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爱情的,要不然,那么漫长的一辈子,怎么才能熬得到头儿呢?”
这一夜岂止秦鸣难眠,对我来说这也是很难熬的一夜。韦雪漫说过的那番话,不停地在我的耳边回响着。整件事情到了现在,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在这样一场游戏里,谁才是输家?谁又是赢家?原本以为韦雪漫是最大的输家,因为她失去了自己的婚姻。可听她说的那些话,她用那场自己并不想要的婚姻,换来了自己想要的自由。而林丽柔呢?她得到了胡扬帆,甚至还有可能得到了所谓的爱情,但事实上呢?胡扬帆就更不用说了,或许他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所谓的激情,但此时他却暂时失去了自由。也就是说,这一场所谓的感情纠葛,所有的人都是输家。
五十二。证实()
第二天见到秦鸣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顶着两个熊猫眼,看见我时却两眼放光,迎着我道:“我猜到了一部分,但是却并不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你说说看,那么做的目的,是不是真的能找到答案?之前我还不太相信你的判断,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
“很简单。对门的大妈把你认成了我,是因为你穿着我的衣服,而且她知道,当时能进入那里的人,只有我们两个。”我淡淡开口道。
“你穿方晴的衣服?”徐辉在边上强忍住笑问道,显然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也不由得莞尔,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所以当时在去那里的时候,我特意带了一件跟我穿的衣服一样的上衣,还有一顶假发。这些自然是为了方便骗过对门大妈的眼睛。一切都如我所料,第二次进入房间的,同样的秦鸣,但因为楼道里的灯光昏暗,再加上对门的大妈是从猫眼里向外看,所以就将和我穿的一样衣服的秦鸣当成了我。
秦鸣瞪了一眼徐辉道:“我这是为了查案子,所以才勉强同意了她的提议。原本以为她只是异想天开,可没想到对门的大妈,真的把我当成了方晴。也就是说,大妈之前说出的那一番证词虽然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但也有可能被居心叵测的凶手骗了。我说的对吗?”
而跟在他身边的徐辉,脸上虽还有几分疑惑,但显然猜到了几分。我猜想,秦鸣这么做,或许是为了想给自己的同志们证明,我不是那个只靠着所谓的女人的直觉来判断案子的靠谱的警察吧?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缓缓道:“其实,如果当初我们能想到那一点的话,很容易就能找到答案对不对?那天去找林丽柔的人,不一定是胡扬帆,而是一个和穿着和胡扬帆一模一样衣服的人。只所以能骗过对门那位大妈的眼睛,同样是因为光线。楼道门口的灯坏了,而那位大妈只能借助林丽柔房间里的灯光进行判断。很巧合的是,林丽柔客厅的灯,离门口还有一定的距离,而且还是可以调节亮度的,如果将客厅里的灯光调暗,就很容易看错,只能根据自己的印象进行判断。”
“有道理。我们在大街上也常常会因为这个认错人不是吗?这么说起来,胡扬帆他就是清白的?”秦鸣似乎还不太相信这样的结论,有点儿迟疑地开口问道。
我淡定地看着秦鸣,悠悠道:“我只是负责调查可能存在的疑点并指出来,不负责最后的结果。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你们来确定。”
“如果不是胡扬帆,又会是谁呢?还会和胡扬帆穿着同样的衣服。最起码在对门的那位大妈眼里,对方的打扮和胡扬帆是一样的。”
“高冷!”就在我转身离开了之后,我听见徐辉的口中冒出了这么两个字。
是在说我吗?我感觉自己满头都是黑线,或许如此吧?我记得同事林子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我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感情很少外露。真的如此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我不太习惯于分享自己的情感吧?
