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感觉变得异常敏锐,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自那人嘴角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自己脸颊之上,有些温热,有些粘稠,紧紧地贴着她的脸,让她很不舒服。
她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之人渐渐变凉的身体。
她抬眸瞧去,直直对进了平遥血丝满布,狠狠瞪着她的双眼。
慕挽歌眉头一皱,胃里猛然涌起一股恶心感。
“平遥,你以为,这点手段就可以给我留下阴影了吗?你是太高看你自己了,还是太低估我了?”慕挽歌瞧见平遥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时,咬了咬牙,强忍住那股反胃感,故作镇定地说到。
“是……是吗?”平遥也不争辩,只是意味不明地淡淡反问了一句。
她咧嘴一笑,一张血迹斑斑的脸猛地向着慕挽歌的脸逼近,慕挽歌瞳孔扩大,看着那张布满斑斑血迹地脸朝着自己越逼越近,心中微慌。
不知为何,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加血腥残忍的画面,可是,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让她反胃,腹中翻来覆去,让她直有一种扭头就要“哇”的呕出的感觉。
而且……
慕挽歌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压在她的身上,加之刚才她猛然扑过来的那一下撞击的力道,现在似乎有些显出他的效果来了。
因为,慕挽歌现在不仅想吐,腹部还有一种钝刀切割皮肉的痛感。
慕挽歌面色不由得有些绷不住,眉头紧皱,贝齿也狠狠咬上了薄唇,勉力压抑着几乎要从她唇舌间溢出的痛哼声。
不过一会儿,慕挽歌的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细汗,面色也透着点点苍白。
那些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失了魂魄的众人,这时也缓缓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前去就要拉开死压在慕挽歌身上的平遥,就在此时,一道疾如闪电的身影闪过。
众人只闻得“砰”的一声巨响,等到她们再凝眸看去时,平遥身子撞在了床板之上,又是“哧”一声猛然吐出一口略微泛黑的鲜血,然后她身子无力地萎顿在地上,还在轻轻地颤着,下身的鲜血又是流得一塌糊涂。
慕挽歌瞳孔微瞠,眼睫微微颤着,一双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揽上了她的腰际,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宽阔而又温暖的怀抱之中,一股独属于那个人的罂粟花的味道,轻轻的萦绕在她的鼻端,让她有些乱的心渐渐平稳了下来。
她不由得将脸颊往那个温暖地怀抱中缩了缩,轻轻阖上了眼睫。
腹部的钝痛还在持续,隐隐有加重的趋势,在她腹中翻来覆去的绞着,让慕挽歌面色又白了几分。
“你们都在做什么?”花祭渊将慕挽歌紧紧扣在自己怀中,一双淡紫色的眸子如同两个大漩涡一般,冷冷地睨着在场心惊胆战的下人。那些原本就被刚才那一番场面骇得心神震荡的人,一见花祭渊黑沉的面色,当即吓得双腿一弯就“咚咚”地跪在了地上,上身服帖地匍匐在地上,隐隐发着抖。
花祭渊冷目一扫,一双眸子冷冷地睨着那个身子蜷成一团烂泥,不住颤抖着的平遥,眼底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厌恶,艳丽的朱唇轻启,说出的话残忍而又冷酷,“要死就死了,死前还要碍人眼。”
平遥听着那无情的话语,瞳孔猛地扩大,她想说话,可气血的大量流失让她喉头上下滚动了好几下,也没能发出只字片语来,只是“咕咕”的滚动着,发出令人恶心的声音。
平遥双眸死死瞪着那个被花祭渊紧紧护在怀中的女子,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衬着她满脸的血迹,以及在她身下绽开的血泊,显得越发的诡异渗人。
慕挽歌,天意如此……
可那抹笑意,还没在她嘴角晕染开来,就永远地凝固在了她的嘴角,而自她身下流出的血也渐渐由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最终凝固成斑斑血迹,而她那双大睁着的瞳孔渐渐扩大失焦,最终,所有的光芒幻灭在那双瞳仁之中。
“你们护主不利,该……”
花祭渊的声音幽幽响起,让在场跪着的人全都身子紧绷成了满弓,紧绷得瑟瑟发抖,相信,只要花祭渊再稍微施加一点压力,他们就会忍受不住地崩塌。
小优低垂着头,跪在花祭渊的脚前,双眼死死盯着地面,连目光都不敢乱瞟一下,身子也在隐隐颤抖着。
“嘀嗒……嘀嗒……”
一滴,两滴,三滴的红色液体滴落在小优眼前的那块地面之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小优心头疑惑,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去……
“啊!”突然一声满含慌乱惊怕的惊呼之声响起。
花祭渊皱了皱眉头,眼底浓浓的不悦,他侧目看向那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他知道,那是那笨狐狸的贴身婢女。
“血……血……”小优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怕之色,双瞳微微瞠大,眼底的惊慌显而易见,面色也是苍白到了极致,一张樱桃小嘴血色尽失,苍白地哆嗦着,声线颤抖,“血……太……太子妃流血了……”
嗯?
