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一九八四- 第6部分

　　　　陈妈又一通叽里咕噜交代清楚。大姨和姐姐的眼里就是满眼崇拜，小清真心不习惯，“大姨，你选的衣服真不好看，质量又不行，面向的对象就只有农村。以往也是不好卖吧。咱们不要那样的，我们选本钱小的，好卖的。”

　　　　“那进什么？”

　　　　“咱们先逛逛，然后再决定，不要看什么就要买，一切听我的。”

　　　　“你个小孩子能那么多主意。”大姨看小清这样直咂舌，自己二妹这老实的能生出来这么个鬼灵精，怕是随了老陈家的吧。

　　　　一行人走走逛逛，小清有了主意：“大姨，现在我觉得咱们有这样几个选择：1、玩具、2小孩衣服、3**裤。”

　　　　还没等小清说完大姨就不干了“玩具谁家有闲钱买啊，小孩衣服我又不是没卖过……”

　　　　“停，听我说完行不！”小清发飙了。这大姨怎么这么不省心呢。“玩具，你看我家那些就知道卖不卖的出去了。小孩衣服，特指婴儿衣服，就是和尚服。进价不贵，而且不愁销路。要是不放心不全进它，进点其他的。**裤也是一样的理由。妈，你也想想，咱们不进一样的货。”

第十章　第一桶金的用途（二）（）　
大姨还是别别扭扭拿不定主意，陈仁清想了想：“这样吧，咱们也别先决定进什么，我们先去逛逛，看下各家的定价如何。可可姐，给你这个，你把价钱记下来，咱们比较一下。哪家货好又便宜咱们就拿哪家的。”说完就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铅笔。穆可郑重的接了过来，对妹妹的看重她非常开心。往里走时，小清乘机拉了她妈：“妈妈，你一会看我眼色啊，我不好开口问的你再问。别急着跟人家讲价，就先问价。把大姨拉住，要不她那货又得烂手里。”陈妈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这么小的闺女怎么知道这些道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现下只得放下疑问先办正事。

　　　　接着的两个小时里，她们逛遍了万隆市场的边边角角，对商品的价格算是有所了解了。不过大姨还是让人头疼，犟驴一个，把人愁死了，看上的东西挺老气，又固执己见，买东西也挺大方的，陈妈拦了几次，都快把大姨惹发火了，小清只好出马，又是卖萌又是卖笑，都快把人家卖家损的脸都黑了。其他的小清不担心，就担心让她这么买下去，进货还能留几个钱。好容易把市场逛完了，大家都快累虚脱了。

　　　　“咱们快订定进什么货吧。”小清坐在路边直揉脚，她可怜的小脚丫啊，肯定起泡了。

　　　　陈妈马上响应，“大姐你先定吧，然后看看你们钱够不够。”

　　　　“那多不好啊。”大姨还想推辞。

　　　　小清撒出杀手锏“我进小孩衣服。”

　　　　“诶，我看好了都。”大姨忍不住了。大家看她那样，都在捂着嘴偷笑。大姨憋了半天也忍不住笑了。“大姨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啥话你得直说，别藏着掖着。我妈那样的听不懂。”

　　　　陈妈无辜躺枪，“你个坏东西，有你这么说你妈的吗？我可是你亲妈啊！”

　　　　“那不是口误吗，我错了，妈妈，我最爱你了，别生我气嘛。”小清边说边在心里念叨我是小孩我是小孩。闹了半天，才把方向订下来，大姨主攻童装，尤其是婴儿服装；陈妈选择内、裤和胸衣（这年头用这个的人还真是少，连陈妈都不知道怎么穿）；小清准备进点玩具，主要是低端的，小孩子想要大人不会舍不得的那种，还有不老少的袜子，不是那种花花绿绿的尼龙袜，而是丝袜，还有20盘的磁带和不少的海报。大家都把身上的钱花干净了，幸亏小清记得把车费和运费留下，要不几个人都回不去了。

　　　　为了赶车连饭都顾不上吃，将将赶上，把大姨和老妈的货捆在车顶上，还给了跟车的小伙子两块钱，让他捆结实点。以前可是发生过车顶上的货物被颠掉的，苦主找人赔都没谁理。又是几个小时的颠簸，晚上8点终于到家了。这坑爹的路哟，都快把人给晃死了。这时候的大客车还能从城里过，大家就在五金公司下了车，小清就进去喊陈爸搬东西，其他人就在门外看包，顺便再吐吐，实在是太晕了。这哪是坐车这是受罪。

　　　　回到家，大家都是一脸兴奋，陈爸看这一地大包小包的：“你们姐两去打劫了吧。搬这么多。”

　　　　“我们进了不少好东西呢。批发市场的东西就是便宜。”大姨喜滋滋的对陈爸说。“都是你家小清的主意。”

　　　　“那我得好好看看。媳妇儿啊，你进的什么东西？”陈爸说毕就去翻陈妈的大包，那什么就被翻出来了，“这是什么？牛眼罩？这什么东西？”

