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各自领域呼风唤雨,一言九鼎。
其中一位即将跻身宁西省核心权力层,可谓位高权重,但面对中年帅哥看过来的目光,依然得谦卑微笑。
因为这个男人叫赵华宇。
华宇集团创始人,董事会主席,宁西省首富。
对于位高权重者,这几层光环不算什么,不至于迫使他们低下高傲头颅。
京城某大佬之子,开国元勋之孙,只不过母亲家境太普通,死的太早,老爷子当年续娶的第二任妻子又是将门虎女,强势霸道,以至于赵华宇从小被排除在家族之外,由西京的舅舅姨姨养大成人。
西京上流社会人尽皆知的传闻。
而此时陪赵华宇打球的人,多是赵华宇的发小、同学,正是这种渊源,他们才有今天的成就。
即使赵华宇从未说明身世,追随这个传奇男人多年的所见所闻,早已使他们对传言深信不疑。
“老大,咱们华泰的运煤车皮计划被新上来的西铁局一把手砍掉大半”一个戴眼镜的儒雅男人小声向赵华宇汇报。
华泰,全称华泰集团。
华宇四大子公司之一,涉足煤炭能源领域。
宁西,煤炭大省,多家巨型国企扎根,开枝散叶,民营企业涉足宁西能源领域,几乎夹缝中求生存,拣点残羹剩饭,唯独华泰例外,十数年不断扩张膨胀,与华能神华成鼎足之势。
对于煤炭企业,车皮至关重要。
华泰被砍掉大半车皮计划,意味着天量煤炭积压,无法及时运到秦皇岛出口韩国日本,继而引发一系列负面反应,造成的损失难以估量。
“哦?”赵华宇不怒,反倒好奇,好奇一个小角色竟敢针对华泰。
儒雅男人清楚老大想了解什么,补充道:“我查过了,那人没大背景,就是为人处事比较张狂,嫌华泰那边的诚意不够,敬意不足。”
敬意,诚意。
赵华宇听到这俩词儿,笑了,笑无知者无畏。
偌大宁西,没有谁能让这个骄傲男人生出多余的敬意和诚意。
他低头看表,道:“以华泰公司的名义举报他,我要他后半生在监狱里受尽折磨,再遇上这类傻叉,你自行处理,别来浪费我的时间,今天到此为止,美美要出院,我这个当爹的得去接。”
提到女儿赵美美,赵华宇笑容变得温和,不再像杀伐果决的枭雄,恰在此时由远处传来甜腻腻的呼喊“爹哋。”
一众老爷们儿闻声转身。
一个扎马尾辫的少女笑盈盈走来。
太漂亮的女人容易使男人自惭形秽不敢接近,天生丽质的赵美美恰是这种类型,年方十八却有沉鱼落雁之美。
“怎么不等我去医院接你?”赵华宇看着在美国长大的女儿越变越漂亮,甚是欣慰。
“医院太闷,我呆不住,就提前出院给爹哋个惊喜。”赵美美娇滴滴说着话,快走几步,拥住父亲,吻了一下。
众目睽睽下被女儿抱着亲脸蛋儿,赵华宇颇为尴尬,拉长脸佯装生气道:“回国了还来这套,太不像话。”
赵美美瘪嘴。
女儿的委屈模样逗乐赵华宇,旁人跟着笑起来。
“就知道爹哋不会生气。”故作委屈的赵美美扮个可爱鬼脸,挽住赵华宇臂弯,往场地外走。
草坪边缘的小道上停几辆观光电瓶车,十数名气势森然的黑衣保镖分散四周,恭候着赵华宇,还有个不像保镖的男人神情忐忑驻足电瓶车旁,当赵华宇走过来,这人慌忙跪下,躬着背,低着头,一副请罪的卑微姿态。
“滚出西京,永远别回来。”赵华宇冷冰冰撂下句话,带女儿坐上电瓶车,始终没正眼瞧跪在地上的男人。
直至几辆电瓶车走远,尽显卑微的男人如释重负慢慢直起腰,赫然是西京首屈一指的大混子王力。
若不求得赵华宇原谅,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可能在监狱里死于荒诞离谱的意外事故,为保儿子一条命,他愿意给任何人跪。
他失魂落魄站起来,定了定神,想到沈浩,那个跟他并无深厚交情的少年已是拯救儿子的唯一希望。
去求,去跪,他豁出去了。
尚未走远的电瓶车上,赵美美撒娇地拽了拽老爸赵华宇的胳膊,道:“那个沈浩救了你的宝贝女儿,你怎么感谢人家?”
“嗯”赵华宇微笑沉吟,深思熟虑后道:“他们一家的背景,老爸基本调查清楚,他爸沈建国是个老司机,开十多年出租车,我打算聘请他爸进公司开车,月薪一万五,怎么样?”
