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宣布父皇遗旨,那必定是有关皇位继承的问题,那么,他来了不就行了?还需要有其他人来吗?
北辰烈心头更加不快。
这个不男不女的老东西,真是不识抬举!
等他登基后,他非得将这个老东西给解决了!
北辰烈眼底闪过利光,看向常公公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恶毒之意。
常公公对于北辰烈的厉声责问,丝毫没放在心上,仍旧笑眯着眼,和和气气地回到,“这事还得等七殿下来。”
北辰烈闻言,眼底阴霾更甚,咬着牙,一字一句恨声问到:“七瞎子?等他来做什么?这事,难不成还能和他有关了?”北辰烈话语之中满是嘲讽之意,说着嘴角还挑着一抹戏谑的笑意,一双熠熠生光的桃花目,含着笑意,嘲讽十足地看向常公公。
常公公就像是个棉花团子一般,对于北辰烈嘲讽挑衅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眯缝着眼,温和地笑着,双手拢于身前,半弓着腰,恭恭敬敬地立着,没有任何应答。
北辰烈眼神深邃了几分,目光晦暗难明的看着常公公。
一时之间,偌大的殿内,竟然寂静无声,针落地可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等了许久,仍然没有等到北辰卿的到来,众臣不由得有了些焦躁之意。
北辰烈见此,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底含着淡笑,幽幽地看向常公公,话语悠悠地说到:“常公公,这我们也等了许久了,七弟仍旧没有来,想来,他是来不了了,有什么事,常公公是不是也该说了?”
常公公闻言,面上神色不动,仍旧眯缝着眼,笑得和气,他半弓着身子,对着北辰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还请五殿下再耐心等一会儿。”
北辰烈闻言,面色更加阴沉,眼底阴霾一闪而过,对着上方的常公公就厉声喝到:“常公公,你这不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这个常公公,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可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团棉花一般,刀剑不入,而且,软硬不吃,当真是可恨得紧。
“五殿下此言差矣,只是圣上生前,将此事再三嘱咐于老奴,老奴不敢辜负圣上厚爱,所以,才想着要细致认真一些,还望殿下体谅一二。”
常公公这话说来恭敬有加,还不住地对北辰烈点头哈腰的,北辰烈看着常公公那副下贱的模样,眉头紧皱,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不过是条狗罢了,在他面前摆什么谱!
北辰烈心中冷笑不已。
“常公公难不成想让这满朝文武,来等七弟一人?”北辰烈话语之中嘲讽之意更甚,眼眸之中,也满满的都是嘲讽戏谑之意,“七弟眼睛看不见,如今,腿脚也有些不便,七弟这般狼狈,常公公觉得他还有何脸面来站在这满朝文武之前?”北辰烈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语气更加沉凝几分,“而且,如果本殿下没记错的话,这七弟,只怕也有一年多没有来过朝堂了,现下,常公公凭什么就认定七弟会来?凭什么让我们所有人,在这里等一个不确定的人?”
北辰烈说到这里,回身看向身后站着的众臣弟,带着几分煽动意味的说到:“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北辰烈说着目光转向站在群臣之前的许大人,暗中打了一个眼色。
许大人会意,当即就对北辰烈所说之话附和不已,许大人一说话,众臣之中,立即也有不少人附和。
一时之间,原本寂静肃然的大殿内,变得热闹而又急切。
慕挽歌看着这渐渐有些失控的场面,眉头微微地蹙在了一起,半眯着的弯月眸里,噙着什么别的光芒。
他,怎么还没来?时辰差不多了才是……
慕挽歌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特意让常公公选在这万盛殿群臣之前,为的不过就是让所有人都做一个见证,让北辰烈,有气发不出。
可现在,这人,怎么还没来?
慕挽歌虽然心中有些焦急之意,可她面上神色却丝毫未动,让人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变化。
“怎么样?常公公,你现在是不是该说得了?”北辰烈话语中含着淡淡的威胁之意,眼眸微敛间,闪烁着凛凛的寒意。
常公公目光平静地扫了一眼底下众人,原本笑眯眯的神色也不由的肃然了几分。
看来,这五殿下,在朝中,果然势力不小,这样一个人,若真的登基为帝,他简直不敢想象,北辰国究竟会陷入怎样的危境之中。
常公公心中,不由得转了些别的主意。
“常公公,你还在犹豫什么,该说的话,也该说了!”
