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灵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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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灵戏-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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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情的人多半会讥嘲仁大的古板老套。而对于那些知晓恐怖传说存在的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是祭奠?是安抚?还是为了巩固封印?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冷雨馨面色阴沉,韩梁那边发现了这么古怪的信息,他们这一组也没能好到哪儿去。

    经历了整整六个小时的连续奋战,校长送过来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资料经过整理,总算从中挖掘出了一点有用的讯息。小礼堂的前身是一座无主庙,后来地划给了学校,就被推倒了建造礼堂。但是礼堂自开工之日起,事故不断,工人或被从天而降的钢材砸死,或者是失足掉落深坑而死,好不容易勉强建成了,只要正门一开,就会有血光之灾。

    这么一来,学校是再也不敢用了,虽然报建的目的是小礼堂,却从来没有作为礼堂使用过一次,空置了一段时间后,匆匆改成了校史馆用以掩人耳目,而改建的时间,恰好是1984年!

    “赤色84”?!这究竟仅仅是巧合,还是本来就刻意为之?

    “孟教研师,我记得,今年的校庆很快就要开了吧?”冷雨馨看向孟兹宁,后者顶着一双黑眼圈瘫倒在沙发上就快进入濒死状态,心中暗爽的韩煜在旁边用胳膊捅了捅他,他这才勉强睁开眼皮,有气无力地道:“校长似乎跟我提过,下下星期吧。”

    冷雨馨眨了眨眼睛,闪现出一个俏皮的神情:“我有一个好点子,可以查探清楚学校演出这台戏到底跟恐怖传说有没有联系,就是要麻烦孟教研师了。”

    孟兹宁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噤,还没来得及说话,韩煜已经满口答应道:“这个点子好,很好,确实好!”得到韩煜的支持,冷雨馨更加高兴,问梁建鹏道:“那你的意见呢?”见韩煜和冷雨馨都大力支持,梁建鹏哪有不赞成的份,赶紧点头,唯恐被人看出只有他的智商需要充值。

    孟兹宁眼皮一跳,斜睨向韩煜,低声道:“是什么点子?”韩煜摇头:“我不知道。”孟兹宁眯起双眼:“你不知道还这么活跃?”韩煜诚恳地道:“只要能让你堵心的事,我都会很活跃。”

    孟兹宁啼笑皆非,他知道,当初挑拨离间教唆冷雨馨折磨韩煜的帐,终于到还的时候了。

    校庆的事就此告一段落,今晚“司马光社”的全体社员们还需要讨论的另外一件大事,就是警察局的案卷终于送到了。

    关于张敏胜,警察根本就没有单独立案,仅有在附卷的一页失踪人员名单中收录了他的名字。为了怕梁大少爷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局长战战兢兢地将当年所有有关这个学校的案卷一股脑打包全送了过来,反而让他们有了意外之喜。

    关于风云突变的1995年,林佳慧提及甚少,更多的是渲染孔融社的伟大,张敏胜更是专注于设谜,完全忽略,反倒是依据这些尘封已久,一个又一个看上去毫无关联的案卷,渐渐组合成了那个虽然不及“赤色84”那般动荡不安,却依旧江湖激荡、天地变色的乱世拼图。

    在林佳慧的讲述中,1995年的不幸始于“血色桃花事件”,这件当时震惊中外的悬疑惨案在警察局也被列为重点侦办案件,调查的资料翔实和丰富程度都是其他案件无法比拟的。

    事件发生在1995年的10月3日,合唱团一行十五人在其经常活动地点第一课室大楼的后山圆形小树林处进行常规排练,由于后山一带是当时主要社团的活动地点,当日有数十个社团都在场,使得案件证人特别地多。

    根据案卷最终形成的立案终结报告,有多达三十多人证实,当天上午,合唱团演唱的是一首流行歌曲。大约上午10点半左右,距离合唱团不足200米的另外一个社团率先发觉,唱到一半的歌曲戛然而止,随即无声无息。

    但这个反常并没能引起人们足够的注意,大家依旧各忙各的。随后,共有3名证人察觉到了从合唱团那里传来的异动,这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细节,消失于口耳相传的细微证据,都在这些泛黄的卷宗里忠实地得到再现。

    “我是负责拉彩旗圈定活动边界的,所以走得距离大家有点远,也更靠近合唱团那一边。正蹲下插棋子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铮铮’的摩擦声,声音非常厚重、沉闷,感觉像用什么巨大的金属物体在地上使劲地磨蹭。而且,这声音特别有节奏,一下一下,一点都不乱,就像是有人在旁边打拍子一样。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但并没有多想,毕竟那是人家的社团,他们愿意干什么也不能干涉对不?”摘自杨晓声证人笔录。

