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忙不迭地点头说好,师父打开车门,将我放在副驾驶上。我心里直打?,这“亲戚”会不会染在车座上呢?染在上面倒还好,一会儿偷偷把它洗掉就好了,就怕渗到里头去洗不掉。师父这车是皮座,皮上面有好多小洞洞。
“小佛。肚子疼?”
师父将车子打火,缓缓前行。
“没、没事啊。”我不敢直视师父的脸,把头转到窗外,脸上火辣辣地烧。
“回家喝点热水。”
“嗯嗯,好。”
“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了。”
“坐稳了。”
“嗯。”
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师父聊着,目光放在车外。夜色如洗,来往车辆很少,只有路灯通明。
再望一眼方才我们入阴关口的地方……
如墨的天空下,一团类似于佛灵子的金色的光在那儿时闪时现,而那金光每回亮起时,就能看到一个男子。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不知为何能感应到他的视线向我们投来,我不由愣住,睁大眼睛去瞧。金光不闪了,一直亮着。铺成一条小道,那男子踏着金光小道,向我们缓缓行来。
他长发高盘,以白玉簪相绾,身着墨色广袖古袍,其领座、袖口、衣裾边缘都用金丝绣着云纹。圆领直裁而下,在前后襟铺成横遥В坑靡惶跬母锎簦厦孀瓜乱豢榛粕瘾i。此般装束,简单又不失威严。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灵凤,一样的玉质,一样的刻型。
“师父,师父快看……”
我忙转头拉师父的袖子,师父嗯了一声,突然急刹车,我由于惯性脑袋磕在了车上,抬起头,却并不觉得疼,只惊出了一身冷汗。师父将放在我前方的右手收起,我看到他净白的手背上立刻成了红色。——难怪刚才不疼,原来是师父用手给我挡了一下。
修灵和尚大叫:“小禾苗,你见鬼啦?白族长在开车呢,你别一惊一乍让他分心,和尚一条命抵普通人九条命呢。”
经他这么一说,我反应过来,忙道:“你们快看公园那边,有一个穿黑色广袍的古代男子。”我用手一指,愣住了!
哪里有人?金色的光也没有,那边只是一团黑。
修灵和尚看了一眼,嘟囔:“原来真是见鬼了。小禾苗,我同你说啊,这鬼呢,你见到我们穿一样衣服的,倒也还好,要是穿古装,那可就惨咯。”
我问他:“为什么啊?”
“因为穿古装的都是百年以上的魂魄,它们不投胎,只有一个原因,心中怨气!”
“为什么是怨不是爱呢?”
“拉倒吧!谁的爱能持续一百年之久?”
我:“……”
师父抚了抚我的头发,淡淡一笑,将车子发动,过了个十字路口,拐了道弯儿,再看不见闵行体育公园。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好端端的,那男子就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呢?难道只是我的幻觉?
他面若桃花,眉间皱起,似有万千愁绪,像极了我梦中的师父。
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回到家,我看了看车座,咦,干净的,忙一步跳下车,双腿间一阵暖流流出。难怪没有沾到车座上,坐着时“姨妈”被堵在那儿了,坐了很长时间之后,再站起来,它就会一下子涌出来。
我把双腿夹紧,打了个抖儿。
师父和修灵和尚?刷朝我看来,我正面对着他们,他们看不到我裤子上有没有血红一片。
“你们别看我啊!”
我边后退,边朝他们道。
师父和修灵和尚对视一眼,然后修灵和尚转过身,走进夜色里,应是回他的七宝古寺去了。师父则把车门锁了,走到我身边,一手放在我的脖子上,一手揽住我的腰,一用力,将我搂了起来。
“师父啊……”
“莫动。”
于是,就这样被师父抱回了家。
回到家,我立马冲进厕所,坐在马桶上上了个嘘嘘,反手去拿纸巾,擦拭之后,再去拿……我又懵了!
没有姨妈巾!
没有姨妈巾!
没有姨妈巾!
我坐在马桶上,翻着手机号码,没有可以给我送东西的人。
嘤嘤嘤……
正此时,外头传来大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我纳闷,有谁进来了么?
会是谁呢?会不会是夏蝉?
奇怪,我怎么会想到她?真是她来了么?
得赶紧出去看看!
