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渊隐在暗影中的身子看着慕挽歌渐渐隐没在府墙的身影,嘴角勾出一抹迷人的弧度。
“渊儿,那就是你属意之人?”灵一兮缓缓从暗影中走出,话语含着笑意,“倒真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姑娘。”
“那是自然,我的眼光可是不差的。”花祭渊嘴角弧度加深了几分。灵妃看着花祭渊那嘴角噙着的弧度,眼神加深了几分。她这孩子,自小不与女子亲近,难得他现在有看得上眼的女子,她这个做娘的也为他感到高兴,而且,那女子的性格,着实也惹她喜爱。
“母亲,你可别想着和孩儿抢歌儿。”花祭渊警告地看了一眼满面笑意的灵妃。
灵妃抿唇一笑,不做回答。
再说慕挽歌,一翻入府墙之后,就七拐八绕的,不过一会儿就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目回到了清音阁。
“哎哟,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刚才大小姐过来了,非要见小姐一面,我们说小姐歇下了都还不能拦住她。”绿茵一便帮慕挽歌卸去脸上的妆容,一边叨叨不停。
“那然后呢?”看绿茵如今这个模样,慕挽歌就知道刚才那事必定是有惊无险的。
“幸亏那时刚好沐神医过来了,他说小姐染了风寒不便见客,还说什么此次过来就是为小姐复诊的呢。”绿茵说到这里语气中含上了笑意,眉眼明媚,“当即大小姐不信,还要进去,后来却被沐神医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给唬住了。小姐,别看这沐神医平日里看来轻淡如风的模样,那说起谎话来可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下的,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慕挽歌闻言,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一身青衣,如同孤竹玉峰般的男子,心头微微一暖。以前她看他每日必要出府义诊,以为他必定也是一个慈善之人,可那日对付慕挽月一事,却真是让她对这个沐神医改变了看法。
要知道,当初她向沐神医要那让人假孕之药时,他也不多问,二话不说地便应了下来,第二日更是直接让圆木送货上门,当时惊得她是半天没缓过神来。而且,他总是记得自己来葵水的日子,每到那段时间,他便会命圆木或者方木送一些调理的药膳过来,开始时,她还有些难为情,可时间久了,她竟然也就习惯了他这般的关心,那声沐大哥,她也叫得越来越顺口。
慕挽歌想起那个如同春风和煦般的男子,嘴角弧度加深了几分。
“对了,小姐今日去看那劳什子的蓝汶公子,如何?”绿茵心中对那如今在帝都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蓝汶也颇感好奇,所以这一下便忍不住问出了口。
慕挽歌紧抿着唇不说话,看着绿茵期待的目光,慕挽歌终是缓缓开口说到,“姿容上乘,风骨翩翩,婉约若女子,倒是难得的尤物。”慕挽歌一说起那个蓝汶,他眼角的那颗朱红色泪痣就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一时竟让她有些心口泛疼。都说一个人若眼角有痣,那他必定是一个极为细腻敏感之人,天生爱落泪,流的泪水多了,便在眼角凝成一颗泪痣。若那泪痣还是红色的,那他则是极为深情不渝之人,若爱了,那便是死也不会罢休,而那眼角的红色泪痣,正是他爱人的一滴血所化……
慕挽歌也不知自己以前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荒唐言,现在想来,竟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第178章 他是敌是友?()
“嗯……”绿茵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小姐既然这么说了,那想来那蓝汶公子还是不错的。毕竟,奴婢可很少听到小姐这般夸赞一个男子呢。”绿茵笑得眉眼弯弯。
“好了,时间也不找了,你也早些歇着去吧。”慕挽歌倦怠地打了一个哈欠。
“是。”绿茵应了一声后,就半躬着身子缓缓地退了下去。
慕挽歌瞧着镜中自己的容颜,陷入了沉思。她不由得想起刚才与花祭渊相处的一幕,竟然有些面红耳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慕挽歌心中对花祭渊已是与别人不同。
这一夜,向来贪睡的慕挽歌,躺在床上竟然翻来覆去的一夜未眠,可一夜未眠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
次日醒来的时候,慕挽歌一摸贴身的衣口,便发现那枚可以独属于南陵国皇室的玉佩不见了。
慕挽歌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只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那枚玉佩在蓝汶与她纠缠之时,掉在了南笙院里。
慕挽歌目色沉寂。那枚玉佩到底有多重要,她很清楚,而且,她相信只要对南陵国有几分了解的人都会知道,那玉佩应当是属于南陵国皇室之物。
如今南陵国与北辰国战火不断,若是被人发现她身上藏有南陵国的玉佩,她简直不敢想象到底会发生什么。依当今圣上阴冷的性子,加之圣上对父亲的不满和忌惮,他一定会以为是父亲与南陵国暗通,到时,将军府背上的罪名可就是通敌叛国,这个罪名,足以株连九族。
慕挽歌只要一想到那方面去,她就觉得脊骨发寒。
父亲待她情深意重,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陷父亲与险境之中?
