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女大不中留,不外如是。
唉……
如果和女儿实在说不通的话,就算是再尴尬,再张不开嘴,似乎也只能去找楚歌谈谈了。
为人父母者,就是因为自己曾经走过弯路,或者是承受过某种痛苦,深知那路途的艰辛,了解那痛苦的难熬,所以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这……有错么?
如果在这个规劝的过程中,一定要有人受到伤害的话,那么可以是自己,可以是别人,只要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都行。
秦母摇了摇头,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那个既让她骄傲,也让她忧心的女儿的背影,目光变了又变,有叹息,有愧疚,有歉意,有无奈,最终……却只剩下坚定。
与此同时,楚歌坐在床上,正情不自禁的回忆着他上一次假装秦若晶男朋友,和她一起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房门忽然被敲响,秦若莹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夫?那个……你干嘛呢,我能进来么?”
楚歌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一扬,“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跟我客气了?门又没锁,想进就进来吧。”
“吱嘎”
秦若莹推开房门,手里还拿着一副象棋。
一看到这副象棋,楚歌又乐了。
他还记得他和秦岩下棋的时候,秦岩居然问过他有关他性别的问题,后来他杀了秦岩一个六比零,秦若晶“买菜”回来,还在一边故意给他支臭棋了的。
“怎么?想跟我下会棋?你不是对手的,算了吧。”
“切,姐夫你这么说话就没劲了啊,玩不过你就不能和你玩了?照你这个说法,不是歌星就不能唱歌,不是运动员就不能健身,不是国家主席还不能谈政治了?”
秦若莹一边说,一边送给楚歌一个大白眼,“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你肯定能赢我?来,战!”
秦若莹那豪气的样子,让楚歌越发忍俊不禁。
“嘿?前两个你说的还靠点谱,至于第三点,你还真别不服,要不有句话怎么叫做祸从口出,还有句话叫莫谈国事呢?咱们作为平民百姓,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一点比较好。”
“这年头,在网上开个玩笑都能被跨省查水表,以散布恐怖言论的罪名判个几年,指不定你在那胡说八道的时候身边就是个国安的人呢,到时候一把枪顶到你脑袋上,你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年头,呵呵……”
秦若莹还给楚歌一个大白眼,不服气的嘟了嘟嘴。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那我得倒霉到什么份上啊?再说了,我可以说咱们国泰民安,国富民强啊,万一哪个大领导听见了这些话,再给我发个优秀市民的奖状什么的,哇咔咔,想想就好开心。”
“行了,别在那做白日梦了,你能靠近的领导,最大也大不过派出所所长,哦,对了,应该是刑警队队长,你老爸就是,嗯,你还是指望你上班的那个幼儿园,园长能给你发朵小红花比较靠谱一些。”
秦若莹的眼角颤了颤,一脸的很受伤,“姐夫……我说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啊?”
楚歌哈哈一笑,“好了好了,拿棋盘过来吧,既然你不信邪,那我就好好修理修理你。”
秦若莹踢掉了拖鞋,上床坐到了楚歌的对面,气势十足的将棋盘往他们中间一放,“来!战!”
“啪啪啪”的将棋子在棋盘上摆好,楚歌就和秦若莹楚河汉界分隔两边,举旗博弈起来。
说是博弈,其实就是秦若莹在单方面的受虐,三分钟不到,第一盘棋就基本可以宣告结束了,楚歌的棋子一共也没被干掉几个,秦若莹就已经被杀的几乎是片甲不留了。
“啪”
楚歌一“炮”打掉了秦若莹的“帅”,这盘棋结束。
“哎呀姐夫,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好歹我也是你小老婆啊!你平时多疼我啊?你现在下手怎么就那么狠呢?”
楚歌微微一笑,低着头,目光看着棋盘,将被他打掉的棋子一颗颗的放回了秦若莹那边的棋盘上。
“不是我下手狠,是你压根就一点都没把心思放在下棋上,不然就算你会输,也不至于输的这么惨。”
秦若莹笑容一滞,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马上有些心虚的笑道:“姐夫,你说什么呢,我早就听我姐说过你下棋厉害,我怎么可能不好好和你下棋?你要这么唠嗑,那可就不是谦虚,而是虚伪了啊。”
楚歌笑了笑,不置可否,将最后一个棋子摆回棋盘,“再来一盘?”
“好啊,你让我一车,一马,一炮,行不行?”
