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七艳说完忽然将手伸向自己背后,她脱下大衣便握住长裙的拉链,向下拉动,肩头松动滑落的吊带,使祝臣舟脸色猛地沉下,他默不作声看着脱到一丝不挂的梁七艳,她雪白皮肤在灯光照耀下异常晃眼夺目,可他眼底没有任何情欲冲动,只有了无波澜。
梁七艳仗着胆子走过去,她站在距离他仅仅一步之隔的地方停下,她伸出手握住他手腕,朝自己胸口压下覆盖,她感觉自己一只乳。房在他温热掌心内轻轻跳动起来,那是无法克制的澎湃和渴求,她脸上满是潮红,声音颤抖说,“我可以爱你吗。”
正文_番外十一 人算不如天算()
他的血是冷的,他的眼神是冷的,他的皮肤是冷的,他的呼吸也是冷的。
他的一切都像是失了魂魄失了温度。
她只要他一个回答,可他偏偏忘记怎样把感情生根发芽。
他的世界没有春风和细雨,更没有广袤的草原,无法使一棵脆弱的苗平安长大,沈筝曾在他世界里刮起龙卷飓风,将他的平原夷为废墟,再也开不出美好的花。
梁七艳感觉到自己裸露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冷却,她急于寻找一丝温暖,可这是他无法给予自己的东西。
祝臣舟动了动被她握住的手,梁七艳察觉到后她立刻握得更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大胆,竟然握住他的手按压在自己胸部,她虽然生活在风月中苟且,但她从未如此疯狂过,她拥有一万个让自己堕落的借口,却始终不曾说服自己,徘徊在边缘没有跳下火坑。
她接触的男人很少,更没有这样剧烈的心跳。
人总该无所顾忌放肆一次,梁七艳用力握住他的手,让他原本离开自己乳。房的掌心结实压下来,而不再是虚无的浮在上面,她似乎死不回归,这个动作使祝臣舟脸色更加沉了几分,他弹起指尖将手臂朝上空一甩,梁七艳虽然用了全部力气去制约他,可她毕竟是女人,男女胜利的悬殊使她开始便输了,她听到自己骨骼一声脆响,祝臣舟摆脱了她束缚后,迅速朝门口的位置退后两步,他用脚尖勾住散落在地上的大衣和长裙,无比精准丢挂在梁七艳肩头,“把衣服穿上。”
梁七艳并没有接受他的命令,她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眼含泪水看向他,“我有让你很为难吗?你现在孤身一人,我也没有归宿,我们并不是束缚在一段关系内不被允许,只要你肯接纳我,我们都会陪伴彼此过得很好,这样一条光明的路不足,却想不撞南墙不回头,难道你要用一辈子去缅怀一个死人吗。”
难道你要用一辈子去缅怀一个死去的人吗。
这话沈筝也对他说过,她当时哭得泪流满面,比现在的梁七艳更加凄惨绝望,她嘴唇是苍白的,颤动中她吼出这句话,是对他的质问和憎恨,她应该恨他。
梁七艳看着沉默的祝臣舟,她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不够完美无缺,相反我有极大的污点,我没有任何理由值得你抛开心中的执念选择我,我和你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我知道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选择比沉浸在故去的人留下的阴影中更糟糕。任何选择都会比现在要好。”
祝臣舟握紧拳头,他眼底忽然敛去平静,随即掀起狂风暴雨,他足以吸纳人进去的目光漩涡令梁七艳发自内心觉得阴寒,她身体不受控制颤抖了几下,“以后让我来爱你,我会努力做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祝臣舟视线内眼前的女人面庞幻化成沈筝,她们有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眼泪,和一样的目光。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可在他指尖已经触摸到她的手臂时,他忽然闻到了不属于沈筝的味道,这陌生的气息令他在一瞬间恢复理智,他用力闭了闭眼睛,“梁小姐,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如果你还不穿衣服,我会毫不犹豫将门打开,让路过的每一个员工,不论男女,来欣赏你赤身裸体,这对我没任何损失,但对你恐怕会造成很大负面影响。”
祝臣舟面无表情说完这番话,他视线定格在梁七艳脸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要向下移动的念头,梁七艳忽然觉得有些绝望,她已经一丝不挂,竟还不能吸引他目光。
她这副身体让多少男人魂牵梦萦,却唯独对他无济于事。
梁七艳朝他冲过去,祝臣舟已经背过身走到门口,他手搭在门把上,眼看便要打开门,梁七艳忽然从背后抱住他,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犹如绝望般享受他的气息和温度,她抱得非常用力,死命环绕住他腰身,好像她稍微松懈,他便从眼前不翼而飞。