“真小气”赵美美甩开老爸的胳膊,气呼呼瞧向别处。
赵华宇乐了,道:“那宝贝闺女你说说,怎么感谢他,老爸言听计从。”
赵美美立马由不高兴变为眉开眼笑,道:“爹哋,你不是正给我找合适的贴身保镖吗,他身手可厉害啦,我觉得他能胜任,年薪你赚钱不容易,我尽量为你节省,就一百万吧。”
第三十二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沈家客厅。
华宇集团人事部一男一女两名高管正襟危坐,女的漂亮、干练,裙摆下并拢的两条黑丝美腿极其诱人,男的文质彬彬,貌似成熟稳重。
“这是两份我们华宇集团的聘用合同,分别是您丈夫沈建国和您儿子沈浩的。”漂亮女高管将两份合同递给陪坐一旁的赵慧。
赵慧仔细翻阅合同,最后瞠目结舌,丈夫月薪一万五,也就是年薪十八万,儿子年薪一百万。
她从未幻想过丈夫儿子一年能赚这么多钱。
“为为什么?”
“因为您儿子救了赵总的千金。”
女高管笑盈盈为惊诧不已的赵慧解惑,心里感慨这家人运气真好,入了大老板法眼,一辈子受用不尽。
赵慧若有所思哦了一声,定了定神, 道:“我丈夫儿子不在家,这合同,我先收着,等我们一家三口聚齐了,好好合计合计。”
“行。”女高管爽快答应。
华宇集团这两人一走,赵慧马上打电话联系跑车的丈夫和参加同学聚会的儿子,事关巨额收入,她心急如焚。
沈建国回复老婆,跑完车再商量。
沈浩则说晚上定夺。
赵慧气乐了,正主儿不急,她急有啥用。
滨河区一家不算高档的酒楼,陈博睿在此宴请全班同学和各科老师,曾是公安局长的老爹差点垮掉,他心有余悸,尽可能低调行事。
摆六张桌子已显得拥挤的小宴会厅,人声嘈杂,普通的菜,普通的酒,陈博睿也事先叮嘱同学别带礼物。
有点政治觉悟。
以后步入仕途或许比他老子强。
坐在何媛唐凯中间的沈浩心里嘀咕,对于愣把自己摆在他情敌位置上的陈博睿,始终抱以欣赏的态度。
家境优渥,却行事低调,不耀武扬威、横行霸道,且能凭自身实力被保送清华,属实难能可贵。
全国的官二代,几人能及?
陈博睿唯一的不幸,是遇上沈浩这变天。
何媛皱着眉头对沈浩道:“我妈要带我去四川云南旅游,真去的话,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沈浩道:“出去走走挺好。”
何媛情绪低落摇头:“我不想走。”
“为啥?”沈浩明知故问。
何媛柔声道:“不想跟你分开那么久。”
沈浩乐了,道:“又不是你旅游回来见不上了,等咱俩去了北大,天天一块腻着,直到你讨厌我。”
“我才不会讨厌你。”何媛说着话不顾数十同学多名老师在场,倚入沈浩怀中,旁边唐凯扭头想跟沈浩说话,瞥见这情况,忙瞅向别处,尴尬的想躲开一会儿。
此时,陈博睿站在宴会厅最前边的台子上,拿着麦克风,声情并茂向老师同学致词,何媛沈浩卿卿我我,落入他眼中,心微微发酸。
学生时代爱上一个人会很执着。
尤其何媛这样的女孩,不是哪个男生能轻易忘怀。
“我今天,很高兴,为关怀照顾过我的老师,为所有同学,唱一首歌。”陈博睿眼含热泪向众人鞠躬,不知是太过心酸,还是真的激动。
生命开始,情不情愿总要过完一生。
交出一片心不怕被你误解。
谁没受过伤,谁没流过泪。
何必要躲在暗里自苦又自怜。
我不断失望,不断希望。
如今站在台上也难免心慌。
很老的一首《今天》牵动人心,陈博睿唱着唱着泪流满面,在座的老师学生陆续追寻他目光,锁定何媛,以及何媛身边的沈浩。
人们恍然大悟,陈博睿这首歌是唱给何媛。
引人瞩目的何媛有些懊恼,自从与沈浩重逢,其他男生的对她的青睐和追求,令她讨厌,甚至恶心。
她差点一走了之,多亏沈浩及时拽住。
陈博睿唱完今天,觉得不能完全表达内心的情绪,又来一首《同桌的你》,高一时,他和何媛同桌过半年,后来何媛为避开他追求,找老师调换了座位。
在座的人不得不承认陈博睿不只是学霸,还是麦霸,可由于两首歌的特殊性,没人鼓掌或起哄叫好。
不是因为老师在。
是不想得罪高深莫测的沈浩。
唐凯瞅瞅台上的陈博睿,瞅瞅沈浩,在他看来,高下立判,沈浩始终波澜不惊,似笑非笑。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城府。
唐凯心目中的沈浩,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陈博睿唱完歌下台,毅然走向何媛,刺激不少男女生瞪大眼,屏气凝神,琢磨这家伙想干嘛。
“何媛,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没我,但是,你不结婚,我就不会放弃。”陈博睿深情注视何媛,近乎发誓。
旁观者眼中,这是对沈浩赤裸裸的挑衅。
在座的人,包括老师,翘首观察沈浩的表情变化。
“陈博睿,我非常感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不过我爱的人是沈浩,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
话说到这份上,何媛把心一横,当众吻沈浩,吻到气喘吁吁才停,然后倔强面对所有人。
沈浩感动。
爱人如此,夫复何求!
