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她眉间跳动,透明温暖的光圈笼罩在她的周身,那么近那么远,他目力极佳,可以清晰看到她脸上那绒毛,可爱极了
他晃了下心神,微垂下眼帘,“你不才十五岁,大好的时光不享受,甘愿当闺中怨妇?”
楚倾颜闻言白了他一眼,“你这个陈旧的老思想,他才不会干涉我的事情,只要我喜欢的,他都会放手让我去做,延续产品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着她为萧绪打抱不平的话语,他打趣的心思淡了不少。
楚倾颜说完继续道,“话说,你也弱冠了,没有看上的姑娘家吗?”她一顿,嫌弃地看着他,“不对,像你这样皮相极品的,应该很少能够找出比你更出色的女子吧,正常女子站在你身边都要羞愧而死了吧!”
“美****相不如美人心。”他轻切了一声。
楚倾颜琢磨着他这话,意思是人不用太过于漂亮,只要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就够了?
“东庭,什么时候,你也开窍了!需不需要我帮你留意一下身边的资源,回头给你介绍几位??”楚倾颜朝他咧嘴一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不只是日光太盛,还是她的笑太晃眼,他不由避开眼睛,嘴角轻勾,笑意莫名地道,“我才没有像你那般恨嫁,男儿志在四方,唯有先立业再成家。”
楚倾颜低眉一想,随即笑道,“也是,你身为月宫门少主,早晚一日要继承你父亲的位置,寻常女子定然是看不上的,我也就不为你瞎操心了!”
听着她的话,东庭望玉眼底的笑意更淡了,他走了几步,靠在树干粗壮的桃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你已经认定了萧绪,不变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莫名有些不舒服,在她说出要嫁做人妇的时候,更甚。
楚倾颜正往旁边走了几步,躲进了树荫下,今日的太阳晒久了,还是有些热,闻言她疑惑地回望他道,“你怎么这么啰嗦,难不成是老妈子附体了?神神叨叨的!我当然是考虑清楚了。”
东庭望玉白了她一眼,“好歹也算你的娘家人,别这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楚倾颜忙笑着赔罪,“好好好,是我错怪你了,谁让你方才阴阳怪气的,好像不赞同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东庭望玉愣了下,他有吗?
在他怔愣之际,楚倾颜清脆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里。
“我们十岁相遇,五年相伴,既然将来注定一起过一辈子,早一步晚一步有什么差别呢?”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时候,谨信和希宁已经沿着路寻了过来。
“主子,方才火灵过来说,殿下在寻您。”谨信对东庭望玉点了下头,才转身对自家主子道。
话音刚落,楚倾颜还没回答,一旁的人率先开口。
“怎么?连这点自由都不给你,不过是会会朋友而已!”
楚倾颜好笑地道,“也许是有急事呢,你别想这么多
。”
“呦呦呦,还没嫁给他呢就替他说话,要是嫁过去了,以后我是不是连见你一面都难?小丫头,好歹我也是你多年朋友,许久不见,陪我说会话都不行?”东庭望玉冷哼一声道,显然有些得理不饶人。
楚倾颜歪了歪头,有些为难,“要不等明日我再为你接风洗尘?”
看见她微微皱眉,为难之意明显,他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对她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就算我勉强留下你,你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一点也不好玩!”
楚倾颜朝他歉意一笑,“别这么说啦,你有时间去店里找袖里和烟萝玩,她们肯定也很想念你。”
“走走走,别在我面前碍眼,本公子现在心情不高兴着!”东庭望玉哼哼道。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没有看到他脸上有任何的不虞之色,心想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便朝他挥了挥手,往回走。
谨信和希宁分别朝东庭望玉颔首,然后追上前面的人。
东庭望玉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消失。
他看着那道绛红色的身影缓缓离去,高高束起的长发在身后被风吹得四下风扬,就这么走着,他有种错觉,似乎她就会这样走出他的人生般。
一手负在身后,掌心中的断枝紧紧握着,仿佛从方才就一直下意识这么做,此时他拿到身前,看着断口,神色莫名。
他的心,很不舒服,而且情绪很不好!
“子墨,出来。”
片刻,一道蓝白色身影在他面前站定,“少主,您有什么吩咐?”
