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安静的内殿响起第三人的声音,见郁涔笑着过来,那温柔的笑容分明是在故意模仿傅白芷,看的暗影脸色一沉。她拿起手中的剑,想要把郁涔推开,谁知花夜语忽然笑起来,一个转身便躺进了郁涔怀里。
“只是这几日不见,涔儿便这般想我了吗?”
“当然,我对宫主的念想,日夜都在增加。”
“呵…涔儿就是这般会说话,难得我闲下来,今夜便由你侍候我。暗影,你且帮我送几坛酒来,我和涔儿,可是要不醉不归。”
“宫主,你这…”听花夜语又要喝酒,暗影的脸色更难看,她警告的看着郁涔,攥紧手中的剑。不料脸颊忽然被花夜语捏住,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不由得红了脸。
“好暗影,帮我拿酒啊。”暗影跟在花夜语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她用这般柔媚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呆愣之余,面色红的犹如染血,便只能听话的拿了酒过来,站到门口去守卫。
接下来,一坛又一坛酒下肚,花夜语喝了不少,反观郁涔倒是没怎么动过几口。看着一袭白衣黑发的她,花夜语轻声笑着,用手指挑起郁涔的下巴,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阿芷…我好想你。对不起,今晚把你弄疼了,这伤痛,我日后都还给你,好不好?”
“宫主,我不是…”听花夜语这般叫自己,郁涔皱眉说道,却被对方按住了唇瓣。
“阿芷,别拒绝我,我想你好久了。叫我语儿,叫啊。”
“宫主,你喝醉了。”郁涔看着花夜语有些迷茫的双眼,趁着她不注意之际,急忙将手里的药粉洒在花夜语的酒杯里。
“没有…我没醉…我知道阿芷同我生气,所以不肯叫我语儿。阿芷,对不起,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就叫我一声语儿,就一声也好。”
“语儿。”听花夜语这么说,郁涔只能无奈的叫了她一声,谁知她叫过之后,花夜语反而沉默不语的僵在她怀里。看她的反应,郁涔大着胆子,轻轻摸上她的脸颊,想要把那银色的面具摘掉,谁知花夜语忽然推开她,用手狠狠的捏住她的脖子。
“你不是阿芷…阿芷不会这般冷漠的叫我语儿,阿芷不会这么叫我的。你是谁…你想摘我的面具,不可以…不可以…只有阿芷才能看…只有阿芷才能看…”花夜语此刻的状态根本不像是喝多的人,反而像是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见她松开自己又去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犹如一个小孩子般蜷缩在一起,郁涔的眼中已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