先是以张馨为首的几个女生鼓掌,继而蔓延开来,叫好声掌声此起彼伏。
陈博睿面颊抽了抽,偏执说我会等到最后,转身离去,背影落寞。
两点多,饭局结束,三五结伴的少男少女涌出小宴会厅,聚在饭店一楼大厅,商量下午去哪玩。
有个男生嬉皮笑脸躲心仪女生的粉拳时,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被踩的人膀大腰圆,一身酒气,还有五六人随行,看样貌举止,都非善类。
“小王八蛋,你没长眼?!”被踩脚的男人甩手一耳光,扇在小男生脸上,响亮耳光震动全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男生捂着脸,泪眼巴巴解释,却又换来一脚,被踹倒在地。
魏振国忙喝止对方,几个老师也跟过去理论。
喝高这伙男人哪讲什么道理,一个个撸袖子要大打出手,激起高三一班几十号男生的怒火。
“操,人多就牛逼?”
被踩的粗鲁男人环顾围上来的二三十号男生,掏手机打电话叫人,二十分钟后,五辆工程翻斗卡车堵到饭店门前,从车上跳下近两百号带安全帽手持棍棒的彪悍民工。
大厅里的少男少女和早来一步几个警察全傻眼。
“比人多,老子吓死你们,跪下磕头,磕到老子心满意足,老子就饶你们这次。”被踩的汉子摇摇晃晃指点数十学生,得意且嚣张。
因有学生报警而赶来的警察叫苦不迭,偷偷求援。
沈浩冷眼旁观,附近派出所已介入,想必无需他挺身而出,这时,又有一串车驶来,有轿车有suv,多是三十万以上的好车。
十多辆车,下来三十多人。
这些人衣着光鲜,精致名贵的腕表或金链子在明媚阳光照耀中闪闪生辉,有人腋下夹着名牌手包,有人握着昂贵手机,且都透着股彪悍劲儿,堵门的民工跟这些人一比,天壤之别。
这帮人似乎有急事,匆忙往里走,挡路的民工下意识避让,茫然注视一行人进入饭店大堂。
被困大堂的一些少男少女以为先后赶来的两伙人是一丘之貉,提心吊胆,哪曾想被踩的汉子骇然失色。
来人正是王力。
王力只瞥一眼被踩那货,举目四顾,找到沈浩后快步上前,当众跪下,道:“沈少,帮帮我。”
“沈少,帮帮力哥。”
随王力前来的一众老爷们儿全部下跪。
他们个个是跟着王力混出名堂的人物,此时心甘情愿跪沈浩。
沈浩不禁错愕。
人满为患的大堂一时寂静无声。
“起来说话。”沈浩忙去搀扶王力。
“沈少不给个准话,我绝不起来。”王力豁出去了,儿子从关入看守所那刻起就命悬一线,无论如何得争取到这最后一线希望。
“沈少,帮帮忙。”老黑哀求之余砰砰磕头,其他人也争先恐后求沈浩,绝非讨好王力,王力本想自己来,奈何这些兄弟死活要跟着。
仗义每多屠狗辈。
沈浩感慨万千,点头说:“我尽力而为。”
王力虎目含泪,缓缓站直,几十号兄弟跟着起身,察觉到饭店内外的异常状况,纷纷问沈浩怎么回事。
先前被踩的蛮横男人惊慌失措僵立原地,一个大群他惹不起的猛人随着沈浩气势汹汹围观他,他能不慌吗?
“力哥,我,我喝大了,跟这些小兄弟产生点误会。”被踩的男人着急忙慌来到王力面前解释。
“跟我解释没用,跟沈少说去。”王力冷眼盯着凑过来的家伙,依稀记得这货叫葛桂忠,是个包工头,养着不少人,有一年因为抢活儿,得罪老黑,老黑的头马王勇用火枪当街喷倒这货一家三口。
好在那条枪是自制的,威力有限,三口人才保住命,后来托好几层关系找到他,才平了事儿。
几年不见又开始得瑟。
真他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沈少,我错了,您高抬贵手。”葛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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