    “我当时刚好接了个电话,因为信号有点不好,我就边走边说,无意间就往合唱团那个方向了。当时说完了,刚挂断电话,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嘶鸣声,尖锐得让我头皮发麻,我当时以为是风声,可是四周瞧了一瞧,树上的叶子动都没动,后来仔细一分辨,觉得像是什么动物的嘶鸣声。本来是想过去瞧瞧的,没想到刚一抬脚,那声音就没了,后来社里的人喊我,我就跑回去了。”摘自颜煌证人笔录

第十一章 动荡95(一)()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线索运行到最关键的阶段,都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扯断,然后,重新变得了无思绪。

    冷雨馨晃了晃脑袋,短发掠过耳背,传来一阵瘙痒。她努力地从幻境的恐怖中走出,试图清醒自己的头脑,整理好这一大堆杂乱无章的线头。

    不管是梨园社还是孔融社,不管是血色桃花事件还是黄冰月,所有的起源都在于那个恐怖传说,都在于三十二人被灭门的那个惨淡晚上,只要破解了这个真相,那么所有的谜题都能够迎刃而解,传说的真面目也会水落石出。所以,这条线索无论如何不能放弃!

    只是,要怎么才能接上这条断掉的线呢?

    正在头痛期间,梁建鹏弱弱地发声了:“那个;;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倒有一个办法。”话音刚落,“刷刷刷”三道灼灼逼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梁家少爷顿时没了刚才对警察局长颐指气使的威风,气焰一落千丈,对着三个智商都可以碾压自己的生物战战兢兢地道:“冷社长不是看到了三十年前灭门的那个晚上吗?我觉得那个是女鬼故意放出来想蛊惑你伤害你的,可是却无意中让我们知道了很多事情,遗憾的是没能进小礼堂里面看一看。既然那么多谜团都解决不了,为什么我们不想个法子让那个瞬间现场重现呢?”

    重现现场?!冷雨馨眼中一亮,对啊,这的确是个再简单便捷不过的有效方法,如果真的能再度回到那个幻境,没有女鬼的追杀,她一定会舍弃所有的新鲜好奇,直奔门里,看清楚小礼堂里所发生的一切,看清楚三十二人是如何被绞杀至血肉全无,看清楚恐怖传说最终的真正力量!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韩煜和孟兹宁的双双脸上变色。这两个降妖除魔实践经验非常丰富的人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其中蕴含的风险。

    冷雨馨转头对着韩煜劈头盖脸就说了一句:“我知道的,你懂怎么叫出瞬间现场,那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

    韩煜噎了一下,还没说出话来,孟兹宁已经皱着眉头道:“那不一样。事实上,我一直认为你碰上的那个,不是瞬间现场。”

    冷雨馨愣了:“不是瞬间现场?那是什么?我看到的明明就是三十年前发生惨案的那一晚啊!”孟兹宁冷静地应对道:“瞬间现场最大的准则,是将过去的场景进行重放,当中不允许篡改、删减,作为闯入者只能观看,不能与其互动。但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拉开了小礼堂的门。”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登时将冷雨馨震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起来了,没错,她真真实实地握住了小礼堂大门的手柄,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那两扇大门的重量,真真实实地将它拉开了一道缝隙。

    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已经足以打破瞬间现场的准则。那如果不是瞬间现场,又会是什么呢?

    仿佛知晓冷雨馨心中的疑问,孟兹宁自动地接了下去:“是怨念鬼境。相传冤力极其强悍的凶邪能够侵噬人的三阳明火,操控人的大脑,使他幻想出来一个虚无的世界,从而在毫无反抗下被杀戮。在怨念鬼境中,人可以正常的对话、行走甚至生活,直至死的那一天都不会发觉。”

    这更是兜头一盆凉水泼了过来,冷雨馨彻底傻住了:“你说我看到的是怨念鬼境?那岂不是说,里面的全都是假的??是那个女鬼用来蒙骗我们的?”

    “那倒不至于。”孟兹宁沉吟道,“冤鬼复仇,其实心态很简单,就是要把过去的场景告诉你,让你知道她是怎么冤死的,所以你看到的大部分还是可信的,不排除个别细节被刻意夸大了,用来突出冤情。”

    韩煜的眉头突然不自觉地轻微皱了一下,这个细小的变化除了心如止水的孟兹宁捕捉到了,震惊中的冷雨馨和梁建鹏都没有发现。

    一番话下来,等于给这条线索判了死刑。兜兜转转几个回合,除了知晓这三十二人灭门惨案,最终什么谜底都没揭晓,冷雨馨很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也只有接受。

    时间已经逼近十点半,讨论不能没完没了,冷雨馨拖着疲惫的身躯宣布散会,随即耷拉着头就走了出去,沮丧的心情一望即知。梁建鹏收拾好案卷之后也告辞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孟兹宁和韩煜两人。