　　　　看自己老爸那傻样，小清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陈妈看见脸腾的一下红了，“这是女人穿的，你乱翻什么呀？别乱动了。”

　　　　大姨也跟着偷笑，怂恿他“一会让你媳妇穿给你看看。”

　　　　陈爸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小清看自己爸妈那不好意思的样子，也不好太不厚道了“妈，我饿了，我要吃面。”

　　　　陈妈迅速闪进了阳台改造的小厨房。一阵乒乒乓乓后，酸菜哨子面就出锅了。这酸菜可不是东北的，而是陕南、四川一带常见的酸菜，搬到这儿来后，陈爸就自己找了别人老坛酸水起了个坛子，腌了不少酸菜，像大蒜、白菜帮子、蚕扭子、酸豇豆，又脆又香。

　　　　生吃小清都能吃不少，就怕吃多了把牙酸倒了，连豆腐都咬不动。酸菜面可香了，不光大姨他们一人一大碗，就连吃过饭的陈爸，自己也去下了碗面吃。

　　　　等把大姨她们送回家，陈妈跟陈爸商量明天就开始在公司门口摆摊，奶奶家有现成的钢丝床，铺上单子摆上货就行了。小清自己爬到老爹的腿上：“爸，明天搬两个床，我也有东西要卖，还要给我借个录音机。”

　　　　“你哪来的东西？你妈给你买的？”

　　　　“我自己的。我给你看看，可好玩了。”说完，小清就去显摆自己的战利品了，80后们常见的玩具，小青蛙什么的，铺了一满床，爷两一块叽叽喳喳，玩了这样玩那样，都快1点了两人还兴奋着，陈妈忍无可忍：“再不睡都滚那边去。”两人这才乖乖的收拾了东西上床睡觉。

　　　　小清有点小兴奋，自己在床上算着进账，算着算着越清醒了。突然听见陈妈在摇打着呼噜的陈爸，小声的叫他：“胖子，胖子，醒醒。”小清有点好奇，放长了呼吸进入装睡状态。

　　　　陈爸迷迷糊糊的：“干嘛呀，大晚上的不睡觉。”

　　　　“你小点声，我有事跟你说。”

　　　　“啥事儿，明说不成啊。”

　　　　“你说咱孩子咋这么老成？才多点大的孩子，说话跟大人似的，今天在市场跟她大姨说的那些，我都想不到，她那么点大哪知道那么多东西？”

　　　　“咱孩子聪明，随我呗。你想些鬼迷日眼的干啥！”

　　　　“你说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看你一天想啥了哇。话说回来，就算有啥，就不是咱孩子了嘛！我姑娘惹不了啥事，有事我兜着。别净想那没用的。娃聪明是好事，早熟点也不是啥坏事。看咱家小清多懂事啊，心眼也好。她奶也说过，孩子心正不怕走歪路。你以后也注意点，给孩子多圆圆，就说是你爸教，别让人看穿了。”

　　　　“你说你这个人，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啊？害我这提心吊胆多久了，就不敢跟你说，怕你嫌小清。”

　　　　“你不也没说么。怪我干啥。那啥，把你进回来那东西穿给我看看呗。”

　　　　“去你的，**。我累一天了。要穿你自己穿。我要睡觉了。”陈妈去了心里的事，是啊，再怎么也是自己孩子，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小清却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这就是自己的父母，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前世是这样，为了不委屈自己，结婚后尽全力帮衬她们，装修时陈爸看着，家电全配齐，还给她老公买了辆125的摩托车，陈爸自己骑的还是个50的小踏板，还是堂妹回来买的，给他骑了10多年，都舍不得换。

　　　　生孩子时两口子出人出力出钱，就连奶粉都是陈妈买的。就怕自己受委屈。想想以前自己那么不懂事，学习没给爸妈挣过脸，工作也是父母给想的办法，自己还不知足。一天就知道整自己的事，不多陪陪老人。陈仁清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给他们挣脸！不留遗憾！

第十一章　练摊（）　
半夜才睡着的陈仁清被妈妈摇醒了，小孩子的身体就是弱。小清闭着眼睛让妈妈给自己穿衣服，实在是太困了，又让陈妈给擦了脸，边走边打呵欠，走路摇摇晃晃跟了喝醉酒了一样。陈妈心疼孩子让小清就在家里睡觉不要出去了。小清听了一下子清醒过来，今天不去可不行，第一天开张啊，怎么也不能错过，要不她的本钱怎么来啊。

　　　　下了楼从小门来到五金公司的门面前，门前的马路上已经有人用钢丝床占了地方，也有人都开始摆摊了。陈爸也用钢丝床占了两个地方，这以前是给大姨用的。也是陈爸假公济私，公司门市前面不让摆摊，平时都是陈爸去管的，他个子高人又壮，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他开口人家就乖乖的走了。

　　　　其实，陈爸也就是纸老虎，不过很爱孩子，有次小清过马路，有个小伙子骑自行车骑得比较快，差点把小清撞倒，陈爸见了边跑边骂，那人赶快一溜烟的跑了。（说起打架，陈爸打了不少，可是他没人家下手狠，心又软，吃亏的老是他。）不过他撵的摆摊的人，后来还有两人来家里送礼，小清想想都觉得有点玄幻了。