楚歌点点头,将一车一马一炮从棋盘上拿下,随手放到一边,“行,来吧。”
第二盘棋开始,秦若莹明显将注意力集中了许多,秀眉微蹙,每一次举棋落子都要斟酌一番,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棋子落定的“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棋盘如战场,需要处心积虑,步步为营,随着战况愈演愈烈,渐渐进入了白热化,秦若莹微蹙的眉头,不知不觉间就皱的更紧了几分。
就在秦若莹走到非常关键的一步棋,拿起了一个“马”,目光紧紧盯着棋盘,正犹豫着要不要跳马,如果跳,又应该往哪跳的时候,楚歌突然开了口。
“小莹,咱们这次回来,你母亲好像很不欢迎我?”
听见楚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秦若莹那只举棋不定的右手忽然一僵,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极为尴尬。
“怎……怎么会呢,姐夫你说什么呢?”
楚歌将目光离开了棋盘,迎上秦若莹那双就算极力掩饰,依旧尴尬的很明显的眼睛。
“其实回来之前我就想过这种情况,你母亲会有这种反应,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姐夫,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你说什么了呢?”
楚歌抬手揉了揉额头,“好了,你能不能听懂,姐夫还看不出来么?你都快把掩饰两个字写到脸上去了,你真当我是瞎子啊?”
秦若莹还想辩驳,但是看着楚歌那种对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样子,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目光游移了几秒,重新落回棋盘。
“跳马,该你了。”
“这是一步臭棋”楚歌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心思明明完全不在棋盘上了,没必要一定要把这盘棋下完吧?”
“我这个人,做事喜欢有始有终,姐夫,你说……这应该是个优点吧?”秦若莹的目光依旧看着棋盘,就好像在研究她的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优点。”楚歌走了一步棋,“如果结果注定是失败,又是不是真的有必要坚持下去呢?”
“我记得你以前经常会说一句话,叫做计划没有变化快,其实我特欣赏这句话。”
秦若莹拿起了一个“车”,干掉了楚歌的一个“卒”,抬头笑了笑,“毕竟很多事情,不进行到最后的最后,凭借现有因素所预见到的结局,未必就是真正的结局。”
“说得好,可是这世界上,绝大多数时候,想要改变什么,绝对不是光有气势和决心就足够了的。”
楚歌嘴角微微扬起,拿起了一个“炮”,当他落下这枚棋子的时候,已经“将”了秦若莹的军。
秦若莹迎上楚歌的目光,“姐夫,你也说了,那是绝大多数时候,有些话,咱们还是下完这盘棋再说吧。”
第974章 帮要改口费()
听到秦若莹这么说,楚歌又笑了,指了指棋盘,“这盘棋下到现在,我已经将了你的军,你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这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秦若莹摇摇头,“那可不一定,你不是还没把我的‘帅’干掉么?那我就还有机会。 ”
“可是不管你下一步棋怎么走,我都……”
楚歌话音未落,只见秦若莹拿起了她的一枚棋子,直接拍到了楚歌的“将”上面,发出了清脆的“啪”的一声。
“姐夫,你的将被我干掉了,我赢了。”
秦若莹将楚歌的“将”扔到一边,看着因为她这一手而愣住的楚歌,灿烂一笑。
楚歌哭笑不得,满头黑线的摇摇头。
“小莹,你这算什么赢?象棋里面,什么时候炮可以不隔棋子进攻了?再说,就算你拿炮当车使,你这炮和我的将也不在一条直线上,难道你这还是跟踪炮弹,还带拐弯的?我长这么大,还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下象棋的、”
秦若莹一点也没耍赖过后应有的不好意思,理直气壮的笑道:“姐夫,以前你没见过,今天你不就见到了么?反正我干掉了你的将,就是我赢了。”
楚歌无奈道:“你不按象棋的规矩来,这算是哪门子赢?”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确实就像你说的一样,正常来说,这盘棋下到这个份上,我确实是输定了,但是我想赢,那么只要按着我的规矩来,我就能赢。”
秦若莹笑吟吟的一句话,让楚歌忽然为之一怔,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什么,他还来不及细细琢磨,秦若莹就继续说了起来。
“姐夫,你说你没见过这么下象棋的,对我说来,在你做过的很多事情上,又何尝不是第一次见到你那样的办事方式?你经常是不按常理出牌,不按规矩办事的的,不是么?”
