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向我身后瞧去,虎目之中有期待有害怕,但是却渐渐的从喜悦激动转为愧疚失望。
没有见到石无心,花娘将眼光又转回了我的身上,我见她神情,开口说道,“她的近况我也不太清楚,无心她长得很好看,个头大概与我一般高,虽行事鲁莽了些但禀性善良,爱闹,爱笑,有两个好友时刻跟在她身旁。”
我一边说,花娘一边哭,落泪无语全是哽咽声,泪水自虎目中流出湿了干糙的虎毛。
“她正在找你们,我与她有约,所以今天我才会站在这里,但是看样子我应该帮不上你们母女什么。”我开口说道,这里是战神殿的地牢,我救不了它,也没有资格将石无心带进来。
“告诉无心,不要找我们!”花娘激动的说道,而后声音便又失去了力气,虎目虽是在望着我可是却不是在看我,“告诉无心,她的父母死了,灰飞烟灭!“
花娘说的决绝,缓缓的合上了眼皮,不知此时此刻她有没有后悔,当初弃子离家。
我摇了摇头,开口拒绝道,“我不会骗无心的。”
花娘闻言在次睁开了眼睛,我忽略了她眼中的狠厉,继续说道,“无心曾对我说过,她自你们走后,在紫云窟守了二百一十年从未敢离开洞窟千米的距离,因为她怕,怕错过你们归家。”花娘的瞳孔颤了两颤,好似更加的憔悴了。
“后来她不要在等下去了,虽心性单纯,法力微末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入了世,为了什么?”我开口问道,花娘转着眼珠向我瞧来,却是回答不上来又或者答案太过酸楚,酸的她说不出话。
“为了你们,为了她的父母,为了知晓他们的生死,知晓他们在这世上的哪片地方,过的是好是坏。”我的话字字诛心,声声如剑,让花娘本就脆弱的身躯止不住的颤了起来。
“所以我不会骗她,骗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我最后说了一句,花娘痛苦的合上了眼睛,身体抖若筛糠,看样子不止是因为伤心激动这么简单,她应受了很重的伤,野兽嘶哑的呜咽之声此刻听起来不但不可怕反而是格外的悲戚。
没有人在开口,就连一向不肯老实的弥丝乐都安静了下来,这地牢之内只有花娘的哭声在声声传着。
就这么过了许久,左奴也没有任何动作,或者是催促我们离开,花娘渐渐的收了哭声,平静了下来,睁开眼虎目一片赤红,瞧着我,开口说道,“我与白虎选了这条路已走到了尽头,他已死去多年,我也是命不久矣,算不上骗无心,姑娘,你就答成全我吧!我们已经毁了她的前半生,不想在毁了无心的后半生,我只想让她平安的活着,就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最后的请求,您就成全我吧!”
花娘说着移动着巨大的虎头便对着地上拜去,但却是因为阵法的缘故,而无法成功。
果然,石白虎已经死了,而她也是重伤难治,心中替无心感到一阵阵难过,再看依旧想要拜下去的花娘,开口问道,“为何离家?为何亡?”
花娘向下叩头的动作一僵,而后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抬起头感激的看着我,开口说道,“心思贪婪,因复兴妖族的大义而误入歧途,才会弃子离家,之后在一场战斗之中,不敌对手,重伤而亡。”
“与谁斗?死何处?何时身亡?”
“觊觎战神殿至宝,不顾天下之大不违,妄图抢夺,最终被战神制裁,死于冰晶树林,一百三十年前。”花娘开口说道,清楚明了,也算是将其与石白虎的事都说了个明白。
“妖族复兴大义?”我开口问道。
花娘苦笑了一声,”这不过是妖族最美的梦,也是最残酷的梦,你们还是不知晓的好。“说着又转眼向我瞧来,认真的恳求道,”姑娘,我的话你可有记住?“
我点了下头,但却是有些担心的问道,”若无心她想不开,跑来这战神殿怎么办?“
”姑娘,你把这个给无心,她定会明白的。“花娘说着自其身上飞下了一缕虎毛,我伸手接过,有些疑惑不懂这能表明什么,但看花娘坚定的眼神,我便没有在多问,将虎毛收进了怀里。
花娘见我将虎毛收好后,一副交代完后事的神情,我心中已明了,怕是等我们出了这地牢,她的魂也就快入了地府。
“那在下便要离开了。”我开口说道。
“多谢。”花娘说道,便不在言其它,但是我知道她肯定还有千言万语想与石无心说,可是我查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早早身死,又如何能够将话托付给我,让我转达给石无心。
“告辞。”我执礼开口而后转过了身,这才注意到弥丝乐的眼睛也是微微的红了起来。
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那门又再次合了上,左奴从我身旁穿过,大步向前走去。
我站在原地,耳中是水落声,左奴离开的脚步声,弥丝乐吸鼻子的声音,还有门后那久久不散的长叹。
深吸口气,迈步向前走去,不知这些年来石无心有没有变得坚强些,不知她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如何,不知我能不能将这消息尽量说的不那么让她悲伤。
甬道很长,尚未走到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我直觉的回头看去,透过明灭烛火的照耀,依稀能够瞧见那合上的门又嘎吱嘎吱的打开了,但是门后却是空无一人,不见花娘,不见阵法,惟有一金色大字静静的悬浮在半空,“空。”(。)
第二百零七章 一言不合,刀剑相向()
弥丝乐与艾青色也一同回头望去,只听弥丝乐开口问道,“那。。。老虎呐?”