花祭渊心中一骇,垂眸看去,发现怀中的人儿面色惨白如纸,贝齿紧紧地咬着血色尽失的唇,留下一道道的齿印,她紧闭着的眼睫如同被雨水打湿的蝶翅一样,在轻微的颤抖着。眉头更是皱成了一个死疙瘩。
仿佛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痛苦。
花祭渊视线下移,这才发现,不住的有鲜血自她的下身处往地下滴去,一滴滴,不过一会儿,地上就绽开了朵朵艳红的花。
花祭渊神色一震。
刚才他看到她底裙之上全是血迹,他,他以为那是平遥那个女人的血,原来……原来不尽然吗?那里面,有她的血?
花祭渊瞳孔一缩,眼底闪过明灭不定的光。
“天父,快去请天父——”花祭渊神色大变地厉喝一声,声音贯穿整个房间。
那些原本哆嗦跪在地上的下人,见状也知道出了大事了,连忙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如同一阵风一般直往外面奔去。
花祭渊揽在慕挽歌腰间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转身如同一道闪电般直往外面冲去。
一路上,自慕挽歌下身流出的鲜血,一滴滴地蜿蜒了一路。
花祭渊见此,心中大骇。
笨蛋,你,千万不要出事才是。
花祭渊垂眸看了一眼乖乖躺在自己怀中,面色苍白,身子瘦弱得如同一张纸片般的慕挽歌,心疼得有些呼吸不畅。
不过眨眼的时间,花祭渊就抱着慕挽歌回到了神渊殿主殿中,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天父也被请了过来。
而那个,满身鲜血,如同烂泥一般瘫在地上的平遥,再也没有人对她投去多余的一瞥,或许,在这个混乱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想起来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怎么样?”花祭渊看着那个白须髯髯,蹙着眉头,一脸不慌不乱模样的天父,急得在屋中不停地踱来踱去,那模样,只怕就恨不得能够立即冲上前去,揪着天父的衣领口,好好质问一番。
“嗯……难,难呀……”天父眉头紧蹙,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一双精明的细眼转眸意味不明的看着面色焦急的花祭渊,眼底闪过一抹不明意味。
“难?”花祭渊长眉一皱,一双紫眸里暗流涌动,他几个大踏步抢至天父身前,一把抓过天父那把白色胡须,铁青着脸恶狠狠地说到,“你说她是本宫命定之人,她能改变……”花祭渊顿住了话头,紫眸中凶光大盛,“你如果不能治好她,本宫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花祭渊的话语中满含威胁之意。
天父闻言面色一沉,嘴角勾出冷意,声音也不含丝毫暖意,“你既然这么在乎她,为什么还在她怀有身孕时,行房不加节制?”
第314章 他要当父亲了!()
怀有身孕?花祭渊只觉得脑海中响过一道惊雷,劈得他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双眸微瞠,眼底惊异难以掩饰。
天父这话意思是,那笨蛋怀了他的孩子了吗?也就是说,他马上就要当父亲了?
花祭渊感觉心间仿佛有朵花在悄然绽放一般,明媚舒畅,他整个人更像是双脚踩在了软绵绵的白云之上一般,飘飘然地,让他有些摸不清方向。
花祭渊原本沉郁寡淡的面色一下舒展开来,嘴角不可抑制地高高扬起,看那副模样,完全已经把天父刚才说的后半句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选择性的听了前面半句。
花祭渊原本舒展开心的眉目一下又皱成了一团,他敛着双袖,神色紧张的在屋内踱来踱去,面色写满了无措与慌张。
天父侧耳听去,那个小子竟然嘴中一直喃喃念着,“怎么办?马上要当父亲了,这……我,我还没准备好,太,太……太突然了。”
天父觑眼看去,那花袍男子面上神色又紧张又惊喜,整个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天父心中有些气,这个死小子,到底有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
天父神色沉了几分,掩唇“咳咳”的重咳了几声,声音含着几分压抑的怒意说到,“你瞎高兴紧张个什么?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呢!”