北辰烈话语之中有了咄咄逼人的味道,眼底寒芒乍现,他右手,缓缓地摩挲着自己左手大拇指上,所戴着的那枚玉扳指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常公公顺着北辰烈手中的动作看去,目光触及那枚玉扳指时,瞳孔骤然一缩,连带着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眼底之间,俱是不可思议之色。
北辰烈看到常公公露出他意料之中的神色,眼底的得意之色更甚:现在,连这象征着身份的玉扳指,他都已经得到了,这个死太监,还有什么理由不宣出父皇的遗旨?
北辰烈眼底之中寒芒大盛,冷冷地睨着常公公,眼神之间的警告意味,那般的显而易见。
常公公面色在这一刻变得有些难看,拢着垂放在腹前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面上神色看来也有些不安。
“常公公,你还在犹豫什么?莫不是,你与七弟,暗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你才执意要等七弟来了才宣读这个圣旨?”北辰烈步步紧逼,丝毫也不退让。
在北辰烈的猛烈攻击下,常公公的额头,不自觉的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亮晶晶的挂在他白净的额头之上。
常公公捏着圣旨的手攥紧了几分,现在这种形势,只怕由不得他再耽误下去了。
这五殿下,太过目中无人与咄咄逼人。
常公公手一抖,手颤巍巍地,慢慢地展开圣旨。
随着常公公的动作,慕挽歌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怎么还不来?他若不来,这里的局势,不知会像哪里发展?
本是和慕挽歌丝毫不相关的事情,可由于慕挽歌精神的高度紧张,慕挽歌竟然发现自己手心冒了一层的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拉长了的声音从殿外幽幽传来。
“七殿下驾到——”
一语响起,殿内众人,瞬间神色各异。
常公公是释然,松了一口气。北辰烈是惊异,外加滔天的怒火,而慕挽歌,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总是是稳稳地落回了胸腔之中。
随着那拉长的话音,慕挽歌听到了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寻声瞧去,一个挺拔如松,瘦削如竹的身影,逆着光线,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一步步地向着这大殿中央走来。
是的,是走来,而不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来。
慕挽歌见状,心口咯噔一下,一时之间,她有些分不清,那一刻,自己的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这种感觉很奇怪,谈不上什么高兴,甚至隐隐地还有些难过和气愤!
第418章 他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人!()
慕挽歌此刻心中的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的腿好了,可以走路了,她应当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隐隐地有些不舒服。
慕挽歌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那抹不舒服因何而来。是因为他的欺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慕挽歌眼底滑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嘴角微微抿出一抹细微的弧度,双目目不转睛地盯向从殿外缓缓走近的北辰卿。
缓步而来的北辰卿似乎感受到了慕挽歌的目光,他目光微微一偏,目光精准无疑地锁在了慕挽歌所在的方向处,那碧海蓝天般的眸子,宁静而美丽,总是能够很轻易地就给人一种平和安定的感觉,让人不自觉的便觉得安心和放心。
慕挽歌心中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她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对着北辰卿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尽管知道北辰卿看不见,可慕挽歌还是如同以往一般,对着北辰卿淡然而笑,因为她知道,他能够感觉得到。
果然,北辰卿也如同曾经一般,若有所觉地对着慕挽歌淡淡一笑,一些意思,两人不言而喻。
北辰烈在太监那道拉长的公鸭嗓子响起时,目光就深邃阴凉地看向了殿门处。
待得北辰卿走得更近了几分时,透过殿内不太明亮的烛光,北辰烈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人的确是北辰卿那个死瞎子无疑。
可是,他的双腿不是在一年多前,在除妖司中接受惩罚时,就已经被毁掉了吗?而且,他的的确确是已经在轮椅上呆了一年多,他的腿,是的的确确的废了的?听说,腿废了之后,那个瞎子,还颓废了好长得一段时间,以酒度日,拒不见客……
那么,他现在是如何好端端地从殿门走进来的?还有……他是如何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
他又是如何,把握好时机,在这么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这里?
隐隐地,北辰烈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总觉得,今日这事,暗中,好像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着。
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北辰烈就将目光幽幽地转向了静静站在一旁的慕挽歌身上。
可那个女人,眉目之间不动声色,竟然让他窥不出一丁半点地情绪。他心中也有些拿不住,这件事情,究竟是这个女人的手笔,还是,有暗鬼从中操控?
