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客,这个字眼是从国外传来的。
淘金传到中国之后,新疆的阿尔泰山引起了众多外国淘金客的注意,纷纷前往淘金,直到八十年代初,国家取消了禁止私人采金的禁令,几十万怀揣一夜暴富梦想的淘金者如潮水般涌入了新疆北部的阿尔泰山区,形成了淘金热的风潮。
阿尔泰山区自古盛产黄金,有“金山”之誉,神秘的群山腹地,从不缺少一夜暴富的传奇。
八十年代第一批进入阿尔泰山淘金的人基本上都发了大财,回家以后变卖黄金,个个都富得流油。
直到新世纪后,国家再次颁下禁令禁止私人采金,几年后,令行禁止,淘金热逐渐散去,许多淘金客都丢下了铲子,开始下海经商,但也有一部分淘金客一直都行走在淘金的边缘,整日与死亡打交道。
到了今天,淘金已经发展成了一套地下体系,尤其是走农民路线的淘金者,他们大多身份隐秘,且都是组团淘金,这种体制好像盗墓贼夹喇嘛一样。
盗墓夹喇嘛分为夹喇嘛者与被夹者,夹喇嘛者身份地位高,负责组织土夫子盗墓贼一起盗墓,传递盗墓地点、消息等等。
被夹者就是单独盗墓的人被夹喇嘛者召集到一起,最终成果自然是夹喇嘛者要分得多一些。
而我们淘金的也有一套自己的体制,行话称为放水捉鱼。
放水捉鱼分为放水人和捉鱼人,放水人负责把淘金地点消息放出来,然后负责将捉鱼人组织到一起去淘金。
捉鱼人就是被放水人召集的淘金客,他们会聚集到一起由放水人领导前去淘金,最终成果自然是捉鱼人分得多。
而我,就是这一次的放水人,地点,塔木陀!
我一共召集了两个淘金客,他们就在阿尔泰山淘金,离新疆的于田县很近,我到于田县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蓝天宾馆里面等我了。
这两个人一年中起码有十个月的时间都是呆在于田县的,经常上阿尔泰山淘金,算得上是行业中的老手了,当我提起淘金地点不是阿尔泰山而是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时候,两人集体的骂了我一句神经病。
“三金啊,不是叔说你,这次是看在你三叔的面上我们才答应跟你一起干的,还以为你找到了大金矿,没想到却是在沙漠中,那地方就是魔鬼的地盘,有进无出,再说里面哪来的金子,金沙都难以看到,你还是另外找其他人吧。”
“是啊三金,三爷突然猝死,我们都很难过,也能理解你想大干一票的想法,但沙漠里真心不是好去处,前几年不是一帮哈尔滨淘金客说要去里面找什么楼兰宝藏吗?还不是一去不复返都死在了里面,那里面邪乎着呢,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两人说完就直接走了,把我一个人懵逼的留在宾馆里。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虽然他们在阿尔泰山不像那些团伙淘金客一样可以找到好金矿,但至少能找到金沙,倒腾出去也能卖个好价钱,总比跟我冒险进沙漠好得多。
毕竟沙漠里太过危险,而且淘金地点不明确,到底有没有金子还是另说。
他们只愿安于现状,不愿冒险进入沙漠。
我觉得头疼,以前看三叔当放水人的时候,召集来的淘金客谁也不敢多说,三叔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到了我当放水人,却连一个捉鱼人都找不到,这就是差别。
难道我真的要一个人进沙漠?
没办法,我又去街上找了两个淘金客,但得到的回复大同小异,都是不愿意冒险去沙漠。
正踌躇的时候,一个淘金客递给了我一支烟,张着大黄牙冲我道:“哥们,沙漠里真的很邪门,大家都不愿意去,再说你这个金矿地点都不明确,大家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你如果真的想去,可以跟那帮考察队一起进去啊。”
我一愣,当即问道:“什么考察队?”
淘金客道:“前几天这里来了几个人,口音都是京片子,四九城下来的人,听说是什么考察队的,要进沙漠走什么彭加木路线,还说要去什么原子弹实验基地,我也不清楚,反正这帮人要去沙漠,你正好可以跟他们一起进去。”
我心说对啊,四九城下来的考察队,里面都是一帮老学究,我跟他们一起前进说不定还有人知道塔木陀也说不一定。
当即谢过那个淘金客,询问了考察队的落脚处我就匆匆离开。
考察队所住的地方离蓝天宾馆不远,我驱车前往地址的时候,正巧看到四个人走出旅馆,朝着一辆丰田越野车走去。
丰田越野车牌京字开头,肯定就是淘金客口中说的考察队!
