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佳欣喜地朝我扑来:“宁欢!你终于来了!”她热情似火地抓住我,接着表情一变,瘪着嘴巴泪眼汪汪:“那个阮志是个大坏蛋!”
我眉头一挑:“什么意思?他对宋理,对你们做了什么?”
黄佳飘到床头,满目担忧地看着沉睡的男人,声音里带着哭音:“都是他害得啊,宋欧巴睡了好久”
我听出不对来:“你是说,从我离开到现在,宋理他都没醒来?”
“嗯!”黄佳重重点头,接着把求助目光投向我,“那大坏蛋走了,你在阮家有没有看见他啊?宋欧巴不能快点醒过来吗?我很担心。”
阮志走了?去阮家了吗?
是什么原因,能让他放弃宋理这个人质?
是不是他知道,凭借我一个人完全不能阻止阮家的计划实行?
太多的问题得不到解答,而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没有,至少我离开前没看见他。”我回答道,走上前查看宋理的脸,肤色如常,表情也称得平静,除了沉睡不醒他看起来一切正常。
不过,黄佳的担忧很对,如果宋理一直这样睡下去,身体机能得不到补充,那可是个麻烦。
“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沉思片刻,转而对她道:“房间里有小刀、刀片吗?”
黄佳不明白,眨巴眼睛:“啊?什么?”
我转身在桌子柜子上寻找起来:“任何锋利的东西都可以。我看到了。”就在不远处的柜子上有一把小剪刀,我过去拿起来,在手腕上比划了两下。
回来后,站在宋理跟前,吩咐黄佳:“你把他扶起来。”
黄佳“哦”一声,把宋理的上身抬起靠在自己身上。自从她成为他的鬼属后,两人之间有了特殊的联系,加上宋理道士的功力不低,黄佳有时候便能接触到他的身体,而不至于穿过去。
我看着她扶着宋理,拉开剪刀一边在手腕用力一划,一阵短暂的刺痛过后,鲜血冒出,立刻被我移到宋理的嘴唇边。
黄佳错愕极了:“你你你你干什么!”
我正努力让宋理吸到鲜血,蹙眉解释道:“戴地在我血液里下了毒,这也是宋理昏迷的原因。”
黄佳叫得更大声:“既然这样,那你还让他碰你的血?你是要害死宋欧巴吗!啊?”
“你有其他的办法?”
黄佳语塞,依旧很不满道:“那你也不能——”
“听过以毒攻毒吗?总得试一试,再说宋理和白冥安说过,我的血液很特殊,身体的新陈代谢比一般人快,说不定现在里面已经没有毒素了。”
听我这样一说,黄佳顿时也没法反驳。
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任由我做主。
大约几分钟,我感觉到手腕上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紧接着用力一抿,下意识吸食着血液。
我心中一喜,对黄佳道:“他有反应了!他在主动吸!”
“真的吗?”黄佳喜悦地低头看宋理,不住叫唤:“欧巴,你听得见吗?我是黄佳啊,如果听见了就快点醒来吧。”
那双迷人桃花眼的眼皮颤了颤,渐渐的,睁开了眼睛。
宋理意识有些迷糊。眯起眼睛。聚焦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宁宁?”
太好了,病急乱投医,居然让我蒙对了。我心中一颗大石头落地,“是我。你醒了就好。”
宋理还想说什么。被黄佳一把搂住脖子:“哇。欧巴!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呜呜呜我都担心死了为什么睡那么久你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要这么弱,被人暗算啊呜呜呜”
无奈的宋理朝我翻了一个白眼。
我嘴巴一扯,正要发笑。想到白冥安和阮家的破事,顿时又失去了发笑的心情。
宋理好不容易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黄佳撵下去,自己坐起来,背靠着床头问我发生的事情。他昏迷这么久,身体还没复原,我原本想让他接着休息,不想拿这些事情烦他。
然而宋理说:“休息?我躺得都快发霉了。宁宁你快说。”
我略一思索,随即把阮家祭坛,阮岚的身体被占据,阮蓝回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宋理静静听着,听到最后正色地抬头看着我:“我师兄他人呢,还在阮家?”
我抿着嘴,不说话。
这副姿态让宋理越发肯定,他沉声道:“师兄待在阮家要帮忙破解阴门死契。我猜得没错吧。”
我点头,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黄佳抽搭完了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
下一刻,宋理就要从床上起来,看他略显迟缓地的动身,黄佳尖叫起来:“欧巴,你干什么?你身体还没好哇!”
宋理声音有些恼:“你别管!”
