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意义?”乔砚泽的语气有些难言的意味,“这么说,我们当初在一起的事实,对你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我还以为假如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至少不必觉得耻辱。”
黎以念眼睛一热,用力咬了一下唇,却没有反驳。
她忽然发现,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他的一字一句都在拉扯着她脆弱的神经,让她只想逃离,逃的远远的。
她想,或许乔砚泽说的没错。
太多的牺牲和隐忍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或许她还是在乎他的,只是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他。
“乔砚泽。”她最终低低的开口,“我们的过去对我来说……不是耻辱。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很感激你,也很庆幸……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大概依然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只是……”
说到这里,她倏地咬紧了唇,努力克制着喉咙的哽咽。
只是……造化弄人。
乔砚泽静静的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他忽然举步朝她走来。
黎以念眼睫轻颤了一下,终究还是克制住逃离的冲动,僵硬着身体任由他在自己的面前站定,然后……
他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这个拥抱足够的紧实,但也足够的温暖,不带任何暧昧的成分。
心底的酸楚一瞬间几乎把她淹没,她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肆虐。
她很惊讶她的感情原本还没有封闭的彻底,原来她还是会觉得不甘心和不舍得,可是……
可是那又如何。
或许只有这样一个纯粹安慰性质的怀抱,她才能纵容自己去依靠,去索取。
乔砚泽把手放在她的后背,却又克制着轻抚她的冲动。
男人的眼底也泛起了几许腥红,他的呼吸沉重的厉害,却又被他极力压抑的缓慢。。。
她几乎没有哭出声音,但是肩膀的湿意却让乔砚泽清楚的知道此时她在流泪。
乔砚泽稍稍松开了她,伸手捧起了她的脸。
女人有些狼狈的把脸蛋撇开,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但是乔砚泽却靠近了她,薄唇压了下来和她的唇瓣距离越来越近。
她的瞳仁瞬间睁大,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他,但是幸好,他并没有吻上她,而是在她的唇边停了下来。
但是这个距离也足够暧昧,男人的黑眸盯着她,沉重缓慢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灼热的温度几乎仿佛从她的肌肤渗透进去,烫到了她的心底。
“乔……”她刚开口说出一个字,就被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唇瓣上。
第1290章()
“是我的错。”乔砚泽低哑的笑了一声,“是我的自大和自以为是,造成了现在的结果。也是我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痛苦,以至于耗尽了你对我的所有耐心。”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近乎自嘲。
黎以念的眼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与你无关。”她下意识的说道,“是我隐瞒在先……总之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晚了吗?”男人低笑着吐出这三个字。
黎以念后撤了一点,挣开他的怀抱,哑声说:“我该回我自己的房间了。你……”
她本来想请求他再也不要来见她,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但是看起来,就算她拿到他的口头保证也没有任何意义。
乔砚泽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扯了扯唇角:“我不会给你任何保证。我只能尽量。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比你更希望我能放下,只是这件事远比我想象中要难……难很多。”
假如他能够放下这个女人,也不必因为被她的冷淡所伤害,更不会因为她的拒绝而痛苦。
黎以念怔怔的听着,她没想到心脏竟然还会因为他的这句话还抽痛。
真难得,原来她还没有完全麻木。
“我明白。”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去。
走出去的一瞬间,她的泪水又一次无声的滑落。
乔砚泽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门后。
他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早乔砚泽就离开了因特拉肯,回到阳城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这个短暂的假期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倒是他落地没多久,就接到了纪时霆的反馈。
“你拜托我调查的那个女人,已经有结果了,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纪时霆语气沉稳,“我刚刚发到了你的邮箱,注意查收。”
乔砚泽抚了抚眉心:“谢了。”
纪时霆顿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吗?”
乍一听平静的四个字,却似乎隐约按捺着什么。
乔砚泽很敏锐,他的呼吸凝滞了一瞬,才低低的开口:“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没有。”纪时霆的语气依然没有什么起伏,“不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尽管说。另外这份资料是我亲自调查的,没有经过第二个人的手,你可以放心。”
饶是乔砚泽此时情绪低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纪时霆要不是猜到了什么,何必强调这份资料没有经过第二个人的手?