楚歌苦笑,“你这么说话,我真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大概……应该是夸你吧?我承认,我妈她……确实对你和我姐的婚事有一些顾忌,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想多说,反正像姐夫你这么聪明的人,恐怕大概也能猜到,我不能说她的那些顾忌没有道理,但是……怎么说呢?”
秦若莹揉了揉额头,抿了抿嘴唇,“用比较文艺的说法,那就是……在真爱的面前,其他的一切都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再有几天就是咱们几个婚礼的正日子了,咱们几个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姐夫,你真的不要再多想什么了,好不好?”
楚歌很少见到秦若莹特别认真的样子,每一次秦若莹认真起来,都会让他特别的有感触,这一次也不例外,听她说完这些,且不管心中依旧有所困惑,至少却泛起了一股潺潺暖流。
“谢谢”楚歌由衷的笑了笑,“还下棋么?”
“下啊,这次咱们再换个规矩,肯定很好玩,哇咔咔。”
楚歌和秦若莹又下了几盘棋,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门响,显然是秦若晶和秦母“买菜”回了家,楚歌呼了口气,见秦若莹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两人就一起下了床,从这间卧室走了出去。
“小晶,伯母,回来了。”
楚歌打了个招呼,去接了一下她们手里的菜,也做好了和秦母谈谈的准备。
“楚歌你身体还没好利索,还出来接我们干什么,趁着这三天抓紧好好养养,快回去休息吧。”
秦母刚想开口,秦若晶却抢先一步,将手里的菜交给了妹妹,埋怨了楚歌一句就扶着他返回了房间。
楚歌不禁有点无奈,既然秦母摆明了要跟他唠唠,那唠唠就唠唠呗?他跑的了初一还跑的了十五么?
重新回到卧室,秦若晶也没跟楚歌说有关刚才她们娘俩的事情,楚歌本想提一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算了,毕竟他们才刚刚回来,说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给彼此添堵。
反正该来的早晚会来,就算他们俩不提这茬,秦母也惦记着呢。
让楚歌稍微有点意外的是,一个白天居然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了,秦母居然一直都没有来找他。
傍晚时分,秦岩回到了家,进屋的第一句话就是“小楚在哪呢?”
楚歌听见了门响,知道是秦岩下了班,正准备出来迎一迎,刚一打开卧室门,就听见了这句话,和秦岩来了个四目相对。
“伯父。”
“小楚,你快回屋歇着,受了伤还出来接我干嘛?”秦岩三两步走到楚歌身边,扶住了楚歌的胳膊,神色间满满都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担忧,以及深深的敬意和歉意。
“伯父,其实我已经没什么事了,虽然前段时间确实受了点伤,不过伤的并不重,要不我也不可能和小晶小莹她们一起坐飞机回来啊,要不我给您老走两步看看?”
秦岩犹豫了一下,狐疑的问道,“真没事?能给我走两步?”
楚歌咧嘴灿烂一笑,“真没事,我走两步给您看看。”
说着话,楚歌将胳膊从秦岩的大手里面抽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步,其实别说是走了,就算是跑,是跳,甚至是陪秦岩再摔个跤都没问题。
秦岩目不转睛的看着楚歌的动作和表情,当楚歌在客厅里面走了一小圈,重新回到他身边之后,他才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拍了拍楚歌的肩膀。
“没事就好,没事了就好啊。”
虽然秦岩并没有说太多,但就是那么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再加上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楚歌心中别提多暖和了。
“伯父,我这人皮实着呢,这点小伤还让你记挂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楚歌话音落地,就看见秦岩眼睛一瞪,本来满是笑容的那张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
秦岩脸色突然之间的变化,让楚歌不由一愣,心说自己没说错什么话啊,他这位老丈人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呢?
带着满心的纳闷,楚歌小心翼翼道:“伯父,您这是……”
秦岩哼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管我叫伯父呢?你和小晶结婚证都领了,要叫也得叫爸啊?”
听到秦岩这么说,楚歌心里顿时就更加暖和了,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啊?
不过想到自己要管一个人叫“爸”了,楚歌这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奇怪,有点紧张,有点激动,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害怕,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说出过这个字眼呢。
“哦,对对对,这确实是我的错,那个,爸……”
一个“爸”字还没叫出来,秦若莹就在一边忽然捂住了楚歌的嘴,将这个即将从楚歌嘴里说出来的字给憋了回去。
“秦若莹,你干什么?”秦岩正等着女婿管自己叫“爸”呢,突然被秦若莹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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