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我也不能进去?”慕高枫一张硬朗的脸上全是担忧,面上担忧与暴怒夹杂在一起,看来他的面色甚是阴沉。
绿茵眉眼低垂,声音恭敬,“是,沐神医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他。”
慕高枫面色隐有风雨欲来之势,可却被他强自压抑住。
一行人在这院中不知对峙了多久,屋内终于传来了沐青略显疲倦的声音,“你们可以进来了。”沐青话音一落,原先站在院中的众人立马疾步往屋内走去,慕高枫自然是一马当先。
“沐神医,歌儿可无碍了?”慕高枫一看到沐青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这毒乃是极其猛烈之物,毒发起来来势汹汹,要不是二小姐用内力克制,只怕这毒早已侵入五脏六腑,等不及我来,她便会毒发身亡了。”沐青神色肃然,薄唇抿出冷硬的弧度。
“什么!”慕高枫原本就黑沉的面色闻言更加黑了几分,忍不住的怒喝出声,“你是说歌儿是中了毒?”慕高枫目色一沉,目光冷冷的扫了一圈四周的人,带着审视的味道。
“绿茵,歌儿最近可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慕高枫将目光锁在绿茵身上,沉声问到。
绿茵垂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抬眸悄悄地瞥了慕挽歌一眼后又仿若触电般立即将目光收了回来,缓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到,“回老爷,小姐的吃食都是经过奴婢亲自检验的,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要说哪里有什么漏掉的,就只有……”绿茵顿了顿语气,面色有些为难。
“绿茵!”慕挽歌似乎知道绿茵要说什么,连忙出声喝止。绿茵被慕挽歌这一声厉喝吓得双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以额触地,不敢再吭一声。
“说!”慕高枫气得瞪圆了眼睛,一张硬朗的脸越发显得冷峻不已,让人望之生寒。
绿茵吞了吞口水,过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说到,“奴婢没有检查的东西就只有沐……沐神医送来的那药丸了。”
“绿茵,你在胡说些什么!”慕挽歌似乎气得不轻,面色有些发红,出言对绿茵厉声呵斥。
“沐神医若真要害我,刚才又怎会那般尽心救我?”慕挽歌这番疾言厉色的说了几句话之后,面色泛红,有些气喘吁吁。
“所以这事一定是其他人所为。”慕挽歌说到这里时抬眸悄悄地看向一直静站在一旁,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沐青,眸中含着一丝歉疚。可沐青直到此刻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丝毫也不奇怪,为何他前一刻还是个挽救慕挽歌性命的神医,怎么下一刻就变成了个要害人性命的恶毒之人。他只是挺直着脊背,沉默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如同一棵孤竹一般。
慕挽歌收回了目光,沉声说到,“绿茵,你把那瓶药丸拿出来,让沐神医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绿茵闻言应了一声是就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旁边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绿茵几步走到沐青面前,微垂着头就双手恭敬地将瓷瓶奉给了沐青。
“有劳沐神医了。”慕挽歌眸光清亮的看着沐青。沐青回头看了慕挽歌一眼,眸中情绪不明,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伸手接过了瓷瓶,打开瓶盖后拿到鼻尖闻了闻,眉头渐渐的蹙在了一起,声音不起波澜,“问题确实出在这里面。”
“什么?”慕高枫闻言就有些按捺不住,眉头一皱就准备发作,却被慕挽歌当先一句话给打断,“沐神医,你好好想想,这药可有别人接触?”
“二妹妹,我就不懂了,既然沐神医都说了问题出在这瓷瓶之中,而那药又确实是他送的,那沐神医自然是最大嫌疑之人,为什么二妹妹却这般肯定此事不是沐神医所为?”慕挽月嘴角勾着莫名的笑意,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一旁的萧姨娘。
“大姐姐自来聪慧,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沐神医若要下毒害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救我?而且他要害我,自然有千百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我,又何必选择这么招摇而又愚蠢的方法?只怕是有心人知道了沐神医要给我送药,所以浑水摸鱼的将毒药放在了这药丸之中。”慕挽歌眉目冷冽,这番话说来条理清晰,一下就让慕挽月哑口无言,慕挽月面色青白交加,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或许他正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选择这般行事来打消我们对他的怀疑呢?”
慕挽歌闻言,眼眸微眯,嘴角勾出冷笑,选择直接忽视了慕挽月的话语。转眸看向沐青,再次问了一遍,“沐神医,这药在你送来途中可有其余人接触?”
