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朱琦死了,刘细君是否还能继续和刘震撼继续住在一起都很难说,毕竟她们俩的关系,处在同一屋檐下,还是有些不合适……刘细君如果真的谋夺家产,就不会干这种杀鸡取卵的事!而且,万一事发,刘震撼能原谅她吗?”
还真是有点道理。”我也只好相信,朱琦的死和刘细君无关了……可是怎么解释刻意营造的深入现场,还有消失的毒药和死者呢?如果是刘细君故布疑阵,为什么?如果不是,朱琦既然想好要自杀。为什么把刘震撼藏起来?
这个案子真复杂。
我和于祖佳边走边说,“朱琦地梦真奇怪,她怎么会梦见自己杀了诗人?诗人都死了那么久……”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我想了半天,“……我还是没办法理解。为什么梦里要杀诗人?她的想念方式真够奇怪的。”
于祖佳走啊走,不说话。他还沉静在自己的推测中。
“哎!”我喊住他,“你说会不会诗人的死,和朱琦有关?”
“她在控制,”我重复着李南说的话,“从心理学角度,朱琦她在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暴力情绪,这就是她痛苦的源泉,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可是却不是每一次都能把那些邪恶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件事看起来没那么严重,比如抢劫塑胶奶嘴,其实她那天想杀了那个孩子……”
记得当时我倒吸一口冷气。
“还有银行的那个职员,都是一样的。”
“那蟑螂呢?她想杀的是谁?”石苓人当时在问。
“……她没有告诉我。”耳听的李南说,“她只说,她想杀的所有人,都长着诗人的脸。”
“啊?”
“她说,每次想杀人的时候,她眼前只有诗人的脸。”
那一刻我们都沉默良久。是爱是恨,是缘是孽,女人啊!
于祖佳想了想。“我回去查一下资料,看看有什么发现。”他的手机再度响起,是短信。
我兀自开心,“对对,一定是这样,朱琦很可能杀了诗人,然后承受不了良心的责备。所以才会做这样离奇的梦……”
扮演低头族的于祖佳猛然停住脚步。我躲闪不急,撞在他后背上。还没来得及骂他,他突然转身,像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忍住骂娘,“水月……这个案子,局里通知我……已经结案,凶手自首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
“凶手是谁?”
“是刘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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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姐,你说是你杀了朱琦女士?且不论是真是假,这和你之前说的大不相同,你应该知道作伪证属于干涉司法,可以判处三年以下徒刑的吧?”审讯室里面,于祖佳脸色阴晴不定,我和石苓人在镜子后面紧张的看着,反倒是坐在被审讯位置上的刘细君依旧是清冷表情。
“我只是因为刺激太大导致了记忆混乱,弹痕症什麽的不都是这样的吗,而且我也没说自己是杀人犯,只是‘疑似’以第一角度看到了凶案的发生而已,从常理推断,我应该就是凶手吧!”
从常理推断,没有凶手会这样理直气壮的来自首吧,你以为现在是什么世道?
于祖佳显然不像我这样胡思乱想:“你看到了……你确定?”
“是的,我看到了……在梦里。我眼看着小妈死去,还梦见我根本不可能看到的情景。所以,那一定是我幻想出来的情景。那个梦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梦境中,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想。”
就是隔着玻璃,我都能听见于祖佳牙疼一样的嘶声,显然他后悔没了解清楚就开始审讯了,我也有同感,这一家人都是白日做梦的名词解释吗?