玄溪子墨说着抬头,却在看到自家主子神情的时候,忽然怔住了,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露出这样迷惘落寞的神色。
“主子,东庭公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希宁边走边问道,神色好奇。
“可能是去了店铺得知我们的去向吧!”能够在这个时候见到好友,楚倾颜感觉十分的愉悦。
只是这一路交谈,楚倾颜忽略了一件事,至始至终,东庭望玉都没有跟她解释离开江南处理什么事。每次一谈及,就被他以着各种话题岔开了。
楚倾颜扬眉,不过还是不要跟大冰块提及,否则以及他的醋缸子,又要酸溜溜了。
于是想着,她便交代两人不要泄露了这次桃林的相遇。
谨信与希宁对望了一眼,最后谨信开口,对着正要登上马车的人道,“主子,属下觉得这件事瞒不住。”
“啥?”
“殿下可能是知道了东庭公子回来了,才派人来寻您。”
“啊——”
她脚下一歪,差点摔下车。
若是连这都知道,那大冰块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第853章 做游离的旁观者()
“倾颜即将成亲的事情,你知道?”东庭望玉把玩着手中的断枝,状似无意的询问。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玄溪子墨观察了下自家少主的神色,但是没看出什么,他掂量了下,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属下觉得您回来也会知道,便没有多言。”
那时候日夜兼程赶路,他觉得少主已经够累了,就没有将江南这里的一些事情汇报上来。
东庭望玉本该感觉到愤怒的,但是在听到下属的话后,他忽然觉得心中的那股闷气,却不知该往哪里撒去。
他很明显地知道,在听到倾颜说即将和萧绪完婚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下,然后细细密密地疼起来,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和萧绪十岁相遇,我与你何尝不是?
五年相伴,我虽不在你身边,也未尝不是在想念你?
注定?
人生真的有注定的事情吗?不尽然吧!
早一步晚一步没有差别吗?也不尽然吧!
等等——
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些想法?
东庭望玉满目迷茫。
“少主,您没事吧?”老半天没有听到声音,玄溪子墨在自家少主强大的气场下,勉强抬起了头,却在少主脸上看到了仓惶的情绪,不由吃惊叫出。
思绪被下属这一惊一乍打乱,东庭望玉瞬间回过神,神情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令人捉摸不定,“我没事。”
“少主,您是不是因为楚姑娘要嫁人了而不高兴?”玄溪子墨小心翼翼地问道,而且做好里被一脚踹开的准备,这样子明知道会被波及还忍不住去摸老虎胡须的人,也只有他了吧
不高兴?东庭望玉皱眉。
等了半日,都不见上头动静,玄溪子墨松了口气。
却在抬头的时候,听到自家少主幽幽道,“谁说本少不高兴的,看到她欢欢喜喜嫁人,本少替她开心。”
是吗?可是少主您的语气让人慎得慌。
“现在的女子都这么恨嫁吗?”
紧接着,玄溪子墨便听到自家主子的自言自语,他想了想,斗胆回道,“属下觉得,一般女子都是在及笄后婚配的,楚姑娘也不算早,不过她十岁就被定亲,算是同龄人里早的了。”
“是吗?”东庭望玉勾了勾唇,手中的断枝在他的掌心化为灰烬,他轻轻吹了口气,那黑灰飞散在半空中,迷蒙了前面的光亮,风一吹,便已经不知道落向了何处。
“那主子,您要替楚姑娘准备成亲贺礼吗?”玄溪子墨问道。
“准备一份生辰贺礼就够了,至于成亲贺礼,就免了吧!”东庭望玉像是想到了什么,眸间神采奕奕。
“啊?”玄溪子墨摸不着头脑。
“西轩动荡在即,你觉得萧绪到时候还有精力娶亲吗?”东庭望玉轻拍了拍手心,莹润的指尖泛着光泽。
玄溪子墨恍然,“少主说得对。”
东庭望玉冷清一笑。
他直起身,准备回去睡一觉时,忽然听到下属迟疑的问话。
“主子,有一句话,属下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当问就不要问。”东庭望玉邪笑,口中却不留情地道。
呃——
少主真直接。
“那属下觉得还是当问,”他想起了临行时宫主的交代,梗着脖子道,“少主,您对楚姑娘很是不一样,如果将来咱们与她对立,您会如何?”