“死了。”我开口说道同时转回了头,继续向外走去,心事了了便不在苟延残喘了嘛!
“死了!”弥丝乐声音有些惊讶的又重复了一遍后一声叹息脚步沉重的跟了上。
左奴从始至终脚步都未停,此刻正等在圆环处,负手而站,金色的盔甲仿佛与金色的圆环融为了一体。
听到我们脚步声近了后,方迈步跨出了圆环,风雪再次扑了来,冷冽的空气反倒是让身心不似在地牢般那么的冰冷了。
我转头向又变回了原来模样的金色圆环瞧去,它还挂在第二个枝桠之上,只不过这次它却是随着山风左右的摇晃着。我转眼向其它那些纹丝不动的圆环瞧去,不知它们是什么牢,里面关着什么人,有没有拆散几个家。
“姑娘,事情办完了?”苏媚儿的声音在这冷风冷雪中酥酥的传进了耳中,我转身向他望去,他正站在不远处的雪地上,撑着一把伞,上面落了厚厚的雪,看样子已经等了多时。
“少主。”左奴躬身对着苏媚儿执礼说道。
苏媚儿随意的抬了下手,“起吧。”
我心中震惊,在瞧这苏媚儿则是越发的看不懂了,对方的身份还真是尊贵,与天君逐离有牵扯不说竟还是这战神殿的少主,战神白骨哀无夫无子,那么这苏媚儿应是白骨哀的徒弟了。
“姑娘,很惊讶?”苏媚儿问着话已是撑着伞走了过来,手中伞向我这侧微微的倾斜,伞面上积的雪便滑了下去,自我身后砸在了雪地之上。
“阁下身份尊贵,何苦戏耍于我。”我一边说着一边向一旁移了几步,走出了纸伞下。
苏媚儿嘴角上挑,手向后一挪,伞柄便搭在了肩上,彻底离开了我的头顶,“姑娘,为何总是这般冷淡,人家可是冒着这风雪在这里等了你许久。”苏媚儿说话时委屈的看着我。
“又不是我们家秦素让你在这等的。”弥丝乐突然插口说道上前一步就横在了我与苏媚儿的中间,看样子她也算是看了出来,我与这苏媚儿关系谈不上好。
苏媚儿将眼光移到了弥丝乐身上,眼神向下低着,微微的歪着头,始终挂着的魅惑的笑收了去,“哪里轮得到你插嘴!”说话间手中的纸伞已是切断了落雪向弥丝乐劈去。
未等弥丝乐做出反应,艾青色已是快了她一步,碧华长剑横在了弥丝乐的身前,而那纸伞已一分为二,落在了两处。
苏媚儿眸子里敛着水色,仰着下巴对着弥丝乐点去,“怎么,到头来还是要靠男人嘛!”说着嘴角上挑,满是不屑的笑。
弥丝乐被他气的一把就向艾青色推去,怒道,“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教训教训这个娘娘腔!”