刘细君大概是没听见我们的腹诽,自顾自的诉说起来。
事情从何说起呢,我不断地,不断地做着与小妈初遇当天的梦。让人觉得好像一切都是真的。梦醒之后一一回想,我才开始思考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但是,这其实已经不是原本的梦境了。在回想时,梦境或许已经变调了,就像阳光穿透陈旧而扭曲的玻璃窗时一样。梦境中,我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醒来后,更无法分辨脑海中的记忆是否与梦境相同。虽然我不断地做着相同的梦,但或许不断做梦这件事本身也不是真的。
让我试试看到底可以回忆起多少梦境。反正,我一点都不讨厌做梦。对我而言,能够在梦里见到死去的小妈,还真感到有点高兴呢。
……那个梦里,我和小妈的感情,一开始并不是很融洽……
我过世的小妈真是个彻彻底底的文艺女性。这是我来到这个家庭的最初感受。
小妈的身材高挑,但绝对不会太高,小巧的脸眉目如画,当她独自站着的时候,总让人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绘画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将她的手衬托得非常纤细,肌肤像雪一样洁白,一头富有光泽的长发,一旦松开,就会像瀑布一样洒落在地上。
小妈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眼眸黝黑而深邃,看着这对眼眸,会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仿佛像是在陌生而遥远国度里,那没有星星的夜空,又好像会被吸进去,将永远出不来一样;尽管如此,小妈的双眸仍然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看再看。
我知道小妈喜欢黑色的衣服,因为,黑色最能够衬托她雪白的肌肤和乌黑的头发。无论是毫无装饰的黑色天鹅绒长裙,或是素雅的黑色家具服,只要穿在小妈的身上,看起来都比公主的礼服华丽。我最喜欢远远地欣赏小妈。
我是在一个春天来到这个家的。屋顶花园里,低垂的桃花绽满枝头。小妈身穿绣着桃花的长袖家居服,令人眼睛为之一亮。据说结了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就不能穿家居服,显得臃肿,但因为小妈纤细的腰身仿佛没有结婚,所以也无妨。
孤零零的我,初通人事的我背井离乡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步入首都的时候,正逢一阵沙尘暴来袭,让人分不清是在白天还是黑夜。
四周笼罩在一片灰暗的蒙胧中。同样灰暗的还有我的心情,父亲是怎样的人,还有他的新妻子,她们能接受我吗?
只记得灰暗中的一抹亮色,是小妈步伐如翩翩起舞,长袖家居服的袖摆摇曳生姿。
原以为空中飘着雪花,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雪花,而是桃花片片。
既然飘着桃花,就代表是在户外。虽然没有看到树,但小妈必定是在花瓣纷飞的桃花树下起舞。或者,花瓣是从小妈家居服的袖子里飘散出来的。
而那香气,是花香还是心香呢?
我在哪里呢?想必是在距离小妈稍远的地方。但我觉得,在梦里,常常搞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
我可能叫着——妈。但声音一直无法传到小妈那里。或者,小妈根本没有听到,因为我只是故意装做在喊。
我记得父亲很很生气。他说妈妈已经去了遥不可及的地方,一直不回来,今天这就是我的家,朱琦是新妈妈的名字。我既懊恼,又伤心。我坐立难安,甚至觉得,妈妈既然去了那么遥远的地方,我也该跟着去,就不必再回来了。
我怨天尤人,也被周围的敌意围绕,我感到窒息。
我突然发现自己手心有一种硬硬的、冰冷的感觉。我的双手好像拿着什么,原来是小孩子的手根本拿不下的手枪,上面还挂着奇怪的装饰品,但毫无疑问是一把枪。我用双手拿着枪,对准远处的小妈。但小妈依然没有注意到我。我用双手的食指扣下了扳机。
之后,梦境变得更加莫名其妙了。虽然我听到了枪声,但枪声很遥远。我可以清楚看到小妈的身影。黑色的袖摆像鸟的翅膀一样张开,小妈慢慢地倒了下来。
小妈在慢慢倒下的同时,脸上喷出鲜红的血。
像珊瑚般,像桃花的花瓣散落般,鲜红、鲜红的血。
小妈的身旁燃起了火。
血朝着火飞溅而去。
火焰燃烧得比小妈还高,小妈似乎快被火焰吞噬了。我惊恐万分,情不自禁地惊叫起来。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她是女神嘛。
——自古以来,女神注定都要作为人牲为全人类自我牺牲。比如女娲啊、贞德啊、赵灵儿啊……
这都是什么啊!