他所有动作被她强烈的俯冲惯力止住,他摇晃了一下,便立即稳定好自己平衡,他手锁住她小臂,往两边扯开,她根本驾驭不住他的果断干脆,于是被他狠狠推开,他转过身眼底没有一丝余地和怜惜,“梁小姐,你不觉得此时的你非常悲哀吗。”
她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和惊愕,她不能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看着祝臣舟重新走回来,一步步朝她逼近,最终站在她面前仅半臂之隔的地方,“我眼里的你,无比悲哀,用你的方式去取悦一个根本不可能对你产生情意的男人,失掉你的自尊和颜面,以及你风月场上的优越,就像街边乞讨男人垂怜招揽生意的女郎,你的每一个举动对我而言都像笑话。我说过,这世上不会有哪个女人复制我记忆里最好的午后。我宁愿抱着那份遗憾,也不想做一个彻头彻尾无情无义的人。生时辜负,死了弥补,纵然无济于事,也总比我抛在脑后好。”
他一边说一边默默数着梁七艳眼里涌出的泪,女人哭得柔情似水最能打动男人的铁石心肠,眼泪就是男人的天敌和克星,几乎战无不胜,可祝臣舟的心比铁石还要坚硬万倍,他再不想为了谁而软化,也根本不需要。
梁七艳面色红了又白,最终她窒息了。
这赤。裸裸的残忍拒绝让她无所遁形。
庞赞端着一杯咖啡正要从外面敲门进来,他还没来得及敲,眼前的门直接打开,飞速闪出一道黑影,像是雷电那样快,擦着他身体一侧便蹭了过去,梁七艳夺门而出时正好撞上了迎面的庞赞,他根本没有防备和预料,手中一个倾斜,咖啡从杯口内飞溅而出,喷洒在梁七艳裙摆和庞赞的西装上,他低呼了一声,转身想去搀扶梁七艳,她却踉踉跄跄推开他冲下楼梯,一晃便没了人影。
祝臣舟坐在椅子上,对于门外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事实上他也确实没看到,他高大身躯窝在里面,两只手捂住脸庞,沉重呼吸从指缝间透出,他讨厌周围空气中那陌生的味道,他早已闻不惯任何女人身上的香水,他找不到他渴望的气息,于是他宁可自己失去嗅觉。
庞赞听到他喘息中的无奈和怅惘,他仿佛陷入一个巨大且悲伤的死循环里,怎么都挣扎不出来,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便将他带入那段回忆,使他烈火焚身。
祝臣舟不愿这样轻易向命运投降,他也抗争过,想要摆脱这份愈陷愈深,他在最初发现自己动了情时,心里怨恨过沈筝,他知道这是一颗不能触碰的毒药,包裹着精致美味的糖衣,可揭开这一层甜美,便是剧毒,他有过疏远的念头,并且真的这么做了,可他控制不住,可笑他祝臣舟也有克制不了的情绪,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刀枪不入,原来击溃他根本不需要刀枪,只一个女人,一个如沈筝般冷冷清清却十分诱。惑他的女人,就足够了。
她拿着一个金色的钩戈,她不说话,也不会笑,她只是不停摆动钩子上的诱饵,那是祝臣舟操纵全部也无法得到的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亲眼看它一步步靠近,到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伸手去夺,又被她钓着躲开,可在他打算放弃时,她又再一次引诱着他,勾起他复燃的欲。望,他开始了厮杀和掠夺,将他想要的,和作为操控者的她一起据为己有,他以为他坐拥天下,可直到她消失在他生命中,祝臣舟才知道他所以为的掌控到底多么脆弱,在沈筝身上根本不起作用,如果他早一点发现,也许还能挽回,可他的自负最终害人害己,他被堵死在这个路口,日夜遭受折磨。
庞赞轻轻将咖啡放在桌上,他走到窗台前,把玻璃合住,阻挡外面寒冷入侵的夜风,他看到祝臣舟有些蜷缩的身体,他拿起西装为他盖在身上,祝臣舟感受到后蹙了蹙眉,他偏头隐匿在衣领里,遮住了半张略带憔悴的脸。
“祝总,梁小姐离开时哭了。”
祝臣舟嗯了一声,他没有任何惊诧,他看到了她的眼泪,他无动于衷,女人的眼泪说来就来,比吃一口菜的速度还快,这世上为他落泪的女人太多,他连名字都记不住,而他愿意记住的,最终却不愿沦陷在他的掌控内过完一生,宁可以死的方式逃离挣脱,都不想饮恨屈就。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他从没想过他会有这么落魄的一面,沈筝被推进炉中焚烧的那一刻,他就站在炉口,距离非常近,他能听到里面传出的熊熊烈火声,在撕咬啃噬她的皮肤和肉体,将骨头都融化为灰烬,那灼烧的温度仿佛也要将他吞没焚化。
祝臣舟把自己暴露在灯光下的半张脸也滑入西装内,他完全藏起来,庞赞叹息一声,对于祝臣舟的逃避他无计可施,他不知道祝臣舟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走出这份悲剧,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他接受不了在他已经摆脱一切桎梏想要娶心爱女人时,这个女人不见了。
