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蝇尸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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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 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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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念亡国() 
好在当夜平安,次日一早,苍鹰问道:“皇上,前路似有凶险,咱们是当绕路而行,还是径直闯过此地?”

    赵盛见烈日当空,风沙遍野,德皇后身子娇弱,只怕经受不住,问道:“苍鹰哥哥,章伯伯,你二人合力,能否胜得过那怪物?”

    章斧山说道:“那怪物臂力惊人,但若并无其余本事,老臣当可勉力一战。若有苍鹰兄弟相助,他剑法远胜于我,那怪物当不足为虑。”

    苍鹰听他这么一说,兴致极高,吹嘘道:“陛下,我苍鹰已非吴下阿蒙,这些年功夫大进,足以护陛下周全。这怪牛独自一人,不来便罢,若当真前来啰嗦,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赵盛见苍鹰有些狂态,想起往事,微笑道:“当年有苍鹰大哥保我平安,无论多大险阻,我总能化险为夷。大哥如今脾气依旧,我更是放心的紧。”

    众人也都同样心思,暗想:“咱们这许多人,号称战场勇将,遇上这区区投石牛怪便掉头就走,岂不堕了威风?说不得,前方便真有牛头马面、龙潭虎穴,也要走上一遭。”

    收拾妥当,立时出发,雪冰寒推算方位,指一条小道穿山而过,两旁有山石荫蔽,稍稍凉爽,路上波澜不惊,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又汇入大路,来到旷野,依旧满目黄沙,山石如刻。只是这石柱最高不过五、六丈,密密麻麻,四散矗立,仿佛走入针石般的丛林。

    赵盛见到眼前奇景,叹道:“若不深入荒地,怎能见到这般罕见情形?可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路虽然艰难,但比之来路可要新鲜不少。”

    一侍卫走在前头。绕过一座陡坡,猛然痛呼一声,被锐物刺破腹部,挑上半空,口中鲜血狂喷,从高处落地,喀喀几声,浑身骨裂而死。苍鹰喝道:“当心!”他金羽、黑丧双剑已被李书秀带走,此刻一柄青钢剑在手,抢上一步。突然心生感应,往旁一让,原先所在之处,那石柱陡然碎裂,一头钢筋铁骨的大蛮牛埋头撞出,直冲过去,乒乓几声,连撞死两人,又撞碎断面石柱。一转弯,消失不见。

    赵盛大骇,耳听牛蹄声咚咚直响,整座石林皆随之震动。如此一来,更不知这蛮牛身在何处,章斧山取出短铁棍,守在赵盛身边。赵盛说道:“不要管我,护住德儿、羊儿。”

    雪冰寒对香儿说道:“你托住我跃上石柱,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香儿抱住雪冰寒,往天上一抛,雪冰寒一个轻巧折转,来到石柱之上,定睛一瞧,只见那蛮牛撒蹄子在石柱间隙绕行,举止鬼鬼祟祟,她算准方位,往那蛮牛身上一跃,落在背上,随即一剑刺落。

    岂知那蛮牛皮粗肉厚,雪冰寒虽卯足全力,但这一剑刺得极浅,反而激怒蛮牛,它嗷嗷嗥叫,低头一甩,雪冰寒惊呼一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摔的晕头转向、七荤八素,尚未站起,那蛮牛隆隆隆的冲了过来。她“啊”地一声,想要闪躲,蓦地纤腰一紧,被人抱住,那人正是苍鹰,他立时跃起,在山石上借力,使出一招“青燕穿林”,身在半空,顺势一剑劈出,剑上红芒闪烁,极为刺眼。

    那蛮牛躲闪不及,被这剑芒斩中,这一剑之威,仅稍逊于流星剑之锐,那蛮牛如何抵受得住?登时被斩下牛头,洒落一滩牛血。苍鹰见那牛血有异,使出魔音气壁,将牛血挡住,随即飘落在地,在去看时,见那牛血凝固,竟如石灰般附在陡坡之上。