蹭蹭下床,去找鞋子穿。
黄佳飘过去,一把把他的左脚的鞋子拿到手里,飘到半空中,气呼呼道:“我就管你!不准去!”
宋理的桃花眼暗一下,语气也冷了几分:“你在支配我?你确定吗,黄佳?”
黄佳这个软包子,一下子就蔫了,眼睛慌张的胡乱眨动,最定在我身上亮了一下,似乎找了一个盟友:“啊,宁欢也这样认为的,是不是?”
宋理闻言,转身看我。
从他下床开始,我就一直保持坐在一边的姿势,连挪都没挪一下。
宋理道:“你劝过他了,现在你不想参与进去。”
一语中的。
放在床边的手握成拳头,我微微齿冷地回望过去:“你知道吗?在阮家好几次我差点就死了。白冥安现在要帮阮蓝,不代表我也要做同样的事。我没那么大方。”
空气里有一丝凝结,因为我的话,气氛有些冷然。
良久,宋理用温和的眼神看着我,说:“宁宁,我接下去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喜欢我师兄。”
我张嘴就要反驳,被他制住:“别,听我说完。”
我按奈下去,他走过来低头看着我:“你喜欢我师兄,这份感情也许比我知道的要深,也许比你自己以为的还要深。现在师兄要帮助阮蓝,那个六年前他为之走上收鬼师这条路的女人,他要拯救她。你我都知道,要是成功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便能终于在一起。
你知道这一点,所以你很伤心。没关系的,宁宁。我不怪你,没人会怪你。”
他在我头顶轻轻地揉了揉后,没有犹豫地走向门口:“我走了,他是我师兄。虽然他有时候讨厌得要死,到底他还是我唯一的师兄。”
我愣住。
黄佳哇哇大叫:“欧巴!不要丢下我!我也要去——”
咯噔,轻一声响,门被带上。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恢复平静。
回想着宋理的话——他要拯救她。
我略微苦涩地扯了一下嘴唇,伸手盖主整张脸庞。白冥安能不顾一切拯救阮蓝,多么美好的故事。
可,谁又来拯救我呢。
我安静了一会儿,自嘲地甩一下头,站起来。
宋理说的对,我喜欢白冥安,也许是太喜欢了。所以在知道白冥安的决定后才会失望地无法忍受待在阮家。
不过,我想清楚了。不管如何,白冥安在那儿,宋理在那儿。我不能不在。
…外头拦下出租车,又赶回了阮家。
在门外看见我的被宋理开走的车子停在那里,看来他和黄佳已经到了。应该进去了吧,我付了车费快步走进大门。
一路上并不昏暗,整个阮家都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芒。起初我没注意,还以为哪里开了大灯,照亮了一整条路。
越走越觉得奇怪,光芒的颜色还会变化,时而浅时而深,似乎被什么掌控着。
我沿路走到阮家禁地,一走进去便看到白冥安和阮蓝两人坐在那个大祭坛中间,身上穿着同色的麻布衣裳,模样出众,异常匹配。祭坛的四个石柱上燃起了火把,而上面的头盖骨不见了。
我心神微微荡漾,停住了脚步。
阮蓝身上的蓝光,和白冥安身上的白光,两者光芒相互辉映,把夜幕映射出一派迷离景色。明黄的火光中隐约有一丝红光跳动。
那是什么?
我走进几步,仔细辨别了几眼,愕然发现那红光是白冥安手串上的佛珠!
连忙看向祭坛,发现除了石柱子的火把里嵌着佛珠,连祭坛的罗盘各处角落也都嵌上了佛珠。乍一看去,竟像是他把一整串的安生珠都用了上去。
佛珠手串是白冥安的专属武器,宋理曾跟我讲解过,每一颗佛珠都是经过他们的师傅亲自雕刻佛文,在寺庙里每日诵经供奉,天长地久地吸取山间的灵气,据说佛珠存在的时间比他们圆寂的师傅年龄还要久。
正是这样,这项武器才会让无数鬼物闻风丧胆。
他竟然舍得
对了,那可是阮蓝,他苦苦寻找了六年的阮蓝,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祭坛上好一段时间都是光芒交汇,似乎是某种耗时很长的仪式。我安静地站在边上看了很久,才想起来怎么没看见其他人。
破解契约这种事情,阮家人不是应该守护在周围吗?
然而我闯进来至少有一小时了,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奇怪的是,宋理先一步离开,我在旅馆里给他描述了禁地的位置,按理说他应该早到了。怎么也不见人呢?