这事交给别人去做,慕挽歌也不放心,思忖了半天还是觉得今晚自己应当再亲自去一趟南笙院。
等到夜色降临的时候,慕挽歌一如昨夜的打扮,避开巡防之人,绕到后门,一跃翻过院墙就到了街道之上。
慕挽歌一跃出院墙,不远处的一个藏在暗影中的假山后,突然有一个人提着裤子缓缓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堵十来米高的院墙,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那人可是二小姐?二小姐这么晚了,乔装打扮成一个男人出去,却是要做什么?
不行,她得快点将这件事情给大小姐说说。说不定还能讨个什么好处……她最近真是好运气,就连悄悄出来嘘嘘一下都能碰到这等好事。看来是天要助她。
那个原本躲在假山之后的丫鬟,一念及此,嘴角勾出小人般诡谲的笑意。她提好了裤子,收拾妥当后,脚下如同抹油般飞快地便直往皎月院而去了。
她刚才躲在假山后,一点声响也没发出,而且那假山又恰好位于灯光无法照射的暗影之处,加之,慕挽歌刚才跃墙而出时正有些心神不宁,倒也没有察觉到那里躲着一个人。
慕挽歌穿过一条巷子来到主街,再七拐八绕地穿过几条街和巷道,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南笙院所在的街道。
慕挽歌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上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和装扮,见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才大摇大摆地向着南笙院走了进去。
里面较之昨天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就算有,慕挽歌此时又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看。
慕挽歌一踏进南笙院,昨夜同奴儿一起争抢她的那个男子便又迎了上来,语声娇软得慕挽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公子,今儿你又来看奴家了?”他说着身子还柔软无骨地要往慕挽歌身上靠,慕挽歌眉目冷冷,此刻她也不想再与这些虚与委蛇,多说废话。她抬手一把推开那男子靠向自己的身子,沉声问到:“蓝汶可在?”
“哟,公子今夜是特意来找蓝汶公子的?”那男子语调一下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慕挽歌紧抿着唇,唇线变成一条直线,冷冷说到,“他在哪儿?”
“不巧了,蓝汶公子今日选了一个贵客陪着他呢,此刻只怕是没得空来理公子了。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让奴家来服侍你,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绝不比那蓝汶差。”那男子说着还使劲地向慕挽歌抛了几个他自认为美艳至极的媚眼。
慕挽歌抖落一层鸡皮疙瘩。
慕挽歌懒得再理会那人,抬步就直往楼上而去。慕挽歌才走了几步,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轻轻拽住,慕挽歌瞥头一看,就看到了奴儿那一张唇红齿白,秀丽无比的脸颊。
“做什么?”慕挽歌对这个叫奴儿的小倌倒还是有几分好感,至少心里不觉得厌恶反感。慕挽歌总觉得,在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她竟然见到了一种风骨。
“你别去找蓝汶。”奴儿一双大大的双眼直直地看着慕挽歌,那一股认真劲儿,说出的话却让慕挽歌哭笑不得。
“为何?”慕挽歌耐着性子问了一次。
“他此刻正在接待贵客,你别去,我……我可以陪你。”奴儿说完最后一句时,一张秀丽的脸颊竟然透着隐隐的红晕,为他额外增添了几分姿色。
“哦?”慕挽歌语调有些淡淡地戏谑之意,不由得让奴儿脸上红晕更甚。
“蓝汶大概什么时候能陪完那名客人?”慕挽歌身份毕竟不能在这里见光,所以她行事也尽量低调。
“这个说不准,全看蓝汶公子的心情和客人的要求了。”奴儿倒也乖巧,慕挽歌问什么他便也乖乖回答,没有丝毫含糊敷衍之意。
慕挽歌垂下眼眸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到,“奴儿可知那贵客是何人?”