    雪冰寒容失色,稍稍镇定,说道:“好在有你,否则我这条小命可保不住啦。”

    苍鹰见她并未受伤,如释重负,说道:“若不是你挺身而出,惹那蛮牛发怒,要逮住它的破绽可委实不易。”

    雪冰寒想说几句笑话,但怕的惨了,也说不出口,赵盛等人赶了过来,雪冰寒身在苍鹰怀中,顿觉害羞,急忙跳落在地。章斧山说道:“两位没事就好。这蛮牛好生凶猛,果然不易对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穿过去。”

    众人加紧步伐,匆匆奔行,但这石林极广,赶路许久,仍不见尽头。

    忽觉这石林簌簌巨震,轰隆如雷,众人心中突地一跳,都想:“这声响远胜之前,莫非又来了更大的家伙?”

    苍鹰细细辨别,大惊失色,说道:“陛下,快跑,少说也有三十头蛮牛!”

    德皇后又是一阵惊呼,吓得眼泪直流,遍体生颤,章斧山背起赵盛,苍鹰抓起德皇后,施展轻功,狂奔而出。香儿与雪冰寒紧随其后,众将士死命狂跑,但轻功不高,落在后头。

    只听惊天一声响,两旁石柱尽皆粉碎,无数蛮牛狂涌而至,瞬间将其余将士撞死,雪冰寒心生恻隐,想要救人,却已不及,就这么稍稍一愣,身后蛮牛已追了上来。

    苍鹰一见,哪里顾得上皇后?转身奔了回去,剑芒暴长,一剑将那蛮牛脑袋斩裂,又在雪冰寒、香儿背上一推,魔音气壁一震,两人惊呼一声,往前飞出十丈,平稳落地,她们见机极快,落地也不停留,往前一顿飞奔。

    德皇后先前见苍鹰奔回,登时哭了出来,叱道:“你回去做什么?可是想害死我么?”此刻又见苍鹰一剑劈死蛮牛,那蛮牛身躯侧倒,将身后蛮牛一绊,竟一时阻碍通路。她定了定神,又叱道:“快逃,快逃!耽搁什么?”

    苍鹰无奈,也不吭声,转身撒腿就跑,有几头蛮牛比同伴奔得更快,腾跃而起,霎时已到近处。德皇后“呀”的尖叫起来,她本抱着小秋羊,此刻手臂发软,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将小秋羊抛了下去。小秋羊“咩”地一声,害怕至极,说不出人话。

    苍鹰大怒,顺手一捞,将小秋羊捉起,搂在胸前,又一道剑芒击出,一蛮牛奔的正急,首当其冲,当即丧命,苍鹰借力往后一荡,躲开牛血,但手上仍沾染少许。就在这时,章斧山回身追来,拉了苍鹰一把,说道:“走!”

    两人又是一阵没命狂奔,这时心无旁骛,全力以赴,当真奔行如风,而雪冰寒与香儿在险境之下,潜力激发,也是越跑越快,如此支持了一顿饭功夫,眼前豁然开朗,终于奔出石林。那些蛮牛出林之后,似乎使不上劲儿,有心无力,蛮性大减,追了一里路,渐渐停步而返。

    众人不免心怯,又快走许久,找到一处斜生的大石,这才停下歇息。

    赵盛惨然说道:“那么多愿追随我的好汉子,因我一念之差,竟全数死在此处,我我好恨自己无能。”

    章斧山劝道:“陛下不可灰心,我等即便舍出性命,也要保护陛下平安。”

    苍鹰也道:“陛下,咱们眼下境遇,未必便比当年荒漠更糟,依我看,此处并非绝境,更非无兽无鸟,昼热夜寒之处,只要咱们小心一些,定能安然脱困。”