正疑惑着,寂静的院子上空忽然响起一声尖叫。
“啊——”(。)
第157章 全部死掉了()
谁?
谁在叫?
祭坛那边还在继续,听见叫声的阮蓝似乎动了下眉头,白冥安很镇定地握着她的手,安生珠的红光越发散漫,把两人围在中间。就像做了一个壁垒。
我犹豫片刻,提步朝声音方向跑了过去。
即使我不愿意白冥安帮助阮家,但也不能接受在紧要关头,他受到外界干扰。
况且,我有些担心宋理,这叫声是不是跟他有关
“阿志你干什么!”
我动了动眉,这声音是阮玉紫。她叫的是阮志?黄佳猜得没错,阮志果然回到了阮家。我脚下继续不停动作,很快就来到院子里。
我看见了阮玉紫死死拦着阮志,两人僵持不下,而在他们的脚边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我眼神一暗,悄悄地上前去看,那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模样很陌生,不是阮家人。他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阮家?
“阿志你——你这个贱人来这里干什么!”
注意到我的出现,阮玉紫的炮火一下子对准了我,丰腴的小腿踩着细高跟蹬蹬就要朝我而来,我下意识挺身做出防备姿势。
“你这个贱人——”
一句话未完,阮玉紫倒了下去。
我错愕地看着她晕迷在地,身后的阮志微微放下手掌,对我儒雅一笑:“宁小姐,又见面了。真巧。”
巧你妹。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个人是谁?”
阮志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比这个阴谋阵阵的阮家还要让人看不透。身为阮家人。拥有两世的记忆,现在却和阮家对着干。
这其中有什么心思?
阮志漫不经心走来,看着我警备的退半步,不由轻笑,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清白的姿势:“我身上没带武器。放心吧。”
我抿着嘴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四周也笼罩着蓝白的淡淡光芒,透过光我扫视了一圈。除了昏迷的陌生男人和阮玉紫,这个院子里清醒的似乎就我和阮志两个人。
宋理不在。
“他?你说地上这个男人?”阮志勾起嘴角,和阮玉紫极为相似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却不似她那般娇蛮霸道,反而有那么点斯文败类的味道。
他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瞥了男人一眼。眼底的露出莫名的意味:“他是阮蓝的未婚夫。”
我的瞳孔猛地放大:“你说什么?”
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未婚夫?有没有搞错!
阮志又笑起来:“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对吗?”他抬头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中悬挂着的半月,斜斜倚在上空。散发出的银灰冷光若有似无的。把这个夏夜显得极为清冷。
“我们的蓝蓝早在出生前就定下了娃娃亲。对方是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喏,你看地上这年轻人长得也不比白冥安差。对不对?”
我下意识又看了看那陌生人,的确,宽额头高鼻子薄嘴唇,身姿挺拔,更别说身上穿着的世界顶尖手工制作的高级西装,把他的气质衬得越发出众。
白冥安也很出众,不过他的出众是架空在物质之外的,而地上的这个男人,在二十一世纪世俗的眼光里,绝对是个人中龙凤。
阮家也算个豪门,这个年轻男人看来至少是个富二代。
不过,阮志的话我也不能轻易相信。
我直视过去:“我不信,如果是这样,那你们怎么会让阮蓝和白冥安接触。”如果六年前阮家出手制止,也许就不会有以后这么多事情。
阮志闻言,扬起一抹笑,那笑是感慨是讥讽是赞赏,情绪多杂让人看不透。他说:“这就要提一提阮家的支柱了。”
“那老太婆?”
阮志挑眉,我意识到自己一时说漏嘴,不由略微不自在地动了动嘴巴。
阮志浅笑:“没错。你知道阮岚吧,我是说那个被当成蓝蓝替身养大的可怜人。在阮家默许蓝蓝和白冥安来往后,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将来会把阮岚嫁过去,完成两家的姻亲约定。只不过不巧,赶上了阮家最大的诅咒,没办法只能牺牲了蓝蓝保全阮家。”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表情也很惋惜很到位。不知怎么,我却觉得他心里一点也不真正感觉到伤心可怜,他脸上的那一张皮遮不住他那一颗冷淡的心。
他在乎阮家,是的。他在乎阮家任何一个人?不,我没有感觉到。
“老太——阮奶奶还真是看得起白冥安,他不过一个从小养在寺庙的俗家弟子而已,既然你们这么倚重阮蓝,又怎么会默许他们的来往?”
宋理跟我说过,白冥安家里经济条件不错,但似乎比起阮家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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