并且永远不会回来。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他漏掉了沈筝的傲骨。
正文_番外十二 你永远失去了她()
海城媒体为了扒到祝臣舟新闻,用尽手段绞尽脑汁,但效果都不好,他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似乎故意在躲避曝光,祝臣舟在海城商业界算不上高调,可也决不是低调的人,即便在他丧失爱子那段时间,他也是春风满面应对一切,而如此一反常态,实属罕见。
众说纷纭之下,祝臣舟还是坚决不露面,巨文危机公关部的外线也被切断,没有媒体可以打通联系,如同与世隔绝,听不到一丝风声。
春风港不知从哪里流言四起,都传言祝臣舟是梁七艳的入幕之宾,暗中包。养了她,而梁七艳的解释和澄清就在这样的强大流言下显得无比苍白,祝臣舟始终置若罔闻,庞赞急得不行,他主动提出是否需要在媒体方面和谐一下,祝臣舟只说清者自清,没必要放在心上,便自此搁置不提。
可他的退让并不能使郑妲曼满适可而止,她怒气冲冲到达巨文时,正赶上午休保安换班,安保措施最疏忽懈怠的时刻,不过就算缜密也无妨,不会有人阻拦郑妲曼,因为几乎都知道她和祝臣舟的关系,非常暧。昧而微妙,在祝臣舟没有澄清或者公布具体下,对于郑妲曼,自然都是礼敬三分。
她顺利乘坐电梯来到祝臣舟办公这一层,庞赞正站在办公桌前和他汇报一份财务流程,祝臣舟听得非常认真,然而就在他要开口询问具体细节时,他余光瞥到一侧一抹黄色身影,他立刻住了口,他抬起眼眸看到来者不善的郑妲曼,只微微蹙了下眉,便很快将目光收回,继续旁若无人看向手中资料,语气云淡风轻,“进口原材料流动资金是财务直拨吗。为什么这里没有记载,我要求每一笔款项清清楚楚一目了然,难道要我把部门召集过来挨个询问吗,是不是我的指令你这边没有一字不落传达下去。”
庞赞手指在祝臣舟产生质疑的条款上审查,他无比严肃解释说,“这个款项的问题并不是经我手,我去询问一下财务部门,再来给您答复。”
“你先解决这里的事。”
祝臣舟说话过程没有抬头,不过庞赞却听出言外之意,他看向门口,这才发现站在边缘目光冷冽的郑妲曼,他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他每天都和祝臣舟接触,从早到晚寸步不离,他了解祝臣舟一切行踪和私人轨迹,自从沈筝离世后,他过着苦行僧般戒色的生活,他似乎激不起半点涟漪,那颗心完全沉寂下去,而郑妲曼也同样没有过来打扰,庞赞甚至一度以为,祝臣舟已经干脆利落解决掉一切,可此时郑妲曼的出现,显然没那么简单。
郑妲曼右腿朝后将门狠狠一踢关住,朝办公桌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冷笑说,“解决这里的事,你是指我吗。我还需要别人解决?你亲自上手不是更好。”
祝臣舟没有抬头看郑妲曼,只是捏着手上茶杯时不时喝两口,似乎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郑妲曼受不了他的漠视,她觉得这是极大的侮辱,她非常激动想要朝他冲过去撕扯他,庞赞丢掉手里文件眼疾手快横在她身前,“郑小姐,您有话在这里说,不要冲动,这是巨文。”
这话不但没有唤醒郑妲曼的理智,反而刺激了她,她猛然转头目光凶狠盯着庞赞,“巨文又怎样,你在吓唬我?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我出手,巨文现在还能这样整齐划一吗?失去了领头羊,它势必成为一盘散沙,是谁帮助你主子度过难过,是我,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死人,更不是你口中的夫人。”
郑妲曼越说越气,她最终甩了一巴掌在庞赞脸上,后者虽然戒备躲开,但指甲仍旧刮着他下巴擦过,几枚红痕在皮肤上遗留,渗出几滴细小的血珠,庞赞抹了一下,他看到有血迹,也并未恼怒,而是仍旧控制脾气对郑妲曼说,“您和祝总的私人恩怨,我无权过问,但现在您要靠近祝总,我有权利对您进行制止,这是我的工作。”
在庞赞和郑妲曼僵持不下时,祝臣舟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他从纸盒内抽了几张纸出来,在薄唇上擦拭几下,然后将纸巾随手扔到地上,他起身不慌不忙拿起西装穿好,随即面无表情把椅子朝后一推,离开办公室。
在经过郑妲曼身边时,庞赞用力困住了她,使她无法触碰攻击祝臣舟,她一边不甘踢打挣扎,一边朝祝臣舟大步远去的背影嘶吼,让他站住。庞赞本打算等祝臣舟坐车离开再松掉她,可他却一个失神被急于挣脱的郑妲曼推开,等他再出手去捞时,郑妲曼已经飞快冲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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