嘘——你看。像火柱一样……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窃窃地笑着。真是令人厌恶的声音。我不想听到她们的谈话,就更大声地叫了起来。叫着,叫着,就醒了过来。
现在我这才发现,即使我叫破嗓子,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小妈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已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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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妈妈像花儿一样()
刘细君的目光虚无缥缈,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梦境往往和现实有很大的差距。但小妈的死却是真的。小妈被枪杀了。那间房间的壁炉烧得很旺,小妈差一点就真的被作为人牲了。
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及我的梦境,因为我觉得这样的梦太荒唐了——这显然是言不由衷的话。相反的,我怀疑这根本不是梦,所以,才会觉得恐惧,难以向任何人启齿。
我告诉别人,当小妈被枪杀时,我在外面的房间,我自己也一直相信是如此。
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我在外面。
或许,我真的在起居室,以那样的方式杀了小妈。否则,为什么我知道枪的形状和触感?况且,我在事后并没有摸过枪。”
我和石苓人对望一眼,的确很难解释,日有所思,夜才会有所梦,人怎么可能梦见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呢?当然这个世界非常奇妙,我越来越确信这一点,毕竟我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了。
刘细君还在自顾自的呓语。“如果可以,我希望回到我们家,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希望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虽然小妈已经不在,但我至少可以借由不断回忆和小妈共度的日子,战胜那个讨厌的梦。
我很爱小妈。她取代了我记忆里那个女人的影子……甚至有时候,我会为小妈并不属于我一个人感到愤愤不平。即使因为父亲的重男轻女,让刘耀勇成为一家人的中心,让我曾经愤愤不平,但我仍深爱着小妈。当我们单独相处时,我感到无比的幸福。
但是……难道我真的杀了小妈?除了做梦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果真是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办?午夜梦回,无论我再怎么哭,再怎么叫喊,小妈也无法回答我。我怕做恶梦,只能睁着眼睛回忆往事。
往事如烟,很久很久以前,这一片还属于城乡结合部,还没有建起高楼大厦,父亲忙于工作,我和小妈、哥哥、梅姨四个人,生活在高高的墙围起的大宅门里。虽然还有一些整理园圃的人,但我不认识她们。
那时,我对围墙外的世界一无所知。在我记忆所及,我从来不会跨出过大门一步。但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劲。因为,我喜欢的一切都在围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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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外面都在鼓吹读书无用,我没有上学,但家里有好多好多书,我都看那些书自习。
我从来不会从远处看过我们的房子,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子。
但外侧的墙壁是用和围墙相同的灰色石头砌成,二楼上面还有一间阁楼,有一个大大的黑色三角屋顶。
房子里有好多好多的房间,实在太多了,有些房间上了锁,根本没有用过,我对这些房间也一无所知。一楼是门房和客厅,以及通往二楼的旋转梯,四、五间大小不同的客房、宽敞的饭厅和小饭厅,还有厨房。
在一楼的房间中,我最熟悉的就是梅姨她们工作的厨房、和小妈一起用餐的小饭厅,以及从小饭厅向园圃延伸的露台。每一个房间都有壁炉,从秋天到春天都一直烧着火。
其他房间是客人造访时才用的,我不会进去。至于客人的事,以后再谈吧。
在春天至秋天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的日子里,我和小妈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露台。露台上放着玻璃面的桌子,我们在那里吃早餐、喝茶。
小妈也说,在这个家里,露台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坐在露台,眼前的园圃就像一幅画一样。充满了艺术气质的小妈喜欢眺望园圃。我更喜欢看着小妈坐在园圃前的样子。
来谈谈园圃吧。听说以前这里是官宦人间的大宅子,在水池的周围有许多灯笼,松树蜿蜒展枝,还有假山和踏石。但经过改建,我看到园圃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松树,也没有灯笼,变成了和大宅门很相衬的欧式园圃。水池中铺满了睡莲,翡翠色的圆叶在水面上层层叠叠,一到夏天,就会绽放出不计其数的鲜红莲花。
坐在露台上眺望园圃,完全看不到园圃四周的围墙。因为一排倚着围墙种植的高耸树木遮住了整片围墙。因此,我们好像并非身处一般园圃,而是隐入一片森林中。
最高的树木是冬天也不会落叶的雪杉,然后是一排樟木,以及在春天会吐出嫩叶、秋天则染成金黄色的枫木。越靠近我们,树木就变得越矮,屋子前则种着许多会开花的树木。有白色的丁香花、木兰花和珍珠花,香气宜人的金黄色丹桂花,白里透红的蟹爪兰花,蓝紫色球状的绣球花,以及紫红色的杜鹃。
水莲池畔的杨柳树垂下细细的柳叶,几乎快要碰到水面。池塘的四周是一片绿色的草皮。虽然也有花匠,但小妈似乎并不喜欢太刻意修整的园圃。她经常说,她喜欢像大自然的森林一样的园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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