我急忙将车停在他们面前,匆忙下车朝四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询问:“请问你们是不是考察队的?”
这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戴着瓶底厚的眼睛,梳着大背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问:“你是?”
我笑了笑道:“是这样的,我叫陈三,想跟你们一起进沙漠。”
他看着我笑了笑道:“小伙子,你是淘金客吧,沙漠中可不是淘金的地方,你去干什么?”
我道:“不瞒您说,几个月前我一个叔叔也去沙漠里面了,但到了现在还没回来,没办法我只好进去找一找他,但一个人也不敢进去,正愁找不到伴的时候听到你们也要进沙漠,所以就厚着脸皮前来询问了。”
瓶底厚眼镜老学究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道:“也行,不过我们不会进去太远,你要去就跟上,我们马上就出发了。”
“行,谢谢你们!”
我点点头,然后上车把头调回,跟在他们的车屁股后面缓缓朝着于田县外面驶出。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件让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的事突然就发生了……
第五章 电台,几十年前的求救声()
我开的车是一辆江淮suv,因为我是淘金客,由于职业习惯,所以车里储存了很多干粮、食物和水,根本就不用去花费时间准备各种东西,我车里几乎野外生活的装备啥都有。
考察队开的是一辆丰田普拉多,霸气外露,他们总共有四个人,年纪最大的就是戴着瓶底厚眼镜的老学究,叫范教授。
另外三个倒是两男一女,都是小年轻,估计就是跟着范教授来涨见识的。
我的车稳稳跟在他们车屁股后面,看得出来他们虽然同意让我加入了队伍,但对我有防范之心,也没人跟我搭话。
我能明白他们的意思,就是很简单的开车跟着他们就行,但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塔克拉玛干沙漠里面,最为凶悍的不是季节,而是强盗!
强盗这个词眼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或许听起来给人的感觉很陌生,但在塔克拉玛干却不是什么稀奇的,有句话是这样形容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强盗。
“沙漠中多有热风恶鬼,遇者皆死,无一生还,上无飞鸟,下无走兽,欲求渡处,唯有死人枯骨为标志!”
恶鬼所指的就是沙漠强盗,人们已经把强盗和沙漠的恐怖气候排在一起,由此可见沙漠中强盗的猖獗!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也不熟,能让我跟着他们进来已经是不错的了,不可能做到同坐一车,同吃饭地步。
我也觉得无所谓,反正我跟着他们进来如果发现了关于塔木陀的任何消息,我就会跟他们分别。
出了于田县我们一直往北走,过了琼马扎(地名),地势就开始不断的荒凉起来,到处都能看见戈壁滩,人烟越来越少。
尤其是到了黄昏的时候,放眼看去,广袤的天空下,天空和大地永远在目光的最尽头相逢,呈现出一种真正的博大和苍凉。
这一片雅丹地貌,洗涤了尘世的喧嚣,净化了人类的心灵,若无亲眼所见,完全感受不到那种震撼之情。
两天后,我们已经远离了人烟,进入了人迹罕至的沙漠,而且越走越远,顺着克里雅河一直往前开,两天下来,考察队的人对我也逐渐松了防范之心,至少还会跟我聊几句,好奇的请教我淘金生活。
也就在两天后的那个傍晚,我们停下车子驻扎在克里雅河边,一件诡异至极的事突然就发生了。
当时我正在调节gps,因为车载gps突然失灵黑屏了,怎么弄都弄不好,范教授的唯一女学生南燕从前面下车来到我车旁道:“陈三,要不你走前面吧?我们车上的gps失灵了。”
我听了顿时一愣,看着她失声道:“你们的也失灵了!”
南燕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大眼细眉,一张娃娃脸煞是可爱,听完我的话她脸色顿时一变道:“你的也失灵了?奇怪,那我们该怎么走?”
我刚想说估计这地方磁场干扰严重,但话还没说出口,突然车里电台猛然传来一股呲呲呲的声音,就好像电路中断一样,声音非常刺耳,紧接着电台里猛然又传出一阵阵激烈的枪声。
我心说这尼玛是哪个频道的电台啊,咋的,这是放《亮剑》还是《小兵张嘎》?
但下一秒,电台突然又停止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激烈的喘息声,一个大嗓子声音猛然就在电台里炸开:“我们是国民党马步芳中将第三小队,遇到日本军的偷袭,请求支援!”
