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告诉我了,你们在一起并不开心,连她都心疼得落泪了。看到姑姑难过的样子,我觉得自己以前错了,真的错了,我那时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心意来惩罚别人,我不该错过你……
“姑姑和你说了什么?”我觉得浑身发冷,关于茜茜的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即便是兰馨也不行……
兰馨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不明所以:“姑姑就是说你不爱她,你和她在一起并不幸福,姑姑说你太苦了,说你们结婚其实就是为了爷爷,现在看着你这么勉强自己她心里难受……”
我略微松了口气,又听兰馨含着眼泪坚定的对我说:“老天一直在考验我们,现在重新安排了我们在一起的契机……靖轩,我们本来就该是夫妻,其他的女人只是我们命运了出现的一个插曲,终将会成为过客……”
我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兰馨竟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面对她的恳求,我心乱如麻……我很少生病,可是那天晚上,我突然发起了高烧,一病就是八天……《弄假成婚》……
苏茜茜
许靖轩离开的第九天,我开始强破自己打起精很来,去收拾新房子。这八天,他音讯全无,我没有给他打电话,不是想就此放弃,而是我想应该给他一个认真思考的时间。
人生在世,我比同龄人经历的实在太多。可是没有家人祝福的婚姻,远远超出了我预想之外,我能体会他的心情,也了解他的性格,他不肯回答我的问题,说明他在挣扎,在犹豫……
我对他不是没有怨恨,可是我对自己说,他是一个负责人的人,而且姑姑是他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对姑姑怀有深深的愧疚,两个人的婚姻里,不会总是一帆风顺,只要不是他背叛我,欺骗我。
在其他的困难面前,我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感情。婚姻不是儿戏,需要经营。感情也不是流水,付出了可以没了痕迹。可是我不是可以有大把时间精力挥霍的人,很多人可以撕心裂肺的控诉:爱情是我的全部。
虽然我的疼痛不会比任何视爱情为全部的人少上一丝一毫,可是我没有退路,为了生存,注定即便再苦也要咬着牙往前走……
痛苦到什么事情也做不了,那于我来说,太过奢侈。
正在大扫除,门外有人按门铃,打开一看,何仲康一身休闲打扮左手拎着一桶乳胶漆和一架折叠梯子,一脸灿烂的站在门口。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他眉头一挑,得意的说,“这几天你都没过来,半个小时前保安才通知我你来了,我立刻亲自拎了油漆桶过来,你看我这朋友够意思吧?”
我好气又好笑,开门请他进来,“何总,你这是要折杀小女子了,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一天得工时得多少钱啊,恐怕一车油漆的钱都不够。找个师傅送来,我就感激不尽了。”
他呵呵笑着,突然认真的盯着我的脸看,“几天不见,瘦的跟鬼一样,是为了他吧?”
被揭伤疤的感觉并不好受,脸色僵了僵,他背过脸去,不再面对我,过了好一会,自己打开了漆桶。
“来吧,刷哪里,我和你一起……”
心情不好的时候,劳动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他带来了工具,我用报纸叠了帽子,他乖乖的带上,和我一起战斗。
“苏茜茜,你以前是不是在装修公司呆过啊,这小技术,刷的有模有样……”只有小小的一面墙,我将来准备对着床头的。何仲康自告奋勇的刷上面,他很高,站在金属梯子上,并不怎么费力气,可是技术太烂。
“你小时候学没学过美术啊,你看看,好好的墙面被你刷成了大花猫,你下来吧,我自己搞定!”心疼我的公主墙啊……
“我的油画是获过奖的,哪天画一副给你看看,不过你这破房子实在激不起我绘画的兴趣,你在这反正也住不了几天,凑合凑合得了……”好歹对付对付完,他就想撂挑子不干了。我拉他下来让地方,他手一滑,排笔上一滴滴的油漆落在他的脸上。他哎呦一声,拿手一抹,脸上就是一片。
“苏茜茜,快点,这玩意对皮肤有害的!”大男人啊,比女人还注意形象,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已经擦过桌子的抹布。去洗手间里洗干净,给他拿过来。
“这是什么物质?”何少爷一看就急了,去洗手间用水洗了脸,脱下身上的T恤,把脸抹了一把,上身只剩下一件背心。顺手把衣服往地下一扔,开始生气。我知道他少爷脾气发作了,多半是嫌我怠慢。
我捡起地上的T恤,拿到卫生间,用我带来的洗衣粉几分钟洗干净,挂在地飘窗的已经被擦干净的不锈钢护栏上。
“扔了吧……”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才最后通知我。
“我不懂牌子,可是你这T恤估计怎么也少则数百,多则数千,没有过过苦日子的人,永远不知道珍惜眼前的生活。”
何仲康撇撇嘴,脸色微微有些缓和,仍是冷哼着说,“哪个女人见了我不是把最好的拿给我,再看看你……”
我拿起刚才递给他的抹布直接擦擦手,然后给他看,“脏吗?一点都不脏对不对?再说,我不是有心怠慢你,而是我这里只有这个,就算知道你会嫌弃,也没有更好的可以给你啊!”
