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雄起- 第14部分

　　　　在高飞的感觉里，我陈小明是在装逼！老子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在他看来我陈小明难道是一个好人吗？不可能啊，他高飞是看着我长大的！

　　　　当然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我是看着他高飞长大的！

　　　　我心里感激王舒雅，高飞说什么都无所谓，他的话再难听，也不算什么，我知道王舒雅照顾我，就是为了当初的一个承诺。她既然有了承诺，她就要做到。

　　　　初三那年，我们学校出了一件天大的丑闻，就是高飞去了趟李美的家。去之前，他已经宣布不上学了，而他老爸高大头也把他没招！因为他就是继续上学，他也考不取高中。还不如早点休学，省得丢人。对于高飞去李美干嘛，我就问了高飞。

　　　　高飞一本正经告诉我：我是去看看我岳父岳母大人的。

　　　　什么？我差点笑喷，感叹道：“李美的爸妈没打出你小子的屎来？”

　　　　高飞道：“他们本来是要打老子的，但是没打到，哎，可惜了我买的礼物。”

　　　　我咂舌了下说：“你还买礼物啦？买了什么？”

　　　　“我偷了我爸高大头五百元，去店里买了新女婿上门的礼物，酒啊，烟啊，还有点心、水果什么的，特么的我两手提着礼物兴致勃勃上门，满头大汗敲李美家的门，结果门都没让进，我把礼物放下想走人，礼物被李美爸扔出来了，我正要弯腰捡我买的礼物，李美妈就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追我，妈的我这个狂跑啊，东西也没拿，那李美妈是不是年轻时练过百米跑啊？遽然追了老子一路！我就围着鱼婆菜场跑了好几圈，围观的人很多，都在起哄，看笑话，李美妈一边跑一边骂我，说她要剪了我，于是路人就笑！哎！”高飞叹息道。

　　　　高飞又对我道：“哎，昨天，我晚上在家里的，我被我爸高大头罚跪了，我跪在祖宗灵位面前一个小时，后来是我奶奶救的我，我奶奶倒是很高兴的，她说要去找李美妈好好谈谈，干脆就让我们两个结婚算了。”

　　　　高飞的一席话简直让我目瞪口呆，终于，我用手摸着高飞的头叹息道：“哎，你狗日的脑子没病吧？你才多大啊，这么小能结婚的？”

　　　　高飞不屑道：“这么小就不能结婚吗？有志不在年高，你不懂吗？”

　　　　我还真不懂。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说高飞，你真牛逼啊。

　　　　高飞就这样先我走向了广阔的社会，开始了他聪明才智的另一面，他在做生意方面是天才，三十多岁时成了众所周知的亿万富翁。他与我的交往后面还有很多，现在就打住吧。

　　　　高飞离开学校后，我呢，我如愿以偿、不出所料地就考取了县高中。

　　　　当我拿到县高中录通知书的那个夜里，王舒雅从镇里下班回家了，她买了好菜好酒，说要庆祝庆祝。

　　　　那个时候的王舒雅已经在镇里有了一个什么职务，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她是王干事。

　　　　我还真不懂这“干事”到底是个什么鬼？就说：“王老师啊，你是干事，你干的什么事？”

　　　　“干事不懂吗？”

　　　　我摇头。

　　　　“你将来就懂了，陈小明啊，你要好好学习，将来也当公务员。”这是王舒雅对我提出的第二个要求，她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我要考上北大清华，我要是考不上就是对不起她。当然，她又说了，要是真的考不上，但是你努力了，就是对得起我。

　　　　我沉默了，我知道我这一辈子和王舒雅是扯不清了。

　　　　有一次我忽然问了王舒雅一句：你想不想袁世楷？

　　　　王舒雅见我这样一问，愣了下，忽然，我就注意到她的眼睛红了。

　　　　我叹息说：“哎，王老师，袁大哥其实很爱你的。”

　　　　王舒雅点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当着我面就流出来了。这个时候我也难受起来。

　　　　庆祝我考上县高中的那天的夜里，我喝了很多的酒。还好，我没怎么醉。但是喝酒的时候，我就一种奇怪的心理：我要把自己灌醉。

　　　　我想对王舒雅说感激的话，说她收养我三年，对我有恩，但是这些话在我的心里我就是说不出口。

　　　　王舒雅见我拼命喝酒，就阻止我，说一个孩子喝那么多酒不好，就是高兴也要注意的。

　　　　我举起杯子敬酒，王舒雅笑了，说你看起来真像一个男人！

　　　　我心想你这话说的，难道我陈小明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知道谁对我好，知道报恩，有恩必报才是男人！

第二十四章：仇人相见（）　
喝了酒的缘故，我就想我妈了，我考上了县高中这事，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妈呢，可我又想，当初她抛弃我，跟了人，跟了一个杀猪的混蛋去马桥镇过日子，我应该恨她才对，可是，我多次问自己的心，我恨她吗？我好像又不是那么的恨。

