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狂跳,那威力简直就是一个手雷啊!同时也有些恼,这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发动攻击,若不是林雅及时挑开了去,我估计已经粉身碎骨了。
但是瞧见那个人在扔出符箓的同时,露出了胸口那三道血淋淋的抓痕,我的气立即就消了,急忙轻声唤道:“喂!我们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
那个人躲在交错的根茎中,蜷缩成一团,听见我的声音,艰难地转过脑袋来,是个须发白眉的老者,眼神有些迷离地瞧了我一眼,接着咳嗽起来,猛地吐出了一口浓黑色的鲜血。
随即他身子一软,摊在地上。
我连忙招呼着张驰,将几段细一些的根茎砍断,然后将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此时这个老者已经昏迷,伤势远比我们之前粗略看到的要严重得多,胸口的三道抓伤很深,透过皮肉甚至能够看到里面白森森的肋骨,吓人的很。
而他全身其他位置也有大大小小数十道伤,脸色发白,模样惨不忍睹,显然是失血过多。
我皱着眉头,立即用治愈术为他疗伤,林雅带了一些药水,滴在他的伤口上,用于止血和加速愈合,他的伤势很重即使用治愈术也不能完全将他的伤口愈合。
我有些奇怪,看他的年纪,又是蓬莱之人,想必修为不会太差,至少基本的逃脱能力还是有的,按理说那个大地魈并不能对他造成如此严重的伤,至于其中的原因我们还得等他醒来问一问。
好在这个人身子骨很硬,这么重的伤,在我们处理过后,呼吸变得平缓了许多,也能看出来这个人的修为不一般。
简单地处理了伤口,我们并不敢在外面久留,由张驰背起他,匆匆赶回避难的岩洞去。
地魈瞧见我们打算离开,拉了拉我的裤脚,吱吱地叫,显然是要我放了它。
林雅对我说:“在这样的地方放了它,没有同伴,早晚也是死,还不如留着,或许有些用处。”
林雅说得在理,我便充当了一回恶人,踢了它一脚,恶狠狠地呵斥了几句,这个家伙顿时就吓得缩了缩脑袋,不敢多言,锢符阵一直被我维持着,这家伙根本逃不了。
为了救治这位老老者,我们只能暂时把找寻张师兄的事情放一放,但愿张师兄没有出事。
这个老头并不是很重,我们一路疾行,由林雅在前方探路,我和张驰轮流背他,如此,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我们返回了岩洞,竟然发现田翁和顾子成已经不见了踪影,岩洞之中储存的大部分食物也被一并带走。
地魈被我捆得严严实实,扔在一边。
张驰生了火,架起一个锅子,找来洞里储存的草药煮着,而我,则将老者放在火堆旁取暖,接着开始仔细处理起老者的伤口来,这个岩洞里储存的东西还算齐全,我并不会缝合,但是基本的医疗知识还是有的,毕竟炼一脉我也学了一些,所以清洗了伤口之后,用碾碎的草药汁涂抹,然后包扎起来。
如此一番折腾,总算是将他的血止住了,张驰将熬好的药汤喂给他喝,一碗温暖的药汤入肚,这个老人终于慢慢醒转过来。
他虽然极度虚弱,但是眸子很清亮,打量了我们一番,问:“你们是瀛洲的弟子?”
我点头称是,然后问他:“老前辈,发生了什么事?”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又问我们:“那张影轩是你们什么人?”
听到他提到张师兄,我心头一跳,焦急地说:“张师兄是我大师兄,老前辈知道他在哪儿吗?怎么样了?”
老人缓了几口气,靠在墙壁上,说:“有人把太山镇压的恶兽蜚给释放了出来,还有那虚空的异兽进入此间,我巡视的时候不巧撞见了,受了重伤,若不是那个叫张影轩的年轻人舍身引诱,只怕我已然葬身此地,至于他是生是死,我并不知晓,惭愧啊。唉…;…;现在又被你们救下,真是欠了你们瀛洲一个大人情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张师兄虽然对蓬莱之人不待见,但是他在大是大非面前终究还是选择出手相助,这般大义凛然着实让人敬佩,但是也让人不禁担心,以张师兄的修为能够逃脱那被称作蜚的恶兽的追击吗?