何仲康,把那抹布扔的好远,避之不及:“扔一边去……”
“发什么脾气,有人求你吗?嫌脏马上走,你擦个油漆,至于那么尊贵吗?几百几千的衣服眼睛不眨就扔掉,有钱去你自己的地方显摆,我这不稀罕……”
何仲康猛地站起来,指着我说,“苏茜茜,你就是一天下头一号大傻瓜,你清高了半天,看看你现在过得是什么生活,你知不知道,你只要冲我笑一下,对面的别墅装修一新,送你随便住。窝在这里有人给你送锦旗,给你开表彰大会吗?”
他的火气也突然好大,一脚踢倒了油漆桶,“你以为别的女人都是傻子,房子珠宝透支卡都是地雷炸弹,她们鬼迷心窍才会收下,就你聪明,没有被烫过手。”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破房子我听说是你分期付款买的?首期还是刷的自己名下的信用卡,你知道许靖轩有多少钱吗?你这么替他算计着,过苦日子,他会在乎吗?”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每次何仲康提起许靖轩都是咬牙切齿的。
我望着他那张因为生气显得格外生动的脸,轻轻的叹息着,慢慢找了干净的地板坐下来。
“你怎么会觉得苦呢,感情上的事情,有甜蜜就有心痛。生活上,我很知足!”
“知足?”他讥讽的看着四壁空空的小屋子,又重头到尾的打量我身上的衣着,冷哼了一声,“你觉得和我不相干没关系,许靖轩有的是钱,劝你还是对自己好一点,省的到头来都替别人做嫁衣。
“何仲康,你知道吗,人和人之间需要比较,但是也无从比较。大多时候我都是在和自己比。
17岁之前,我除了努力学习之外,更多的会觉得命运对我太过不公。可是后来上了大学,我觉得自己时间总是不够用,没有精力去想别人是怎么看待我的。第二学期交学费的时候,我爸爸去省里开会,没能赶回来。继母说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给爸爸打手机,打不通。后来爸爸打电话来,继母冷着脸跟我说:家里就这么多了,你爸没算计好,我也没办法。
我平时打工自己有些积蓄,凑上后还差2000块钱,我找同学借了钱,同时打两份工,一个月才还上。后来我大三时的基本上就经济独立了,很多人笑话我衣食寒酸,可是她们不知道,我几乎一年都沉浸在经济独立的喜悦之中。
那时要结婚,公司里很多年纪相仿的女孩子都买了三室,错层……他们知道我只有一套小独单,也会嘲笑我。可是她们不知道有一个自己的家,我是多么高兴。
现在在我24岁的时候,我买到了自己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在你们眼中可能是不值一提的,但我自己很自豪。回首过去的几年,除了感情不可控制以外,我每一年都在进步,无论是从收入还是能力……
我从小已经习惯了别人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所以我只和自己比,你觉得我生活的很不好吗?
其实你错了!和以前比,我实际上都是一天比一天过得好,感情是我不可控制的,但是其他方面的事情,我都力争做到最好……”
何仲康专注的看着我,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不明所以,奋力推开他,被他死死的攥住手腕:“苏茜茜,像你这样努力奋斗,认真生活的人,应该过得幸福开心,否则天理不公……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你真的开心?”
他按着我的头把我拉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我看到里面一张脸神形疲惫,脸色灰白,嘴唇失去了女孩子应有的光泽,一对黑黑的眼圈,实在和曾经苏紫菡等人口中的‘苏妲己’相差甚远。
“何公子,我不开心,我不幸福,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揭人伤疤的滋味很过瘾吗?”
何仲康又一次把头别到了一旁,冲着窗外说,“我希望做那个能让你伤口愈合的人,只有那样,才不会再有揭你伤疤的机会了。”
我嘴唇不可抑止的再颤抖,“何仲康,谢谢你,我一个人能行的,这么多年习惯了!没什么可担心的!”这几天真的累了,不想在人前示弱,可是眼泪还是慢慢的往上涌。
即便是真的要失去许靖轩,日子还是要一直过下去啊……
“洗把脸吧,我出去了……”
洗手间的门被带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还是没能把眼泪抑制住。足足呆了有10分钟,才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了出来。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何仲康正在地上用我刚才给他的那块干净的抹布擦地板。乳胶漆洒了一地,他用抹布非常不娴熟的一点一点擦。半跪在地上,认真又仔细……
“出去吃饭吧!”
