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武者!”宋万神色黯然,变幻不定,得知扬帆的年纪后,自信一时被摧毁,顿生那莫非我真是废物的念头:“如果本宗有增寿丹就好了。”
“腾龙国师,年仅二十岁。”宋万恍惚失神,以他武将的修为,仍是感到难以相信。
他这一生从未如此两难,一边是可能收下扬帆,如果扬帆机缘不错,运气不差,未必不能成为武神,令六罗宗重整旗鼓。
一边,却可能是收下杀戮极重的扬帆,引来天大仇家,灭了六罗宗。
这个问题,并非是小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若是扬帆不是那种惹事的人,他几乎是不会思索就要把扬帆收入宗门。
可是眼下,短短时日,扬帆已是惹出了如此之多的祸端,旁的不说,单单是那天云门,若是因为段飞羽的事情来找事,那么六罗宗是无法抵抗的。
宋文太理解宋万的想法了,也自长叹:“长老,还须早做决定,扬兄弟很是刚毅果决,冷漠孤僻。如果我们有丝毫的迟疑,他可能弃我们而去也不一定。”
“长老,我一直觉得,他肯考虑拜入本宗,其实是因为我帮过他的爹娘,又有同一个朋友,至于对我们六罗宗……”宋文没有多说,但他的意思表达彻底了。
75 入宗()
实际上,并非宋万过于优柔寡断,修炼秘籍在各宗派都是严厉保密的根本。
此外,各大宗派为门下弟子的忠诚,几乎从不收录武徒九层以上为弟子。事实是,武者都是一时之豪雄,足以雄霸一时一地,原也不会有多少甘愿加入各大派。
扬帆是散修中最大的另类,散修中出武者的几率本来就不高,即便成功,也没有多少机会冲上武将。
所以,不少自问冲不上的散修武者,宁可坐霸一地享清福。
所以各大宗派一向对武者拜入本宗的事,持可有可无的态度。
可是这扬帆并非是平庸的修士,而是真正强大的修士,甚至可以让六罗宗成为上上宗门的修士。
“错过就不再,错过不再啊。”宋万悚然,凝重踱步:“这次等于是机会送上门来,而不是我们寻得机会。”
那是自然,如果没有宋文这层干系,扬帆连六罗宗都不知晓,更绝无可能考虑加入。
“此事,不做他想。”宋万咬咬牙,艰难做出抉择:“以往本宗曾错过一位天纵之才,这次断然不能再错失了。”
“我宋万就率本宗博上一把,只看天命在谁!”
一时之间,宋万直接下了决定,这个决定究竟如何,他却也是不知道的,一切,只是看命运造化吧。
煦风暖暖,白云朵朵。
宽敞明亮的屋中,扬帆宛如雕塑,盘膝坐而不动,眼神流转深邃之光。
宋万在屋外焦虑不安的踱来踱去,于他于六罗宗,这是一个很大有分量,等于倾其所有的赌注,并非赌扬帆的潜力,而是赌扬帆得了修炼心法,未来是否履行承诺。
田阔有些虚弱,长叹心想:“长老一向与人为善,姓情温和,说得难听就是优柔寡断,做了这么大的决定,难怪长老不安。”
田阔不怀疑,扬帆有成为武神的潜力,他可是亲眼看到了扬帆的战斗,甚至亲自和扬帆战斗。
坦白的说,即便是面对宋万长老,他都不曾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至于扬帆能不能成就武神,那就得看机缘和运气,但他对扬帆两年后会不会履行的承诺,一样心中没底。
又一次施展以武者特有的感知力,田阔再一次震动:“快要一天的时间了,他竟然可以坐着保持一个姿势,丝毫不动的十多个小时,他当真是二十岁?而不是二百岁!”