不过他依然笑纳了纪时霆的这份好意,轻哼了一声说:“放心好了。需要你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客气。”。。
乔砚泽独自回到玉泉宫,打开电脑接收了纪时霆刚刚发过来的邮件。看到这个女人的照片,乔砚泽立刻笃定她就是黎以念的生母。
黎以念之所以是个孤儿,是因为当初文妍生下她以后就不幸死亡。否则的话,凭借着她从乔丰年那里获得的分手费,她也不至于把女儿送到孤儿院。
第1291章()
这份资料详细的记录了这个女人短暂的一生,当然也包括她给乔丰年做情人的经历,以及……她怀孕生女的经历。
只是从日期上看,大概是她和乔丰年分手前后,就有了以念。
这一点似乎不能说明以念一定不是乔丰年的女儿。
何况这份资料显示,文妍在乔丰年以后并没有和别的男人交往过,至少不是长期关系,否则以ts是信息安全系统,不可能调查不出来。
乔砚泽抿紧了唇,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拿到了以念的da样品,但是乔丰年的毛发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取得。毕竟他们父子之间极少有亲近的举止,乔丰年最多也只会拍拍子女的肩膀表示赞赏。
乔丰年的助理也都忠心耿耿,如果他想走助理的路子,恐怕也很难不打草惊蛇。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询问乔母。
可是假如这一切真的都是乔夫人的阴谋,那么……毕竟是生养他的生母,以后他又该如何面对她?
乔砚泽抿紧了唇,眉心也狠狠的拧紧。虽然他对黎以念提出了这个可能性,听起来这个可能性也很大,但是他宁愿是鉴定结果出错了。
他把邮件关闭,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只能另外找机会了。
他抄起手机,把电话打给了顾以默。
……
顾以默上次车祸也受了点伤,不过他的情况比乔砚泽还轻,在医院待了一个晚上就等到乔砚泽醒过来就出院了,然后休息了没两天就活蹦乱跳。
不过毕竟是车祸,他还是被父母逮到了借口压在家里休养了好多天,还被念到耳朵痛,眼下接到乔砚泽的电话,他立刻找机会溜了出来。
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来到了玉泉宫。
“你不会又想找我喝酒吧?我爹妈勒令我短期内不许跟你走太近,免得被你连累。”顾以默大喇喇的在他面前坐下,“你们家内斗很严重啊,连我爹妈这样的边缘人士都有所耳闻。”
顾以默家里不算豪富,但毕竟和黎家沾亲带故,至少上流的八卦还是能够听到的。
乔砚泽扯了一下唇作为回应,他眉心微拧,看起来还在沉吟着什么。
顾以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气有些迟疑:“你没事吧?上次的车祸,医生不是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吗?怎么你看起来这么憔悴?”
男人的眼底都是红血丝,看起来至少两天没睡觉的节奏。
“同父异母的兄妹做关系鉴定的话,有没有可能出错。”乔砚泽忽然开口。
顾以默愣了一下,迟疑道:“同父异母的兄妹……也不是不能做,但是会比较麻烦,也不够准确。医学上一般是通过鉴定他们和生父的亲子关系来确定同父异母兄妹的亲缘关系。”
乔砚泽的瞳仁蓦地收缩,手指也收紧了一些:“也就是说……直接鉴定的话,结果未必可信?”
“呃……也不能这么说。”顾以默想了想,“事实上,亲子鉴定的结果从来都是看可能性的。医学上不会给出百分之百肯定的结论。”
第1292章()
乔砚泽的呼吸蓦地变沉了许多。
顾以默语气迟疑:“好好的,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和……呃……”
他一下子卡住了,眼睛越睁越大。
见状,乔砚泽讥诮的扯了一下唇角。
他和以念的关系看似埋的很深,但实际上根本经不起怀疑和推敲。只要稍微透露一点信息,熟悉他们的人就能猜到。
纪时霆是这样,顾以默也是这样。
妄图永远埋葬这个秘密,恐怕真的只有像以念说的那样,他们再也不见面,再也不提及彼此……这大概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他做不到。如果一开始他还打算尽可能的谨慎的话,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在乎他们是否知道真相了,也无所谓这个秘密究竟还能不能隐瞒多久。
就像他对以念说的那样,解决这个隐患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足够的权势和话语权。这样,哪怕秘密不再是秘密,也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
何况,还是有微小的可能性——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
虽然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改变主意,但,还是不一样的。
至少……他能更多一点底气。
想到这里,乔砚泽的心底更多了几分自嘲——什么试着放下,他真的有一秒尝试过吗?
