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彭似泽,如同宗中敛,如同布莱恩,如同路安,你。若我不喜欢,就会直接拒绝,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中午的时候,在海边玩了半天的两人到离海不远的一个小饭馆去吃饭。
“我经常来这里吃大排档,”路安说,“你喜欢吃海鲜吗?”
田甜点了点头,说道,“能吃。”
“那就好。”
两人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点了海鲜和一瓶白酒。桌子上摆满了蛤蜊,鲜虾,鱿鱼,螃蟹等海鲜。
路安为田甜倒了一杯酒,“海鲜里有微量毒,喝点白酒可以消毒。”
虽说不能喝酒,田甜还是喝了一点。没想到这里的店面不起眼,做得东西还是很可口的。她吃得也很开心。
路安看到她的吃相,甚是满意。
田甜从美食里抬起头,说道,“可以再来一些吗?”然后,抬起头,看到了宗中敛。
路安失笑,“可以。”看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宗中敛径直走了过来,站到他们的饭桌前,脸色铁青,他指着田甜说,“你把许弈天当什么了?他是谁?”
她居然差点忘记,他是许弈天的哥哥了。放下筷子,看着宗中敛,“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我不屑。”宗中敛冷冰冰地说。他真的是将她当做敌人了吗?
“那就算了,”田甜说,也不勉强,指着路安说道,“他是路安。”
宗中敛嗤笑一声,“你的新男朋友?”不等田甜解释,他继续说,“许弈天才刚失踪多长时间,你就有新欢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田甜也笑了,饶有兴致地问宗中敛,“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到现在才知道?”
“是,”宗中敛气愤地说。
“那你真是蠢,”田甜冷笑。
田甜**裸的嘲笑,将宗中敛完全激怒了。他气急败坏地说,“你再说一遍!”完全没有了平时儒雅的样子,魏畅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将所有的错都没有理由的推到了她的身上。
“我说,”田甜轻笑道,“你,真,是,蠢。”
宗中敛一把将桌子掀了,只听“哗啦”的一声,桌子上的盘子,碟子,海鲜,酒瓶,全部打翻在地上。
一片狼藉。
酒精的味道混合着海鲜的腥味,很是怪异。
抬起头,是宗中敛那张已经恼怒得发红的脸,和攥紧的暴起青筋的拳头。
“闹够了吗?”田甜语气还是轻描淡写,“闹够了就走,门口在那边。”指着门口平淡地说道。
宗中敛气势汹汹地盯着田甜,丝毫不挪动脚步。
“麻烦你把他带走,”田甜对门口的那个男子说道,看着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应该是宗中敛的同事。也许,他们来这里也是为了放松心情。
男子走进,拽着宗中敛,低声说,“阿敛,走了,”然后,得体地对田甜抱歉说,“对不起。”
田甜莞尔一笑,“没关系。”
男子强拉硬拽将宗中敛拖了出去。
直到他们走出了饭馆后,田甜才松了一口气。
“老板,换一桌。”田甜说道,然后,对旁边看戏意兴阑珊的路安说,“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接着吃。”
……
又重新找了个座位,坐下后,路安对田甜说,“为什么不给他解释一下呢?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田甜的目光有些呆滞,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何不让他发泄一下。给他一个恨我的理由呢?”
“哦?”路安听不太懂。
田甜继续解释说,“其实,我间接害死了他的未婚妻,还害得他的弟弟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他找不到理由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恨我。他真可怜,这么大的事情,还要埋在自己的心里。从小他就是这样,将什么事都埋在心里,装作一副很成熟的样子。跟谁看不出来似的。”
田甜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就烦他这个样子,想哭就哭,想骂就骂好了。为什么非要压抑着自己呢?他想恨我就恨我好了,又不差他这一个。我也很恨我自己啊!我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阿敛他,不该是那样的。”我只想让剩下的你们,开心的,幸福的,生活着。就算是奢求,也好。
“我好像有点懂了。”路安说,“可是,你不累吗?”
田甜笑了,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累不累,想不想,行不行,好不好。
这个刚认识的人就能看到的,为何已经认识她多年的人,都不懂。
她嘿嘿一下,俏皮地说,“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呢?