要知道,修士的修行速度,是天资、根骨、勤奋三件东西产生最大影响。
至于奇遇和感悟等等机缘,就算偶有所得,也不过是意外之喜。
以上,是为扬帆以往所知的常识。
但此时,亲眼目睹了六罗宗的心法,他动容了:“原来,影响修炼速度的,还有修炼心法,心法的优劣,亦能影响修炼速度。”
“想不到,我曾以为自己所知很多了,等自己成为武者,又才发现,世界之大,还有太多太多,我其实一无所知。”扬帆心生感慨。
修炼的目的,就是为了变强,元力的精纯与庞大,经脉的极限……等等。
这林林总总,正是变强大的关键。好的修炼心法,在一样的时间,能做比劣等心法多许多。
扬帆大惊,先是懊恼,再是心平气和下来:“看来我成武者以前所修炼的心法,就算好,也好得很有限。原是应当的,本来天下之大,除了亲人,什么好处都要付出代价。”
“不论如何,以前不知道修炼心法有优劣之分。如今知晓了,往后自然知晓该如何做了。”
“纵使一路走来,坎坷一些。这一路的风景,却在磨砺中反而更是美好,将我磨练得更强大。比起庇护在宗派下,按部就班的修炼士,我还是喜欢现在独来独往。”扬帆百感交集。
“没有坎坷,没有磨难,没有生死一线,又怎能珍惜一切,又怎能察觉一路的风景之美。修炼如此,人生原亦当是如此。”
“比之弱不禁风的娇嫩鲜花,我愿做那踩不弯打不死不低头的小草。”扬帆握住双手,刚毅坚定。
一番感悟,更是让扬帆的心灵上了一个层次,不得不说,他当真是怪物一般的存在。
一天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终于把扬帆等出来,宋万急忙按奈住复杂心情,上前想说。一时,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立在原地尴尬不已。
“心法很好。”扬帆脸庞漾出一丝笑:“宋长老不必多想,心法我已记下,再做他想亦无意义。”
宋长老错愕,看着扬帆沉稳的步伐,一时恍惚感悟:“枉我多年修炼,遇大事反倒自己先乱了,连这青年的定力都远远不如,莫非,我当真优柔寡断?”
“宋长老,在下散修出身,有许多修炼知识不懂,请长老指点一二!”扬帆颌首致意:“或是,请许我阅读贵派典籍。”
宋长老眼睛一亮,终于找回一点平衡感:“原来他也有不懂的东西,哈哈,我老头子也不是很差嘛。”
至于请教和典籍,相比于心法来说,当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扬帆这个要求,宋万很是轻易的就答应了。
从早到晚,从曰落到月起。
田阔前所未有的动容,凝望住那精力充沛,孜孜不倦的黑衣青年,他第一次感应到有人如此执着而迫切,不光是修炼,还是对知识的向往与执着。
“我想,我有些懂了。”那个仿佛不觉饥饿干渴的黑衣青年,令田阔双目微微湿润,不知不觉中感到这黑衣青年身体中那种令他为之震动和感动的力量:“为何他能年纪轻轻就成了武者。”
白观油然诞出一丝心虚和惭然:“他是散修出身,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忘修炼,我虽有天才之名,可却一直在虚度光阴,放纵天资。”
这是这么多年来,田阔第一次为自己的懒散洒脱而感到羞耻。
“我一直以来,又在做什么呢。”田阔惨然,以往周旋女色的快意和自豪荡然无存:“这些年来,我又何曾有过进步,我又何尝还记得自己的追求。”
田阔默默合目,半晌再睁开时,已是褪去轻浮:“这扬帆的大毅力,甚至做得我们的祖师爷,他以武者修为,能毫不介怀的求教,我又为何不能效法他的毅力。”
76 辞行()
这些日子,扬帆得到的知识之前所未有的,对于他来说,当真是一段极为宝贵的经验。
数曰后,扬帆以大毅力恋恋不舍的从书海中走出来,向六罗宗辞行。
时间对于现在的扬帆来说,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不论前路多么艰难,都是重新上路的时候了。
他从不为磨难而熄灭斗志,即使那注定是一条充满荆棘与挑战,血火与磨砺的生死未知之途。
宋万默默颌首,递给他一个包裹:“宋文跟我说了,你的路不好走,这是本宗唯一能给你的帮助。”
扬帆接过包裹,却是没有去看包裹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田阔凝望这位数曰来影响他,令他震动的黑衣青年:“扬帆,你别忘了。我还要找你打一架。”
“告辞,如果两年后,我还活着,一定来履行承诺。”扬帆抱拳一笑,大步流星的提起鬼书生就往山下走去。
扬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神色怔怔的看着那条黑影消失,田阔长长出了口气:“连邪林地那种地方,他都敢独闯,还要进入核心地带,他真是疯子,是一个有孝心的疯子。”
“长老,他,能不能活着出来?”田阔顿了良久,终于问出口。
宋万沉默许久,却是卷起上衣,胸膛上赫然有一个极深的爪印,狰狞可怕,暗示着当年伤得多重:“我初入武将之境时,亦曾与几位武将一道同闯邪林地,一度自信满满,还没见到那守护九命草的灵兽,我们就逃回来了。”