也许是因为太过虚弱,亦或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这个老人没过半分钟就开始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也还有很多问题要询问。
到底是谁解开了蜚的封印,被镇压于地脉之域的恶兽没一个是善茬,那么除了蜚,还有其他的异兽被解除封印吗?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解开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封印?
无数疑问在我脑海中交织,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意识到可能会有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地脉之域,而其中的始作俑者,我不得不怀疑其吴哲,这个深不可测的人如今已经占据了旱魃的身躯,想必常年觊觎地脉的他会开始采取行动了。
看这位老人的模样,应该也是蓬莱的守门人,不知道如今有多少门派的守门人身居此间,又能否联系到各个门派的掌门。
我摸着怀中追风符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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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老者苏醒忽惊变()
这位老人因为伤势严重,睡得很死。而我却心急如焚,不停地踱着步。
为了救治这位老者,我们耽误了快两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张师兄为了解救那位老者,吸引蜚而去,可以说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这才是真正让我们心焦的。
我手中虽然有纸燕,但是我们并没有张师兄的头发,纸燕传书,需要的是带有对方印记的东西,在师门之内一般都是用头发,多而且轻便,也就师父算是特例,竟然用泥垢,想想都让人恶心。
林雅看的心烦,忍不住抱怨道:“喂,你别晃了,看得我心烦!都快两个小时了,该发生的事早就发生了,急也没用。”
我看了一眼林雅,连连叹气,她说的没错,两个小时,如果张师兄出了事,恐怕等我们赶过去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倘若他逃脱了,也定然会找地方躲藏起来。
只不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想了想,只好把黄鼠精叫了出来。
这金黄色肥嘟嘟的身影一出现,就立即朝我连连作揖,道:“小哥好!”
黄鼠精对我是意识交流,而我则是直接说话。
我紧接着说道:“我要你去找一个人!”
黄鼠精本来还挺轻松的脸色一僵,无奈道:“能不能别每次叫我出来就是各种寻人启事?我又不是搜救犬。”
我并不理会它的抱怨,而是接着说道:“我要你去找张影轩师兄。”
说罢,黄鼠精盯着我,而我也盯着它,等待着它的回应。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持续了几分钟,黄鼠精嚷嚷道:“你好歹给点要找的人的东西闻一下啊!不然我上哪儿去找!”
我一拍脑袋,唉,急昏了头。
然而转念一想,才发现我身边哪有带有张师兄气味的东西?我们一路走来,甚至连衣服都没蹭到过。
我苦思冥想了一番,突然想到当初聚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我把自己的肉干分了一块给张师兄,当时他接过来撕了一小块,又还给了我,我就一直放在包里,这应该是他唯一接触过的东西。
我急忙把那块肉干找出来,递到黄鼠精鼻子前。
它一愣,闻了一下,结果哈喇子就流了下来。
我忍不住笑了,说:“能不能闻到气味,有的话这块肉就给你了。”
“能啊!不过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是宅灵!百年黄鼠狼魂魄成精!可不是阿猫阿狗,这么点东西我还看不上呢!”它一边说着,一边口水就跟瀑布似的,也不是它一个灵体哪来的口水。
我此时也没心思和它插科打诨,便把肉干塞到它的怀里,说:“随你便,现在去找张师兄吧,不过你要注意了,外面凶险万分,保命要紧。”
这块肉干不过半个手掌大小,黄鼠精抱在怀中正好,张师兄撕了不到四分之一,也不知是节省还是不要吃。
黄鼠精满脸喜色,道了一句:“遵命!”就立即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这家伙保命手段一流,只要不刻意招惹,应该不会出岔子。
黄鼠精离去之后,我盘坐在篝火旁,用卜术占卜张师兄的安危,我的卜术是我从师父教导师姐旁听得来的,只不过学了些皮毛,只会最简单的卜术,而且准确率也不高,我这时打算卜一下,不管结果如何,只想让自己静一静,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师门的卜术是通过观测符阵变化而得出预测的结果,一个符阵往往有几十上百个符文,符文会依据施术者的意念而动,展示出预测的结果,任何一个变动都预示着不同的结果,变化万千,十分考验施术者的观察力和耐力。
我在地上绘制好符阵之后,将自己所求之事以意念的形式传给符阵,符阵随即就开始变动,这种变动持续了足足十分钟方才停止,其中每一个细节都需要仔细观察,我看的头晕眼花,方才得出了一个很模棱两可的答案来生死有命。
这不是废话么!