也许只有在这种游戏中,才能更轻松一点,才能让自己更显得快乐一点。
探监()
下午两人又在海边玩了一番,到傍晚的时候,路安将田甜送回了家。
一路上,打开车窗,秋风清爽。拂过面颊,甚是舒畅。
“谢谢你,今天我很开心。”田甜说。
“不用,因为我也很开心。”
田甜微微一笑,她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成熟的,知性的,说话极有分寸,从来懂得该如何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轻松,更重要的是,他很善良。
所以,她根本没有必要排斥他。
他们其实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下次我要约你,你还会出来吗?”路安问道。
田甜略微思忖,“看情况和心情。”
“行,我下次把你逗开心了,再约你。”
田甜撇了撇嘴,将头歪倒一边。
田甜打算去监狱探望彭似泽,这是很久以来的想法了,却一直未敢实施,很不愿看到他变成什么样子,也很不愿他住进了监狱,怕现在与之前的路差太大,大到让她不敢接受。那个男孩,本该是快乐的,自由的,他走到这一步,着实是她从未想象过的。
她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见到她,也许他已经是非常恨她了。但是,还是决定要去了。她将头发扎到脑后,穿了一套黑色的衣服。现在的田甜二十六岁,已经不再年幼,虽然面容依旧,亮丽而光鲜,却再也回不到当年的稚嫩与可爱。
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块厚厚的玻璃,田甜紧紧抓着电话筒,死死地咬着嘴唇,看着玻璃那头已经削瘦的不像样子的男子。
他的头发已经剪得特别短了,几乎都快没有了,颧骨已经高高的凸了出来,眼睛陷下去,空洞而没有精神,他咽了一口唾沫,凸出来的喉结上下剧烈地翻动了一下。穿着明显不合适的宽大狱服,将他衬得更加弱小了。
“你,还好吗?”田甜犹豫着问道。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彭似泽没有表情,只是嘴唇翻动了两下,就凑成了一句完成的话。
“哦,”田甜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彭似泽这才嘴角咧了一下,嘲笑道,“下毒了么?”随后又说,“其实下毒也无所谓,我是死缓,早晚会死。”
田甜心里很不是滋味,本该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却只能暗无天日的永远呆在这里了。“阿泽。”
彭似泽摆了摆手,“别这么叫,我跟你不熟。”
田甜攥了攥拳头,对于彭似泽的无所谓很是无奈,“你别这样好吗?我是诚心来看看你的,所以,拜托你诚心一下,就算是装的也好。”
彭似泽嗤笑,“你以为我是你吗?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了吗?你来这里不就是想看看我变成什么落拓样子了么?你瞧,就是这个样子,看够了吗?满意了吗?爽了吗?”
“阿泽,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坏。其实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的未婚夫失踪了,魏畅死了,宗中敛现在已经快要恨死我了,周围什么都没有了,却只有我还好好的活着。”
“你是要我来恭喜你吗?那好,我恭喜你,终于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如果不是你,我的姐姐就不会锒铛入狱,我爸爸就不会猝死!我,”彭似泽情绪失控地指着自己,“就不会将一辈子都葬送在这里!”彭似泽捶着桌子,大声吼道。后面那个警察按住了彭似泽,示意他的情绪不要那么激动。
“阿泽……”
“你走吧。”彭似泽平静下来,说,“我不想见到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要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恶狠狠的诅咒,让田甜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咬了咬嘴唇,看来今天还是来错了,她说,“那,我先走了。”然后,站起身,步伐竟有些凌乱。
直到田甜走出了视线,彭似泽才用双手捂住脸,大声哭了起来。
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这个女孩,是喜欢到心里的那种喜欢。
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自己。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可她,为什么就是看不上自己?