东庭望玉冷目如冰地射向面前的人,什么时候他胆子养得这么肥了。
宫主说,少主不需要被其他的情绪左右,冷情冷血或**世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为一朵花停留,才能完成月宫门的霸业,所以让他在必要的时候,要时刻提醒少主他的身份。
开弓没有回头箭。
虽然他被主子这样直视有些腿软,但是他还是尽职尽责地继续道。
“您只是将楚姑娘当做是朋友而已,加上这次咱们在京都,宫主大人也提及了关于将来月宫门的打算,所以属下斗胆认为,若是有朝一日,双方敌对,您接下来应该不会再在意楚姑娘的事情,属下说得对吗?”
这些话,虽然让他恼怒,但无一不是真话。
这几个月在京都,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子墨问的问题
最后当他点头应下了父亲的交代,便已经决定了他的立场。
正如他对小丫头说的话,男儿应当志在四方。
而权力腐朽却又芳香,他不追逐,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不去争夺。
不对,他想这么多做什么?
他本该是游离在死亡,权力,七情之外的人。
做这个世间的旁观者。
在所有人**的时候,保持清醒。在所有人清醒的时候,比他们更清醒。
生离死别,悲欢喜怒,都与他无关。
每个人都是他生命的过客,合则来,不合则散。
没有谁一定会陪谁走下去。
父亲是,母亲是,小丫头亦是。
那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轻轻一笑,拍了拍树上掉下来的叶子,双手扣在脑后,悠闲地往来时的路踱步而去。
“走了,该回去补觉。”
玄溪子墨本是心里惶惶地等着自家少主的责骂,但是却没想会等来这一句轻飘飘的话。
他茫然地望着少主的背影,忽然觉得从前那意气风发又嚣张无所畏惧的少主回来了,他送了一口气,想来是他方才的话起了作用。
他立即迈步追了上去,只是在抬脚的时候,一个疑问划过脑海。
既然主子接下了宫主的要求,那为何还要千里迢迢走这一趟?
真是搞不懂少主。
他暂且不去想这个问题,而是快速跟了上去。
楚倾颜不知道林间东庭望玉与玄溪子墨的对话,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采采,你怎么这么早回来?”站在院子门边逗着糯米团的楚父抬头疑惑地问道,等看到她手中的糖葫芦,顿时从地上站起来,“爹就知道采采最好了。”
楚倾颜将糖葫芦递给自家爹爹,然后打探道,“院子里今日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哦,”楚父舔了舔糖浆,然后在女儿快离开时,补了一句,“倒插葱一整天都没有出书房哦!”
楚倾颜踉跄了下,“知、知道了。”
楚父浑然不觉他说了什么,低头对糯米团道,“吃不吃糖葫芦啊?你求我啊,求我啊!”
糯米团昂首挺胸不理,扭头就走,它要去找娘亲和哥哥!
楚父见此立即追了上去,“好啦好啦,给你吃啦!”
楚倾颜:……
第854章 强力来虐单身汪()
站在书房前,楚倾颜轻敲了下房门,待听到里头应答声,才伸手推开,待走了进去反身关上门时,正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
她回身,便将桌后那清隽挺拔的身影纳入眼里,她没有那么着急上前,而是倚在房柱上,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在书房和寝室,他基本是不带面具的,因为府上的下人都知道,书房和寝室都是禁地,除了火灵他们,没有人敢擅自进来,所以相对来说,很隐蔽。
此时银色面具扣在桌上,他清贵出尘的容颜就毫无遮掩地袒露在她眼前。
外面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子照了进来,落在了案桌上,一半暖,一半凉。
竹影在光亮处摇曳,影影绰绰反照在他的衣袖上,柔亮的光线,在他的眉眼间流淌,素日清冷的样貌,也沾染了些许的暖意。
如果说东庭是亦正亦邪的上神,那么大冰块便是神圣不容侵犯的神祗
她没有要去比较两人,只是觉得周身都是样貌如此出色极品的男子,这让身为女子的她很是汗颜。
“看够了?”声线依然清淡。
“就是给我一辈子也看不够!”被人现场抓包,她也不窘迫,大大方方地当面**了他一回。
“欢迎你一辈子来看。”萧绪四两拨千斤地将话反还给她。
楚倾颜得了便宜还乖,“好啊!”
她走了上去,绕过案桌,走到他的身侧,低头跟着他看手中的书。
“民间杂谈?什么时候你对这类书也有了兴趣?”明明之前他还说是闲书,让她少看才是。
萧绪合上书往旁边隔着,拿过一旁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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