我顿时对自己半斤八两的卜术无语了,生死有命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我还应该算一下张师兄命中的劫难?是否有一劫应在这个当下?
我摁着额头直叹气,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安慰了。
等待往往是漫长的。
几个小时后,黄鼠精也没有回来,好在我与它的那一丝牵连没有断,也就意味着它并没有出事。
而这时,那个老者醒了,他看到我们都在,皱了皱眉,有些虚弱地问:“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人找到了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谁,摇了摇头。
老者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在自己胸口摸索了一番,拿出了一张沾满了血迹的符纸来,随后念念有词,那张符纸不引自燃,化作飞灰飘散而去。
我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就问他:“前辈,这是…;…;”
老者看向我,轻轻咳了几声,道:“与你们的纸燕类似,这是我蓬莱互相联系的法门。你大师兄如今生死不知,总得想点法子找到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我们,明显带着审视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疑惑我们怎么一副优游不迫的样子,有纸燕传书,自然可以找到张师兄。我急忙解释道:“张师兄乃是守门人,与我们交集很少,我们没有办法联系到他,自己本事不济,也不会那寻踪问迹之术,心中焦急也无用,我随身带着一灵物,已经派出去搜寻,不过也有小半天未归了。”
听了我的解释,老者的脸色方才舒缓了一些,说道:“那孩子修为不错,比起我这把老骨头也不遑多让,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师从何人?看你们几个年纪轻轻也敢闯地脉之域,胆识过人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并不打算把实话告诉他,而是自我介绍说:“我姓林名云翼,家师是孙柽,是掌门洛天一的嫡传弟子。”
那老者抬手看了看自己的伤,然后抚须而笑道:“哦,这名字有意思,有那展翅登云之意,像是修行之人所起,也难怪,洛掌门的弟子一个个都是天资卓绝,徒孙也自不必说,不错不错。”
张驰接着说道:“前辈,我叫张驰,师父是张井,师祖是欧阳褚。”
老者点点头,说:“掌门曾经说过,古术一脉三雄,洛天一、欧阳褚和柳恭钦,皆是数一数二的修行大成者,虽然我蓬莱名声显赫,门徒众多,却未有能与这三者比肩之人,不过传闻在这三人之前还有两人,却是英年早逝,掌门断言倘若那两人在世,瀛洲必将力压群雄,屹立于各门各派之巅。”
老者一席话带有夸赞之意,但是并不夸大,却让我对于师祖那一辈的事迹心生向往,心中感慨万千,他们这一辈的人所处年代动荡不安,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也实属不易,像他们这一辈才是真正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而我们这一代大部分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实在没法相比。
不过我当然不会顺杆爬,自然是谦虚一番,说了几句客套话。
那老者自然听得出来,目光落在了林雅身上,随即眼睛一亮,问道:“哎呀,她是妖属吧,可是少不得千年的奇妖呢!”
这个老者身子恢复了许多,话也变得多起来。
林雅鄙夷地瞥了一眼,小声道:“切,没见过世面的老东西。”
老者自然没听见,我稍微解释了一番,将林雅的来历告知于他,他连连称奇,目光也颇为热切。
这个老者少不得七八十岁,修行了大半辈子,自然见过无数妖魔鬼怪,只不过林雅着实特殊,也难怪他一副稀罕模样。
在对话中我得知这位老者叫做付音,是蓬莱在地脉的守门人。
就在我们说话这当儿,黄鼠精突然冲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朝我们吱吱大叫,而折射到我脑海中则变成了:“快跑,快离开这里,有危险!”
他的话刚说完,只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宛若奔雷炸响,整个地面都为之一战,紧接着就有一股滔天之势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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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前有猛虎后有狼()
黄鼠精一路狂奔,距离我不到三米就直接化作一丝细线回到妖骨之中。
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也不知道它在外出寻踪的时候遭遇了什么,更不清楚跟随在它身后的是什么玩意儿。
而在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势之后,我一阵心惊。
急忙用意念沟通黄鼠精:“那是什么?怎么回事?”
黄鼠精十分慌乱,以至于传来的意识都有些不稳定,但是大致意思还能够表达清楚,它不清楚那个魔怪长什么样,因为很远就感受到了其散发出来的威势,它走了没多远就迎面遭遇了对方,对方行进速度很快,目标直指我们所在的洞穴,它不敢对其锋芒就立即折转返回,要不是它一路飞奔,估计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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