顾以默依然处于被震的说不出话的阶段,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讪笑着开口:“不可能吧?”
这也……太狗血了!
……………………
(以下马上替换……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趴地……)
乔砚泽的呼吸蓦地变沉了许多。
顾以默语气迟疑:“好好的,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和……呃……”
他一下子卡住了,眼睛越睁越大。
见状,乔砚泽讥诮的扯了一下唇角。
他和以念的关系看似埋的很深,但实际上根本经不起怀疑和推敲。只要稍微透露一点信息,熟悉他们的人就能猜到。
纪时霆是这样,顾以默也是这样。
妄图永远埋葬这个秘密,恐怕真的只有像以念说的那样,他们再也不见面,再也不提及彼此……这大概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很清楚他做不到。如果一开始他还打算尽可能的谨慎的话,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在乎他们是否知道真相了,也无所谓这个秘密究竟还能不能隐瞒多久。
就像他对以念说的那样,解决这个隐患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足够的权势和话语权。这样,哪怕秘密不再是秘密,也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
何况,还是有微小的可能性——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
虽然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改变主意,但,还是不一样的。
至少……他能更多一点底气。
想到这里,乔砚泽的心底更多了几分自嘲——什么试着放下,他真的有一秒尝试过吗?
顾以默依然处于被震的说不出话的阶段,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讪笑着开口:“不可能吧?”
这也……太狗血了!
第1293章()
翌日又是家宴。
乔砚泽抵达老宅的时候,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也不知道乔彦洵做错了什么,乔丰年竟然第一次没有顾忌长子的面子,当着其他人甚至家里佣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斥责他,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不至于让所有人都听到,但是单看脸色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对乔彦洵来说,这一幕已经足够难堪。
他抿紧了唇,神色阴沉至极。
倒是一旁看热闹的乔晏森冷笑了起来,乔雁妮似乎也在幸灾乐祸。
乔砚泽目光一闪,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自从他进入董事会,乔晏森和乔雁妮就把矛头对准了他,乔彦洵一直作壁上观,但现在看来……这两人挖坑使绊子的对象又变成了乔彦洵。
显然自从上次和他见过面以后,乔晏森就意识到自家大哥一直在暗中煽风点火挑拨离间,以乔晏森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不报复。
内斗到这种程度,所谓的手足之情也不剩下分毫了。
乔砚泽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他走进去和众人打了招呼,乔丰年看了他一眼,结束了对乔彦洵的训话,沉声说:“既然人齐了,那就开饭吧。”
乔雁妮立刻笑着走过去,亲昵的挽住乔丰年的手臂:“爸爸,您别生气了,大哥只是一时疏忽。”
作为唯一女儿,乔雁妮偶尔撒个娇或者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还是颇得乔丰年欢心的,所以他哼了一声没反驳。
乔彦洵看起来已经平复了情绪,他走过来的时候和乔晏森迎面撞上,两人的目光里简直有火化在噼里啪啦的燃烧。
“大哥,这个礼物你还喜欢吗?”乔晏森呵呵一笑,一点也没掩饰是他私底下做的手脚。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没希望了,所以像疯狗一样四处咬人?”乔彦洵语气冷淡。
乔晏森的五官一阵扭曲:“你还敢提……”
“动手的人是你,我怎么不敢提?”乔彦洵冷笑了一声,“这次是砚泽运气好。怎么,你打算对我如法炮制?”
乔晏森更是怒极,眼看着就要动手,乔砚泽及时的搭在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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