所以,总是一直要引起她的注意,哪怕欺负她也好,只要她能正眼看他一下就好好……他很想看看她又黑又大的瞳孔中,都是他的倒影的样子。
可是,他们好像在分岔路口越走越远了,为什么既然做不成情侣,怎么连朋友都做不成呢?他想不通。
然后,他就看到她身边出现了一群好看的男孩子,比如说,她的弟弟,田澄。那是个连自己的妹妹林灵都喜欢的男孩子。那个男孩的瞳仁特别大,滴溜滴溜的转,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狗,白的透明的皮肤透着嫩嫩的粉红,还有那张红得像花瓣一样的小嘴。他对着田甜撒娇,稚嫩的声音像是牛奶一般的润滑,他叫她:姐姐,姐姐……
他是发疯的嫉妒,可,他又是那么地不忍心伤害那个瓷娃娃,他看的出,田甜是那么的心疼那个洋娃娃一样的男孩子。
后来,她的身边就出现了那个像黑骑士一般的男孩,他是市长的爱子。每次当她受欺负的时候,他总是出现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还老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拽得很欠扁。那个男孩从来不正视田甜,但是,他却知道,那个男孩的余光中随时注意着田甜的动作,只要她有任何问题,他都会立即跑过来,帮她解决。
而他,究竟算什么?他不会撒娇,亦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保护她。他从来都只会惹她生气,从来。
就算,她间接的害了自己的父亲和姐姐,他还是该死的喜欢她。
只有他知道,在那场爆炸后,还没有确认田甜是否出了意外之前,他是多么的忐忑,他是多么的希望她没有出事。他是,多么的,后悔。
而冲动的结局是,每天在牢狱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好后悔,如果有卖后悔药的,他一定倾尽所有,去买上一粒。然后,重新开始,过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是。
没有。后悔药。
第二天,警察在彭似泽的床上发现了他冰凉的尸体,他的面容是祥和的,除了嘴角的一丝血痕有些刺眼外,其他的一切正常的如同睡着了一般。甚至连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
军医来检查他的尸体时,掰开他的嘴,鲜血随即喷了军医一脸。就如同绽放的曼陀罗一般蛊人心魄。
他是,咬舌自尽。
早已步入了天堂的灵魂,只留下一具不太完整的尸体。
“路安,我要走了,跟你告下别。”田甜极其平淡地说,就像是吃午饭一样的简单。
路安挑眉,靠在自家的墙边,说道,“你要去哪里?”
“美国,最近加利福尼亚州有一个商业聚会,我收到了一个邀请函,”田甜说,“可能会去一个月左右。”
“为什么给我来告别?”路安说。我们认识也不是很长时间。
田甜惨淡地笑了一下,“除了你,好像也没有谁可以道别了,”父母都回法国了,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那好,我去整理下东西,”路安说。
“嗯?”田甜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陪你一起去。”路安微笑着,丹凤眼的眼角上扬。
“啊?”
“‘啊’什么?我也有邀请函的,”路安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精致的邀请函,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田甜翻了个白眼。
“你也没早问啊!”路安纵了纵肩,一脸的神采飞扬。
真好,这次的旅途,有她相伴。
下一个场景就是,田甜翘着二郎厅里,乱七八糟的整理东西的繁忙场景。
“路安,你干嘛去?”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老爷子,看着繁忙的路安,问道。
“啊!爸!我要去美国。”路安解释道。
可是,老爷子压根就没有注意他,他只是看着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女孩子,然后,缓缓地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面带微笑,“又见到你了,还记得我吗?”
田甜点了点头,有些歉意地说,“记得。”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当初看到你,就觉得,这小丫头以后肯定不一般。”老爷子面色和蔼。
“嘿嘿,”田甜笑了笑,“我也没想到能再遇见您。”
“你跟我们家路安是怎么认识的?”
田甜想了一下,纵纵肩说,“这得问你们家路安了啊。”
路安装作没听见,继续忙活他的。
“这次去美国,是你们俩一起吗?”
“是的。”
“嗯,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让路安帮你做,这孩子练过几年武,可以保护你,还有行李什么的,让他一起帮你搬着。”老爷子毫不客气地将自己儿子的活儿都安排妥当。
“你是亲爸吗?”路安一脸黑线地说道。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傻孩子,我这是帮你呢!什么都不懂!
被老爷子瞪了一眼后,路安缩了缩肩膀,继续忙活……
结果,田甜毫不客气地使用了这个免费劳动力。她一身清爽地走在前面,路安提着两个沉重的行李箱,跟在田甜的后面,“诶,你走慢点啊!”
“你走快点不就好了?”田甜说道。
加利福尼亚的宴会()
开玩笑!你拿两个行李箱,走快点试试!路安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去过美国吗?”田甜问道。
路安点了点头,“去过。做过几次生意。”
“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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