天父话音一落,屋内瞬间沉寂了下来。花祭渊原本在屋内慌张得不停踱来多去的脚步一下停顿了下来,面上神色变换不定,随即他一个箭步冲至天父面前,紫眸意味不明地看着面色淡然的天父,声音含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天父闻言神色一沉,顺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看向花祭渊的眼中带了几分厉意,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清楚?你知不知道怀胎前几个月要克制房事?”
花祭渊神色一僵,微垂下头,嗫嚅到,“不知道啊……”
他不仅这个不知道,就连那个笨蛋怀了孩子也不知道……
天父一听,梗得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两眼一翻就差点晕倒过去。他咳了几声,一双细小的眼睛大大瞪着花祭渊,那副模样,恨不得爆打花祭渊一顿。
“你快看看她,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给本宫保下来!”花祭渊几步冲到床榻旁,看着慕挽歌苍白的面色,痛得紧紧皱在一起的五官,不由得心口微疼。
“那如果要牺牲大人呢?”天父看着花祭渊深深凝望着床榻上之人地眼神,幽幽问到。
花祭渊一听,面色一僵,随即猛然回过头来,紫眸湛然地看着天父,眼神阴冷,声音也沉得让人如置冰窖,“你敢?”
天父看着那张阴沉的脸,布满皱纹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轻咳了几声后,这才捻着胡须缓慢说到,“幸亏你是喊的老夫来,不然,哼!她腹中的孩子铁定是保不住了,本来就胎像不稳,你又胡来乱搞,她又被人猛地撞倒在地,也亏了是老夫,才有能力替你们……”
天父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脖颈一紧,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只大手猛地勒住了他的衣领口,一拉一拽下,一把就将他拖近了床榻几分。
“你看看,她还是很痛苦,你有没有办法让她不那么痛。”花祭渊双目牢牢地锁着床榻上那人,声音低沉。
天父闻言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到,“哼,这点痛都受不了,以后还有更痛的等着她呢……”天父扒开了花祭渊紧抓着自己衣领口的手,气定神闲地说到,“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天父说着不理会花祭渊渐渐难看的神色,负手就缓步地向着门外走去,行至门口时,天父顿下了脚步,转眸难掩凌厉地看着花祭渊,幽幽说到,“你要是还乱来,这个孩子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天父说完不再看花祭渊铁青的面色一眼,转身就大踏步地离开了神渊殿。
花祭渊看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身影,神色难看。
他转眸,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人,眸色深邃了几分。
他一张艳丽的红唇,不可抑制地上扬,伸手轻轻握上了慕挽歌略显冰凉的小手,将它完全地包裹其中。
看着她轻颤着的睫毛,微抿着的薄唇,花祭渊心中微喜。他视线渐渐下移,不过一会儿就来到了她的小腹处,然后,目光绞在那里,再也移不开一分一毫。
花祭渊伸手,隔着锦被,轻轻按在了慕挽歌的腹部之上,眼神温柔。
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那是他和她的孩子,他们的血肉,他们骨血相连的证明,也是他们爱情的证明。
花祭渊嘴角高高翘起,眼角眉梢间都是不可掩饰的笑意,终于,她终于有了他的孩子,看来,过去一年多的努力没有白费……
花祭渊心头被一股巨大的满足感涨满了,越涨越大,几乎就要将他撑破了。
不自觉的,几声低笑从他唇角溢出,低低地回荡在这殿中。
花祭渊就一直守在慕挽歌的床榻旁,寸步不离,双眸一会儿瞥瞥慕挽歌的腹部,一会儿瞧瞧慕挽歌静静睡去的容颜,他整个人精神焕发,三个时辰过去了,竟也丝毫不觉得困,一看就知道是个兴奋过度的主。
“嗯……”
突的一道低低的嘤咛声响起,花祭渊神色一震,连忙凝眸看去。
床榻上的人眉头微微蹙了蹙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慕挽歌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她缓缓睁开眸子,一双在她眼前放大数倍的紫眸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慕挽歌的眼中,慕挽歌意识还没怎么清醒,这一惊之下,吓得当即就要惊呼出声。
可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猛地就捂住了慕挽歌的嘴,逼得她硬生生将那即将冲口而出的惊叫给吞了回去。
“嘘,你别吓着孩子了……”
花祭渊小心翼翼的声音在慕挽歌耳畔低低响起。
嗯?孩子?
慕挽歌心头疑惑,她艰难地转了转眼珠子,四处扫了一眼,哪里有什么孩子。这个骚蝴蝶,该不会是傻了吧?
花祭渊仿佛知道慕挽歌心中所想一般,低低的笑出了声,笑声低沉性感,听来甚是悦耳,慕挽歌不由得皱了皱眉。
慕挽歌扫目看了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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