    孟兹宁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的韩煜,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你有话说?”韩煜看向他,淡淡地道:“冷雨馨看到的不是怨念鬼境,就是瞬间现场。”

    茶杯微微颤抖了两下,孟兹宁将它放回桌面,眉心拧起:“不可能,她明明拉开了那扇门;;”韩煜直接打断:“拉开那扇门的不是她。”

    空气瞬间停止流动,气氛陷于停滞,唯一有变化的只有孟兹宁的脸色,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他难得地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事实其实非常明显,只是难以置信。“你是说拉开门的另有其人,只是冷雨馨恰好和他的身影重合了?你要知道,这种巧合上千年来都没有几例。”孟兹宁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委婉地表达着对这种看法的不认可。

    韩煜面色如常,声音不高不低:“如果不是巧合呢?”说着,他突然前倾身子,炯炯发亮的目光锁住孟兹宁的脸庞,嘴角边掠出含义莫名的一丝浅笑,用低得只能让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道:“那天在校史馆坍塌现场,我和梁建鹏都没有感知到一点瞬间现场的气息,但她却看见了,加上死的黄冰月是她最好的闺蜜,难道你就不怀疑点什么吗?”

    孟兹宁冷冷地斜了他一眼:“阴灵戏传说成于三十年前,冷雨馨事前跟仁山大学毫无交集,她不可能跟这件事有什么渊源。”

    韩煜坐直了身子,嘿嘿一笑道:“那便只有用巧合来解释了,只是太多的巧合就不叫巧合了。”孟兹宁用戏谑的表情看着他道:“你留下来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还没成形的推断?”

    “当然不是。”韩煜兴致勃勃道,“我们既然知道那幕场景就是真实的瞬间现场,那梁建鹏的方法未必没有用。虽然感知不到瞬间现场,没法用常规的方法召唤,但不代表就没有办法让它重现。过几天不是要校庆了吗?典礼上会唱牡丹亭的吧?”

    孟兹宁不解地看着他道:“一曲牡丹亭还不至于能召唤出一个瞬间现场吧?”韩煜笑吟吟道:“一班三十二人尸首无存,这股怨恨该有多大?挖出的那堆铜鹿舌就是明证。冤气不是不出,只是被阻。校庆那天千人同聚戏台,场面何其宏大,效果也必定非同凡响,如果那时我们可以引校史馆冤气汇聚,在唱出那几句特定戏词的时候发生共鸣,未必不能重构瞬间现场。”

    “你疯了!”孟兹宁“唰”的一声猛然站起,脸色铁青,“这样你就会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拖入瞬间现场,到时出不来,就是千人血案,我们造下的孽就比传说还重,甚至可以直招天谴!!”

    韩煜脸上笑容未减,对孟兹宁的突然发作也不以为意,继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了重现现场,我们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不解决传说,他日封印破除,这千人照样尸横遍野,不入轮回!我们的罪过不会比今天小,更何况你我二人合力,破除一个瞬间现场不是难事。”

    孟兹宁幽幽的目光牢牢地锁住韩煜的面孔,这张年轻面庞上渗出的却是与年龄不符的阴辣狠毒,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我突然很想知道,是哪个门派能教出来你这样的弟子。当然,你不愿意,可以不说。”

    韩煜无所谓地笑了,他看向茶几上袅袅白烟的杯盏,用轻松的口吻道:“我嘛,无门无派,算是野外旁支。”

    

    深夜的校园,寂静一如往常,甚至静得异乎常理。原本在各处飘荡的幽魂此时也已消失不见,洁净得如同西天圣土,反而透着一股风雨欲来黎明之前的不详。

    校史馆坍塌现场,警方的封锁线依旧松松垮垮地围了一个大圈,没有人看守,只有发黄的无纺布带着警示标志在风中轻轻飞舞。

    一片异样的红光从地底渗出,渐渐泛起,妖艳的色彩映照得瓦石残砺红彤彤的,如血浸一般,红光逐渐攀上,小心翼翼地往半空拉升,但高度不到2米,便传来“嘭”的一声闷响,空中突然绽放出五彩光华,霓虹四射,炫目的亮光将赤红通通掩盖,红光顿时被击得粉碎,化为丝丝缕缕,纷纷争先抢后遁入地底。

    半空中有什么东西微微一震,紧接着“咔嚓”一声,传来细微崩裂的响动,空气一刹那有些扭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第十一章 动荡95(二)()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线索运行到最关键的阶段,都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扯断,然后,重新变得了无思绪。

    冷雨馨晃了晃脑袋,短发掠过耳背,传来一阵瘙痒。她努力地从幻境的恐怖中走出,试图清醒自己的头脑,整理好这一大堆杂乱无章的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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