北辰烈此刻心里的不详之感,越发地浓郁了。
北辰卿脚步不疾不徐地走来,群臣自觉地就向两旁退开,将中间留出一条道来,北辰卿穿过那条道,脚步从容不乱地直往殿内走去,慢悠悠地就直往大殿中央走去,站到了北辰烈的身旁。
北辰烈感觉到北辰卿站在了自己身旁后,眼底阴霾一闪而过,嘴角绷着一抹冷硬的笑容,北辰烈冷嗤一声,斜眼睨了站于一旁的北辰卿一眼,那眼神恨不得能够将北辰卿给千刀万剐。
不过由于北辰卿眼睛看不见,所以,对于北辰烈这挑衅又恶毒的眼光,北辰卿自然是没法接收到的。
“群臣接旨。”常公公目光扫了一眼底下神色各异的众臣,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眼睛,他抖了抖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双手缓缓展开,面色丝毫不动地看向底下众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内众人齐刷刷地全都跪了下来,双手规规矩矩地伏在地上,以额头触地,极尽恭敬,整齐一致地扬声呼到。
常公公见状,面上神色丝毫不动,轻咳了几声润了下喉咙之后,就语气沉稳而又平静地念了起来。
常公公一字一句念得极为缓慢,字正腔圆,吐词清晰,可跪在地上的北辰烈却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除了最后一句……
“故朕思索再三,决定传位于……七皇子。”
那一句话落地,北辰烈只觉得仿佛有一道惊雷在他耳中轰然炸响,巨雷滚滚,轰得北辰烈只觉得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他耳中飞一般,嗡嗡一片,让他那一刻,竟然什么也没能听进去。
他……不相信!怎么可能?
父皇一向对自己疼宠有加,更是时不时让自己帮忙处理朝中政务,而且,此次父皇御驾亲征,他亲自委派自己在帝都城中监国,这很显然,已经是把他当作皇位的继位者在培养。
所以,对于这个皇位,他一向是觉得自己唾手可得的,北辰卿那个死瞎子与他而言,根本没有丝毫威胁可言。
可是,为什么,父皇最终会决定将皇位传给北辰卿那个瞎子!
北辰烈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内心有一只野兽在咆哮,让他几乎有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想冲上前去将那张圣旨给夺下,然后狠狠地放在脚下猛踩几脚!
可事实是,北辰烈当真就没有控制住,一下冲上前去,几步抢走到常公公的面前,绷着一张黑沉如同锅底的脸,咬牙切齿地恨声说到,“这帝都城中,谁人不知父皇对本殿下器重有加,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本殿下才是父皇中意地人选,这个自小就招父皇厌弃的死瞎子,他凭什么继承皇位!”北辰烈陡然提高了音量,声音中透着几分歇斯底里的味道,那看向常公公的桃花目中,也满满的都是凛凛冷意,那副模样,如狼似虎得就差将常公公给拆吃下腹了。
“常公公,你该不会是没有如实宣读父皇旨意吧?”北辰烈桃花眼里闪烁着怀疑的光芒,嘴角紧绷出一抹冷冽的弧度,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常公公。
常公公闻言也不生气,白面团子一般的脸上,缓缓地挤开了一抹和和气气的笑容,常公公半弓着身子,对着北辰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语气和气的说到,“五殿下说笑了,这种事,就算是借个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
“放屁!”常公公话还没说完,就被北辰烈粗鲁的厉声打断,吓得常公公不由得瞠大了双眸,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北辰烈,似乎有些搞不清北辰烈究竟想怎么样。
“本殿下要看圣旨!”北辰烈这话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得,说完根本不给常公公反应的时间,疾如闪电的出手,一把从常公公的手中抢过那明黄色的圣旨,动作粗暴地一下展开,目光飞速地扫视着圣旨上所写的内容,越看,北辰烈的面色越发苍白。
一时之间,偌大的万盛殿内,没有一个人开口讲话,大殿内,一片死寂,只听得见,北辰烈越来越紊乱和粗重的呼吸声。
“不——”北辰烈捏着圣旨的手缓缓攥紧,用力到手背上青筋隐隐鼓动,他眼底灰败颓然一片,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
“怎么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这是假的,假的!”北辰烈厉声喝到,用力到,甚至能够隐隐看到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他双目隐隐泛红,一抬手就姿态狂傲地将那明黄色的圣旨给重重地摔砸在了地上,然后,抬脚就狠狠地碾在了那圣旨之上。
这大逆不道的举动,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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