嗡,听到这句话,我脑子瞬间炸开了……
国民党,马步芳军队?
不就是消失在沙漠里面的那支军队吗?
电台里怎么会突然传出他们的声音来?
这声音跨越了几十年的时间传到了车载电台上,这…怎么可能?
我正纳闷是不是电台出错的时候,突然前面丰田普拉多车上,范教授推开车门脸色惨白的朝我们走来,我注意到这个年过五十的老教授的脸庞,一片惨白,如死人的脸。
他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车载电台,声音颤抖的道:“你们听到了?”
南燕紧张道:“教授,你也听到了?”
范教授脸色铁青的点了点头,道:“这儿磁场干扰太大,电台里的声音肯定是当年马步芳部下逃亡沙漠时用电台传出的声音,可是当年日本早投降了,电台里说的日本军队又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大惊,日本军队肯定就是照片上的那支神武天佐军,这支军队是日本天皇的贴身御林军,战力强悍但却突然消失,范教授当然不知道,这支神武天佐军扛着一口石棺进了沙漠前往塔木陀!
看来我行走的路线是对的,神武天佐军果然经过这里,石棺里的人到底会不会是日本天皇?
就在这时,电台声音猛然又炸开,那道惊慌失措的声音继续在电台里惊声喊出了四个另我们毛骨悚然的字:
“有鬼!有鬼!”
声音凄厉中带着惊慌,我能想象到当时背着电台的这个人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甚至令人无法想象不敢置信的事。
瞬间,我就想到了三叔录音笔中最后那句话:“有鬼!有鬼!”
难道这个地方真的有鬼?
马步芳部下遇到的鬼跟三叔他们遇到的鬼是同样的吗?
还是神武天佐军就是鬼?
我们三个人全部楞在了当地,所有人脸色都变得铁青至极,我甚至看到范教授脸上青筋都凸显出来了,可以看出此刻他的心情也是高度紧张。
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气氛一瞬间沉默下来,只有电台里不断的传出“有鬼!有鬼!”
就在这时,普拉多车上另一个范教授的学生突然跳下车来,朝着我们大喊:“教授教授,秦武不见了!”
边说,那个学生边跑到我们面前,同样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的喊:“教授,秦武不见了!”
范教授顿时大惊,问道:“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在车上的吗?”
学生惊慌道:“刚刚秦武说看到了一条船在河上经过,所以下车去看,可是我一眨眼的时间,他整个人就突然凭空消失了!”
“瞎说!”
范教授呵斥一声道:“克里雅河是一条古河道,河里一段有水一段没水,我们眼前的这片正是没水的河道,哪来的船?就算有水也是溪水,怎么能行船。”
这学生都快哭了,急道:“是真的教授,我也……亲眼看见了,是一艘大船。”
我打断道:“你们看到的可能是海市蜃楼,天就快黑了,咱们赶紧四处找找,不然等天黑了,沙漠里吹起大风他迷失了方向就惨了。”
说完我们也暂时忘记了电台的事,毕竟刚进沙漠就走失了人,这可是人命,大意不得!
当即我们四个人分别朝着四个方向走出去寻找,但说真的,不敢走出去太远,因为天快黑了,沙漠里气候温差太大,尤其是这片戈壁滩,说不定就会随时刮起特大的龙卷风,到时候人没找到,又走丢了就完蛋了!
“秦武!秦武!”
各种呼喊声从各个方向传来,二十分钟后我们回到了原地车旁,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铁青得恐怖,秦武是真的消失了。
我看了看众人道:“天黑了,现在找人不是时候,很有可能出去就再也回不来,我们先上车躲避一下,把车灯打开,希望秦武能看到车灯顺着回来!”
范教授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似的,喃喃道:“也只有这样了!”
这次,我们四个集体上了我的车,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风声呼啸,卷起了地上的狂沙,从车窗看出去甚至看不到眼前的情况。
风,在此时此刻,仿佛能看见了它的形态。
范教授从兜里掏出了药片吃下去后脸色才逐渐恢复过来,看着那个男学生,问道:“你说你也看到了那艘船,那是什么样的船?”
男学生想了想,道:“一艘大船,就跟电视剧里古代打仗的那种船一样,是一艘古代的船,对了,还有个帆,上面好像还写着一个明字!”
听了此话我们面面相觑,心说这怎么可能,克里雅河根本就不能行船,更别说是大船,而且还是一艘带帆的古船,这……
等等!
我突然想起塔木陀,网上唯一能证明塔木陀存在的证据不就是说明朝有使团出使西王母国吗?
而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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