此时的我却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这些,如果胡扬帆不是嫌疑人,那我的预感可能很快就要被证实了。我感觉自己的骨子里冒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寒意:只有胡扬帆身边的人,才能知道他穿的什么衣服,而且还知道林丽柔的住处不是吗?更重要的是,那个进入林丽柔房间的人手中,有房门的钥匙,而他故意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恐怕目的就是为了惊动对门的大门,好让她作证,那个进入林丽柔家中的人,就是胡扬帆。
对门的大妈很想再帮上我们什么忙,可她显然并不能想起任何可疑的地方。她有些无奈地望着我们解释道:“其实很容易理解对不对?当初如果不是胡扬帆的妹妹来这里闹过一次,我们也不太可能知道那个看起来喜欢打扮的女人,就是胡扬帆**的女人。那样的女人,放在我们年轻的时候,那是要挂着破鞋游街的。每次见到她,我都会背过脸去,生怕会污了自己的眼睛。可有时候也好奇,你说雪漫那么好的女人,怎么就连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
我只能选择继续倾听,因为她的话里可能藏着我想要的信息。听她这么说,我问了一句:“她最初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是她一个人吗?您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来找过她?或者说她有没有什么家人?朋友一类的?”
“恩,这话说起来就有意思了。”大妈一脸不屑道:“跟这样的女人来往都会是些什么人呢?她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穿着一件红色的上衣。你说男人怎么会穿大红色的衣服?大街上的年轻人也不会那么穿。不过那个人很快就离开了。再后来,她经常是一个人。哦,对了,还来过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一个月前?我这记性不太好,反正只知道是个穿着细细的高跟鞋的女人,看她走路,跟踩着高跷一样,我都怕她随时会闪了腰。”
我心头一动,很快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那张从医院监控里面剪下来的照片,递到了大妈的面前问道:“您帮我看看,那高跟鞋是不是这种样式的?”
女人总是会对衣服和鞋子会特别的留意。那位大妈对着我递过去的照片只看了一眼,连声道:“对对对,不会有错的,就是这样的高跟鞋!还真是本事,这么高的鞋子,居然踩在上面也站得住,我说的没错,就是这个女人。”
“您确定吗?再仔细看看。”我很认真地提醒她道,因为在那位大妈点头的时候,跟着我一同前来的徐辉和秦鸣,显然都有些不太相信大妈的说法。
五十三。确认()
大妈又十分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道:“不会有错的。就是这双鞋子。你看看,她的这只脚抬起来了,可是这里……你看看,露出一点儿白色的……就是鞋底上贴的价签没有撕下来,还有这鞋跟儿,这么细,见一次绝对不会忘,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最看不惯的就是现在年轻人的穿着。那天我就看着奇怪,以为她踩上口香糖什么之类的。还有这裙角,你看看,这样的长裙,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流行过,式样不一样,以前多保守,现在袖子都没了,可裙子的下摆还是过去的样子。那个时候几乎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儿的女孩子,都会穿一件。那会儿子叫布拉吉。不会有错的。”
“布拉吉?”秦鸣好奇地看了我们一眼,连声问道。
“就是大妈年轻的时候流行的连衣裙。俄语的音译,就是指的连衣裙。”我收回了那张照片。“我想……基本上可以肯定了,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梅。也就是说,梅和林丽柔不仅认识,而且两个人私底下还有往来。所以我认为,下一步我们可以和梅认真地谈一下了。”
当然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位大妈的观察力,她居然能从鞋子认出曾经见过一面的女人,还真是让人意外。听完我说的这些话,大妈有些无奈道:“你们年轻人啊,没有经历过我年轻时候的那些事情。下乡插队的时候,我负责养鸡鸭,所以哪只鸡是自己的,哪只鸡是别人的,无论如何都要认清楚。所以认出个把人来,还是很容易的。”
“那您再仔细地想一想,那天来见林丽柔的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者说有没有和胡扬帆不太一样的地方?”我的心头不由得一动,面对观察如此细致的大妈,我怎么能放过呢?尽管秦鸣不停地使眼色示意我离开,可我还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大妈又是一愣,很认真地看着我问道:“这么说起来,那天我还真是看错了?那个人不是胡扬帆?可是不太可能啊?我怎么会看错呢?那身衣服,我见胡扬帆穿过。你说说看,好好一个男人,之前还是挺正常的,自从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之后,就连衣服都变得花里胡哨的,真以为自己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了。”
我略迟疑了一下,安慰她道:“现在还不太能肯定,因为那个时间点,据胡扬帆自己说,他是在酒吧里喝酒。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请您认真地想一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好像没有吧?”大妈的脸上带着一点儿迟疑,很认真道:“他那天晚上只是比平时……多了一顶帽子,没什么特别的,衣服、腰带、裤子……好像裤子不太对。你别看胡扬帆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可是心里够数呢,穿着打扮也很讲究,什么样的衣服配什么样的鞋子,他一直都很在意这个。要不就说跟雪漫是两口子呢,我看雪漫就是个特别讲究的人,穿的让人看着顺眼,也很讲究搭配。可是那天他上面穿的是短袖,就是你们说的那种很休闲的、条纹样式的,下面却穿了一条西裤。不确定颜色,因为看不太清楚,但肯定是条颜色比较暗的。除了这些之外,胳膊下面还夹了一个包。”
询问结束之后,坐在车上的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直到车子驶了一段距离之后,负责开车的秦鸣才悠悠开口问道:“你怎么看那位大妈说的话?都可信吗?”