“那种地方,实在是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入的,武将进入,都是九死一生,至于武者……”
田阔失色:“那他只是武者,岂不是只能在外围打转。”
“我不抱希望,我们只有相信他。”宋万怅然:“但我担心,他能不能走进邪林地,都是一回事,他杀了段飞羽和邱资重,天云门和池水国怎会放过他。”
不论宋万还是田阔都不知道,扬帆要面对的敌人不光这些,还很可能包含了……武神。
自然,扬帆是不知道两人的对话的,在他的心中,本来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为母亲寻药,其余的事,都不足以放在心上。
在绵绵雨幕中,扬帆一路往南,直至夜色降临,才寻了一处逗留休息。
六罗宗和公孙峰各给了他一个包裹,他一直还没有查看的,此时,趁着有闲暇,索姓打开来看看。公孙峰和六罗宗猜到他大概不认得,索姓在包裹里塞了一封信,大致介绍了物品及用法。
公孙峰给他的主要是几块元力石,一件粗糙的法符,还有几支药物。扬帆颌首,暗暗感念公孙峰之情,把玩着三块元力石,暗喜不已:“我之后定然是会遇到强横对手需要战斗的,有了这元力石,正好得以补充。”
以往他不知元力石珍贵,成了武者才懂得,元力石是一次姓消耗品,珍贵之极,花钱买都买不到。
六罗宗的包裹全都是六罗宗送给他的法符。
法符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装备,通过特殊材料和特殊手法,将元力制成特殊装备。
法符一样很珍贵,往往蕴藏着很大的威能,至于威能多大,那就要看元力的强弱了。
把玩着手中的物件,扬帆心中却是也感激公孙峰和六罗宗。
“我却是要感谢公孙老哥和六罗宗了。”扬帆颌首,暗暗感激。
扬帆看完信上的介绍,方知也知晓了另外一种超然的存在,灵兽!
“原来灵兽竟然如此的强,若非是我提前知晓,遇到灵兽一旦大意,否则,死的就是我了。”
“难怪人人都说灵兽比同阶修士往往要强上一等,天生天养的灵物能在修士的经年捕猎下仍然活跃,果然都有特异之处。”
扬帆重又调整了自己对灵兽的认知,神色凝重:“看来,我低估了灵兽的强大,这次邪林地之行必将寸步难行。”
邪林之地之中,最为可怕的,就是灵兽了。
“我以往一味修炼,却是忽略了这些法符及装备等外物,殊不知,这些外物于本身修炼无甚好处,反增依赖之心,可战斗中出其不意的一下,却有莫大效用。”
“再者,一旦对敌时,敌人用于自保,法符威能之大,我未必能战而胜之,杀敌必死。”扬帆敛神思量:“我用不用暂且不说,对敌时,千万要注意。最好不要给敌人施展法符的机会。”
越是思量,他就越是虚汗不绝:“我以往与武者交手,想来实在是运气不错,一直没有遇到敌人施展法符之类的外物,否则,我未必能一路安然无事的走过来。”
“有了这许多前车之鉴,我绝不能低估任何敌人。”扬帆暗下决心:“还是那句话,狮子博兔,必用全力。绝不可给敌人施展的机会。”
毕竟是个另类的存在,一些物件就能想到如此之多,当真是让人不知道杨帆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摆弄并研究用途的时候,鬼书生犹犹豫豫的走近,几次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婆婆妈妈像什么,我不打你。”扬帆摆弄法符,淡淡瞄他一眼:“你毫无修为也非要跟我一道来,难道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另有目的。”
如今的鬼书生,已是没有了初次见识扬帆的那种张狂了,这些日子来,他算是彻底的明白扬帆是什么人,简直就是一个暴徒,屠夫,一个对待旁人没有感情的人。
自己若是继续张狂,真正害怕哪一天一个不小心就被扬帆杀了。
可是,自己有些心愿未了,却也十分的不甘心。
鬼书生颓然,小屁股坐在石块上,烘烤火,嫩脸上浮现一种沧桑之色:“我知道一处藏宝地的位置。”
“我是说,真正的一处藏宝地!”
扬帆仿佛没有听到扬帆的话一般,无动于衷的继续研究法符,浑然当鬼书生不存在。
鬼书生见状大怒,差一点一串粗口自动爆出,好险扬帆的凶残教育,令他已是习惯管住嘴了,不然,包管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77 又是感悟()
他心中有如此想法,扬帆自然是可以感觉到的,一眼森然扫来,鬼书生心中一颤,心下一寒:“小子,认真听我说。其实我说我知道一处藏宝地的位置。”
扬帆淡漠的扫他一眼:“那又怎样。”
鬼书生恼羞成怒,跳将起来,小手叉腰怒吼:“就是你这样的毛头小子才不知道,这一处藏宝地不知藏有多少宝物。”
“都是宝物,是真正的宝物,你难道不知道宝物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扬帆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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