我拼命地揉肚子,希望此刻多流一些血出来,待会儿就能少流一些。
就这样在厕所摁着肚子,客厅静悄悄的,没有听到师父和别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像有人进来了的样子。我摁了十分钟的肚子,一咬牙,垫了许多许多纸在小裤裤,然后把长裤子穿了起来。
扭头去看,还好,裤子上只有一点点血,看不太明显,待会儿出去,我步子迈得小一些,师父应该就看不到了。
“小佛?”
厕所门被轻轻叩响,师父的声音传了来。
我在心里狂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师父就在门外,肯定是要上厕所的,我一出去,他就进来,会不会被我的“血腥味”冲到?我回头再次检查了下马桶里面,已经冲过一遍了,很干净,没有血迹。马桶周围也没有被粘到,万幸。
我闭上眼睛,紧紧咬着嘴巴,然后抄着小碎步磨蹭着去开厕所门。门外空空,没有师父。
客厅的灯亮着,寂静得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师父回房了么?
我朝前走了一小步,脚下似乎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包七度空间。
这是……
难道是师父留下的?他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该不会是夏蝉以前留下来的吧?
天要蹋了!
我把东西捡起,来到客厅,师父不在,而他的房间门又紧闭着,刚才是真的有人进来了么?师父在跟来客在房间里么?他们在房间里干什么啊?我心里酸酸的,把七度空间悄悄放在了师父的门外,然后速度跑回房间,换了条干净的外裤,再穿一件长款上衣,把屁股部位遮住,拿了大门钥匙,赌了一口气开门、门关,进电梯,按了1。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一楼,我才回过神来。
看了眼茫茫夜色,打了个抖,开始害怕起来,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冲了。
小区里很安静,保安都守在各自的保安亭里,道上看不到人。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无风。
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小区外的商业街,刚巧看到杂货店的老板在锁门,我忙奔过去。
“老板,等一下。”
杂货店老板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你要什么?”
“有卫生棉么?”
“怎么你也买这个东西?这大半夜的,都捱不到天亮啊?——哎哟,对不住了小姑娘,我这张嘴没个遮拦,你别往心里去啊。”老板边解释,边把我请进门,“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叫醒,搁谁那儿也不痛快不是?”
我进店,随便拿了两包:“老板,消消气,我多给你点钱。”
平常跟着师父,也没什么地方需要用钱,师父却偏要给我钱,我只好又写了张借条。
老板嘿嘿一笑:“刚才那小帅哥给了我三百,看你是个小姑娘,就算了吧。”
三百块的卫生棉,真够贵的!
买好卫生棉出来,刚进小区门,就被一道黑影给握住了手,我挣扎两下,发现居然是师父。
他神色焦急,好像发生了十万火急的大事一样。
“师父,你怎么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抿着唇,不说话,只愣愣地盯着我瞧。
我挠挠头,不敢看他。
来了一阵风,把我的头发拂起,吹到了他的脸上,他却也不动,我只好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替他把脸上的头发拨去,然后再把头发别到耳后,以免再次被风刮到师父脸上去。别好头发,我手还没放下来,就又被师父给捉住了。
“小佛……”
“师、师父,什么事啊?”师父这副表情,有口难开的模样,莫不是来人真是夏蝉吧?莫非夏蝉让师父把我“请”走,而师父又已经收了我为徒,知道我无家可归,所以想叫我走,又不好意思开口?
第57章:和尚失身()
拜托,不要不要,不要赶我走!
我在心时默念。
“小佛……”师父再次喊了我的名字。
我手心里全是汗,闭上眼睛,静静等着那道“晴天霹雳”。
师父的手在我眼角抚了抚,声音轻柔了些:“小佛。我头一回买这个,是不合你的心意么?”
“啊?”
我睁开眼睛,愣愣看着他。
“老板说那个牌子好,我不甚懂,便买了来,你不喜欢么?”
我大惊:“师父,你说买什么?”
“……”师父咳了一声,清俊的脸泛起红晕。
“那个是你买的?”
“嗯。”
“刚才家里没有客人来?”
“只有你我二人。”
“你不是要赶我走?”
“为何要你走?”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事尴尬了!