“奴儿不知。贵人的面岂是我们这等人能见的。”奴儿嘴角勾出嘲讽的笑意。
“也是。”慕挽歌轻轻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依着奴儿在一旁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着。
慕挽歌也不知等了多久,甚至她都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幸得奴儿在一旁轻轻推了慕挽歌一下,轻声提醒,“公子,那位贵客下来了。”慕挽歌的瞌睡虫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瞪着双目便直往那所谓的贵客看去,不过让她遗憾的是,那贵客头上戴着一个厚重的帷帽,垂下的幕布遮挡住了他所有的容颜,不过看那华贵的衣料,挺拔有力的身姿,以及通身不同凡响的气质,慕挽歌就知道这人确实身份尊贵。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男人的身形看着有几分眼熟。
慕挽歌这边在蹙眉寻思间,那人已经走下了楼梯,目光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扫向慕挽歌,眸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隔着厚重的幕布,慕挽歌自然无法看清那人眼中的情绪,所以她也没有多想,对着奴儿礼貌性地笑了笑后便抬步往楼上走去。
奴儿看着慕挽歌上楼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
慕挽歌轻车熟路地直往昨夜见蓝汶的那个房间而去,一推开门正好撞见蓝汶慢条斯理地将褪至腰间的衣服往上面拢,慕挽歌神色一时有些尴尬。
“公子就这般喜欢看蓝汶沐浴更衣?”蓝汶的声音含着戏谑嘲讽之意,却独独尴尬之意。慕挽歌见他在人前,竟然能这般镇定自若地穿衣,就知道,他肯定是已经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的。
慕挽歌静静等着他更好衣才语声沉静地说到,“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此次前来是有事相问。”
“公子有什么话,但问无妨。”蓝汶一拂袖袍,在凳子之上缓缓坐下,动作优雅得仿佛是在跳一支舞蹈。
“不知蓝汶公子昨夜可有捡到什么东西?”慕挽歌眉目沉静,一眨不眨地看着蓝汶,似乎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公子昨夜来蓝汶这里,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遗憾的是,慕挽歌竟然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丝毫的破绽。他这么一句话反问过来,一时倒让慕挽歌不知从何应答。
“依蓝汶公子之言,倒似是没有看到那东西了?”慕挽歌嘴角晕开丝丝笑意,这话问得意味不明。
“蓝汶不知公子遗失了何物,不过蓝汶若有看见,必定会让人去知会公子一声……不知,公子家住何处?”蓝汶倒是双眼真诚地看着慕挽歌,可慕挽歌却觉得心里越发不安。
“不用了。”慕挽歌冷声回到,“蓝汶公子既然没有看见,那想必便是在下落在别处了。今夜叨扰公子,在下告辞!”慕挽歌沉声说完,再也不看蓝汶一眼,转身便径直向着门外走去。
她连多余的一瞥都没有向蓝汶投去,所以自然也没有看到蓝汶眼底的那一丝异样。
他缓缓地从袖中拿出那枚玉佩,细细打量,嘴角勾出弯弯笑意,越发显得他眉眼婉约动人,“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么?”蓝汶握着玉佩的手缓缓攥紧,细弱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隐跳动。
慕挽歌出门后本来也没有离去,她侧身匿在一个门外,透过纱罩的窗户隐隐看得到里面那人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慕挽歌眸色渐深: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是敌是友?
第179章 蛰伏()
她刚才那一番话本来也就是为了试探他,后来她假意告辞,不过就是想看看,在确定她离开后,那个人会不会自露马脚。果不其然,她才走没多久,那人就敢堂而皇之地将她的东西拿出来。
慕挽歌眼色一深,现在她总不可能冲进去,厉声质问那东西明明就是她的,为何却又跑到了他那里去?到时他抵死不认,她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反倒会打草惊蛇,引起他的警觉。
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东西在他那里,那么她就有办法,从他手中夺回来。
慕挽歌一念及此,凝神静气,故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脚尖一动,就离开了南笙院。
慕挽歌前脚一离开,蓝汶的房间里便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刚才她来找你所为何事?”来人戴着厚重的帷帽,正是之前与蓝汶独处的那个所谓的贵客。
“公子为何对蓝汶的私客感兴趣了?”蓝汶在那戴着帷帽的男子走进来之前就已经将那枚玉佩给收进了袖中。
“你跟我还敢绕圈子?”帷帽男子的声音阴凉得仿佛是一条滑腻的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不敢。”蓝汶躬身对着帷帽男子盈盈行了一礼,“那公子是蓝汶昨日的恩客,蓝汶昨日懈怠了他,没有尽心服侍,所以今儿夜就来找蓝汶闹了。”蓝汶说到这里嘴角勾出不以为意的笑意,似是不屑,又似是嘲讽。
帷帽男子隐在帷幕中的眼底划过一丝冷然,嘴角勾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声音寒凉,“你服侍他自然没有服侍我尽心。”他声音陡然一沉,大掌一掀,蓝汶整个身子就如同断线的纸鸢一般倒飞了出去,蓝汶用自己的后背挡住,趁着摔倒在地这一空隙,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下便将先前被他藏于袖中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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