    赵盛心道:“你当年被鬼魂附体,对那乃蛮王迷宫极为熟悉,咱们才得以存活,眼下情形,却又与往昔不同。”但听苍鹰说的在理,心头燃起信心,说道:“这些死去的兄弟,我回去之后,定要好好照顾他们亲人家眷。”

    德皇后“哇”地哭出声,指着苍鹰说道:“陛下,此人此人全然不爱惜我性命,竟带着我冲回原处,若我稍有不慎,此刻已已见不到陛下了。”

    香儿怒道:“你现在还不是好好活着?稍受惊吓,算得了什么?何必哭哭啼啼的?若不是师父,你怎能活到现在?”

    德皇后娇躯微颤,靠向赵盛,哭诉道:“呜呜,皇上,她她好生无礼。”

    赵盛突然冷冷说道:“德儿,你先前将羊儿从怀中抛落,若非苍鹰哥哥手快,她已然死了。我知你并非故意,也并不想指责,但你若再不安分,咱们只怕全数要送命在此。”

    他先前让章斧山回身救助苍鹰等人,自然见到这一幕,他对这小秋羊疼爱万分,如同亲生女儿,见德皇后如此心狠,本就不满,听她哭闹,心中烦闷,语气中再无半分怜惜。

    德皇后陡然呆若木鸡,神情楚楚可怜,朝小秋羊望了一眼,目光隐含妒意,小秋羊懵懵懂懂,也不知情,见德皇后哭泣,跑过来舔她脸颊,助她安心。德皇后勉强微笑,又将小秋羊抱在怀里,摸她背上绒毛,心绪不宁。

    苍鹰生性豁达,不愿与德皇后计较,心想:“这婆娘虽不怎样,但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胆小女子,算不得坏人,可得劝小盛一劝,让他夫妻二人莫要吵架。”说罢朝章斧山眨了眨眼。

    章斧山登时会意,说道:“陛下,娘娘乃是无心之失,陛下不可埋怨于她。微臣见此地甚是凶险,不如趁天色尚早,咱们赶紧再赶一段路,越早出去,越是平安。”这是一招声东击西,引开赵盛心思,也算打了个圆场。

    赵盛望向远方,隐约见峡谷幽深,群山绵延,但已能见到绿色,只不过离此尚有近百里之远,他点了点头,正要动身,忽听岩石上有人说道:“陛下?你这小娃娃,为何有人称你为陛下?”

    苍鹰等人豁然心惊,都想:“此人在山上偷听,咱们怎会不觉?”只见一矮小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地上,此人身披破烂麻布,遍体毛发,长得如同猿猴一般,但却是一张清秀人脸。(。)

七 满怀壮志心婆娑() 
苍鹰见到此人,心生疑惑,只觉似曾相识,他手握剑柄说道:“你是什么人?莫要再上前一步!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那人极矮极瘦,与小秋羊一般大小,遍体白毛黑毛,甚是脏乱,举止却甚是得体,一揖到地,问道:“老夫先前听诸位所言,称这位小娃娃做‘陛下’,委实不解。子曰:‘知者动,仁者静’,老夫生性好动,自望诸位解老夫之惑。”

    雪冰寒笑道:“子曰:‘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老丈既然有求于咱们,何不先告知咱们姓氏来历?咱们礼尚往来,自也会告知。”

    那矮小老头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不错。老丈乃这牛马山中的隐士,自号‘隐菩提’是也。”

    苍鹰登时如闻惊雷,身子一震,问道:“你叫‘隐菩提’?”想起昔日乃蛮王山谷中诸般福祸,似皆由一位‘隐菩提’一手促成,他心中惊骇,非同小可,但立时便宁定如常,不露半分异色。

    矮老头说道:“老夫在这山里住了两百多年,对每一处皆极为熟悉”

    除苍鹰之外,众人尽皆不信,赵盛奇道:“老丈,你说两百多年?那你今年高寿啊?”