“我想和胡扬帆认真地谈一谈。”我并没有回答秦鸣的问题,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揭开谜底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在那之前,或许找胡扬帆确认一下更合适。
徐辉在边上笑道:“女人还真是可怕,就拿刚刚那位大妈来说,只是看看照片,就能确定那个女人曾经找过林丽柔?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本事?”
“或许吧。相比之下,女人会更在意穿戴。男人大部分的时候,只会在意女人的穿着是不是漂亮。”我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对着秦鸣道:“不管那位大妈说的话是不是完全可信,但我觉得可以找胡扬帆证实一下。倒是你,好像并不信她的说法是吗?”
“不是不信,而是觉得有些太玄乎了。”秦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又问道:“那接下来呢?胡扬帆恐怕很快就会解除嫌疑,你问过话之后,他就可以暂时回去了。接下来呢?你能找到第二个嫌疑人吗?”
自然会有人解了我心中的疑惑。我没有正面回答秦鸣的问题,而是完全陷入了思考。林丽柔的死亡实在是奇怪了,中毒身亡的她,为什么胸口还会被再刺上一刀呢?她为什么会趴在那毯子上?凶手是林丽柔熟悉的人,这一点儿我们早已经达成了共识,可那又会是什么呢?胡扬帆真的是清白的吗?
面对我一系列的提问,还有调查的结果,胡扬帆抱着自己的头,似乎不太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他很肯定地摇了摇头道:“你们真的确定我是清白的?事实上……连我自己都不那么肯定……”
他似乎依然还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清白的。我慢条斯理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在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很客观地描述一下和林丽柔之间的关系。我相信,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会对她有一个公正的评价。毕竟,她可是你用婚姻的代价换来的,我相信也你也动过想要跟她结婚的念头不是吗?”
胡扬帆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不错,的确是那样的。我以为的她,可事实上的她,并不是同一个人对吧?我又错了,这一次错得很离谱。雪漫她怎么样?她是不是很恨我?”
事到如今他还惦记着漫姨对他的判断?我的心中闪过一丝无奈,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恩,不过她好像对你并没有什么怨言。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她的性格,或许你们将来还能做朋友。”
五十四。疑问()
“就像是她和张浩一样对吗?她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又总是会让人伤心。”胡扬帆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那样子看起来诡异极了。不过,他很快收起了自己的心情,轻描淡写道:“那好吧,我们就谈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其实上,你再问我,也不太可能找到答案的,因为我的确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自己喝了很多的酒,头很疼,甚至有可能在那里睡了一觉才晃回去。”
“现在我们已经基本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天的确有一个人进入了林丽柔的房间,而那个人,对门的大门认为就是你。如果你没去那里的话,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我很好奇地看着这个几乎已经完全崩溃的男人,努力想要让他振作起来。
“这话什么意思?我没有去那里,对门的大妈却认为我去了那里?可能是她眼花了吧?再有可能就是认错了人。现实生活,可不是神话故事,我也不会什么分身术之类的。”胡扬帆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显然对这样的结论并不是那么认可,“你觉得呢?除了对门那位老大姐眼花了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可以解释呢?”
“好,那就比如说,的确是大妈认错了人,可是她为什么会认为是你的?她的观察力惊人,之前找过林丽柔的任何人,她都能记住,包括……和林丽柔之前有过的因为除了你之外,曾经也有人去那里找过林丽柔,去过的人,她都记得。所以你不用怀疑大妈认人的能力。而且这一点儿,我们已经证实。”我郑重其事地翻出了那个小本,点着上面的字确认道。
胡扬帆这下真的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我问:“那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每个字我都懂,为什么听不懂什么意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