可是艾青色却是不让,反而是反手便将弥丝乐向后推去,手中的碧华长剑慢了一步,一柄匕首直直的插进了弥丝乐之前所站的雪地之上。
幸亏艾青色推得及时,不然这一下被气的失去了理智的弥丝乐是绝对躲不过的,前提是我没有出手拦。
“贱人,说话是要凭本事的!“苏媚儿说着已是自腰间抽出了软剑,弥丝乐看了地上的匕首一眼,而后抬眼隔着艾青色向苏媚儿瞧去,一甩手,手中已是多了一柄长剑,沉声说道,”艾青色,我最后说一遍,给我让开!“
而对面的苏媚儿已是持着软剑砍了过来,软剑如蛇,速度之快只能凭借其上泛着的光大概知晓它此时的位置,艾青色依旧未退手中碧华长剑一分为二,大开大合间,碧华剑光一道道向着弥丝乐射去,这里的风雪停了。
至于弥丝乐则是一步踏天凌空而起,踩着艾青色的肩头就持剑向苏媚儿砍了去。
眼看着三人就要碰撞到一起,便听到一声清冷的声音说道,“媚儿,休要胡闹。”
话落,苏媚儿现出了身形,手中的软剑还保持着扭曲的样子,剑尖前方便是碧华剑光但此时同样是停在了半空之中,十道剑光之后,艾青色双手持剑也僵了住,至于其左肩上的弥丝乐一只脚尚未离开,另一只脚已是踏在半空,手中长剑尚高过头顶也是一动不动,风雪再来。
我转眼向左奴看去,对方只简单的回了两字,“惩罚。”
我默默点头,之前我没有出手,一是丝乐她们是两个人吃不了什么亏,还有就是我不信这战神殿是能够如此随随便便就动刀动枪的地方,哪怕对方是这战神殿的少主。
在向这三人瞧去,倒是有些好笑,苏媚儿表情阴冷,艾青色一脸严肃,上面的弥丝乐满是怒气,很快三人身上就落了一层的雪。
“你,过来。”白骨哀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我有些疑惑的四处瞧了瞧,莫不是再叫我?正这么想着便听左奴说道,“跟我走。”
临走时我又瞧了他们三人一眼,应是出不了什么事,最多当一阵子雪人,转过身跟着左奴继续向前,从那棵孤树旁走过时,却闻到了一种烧焦了的味道。
前面也是一片茫茫,视线尽头依稀有些灰色的影子,一步步向前而去,风雪渐消,到最后来到那灰色影子的前方时,风雪已经停了。
灰色的影子是比人还要高的树,类似于珊瑚的模样,一片片长在了一起,横向连绵到雪山的尽头。
左奴停了下来,开口道,”进。“
我瞧着前方,无路。
不过我没有多问,左奴也没有多说,他是比我话还少的人,我是不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迈步向前而去,自那珊瑚树中间的缝隙穿了进去,后面依旧是珊瑚树,再向前,还是。
就这样我保持着一个方向向前穿过了八十五个珊瑚树的缝隙之后,一脚迈出已是临崖,脚下的雪被我踩得簌簌的向下掉去,我将脚向后挪了挪,贴在了珊瑚树的树根之上,勉强算是容我放下了这双脚。(。)
第二百零八章 你不怕?()
幸好此时无风,不然我站在这山峰边缘,单是抵抗这冷冽的风便要费上不少的法力,抬眼四顾前方是一片空,老远的地方依稀能见到其它雪峰的峰顶,却是不见白骨哀的身影。
正找着人,便听到白骨哀的声音传来,“跳下来。”
我闻言伸头向脚下的悬崖绝壁瞧去,就连云层都浮在了下方,之后腿一迈整个身体便向下坠去,几乎是瞬间便来到了之前所望着的云层的位置,一瞬间便遮了眼,在向下,还没等出了这片云层,脚已是落了地。
我抬手将眼前的云拨了拨,向下瞧去,落脚的地方不是土地,而是圆滚滚的小石头,有的上面还有一层青苔。
“你不怕?”白骨哀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转头循声望去,这才发现脚下小石子的尽头是一个水池,上面也是云雾缭绕,白骨哀正坐在对面池边一块大了许多的圆石之上,手中握着一根竹竿,竹竿上连着一条线,垂进了池子中。
此情此景便让我想起了阎王,只是不知这白骨哀钓的是什么?
“战神自是不会如此谋我性命,所以不怕。”我开口说道。
白骨哀瞧着我嘴唇些许向上的挑了挑,而后转过眼光再次望向水面,虽她收了身上的威视,可刚才她瞧我的那一眼,还是挺耐人寻味的。
“可知我为何要叫你?”白骨哀再次开口问道。
“不知。”我自是如实回答,不知自己如何入了她的眼。
白骨哀微微点了下头,而后开口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没有在开口,她这话我不知如何接,白骨哀再次开口道,“这池下有一朵花,你去瞧瞧。”
我向那池子望去,虽因为云雾的关系有些看不太清,但隐约瞧见的几眼能够看出池水很清,白骨哀虽没有刻意的命令,但是话说的已是不容我拒绝。
踩着那小石头向池子走去,离得近了后依稀能够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气,之后我便毫不犹豫的抬腿迈了进去,毕竟在战神的面前耍什么心思都是没用的。
有些意外的是这池子比我想象的浅了许多,才将至我的胸前,因为我的进来而将本平静的池水激起了一圈圈涟漪,激的白骨哀的鱼线也摇晃了起来,而白骨哀的视线并没有投在我的身上,而是望着那鱼线出神。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弯下身潜入了水中,果然如看见的一般很是清澈,连一条鱼一株水草都见不到,想来白骨哀早都知晓,不过不知为何还是在这里垂钓。
池子的底部是龟裂着的泥土,我伸出手摸了摸,很干其上没有一滴水甚至是一点湿气,但这池水和这泥土却并不是分开的,我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