沐青蹙眉思索了一会儿,目光转向了站在慕挽月身旁的萧姨娘,一言不发,可他这个动作无疑是告诉别人,萧姨娘曾经接触过这个药丸。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全都转向了萧姨娘。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萧姨娘也不慌乱,笑了笑缓缓说道,“前些日子贱妾恰巧遇见沐神医给二小姐送药,贱妾不过好奇拿过来看了看。我若是那时将毒药投进了那个瓷瓶之中,依沐神医的本事,怎会毫无所觉?”
慕挽歌闻言眼神深邃了几分,薄唇紧抿,一言不发。慕高枫眸色也晦暗不明,一时之间,屋内无人说话。
“姨娘,歌儿知你心中在怪歌儿害死了三妹妹,歌儿心中也有愧,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姨娘的刁难歌儿从未与姨娘计较过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因为恨你害死了语儿,所以要毒死你为语儿报仇吗?”萧姨娘陡然提高了音量,这话说得有些激动。
第194章 真或假?()
慕挽歌闻言,却只是抿着唇不说话。绿茵偷瞥了慕挽歌一眼,开口朗声说到,“小姐刚才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罢了,萧姨娘何需如此激动?”绿茵说到这里微微垂下了头,低声咕哝到,“再说,萧姨娘以前也确实没少为难小姐呢。”
“你说什么?”萧姨娘眉头一皱,眉目间隐隐有些不悦,看向绿茵的面色难看到极致。
绿茵这时却不再说话,只是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萧姨娘见此,眉目之间煞气更甚,掀唇冷笑一声,“二小姐身边的人可真是好气派,不过一个下人,竟敢也对我摆这样的脸色!”萧姨娘说到这里,眸色沉了几分,看向绿茵的面色不甚好看。
绿茵闻言“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对着面色阴沉的慕高枫就“咚咚”磕了几个头,声音恭敬,“老爷明查,奴婢万万不敢对萧姨娘不敬,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前些日子,萧姨娘亲自做了些糕点给小姐送来,结果,那里面却是加了些别的东西,幸得当时沐神医在场,及时发现,这……”
“绿茵,你闭嘴!”慕挽歌苍白着一张脸,冷声喝到,绿茵面色憋屈,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
“嗯?”慕高枫语调微扬,眉目间冷意凛凛,转眸看向绿茵,沉声说到,“绿茵,你说,还有什么?”
绿茵面色挣扎,抬眸看了看慕挽歌,又转眸看向慕高枫,犹豫不决,最终她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俯首磕了几个头后才缓缓说到,“奴婢不敢欺瞒老爷,萧姨娘自……自三小姐去后就对小姐多加为难,小姐念着往日的旧情,对萧姨娘多番手下留情,可这次,萧姨娘所做之事实在太过,奴婢这一时看不下去,这才斗胆……”绿茵说到这里俯身又磕了一个头,声音含着后怕之意,“刚才若不是沐神医来得及时,小姐现在只怕……”
绿茵说到这里,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你这个奴才,胡乱攀咬,真是好生大胆!”萧姨娘疾走几步来到跪在地上的绿茵面前,面色沉凝如冰,看她那样子,似乎下一刻她就恨不得一脚踹向绿茵。
慕挽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好戏,心中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今日这个萧姨娘的表现有些奇怪,似乎与往日有些不一样,可究竟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萧翎,你只需要告诉我,刚才她说的可是真的?”慕高枫眉头紧锁,指着跪在地上的绿茵,沉声问到。
“老爷,贱妾是怎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语儿之死,贱妾心中虽然痛心无比,可也不敢胡乱怪到她人头上。”萧姨娘面色泛红,情绪激动。
“是吗?”慕高枫声音不明情绪,转头看向一旁的沐青,声音强自平静,“我想听沐神医说说。”
沐青迎着慕高枫的目光,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到,“那日我送药来清音阁的路上,确实遇到了她,她当时也确实拿过那装着药丸的瓷瓶打量了好久。”沐青说着时目光缓缓转向萧姨娘,萧姨娘见此,面色一僵。
“那之后除了萧姨娘可还有其他人接触那瓷瓶?”慕高枫继续追问。
“无。”沐青面无表情地说到。
慕高枫了然地微点了下头,转眸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绿茵,“这药交给歌儿后可还有其他人接触?”