    矮老头道:“今年五百多岁啦,五百岁之后,便懒得记岁数了。我以往住在大漠之中,此地景色稍好一些,我在此住的甚是舒服,也不想走了。”

    章斧山心想:“此人偷听咱们说话,咱们竟一无所知,他要么是武学名家,要么身怀妖法,这等人物,跟咱们在此胡言乱语的瞎扯,多半别有图谋。还是莫要与他打交道为妙。”想到此处,他伸手拍向老者肩膀,暗含数般擒拿招式,无论这老者如何抵挡,他都有应付之法,就要在一招之间将这老头制住。

    老者瞧也不瞧,手臂骤然伸出,陡然间长了数尺,也拍向章斧山肩膀。章斧山喝道:“果然是山妖!”使一招“大缠心手”,沉肩翻掌。抓住老者长臂,只觉敌人内力如潮般撞来,他大喝一声,正要折断老者长臂,岂知那手臂“嗖”地一声缩了回去。

    章斧山内劲儿落空,本来非岔气不可,但他内力深湛,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高手,顷刻间调匀气息。敌忾之心大作,正欲追击,却见老者脱去长袍,露出长满毛发的身子。匍匐在地,说道:“且慢动手,饶老夫一命!”

    苍鹰挡在赵盛面前,冷冷说道:“隐菩提。咱们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是人是兽?来找咱们,有何目的?”

    隐菩提眼中含泪。说道:“老夫天生这幅丑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倒像是只山中的野猴,人人见我,要么喊打喊杀,要么冷言冷语,我受不了那般折磨,这才远避荒漠。但老夫满腹经纶,学究天人,有辅王登基之道,争夺天下之法。老夫久居此处,得知今日有贵人路过,方才在此山上等待。否则以诸位的耳目,怎能察觉不到老夫?”

    雪冰寒见他说的真诚,忙道:“老先生,人的样貌,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你莫要为此伤心。”

    隐菩提赞道:“小道士当真好心肠。”

    赵盛听他说“辅王登基之道,争夺天下之法”,不禁怦然心动,暗想:“他是偷听咱们先前所言,顺着咱们的话胡说呢?还是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我且试他一试。”于是说道:“老先生请起,咱们绝不伤你。但你若真有本事,不妨猜猜我的身份。”

    隐菩提起身摇头道:“这位小娃娃姓啥名谁,我一概不知,但我瞧你这两位朋友叫你陛下,自然知道你意在天下,志向非凡。”

    赵盛哈哈笑道:“老先生言重了,陛下之称,不过是我这人狂妄自大,反正四下无人,便硬逼着属下如此相称,其实我胸无大志,不过是区区凡夫俗子罢了。”

    隐菩提盯着赵盛望了许久,见赵盛眼神坦荡,毫无惧色,神情愈发敬畏,说道:“老夫确在这山中住了数百年,你们偏偏不信。但我对此地了如指掌,熟知诸般险阻,几句心得之言,当能助诸位脱险,还请诸位听了。”

    赵盛道:“老丈请讲,咱们恭聆玉言。”

    隐菩提道:“诸位先前闯过那蛮牛石阵,委实惊险,然则此阵中蛮牛早已沉眠许久,几年前方才重操旧恶。这牛马山本就鲜有人来,如今大道受阻,唯有一条小道商路进出。诸位若要出去,老丈可指点一条明路,恭送诸位远离险境。”

    赵盛心想:“原来另有密道来回,咱们不知底细,白白死了那么多兄弟。”心下痛惜,但神色淡然,问道:“不知前方道路是否安全?”

    隐菩提道:“小娃娃,你若就此折返,便可绕路返回西南”

    众人大惊,都想:“他怎知咱们要去西南?”但又想:“他说西南,可未必指的云南,只怕是信口胡言。”

    隐菩提续道:“但若想不虚此行,收获大援,便需往前西北走上三十里地,那儿有一座藏逸山,一座阴曹林,山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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