师父将我拉入怀中,轻轻拥了一下,而后松开,淡如风,似他的性格。
牵着我。
“小佛,我方才寻你不见,有些心急,讲话声音大了些,你莫要害怕。”
“不……不怕。”我低头窃喜。
回到家,一眼就看到师父门口放着一包七度空间。
这不是夏蝉以前留下来的,是师父方才出门给我买的。难怪我在厕所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而且那店老板还说有人叫醒了他。等等!买三百钱块一包卫生棉的小帅哥就是师父?
天呐!
我愣愣站着,师父突然开口问道:“小佛,你为何又出去买?”
“我、我用不惯那个牌子。”
怎么好意思跟师父讲我是在跟他呕气,所以跑出去自个儿买卫生棉的呢?
“你买的不是跟我一样?”
“啊?”我低头。透明的塑料袋里,放着一包紫色夜用卫生棉。
我脸腾地一下,如火烧一般。
“那个……师父。我量大,一包不够用。”
“……”
我飞速将师父门边的七度空间捡了起来,然后转身跑到房里,趴在床上,心砰砰砰直跳,再不敢出门。
迷迷糊糊睡着了,醒的时候天亮了。
看了看手机,六点。
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去听,没有声音。把门打开,师父房间的门关着,如果他起来,应该是开着的。我深深吸了口气,跑进卫生间,洗了澡,换上干净衣裳,然后进厨房。开始做早餐。
早餐做好后,师父起来了,我把早餐端上桌,不敢看师父的眼睛。
师父也没有说话。
经过昨晚的事,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默默然吃了早饭,然后开车去簪花店。
开门,进店,再进暗屋,师父将背包里的魔鬼夕颜取了出来,放到一个角落。那魔鬼夕颜无水无盆,却落地生根,长出一小截藤儿来,花就挂在藤上,无风摇曳。而藤生出来的同时,长条木桌上方的铜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抬头看了看,鼻子里钻入一丝香甜。
“师父……”
我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开口。
“师父啊,我们要收集多少阴花阴草才行呢?”
师父淡淡道:“前路遥遥,无知无茫。”
“以前……都是夏蝉陪着你去取么?”
“她?”师父摇头,“她的确很聪明,但并无异禀。”
“哦。”夏蝉很聪明,比我聪明百倍,我也不过是倚仗天生的优势,而略胜了她半筹罢了。——心里五味陈杂。
将魔鬼夕颜安放好,我们从暗屋里出来。
“小禾苗,你们总算来了,我都来看了三百回了。”
修灵和尚人未到,声音就先从店外传了来。
师父走到一旁,取了一截绿光檀细细雕琢,我到收银台后面坐下,修灵和尚带着一阵风,席卷而来。
“哈哈哈哈……小禾苗,我们寺里出大事了。”
他趴在收银台上,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出大事的惊慌失措感。
“小禾苗,你不问是什么事么?”
我嗯了一声,“什么事啊?”
“有个和尚被奸强了!”
“啊?”
“昨夜刚发生的事,哈哈哈哈……太尼玛劲爆了。”修灵和尚心情大好,不停地笑,“我早就料到他会被强掉,他还偏不听,哈哈,瞧,出事了吧?”
“报警了么?”
“报警?你脑子被门挤了?报警全天下都知道了,我们寺的名声往哪儿搁啊?”
“可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失了身啊?”
“嘿嘿,不过这事吧,报警了也没用,因为强他的,不是人。”
“鬼?”
“不,是一只猫灵。”
“猫灵?”
我一下来了兴奋,让修灵和尚快说,他卖了卖关子,便开始说道起来:
这事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那时候,被强的这个和尚还是一个完整无缺的和尚,他叫修衣,与修灵和尚同辈。
修衣每晚八点整就开始抄经书,直到十点,然后入睡。
这天夜里,修衣抄得太入神,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点钟。
子时是不适合抄经书的,修衣忙收了笔,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双手在他脸上摸,他以为是隔壁的同事,就没有去管,哪知道后来,那双手摸完了他的脸,又去摸脖子,之后又沿着胸膛一路向下,来到小腹……修衣一下就清醒了。
即便是同事,也不能随便摸人私部啊!
修衣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美艳艳的姑娘站在床边,身后幽兰的月光从窗外照进,将这姑娘裹了一层幽色,如纱帘,如幻影。——他惊呆了!
等回过神来,那姑娘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屋子的异香。怎么说呢?像百合花里夹了一点儿猫骚味。
总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