　　　　很多的时候我会想我妈，比如这个时候，我就想我妈了。我沉默起来……

　　　　“男子汉，不错呦！今天你喝了有二两白酒。”王舒雅见我沉默就告诉我，我抬头笑了下，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再要求喝酒。

　　　　王舒雅今天看起来真的很兴奋，她对我说：“小明，我今天高兴啊，真的，你让我王舒雅实现了愿望。你没有辜负我。”

　　　　王舒雅这么一说，我也充满了感情说：谢谢王老师。

　　　　我的声音很轻，此刻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其实我说“谢谢王老师”这话，显得生分的，我应该说“谢谢妈”才对，没有王舒雅对我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有这个女人像妈一样对我的关心，我怎么会考上县高中？虽然我成绩一直就不错，基础好，但是我在初三这年，在学习上确实是蛮拼的。王舒雅就像是鞭子每时每刻在鞭打我前进呢。

　　　　我每晚学到深夜，作业一个不拉的做，王舒雅还拿来厚厚的一大本习题集给我，我也坚持把每道题都做了，确保了万无一失，这么说吧，中考大战的时候，我一看到卷子上的那些题，就会在心里大喜：这题我好像做过啊，所以我这优秀成绩的取得也不是顺手牵羊，或者天上掉馅饼就正好掉到我嘴里，客观地说是老子一刀一枪干出来的。

　　　　我还想：要是袁世楷不是被枪毙了，还活着，他知道我这么努力，考上县高中，也会很开心的。他一定会抱着我转圈，大声和我开玩笑说你小子长毛没有啊，给我看看……

　　　　且说我正想着心事呢，就觉得院子那门口有敲门的声音，这谁啊？这么晚了？

　　　　我看着王舒雅，王舒雅说是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王舒雅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下，我猜测是不是喝晕了，就忙抢着去开门，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人，高高的个子，大圆脸，脸上肥肥的横肉，那人年龄在四十这样，尼玛这人我熟悉啊，我一下就都愣住了。此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说一个字：滚！是的，这人我太恨了！

　　　　但是王舒雅已经笑着出来迎接了，女人嘴上还说呢：“哎，怎么是你啊，高书记！快进来！”

　　　　高书记？！

　　　　我看了这人不就是高云鹏那狗屎吗？是老子的仇人高镇长。

　　　　听王舒雅叫他高书记，看来他是当了侯河镇书记了，书记是不是比镇长还大啊？我不知道。我瞪着高云鹏看，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高云鹏用手慈祥地摸老子的头，这狗屎装逼装的像啊，我特么头一扭，也没理他，真是往事如烟啊，当初他打老子，用脚踹老子小肚子，这么快狗日的就忘了吗？我陈小明可没忘！

　　　　呵呵，高云鹏尴尬地笑了，对王舒雅说道：“小明好像在生我的气嘛，不过不要紧的，这孩子有骨气，我祝贺你啊，陈小明！祝贺你考上县高中！”

　　　　我看见高云鹏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一个新书包。

　　　　“我送你的礼物！”高云鹏对我笑道。

　　　　我咬着牙对高云鹏大声说：“你特么走啊，这里不欢迎你！”

　　　　王舒雅对我呵斥道：“小明，你在说什么话呢？要懂礼貌，高书记知道你考上县高中了，专门来给你道喜，还给你买了新书包，他要为你庆祝呢，你这什么态度啊，高书记，快请进，他是一小孩子，不懂事！”

　　　　“没关系的，呦，你们都喝上了，哈哈，还整了几个好菜嘛，真香！”高云鹏赞叹道。

　　　　“是啊。”王舒雅笑道：“我正在为小明庆祝呢，高书记，你是来的巧啊，正好一起喝一杯。”

　　　　“那我就不客气了。”高云鹏笑道。这厮遽然一屁股就坐下了。

　　　　我想说麻痹的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还特么说不客气，你丫什么时候客气过？

　　　　可是王舒雅的面子我总得给啊，想到这一层，老子只有忍住。

　　　　王舒雅去给高云鹏拿酒杯了，我看着王舒雅转过身来，她的背影对着我

　　　　我就看着王舒雅的背影，忽然，我发现：

　　　　这三年王舒雅好像是变胖了！

　　　　原来的她没有这么胖的，但是在我看来，这并不影响到我的老师的美，虽然我还不是很懂事，也不成熟，但是我知道断臂维纳斯的美，就是那个著名的大理石雕像，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我想我的老师王舒雅就是我心中的阿佛洛狄忒。我当然不允许一个坏人来侵犯我心中的女神的美！而坏人是谁呢，在我看来就是高云鹏！