“……”
“这个房子你准备做临时的避难所?”何仲康突然抬头问我。
“不是临时的,我准备过几天就搬过来住!”他既然拜托了物业,不告诉他他也会知道。
“他人在香港……”何仲康叹息着说。
“我知道……”
“准备和他分手了?”
我指尖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了解许靖轩,如果是因为姑姑的原因,我不舍得轻易结束这段感情,可是他呢?
以前书上说过,一个男人想要和你分开,往往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能轻易说出口。
有的是不舍,有的是不想背负骂名……但是他们会突然消失,或者很久不再联络你。让你把分手自己主动提出来……
我给他时间考虑,给他思考的空间,但是同样,我心底也有一个自己承受范围你的期限……
从小公寓里离开已经是傍晚了,我没有和何种康一起去吃饭,实在是没有胃口,想着回去收拾一下衣服,整理一下琐碎的东西,明天先运过来一些。公寓里的灯还是黑着的,我换了鞋子,突然看到了沙发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钥匙哐啷一下掉到了地上
难以割舍的情缘(六)
第六章:
许靖轩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外面的月光从落地窗透进来,迷离的光线下,五官更显得生动。他的左手夹着半只还在燃烧的香烟,一簇火红的微光明灭……
他竟是会吸烟的?
心里一阵紧抽,他不回来时,整天想着他,惦念着他,可如今他就在我的几尺之遥,数日以来的委屈一点一点的叠加,立刻汹涌喷薄,抑制不住眼中弥漫起雾气。
默默的换好鞋子,抬起头,“行长,你回来了?”
许靖轩一愣,片刻后烟灰烫到了手,他后知后觉,忽略了疼痛,直接用手指捻灭了烟蒂。
“你叫我什么?”
“行长啊?喜欢吗?”再抬起头,我隐去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平静俏皮的向他走过去。我记得上次的追问是让他摔门而去,他想说自然会说,他不想说,我问又会自取其辱……
曾经我喊他许靖轩,那时我没有爱上他。后来他让我喊他靖轩,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
现在我喊他行长,比爱人远一点,比搭伙的男女近一点,不远不近,刚刚合适。
许靖轩的嘴角动了几动,像是被我这个称呼打乱了本来的思路。我们四目相对。我对他挤出一个笑容,他的脸上表情纠结万分。
“行长,这么多天你一定累坏了,早点休息吧,我这几天工作特别忙,今天还要奋战到半夜,为了不影响到你休息,小屋我收拾好了,整洁温馨,保管您一觉睡到天亮。”我在连着客厅的卫生间里洗手,探出头来嘻嘻的告诉他。
许靖轩登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
“行长,您看您这几天瘦的都快回到上高中时的模样了,这十来天不知汇丰积压了多少工作等着您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睡不好觉白天怎么工作呢?”
我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心里彻底失望,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没有想要和我坦诚相告的意思。他回来了,为什么?瘦成这个样子,又是为什么?
许靖轩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仔仔细细的看着我,可是嘴却像是被封住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我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行长,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我扭头回卧室,的心一直在下坠。
“茜茜!”他从身后哑声叫住了我……我身形一顿。
“行长,有事?”我回过头,轻松的说。
“我还没吃饭呢!”许靖轩闷闷的说。仔细去听,还有像是小孩子般的一丝委屈。怎么,他觉得自己被我怠慢了?回到家,我没有哭哭啼啼的追过去,大声追问,控诉,他觉得自己准备的各种情绪无用武之地了?
还是因为以往,他回家我都会嘘寒问暖,一桌精心的饭菜等着他?
可是想想心里终究还是不忍的,反正自己也还没吃饭,算了吧……
“你先洗澡吧,我去做饭!”
半个小时后,四菜一汤,一一端上饭桌,空气里弥漫着香气。生活得时间久了,两个人胃口的喜好也会被同化。比如这道杭椒牛柳,是我喜欢吃的,可是一向不喜辣的许靖轩独独也喜欢上了这道菜。饭桌上两个人没有语言交流,可是吞咽声忙碌着,并不觉得冷清。
怪不得有人说过,生活是一种味道有时不需要语言。
我胃口差,才吃了半碗饭就吃不下了。许靖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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