“回老爷,这药沐神医是直接交给小姐的,期间奴婢们并未过手。”绿茵垂着头,回答得恭敬。
“也就是说,这药除了沐神医,就只有你接触过了。萧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慕高枫冷然地看向萧姨娘,眼底深处有两团小火苗在窜动。
“老爷,贱妾冤枉!”萧姨娘面色一变,大声喊冤。
“你冤枉?那歌儿这次若白白的丢了性命,她冤不冤?”慕高枫面色黑沉如同锅底,声音陡然提高,震得萧姨娘身子一抖。
“老爷,贱妾……”萧姨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慕高枫一声冷喝给堵住了接下来所有的话语。
“来人,将萧翎……”
“父亲!”慕高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挽歌给沉声打断,慕挽歌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向着慕高枫走去,声音透着虚弱,“父亲,姨娘怪歌儿也是应当的。无论怎么说,三妹妹之死歌儿都是脱不了干系的,姨娘这般对歌儿,也是情有可原,所以歌儿恳求父亲能够对姨娘念些旧情,饶了……”
“慕挽歌,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慕挽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姨娘一声尖锐的厉喝声给打断。
“萧翎!”慕高枫看着萧姨娘赤红着一双眼,眉目之间隐有疯狂之色,不由得有些心惊。
“语儿之死,慕挽歌,你确实难辞其咎!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当时在哪里?你可知道你屋中会藏有贼人?”萧姨娘眸中含着泪光,倏地抬手指着慕挽歌的鼻子,厉声质问。
“我当时与绿茵正在后花园。”慕挽歌对于萧姨娘的疾言厉色也不生气,平静地回到。
“当时夜色已深,你好好地不回房却去后花园作甚?你不要告诉我你去赏花赏月什么的,我不吃这一套!”萧姨娘眉头紧皱,目光犀利地看着慕挽歌,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似乎势必要慕挽歌给一个回答!
慕挽歌眸色闪烁不定,抿着唇没有给出一个回答。
萧姨娘见此,嘴角一咧,喉中溢出讥讽的笑意,“呵呵……想必以二小姐的聪慧,你早已经猜到你屋中藏有贼人了吧?你那夜之所以没有回房,想必也是料到了吧?可怜我的语儿,就这么白白的做了你的替死鬼!你说,我怎么能不怨你?我并不是圣人,我做不到,我不能原谅你!”萧姨娘言辞一句比一句激昂,双眸死死地瞪着慕挽歌,那样子,只怕她下一刻提刀上去劈了慕挽歌都是极有可能的。
“姨娘,对不……”慕挽歌抬眸一脸真诚的看向萧姨娘。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萧姨娘猛地挥手打断了慕挽歌的话,眉目冷凝,话语一声冷过一声,“你如若诚心道歉,就把你的命留下,去那阴冷的地府陪我的语儿!”萧姨娘话语激烈,面上泪意涟涟,随着她话音一落,她倏地一下抽出了袖中短剑,挽了一个利落的剑花,凛凛剑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慕挽歌毒素刚解,身子本就虚弱,加上萧姨娘这一招来得极为突然,两人之间距离又近,慕挽歌一时闪躲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寒刃渐渐逼至眼前。
幸得慕高枫是久经沙场之人,反应灵敏,他出手一拉,慕挽歌身子微微一退,那柄寒刃就贴着慕挽歌的脖颈浅浅划过,眨眼间,慕挽歌雪白的脖颈之上就渗出了一条红痕,异常刺目。
“萧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慕高枫瞪圆了眼睛,高声呵斥。
可萧姨娘此刻就如同疯魔了一般,完全听不进丝毫劝慰之语。手中的短剑越发舞得密不透风,招招凌厉地向慕挽歌攻去,慕挽歌身子无力,脚步虚浮,躲起来甚也狼狈。
原本在一旁静看着这场好戏的慕挽月,见着眼前这一幕,眉头不自觉地蹙在了一起,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萧姨娘,今日行事怎么这般愚蠢?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力敌,却还非要做出这般愚蠢之事,她是嫌她自己死得还不够快吗?
慕挽月眼底风起云涌,一拂袖袍就掠上前去,联同慕挽歌与慕高枫一起对抗萧姨娘。
几人联合对战萧姨娘,萧姨娘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修炼处于下风。
慕高枫眉目阴沉,掌风凌厉,猛地横掌一扫,萧姨娘抵抗不过,一下便被震得如同断线的纸鸢般倒飞了出去,身子“咚”一声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胸口更是被震得隐隐发痛。她抬手按住胸口,猛地咳嗽了数声后才缓缓止住胸口那一股震荡之意。
“萧翎,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慕高枫气得面色涨得通红,疾步走到半侧着身子躺在地上的萧姨娘面前,语声冷冽,“你这般不知好歹,我本还想饶你这次,却不想,你竟然……这下,我绝对饶不了你!”慕高枫说着“哗”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那柄长剑就冷然地架在了萧姨娘的脖颈之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恨,不能杀了慕挽歌,为我那可怜的语儿报仇雪恨!”萧姨娘说得义正言辞,微微抬起下巴,眼眸微眯,一副生死听天由命的模样。
“好一个悉听尊便。”慕高枫冷笑一声,长剑往前一送,萧姨娘只觉得脖颈一痛,一股温热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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