　　　　就在这个时候，我也注意到高云鹏的眼神在看王舒雅，我心里这个气啊，这个凌乱……

　　　　那高云鹏还对王舒雅说呢：“我今天高兴啊，就不客气了！”

　　　　我想说你客气个屁。我特么才是这家的主人，我叫你坐下了吗？

　　　　这话都在我心里，我怎么好说出来呢？

　　　　我郁闷地坐在桌边，这时候完全没心事吃饭了，本来我还想鼓足勇气表达一下自己对王舒雅老师的感恩，至少要说点什么，或者说说将来我的打算，王舒雅也一定会告诉我一些做人的道理，和到了县高中的注意事项什么的，可是这高云鹏来了算怎么一回事，他来了之后一切的美好都没有了！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说吃饱了，眉头那里凝结成一个愤怒的结。

　　　　我站起来就走，王舒雅就问我去哪里，我没好气说去我房间，王舒雅就对高云鹏笑道：“高书记，小明是一个好孩子，爱学习，现在他是去预习功课了，他考上了县高中就要早做准备的！这孩子聪明！”

　　　　“好好好，是要这样的，这孩子小时候我就看好他了，聪明，有出息！不像我那个外甥高飞，那小王八蛋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混呢？我上次给他介绍了去我们镇的贸易公司上班，但是就两天的热情他就不干了，遽然辞职了！”

　　　　“他还是一个孩子嘛！哪有长性？”王舒雅笑道。

　　　　“他是孩子？他都会去给他看中的女生家长送礼了，说是给岳父岳母送礼？他是孩子？！”高云鹏嘲笑道。

　　　　“咯咯咯……”王舒雅大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完道：“你们高家的人就是厉害啊，哼！”

　　　　后面的那个“哼”字，貌似含义很复杂，我听不出味道来吗？

　　　　我郁闷无比地走到自己房间去了，悲愤地趴到了床上，哎，因为生气我就用毛毯蒙着了耳朵，我不想再听他们说话了！这个高云鹏啊，我真是恨死了这个家伙！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老子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干净，是吧？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长大后我对王舒雅和高云鹏的关系有了正确的认识，高云鹏利用自己的地位帮了王舒雅，但是他的帮是有企图的，王舒雅善良，美丽，这是她的优点，但是她的缺点就是软弱，正是因为她的软弱就给了无耻的高云鹏一个机会……

　　　　高云鹏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这是我陈小明心里最瞧不起的一种人，但是这种人往往会混的很好，表面上很风光，但是我坚信，总有一天，这种无耻的小人一定会得到惩罚！

　　　　我那么小的时候其实就有了这个信念了。

第二十五章：一饼之恩（）　
朦朦胧胧的睡了一会儿，我就醒了，因为喝了酒，我就觉得自己很渴，就走出房间，这时候堂屋里也没了人，高云鹏不在了，王舒雅应该在睡觉吧，我猜测。

　　　　我就想出去走下。吹吹风。

　　　　我离开了家，夜里十点多这样吧。

　　　　当我出院门的时候，很小心拉了门，因为我也不知道王舒雅有没有睡着。

　　　　我懵懵懂懂地就来到了侯河镇的大街上……

　　　　九十年代末的侯河镇的夜里已经很热闹了，灯火阑珊的，那烧烤什么的小摊摆得到处都是，还有臭豆腐小摊，那种特殊的带着香气的臭味在空中传播……

　　　　我到处看，到处转，尽管夜风吹得我感到了一丝寒意。

　　　　我正走着呢，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是一个女人站在一个什么店的门口那里叫我，我愣住了，因为那店认识的，似曾相识燕归来，就是上次那个黄雄带我来过一次的理发店。而且我也是在那店里第一次见到袁世楷。现在，那两人都不在人世间了，这人生啊，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此刻我有点忧伤起来了，就站在原地发呆。

　　　　那个女人见我发呆，就对我热情地招手，说你进来啊，进来呗。站在那里发呆干嘛？

　　　　我就走过去，狐疑地道：你认识我妈？

　　　　是啊，你进来我们不就认识了？女人对我咯咯咯笑道。

　　　　此时我想起了王舒雅对我说的话了，她当时就对我说这种店很脏的，里面乱七八糟，其实现在我都上初三了，马上就要上高中，所以我也知道王舒雅说的这脏是什么意思，这店为什么就脏？再说了那次袁世楷冒充警察抓流氓，就是他知道这店脏，利用店的脏来敲诈，这样一分析，我就什么都懂了。于是我就想走。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正好从一部的士里车下来。那女人的身影我很熟悉。名字几乎就在我嘴边……

　　　　女人在下车的一瞬间正好看到我在理发店门口，就对着我大叫了一声：“陈小明！”

　　　　哈哈，我看到了高婵婵了。

　　　　我想逃，也不知为什么，我有点怕高婵婵，但是高婵婵立即追了过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