　　　　陈爸又在生产资料公司门口给小清占了个地方，这是陈爷爷的单位，这两单位是挨着的，所以也不怕小清一个人。还给了小清一个小盒子来装钱，而且也可以叫院子里的孩子帮忙。陈妈先给小清的钢丝床上铺了块床单，然后小清自己摆上货就行了，又给旁边的人打了招呼，就去忙自己的了。

　　　　这回去康安进货，得到奶奶的支持的，等太阳露脸的时候，小姑就出来叫小清去吃饭了，还给陈妈带了一碗出来。而且也叫小清大姨去吃饭，其实开始时两家关系处的挺不错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关系越来越僵。说到底还是穷闹的。白水县现在还不是固定的市场，是那种隔日的集市。整个县城就只有一条街道，而县城日后的发展也被限制住，前面是河后面是山，狭长的平地就是县城所在。大集也不是什么人山人海的状况，只是较平时多一些而已。

　　　　小清的第一笔生意还是旁边卖衣服的阿姨成就的，给自己的儿子买了个上发条的小青蛙。上午十点的时候，陈爸给她送了台老式的录音机，凭陈仁清现在的个子是怎么也抱不动的。还带了几节大号的电池。还教了下用法，小清其实会用，但咱现在是小萝莉嘛，不会才是应当的。

　　　　拆了盘张雨生的《原声》放进去，第一首就是《我的未来不是梦》，效果还不错，这时候的磁带还算是正版的。这首歌是88年出的，89年还是很红。声音一出来，吸引了不少人过来问价，磁带定制5元，问的人多，真正买的人少。不过那种铁皮小青蛙和丝袜是卖出去了不少。1元1双，算是挺贵的了，还是不少人买，女人的钱就是好挣。

　　　　太阳出来了，夏天摆全天小清还是没那想法，可是大姨和老妈是不会怕热的，她们只怕东西卖不出去。叫小姑给看摊，小清自己去看陈妈她们怎么样了。

　　　　“妈妈，怎么样？”

　　　　“你大姨的还不错，卖了几套小衣服了，我还没开张呢。”陈妈有点无奈了。这时有人来问价，看陈妈和问价那阿姨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小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内、衣么，害羞个什么劲，又有想翻白眼的冲动了。小清上去大大方方的：“阿姨，男士的3块，女士的2块5，小孩的1块5。你要是拿3条就可以给您送双丝袜。我们家卖的可是纯棉的，比布做的好穿，又透气。不信你摸摸看，很舒服吧。”

　　　　那位阿姨却睁大眼睛对陈妈说：“妹子，你家孩子多大啊，咋这么能说会道的。都成了精了。”

　　　　陈仁清恨不得喷她一口老血，什么叫都成了精了，成你妹，你呀才是个妖精。“这孩子跟着我们学的，大姐你来看看，我们这还有胸、罩呢。穿这个穿衣服可好看了。也不贵5块钱。要不您看看。”陈妈岔开了话题。又费了一番口舌，这阿姨买了3条**和两件胸、罩。陈妈这总算是开张了。小清看了陈妈这个摊子，转身去找老爸去了。一会陈爸拿了块布和两个钩子给陈妈做了个简易的试衣间。

　　　　毕竟见过试衣间，陈妈很快就明白了，那胸什么的还是要试过才合身嘛，免得别人来退换的麻烦。陈妈从第一笔生意中得到了经验，原来0级现在升到了1。随后也是渐入佳境越来越放的开了。毕竟是老师嘛，一天讲公开课什么的面对的人可不少，熟练了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七月份已是骄阳似火，不过11点，已经是晒得人头重脚轻了。幸好老爸挑的这个地树荫够大，不用直接晒太阳，不过还是热啊。小清再怎么想坚持，毕竟也只是5岁的身躯。加上昨天睡的太晚，眼睛早就睁不开了。终于有人雪中送炭了，小姑出来替她了。不过让她回去时不肯的，就让小姑抱着睡了会。太阳底下，睡的她是汗流浃背，老爸见她不愿回去，就找了个纸箱来拆掉铺在地上，让小清睡着地上。

　　　　小清自我安慰，我是小孩我是小孩形象什么的跟我没关系、没关系。不过，小清却想起一件事，这天气卖冰棍可是很挣钱啊。要不把院子里的小伙伴叫上一起挣吧，免得自己累。

　　　　第一天就把货物卖掉了三分之一，本钱将将收回来。小清数钱数的开心极了。320；已经是个不错的数字了，拿了20块钱出来，去找陈爸：“爸爸，爸爸。”

　　　　“撇娃子，找我干啥啊？”陈爸正在抽烟。“爸爸，给我找个箱子，我们批发点冰棍卖，现在天气热正好呢。”

　　　　“撇娃子啊，贪多嚼不烂。你哪来那么多的精力？”

　　　　“我准备把王丁和蔡强叫上一起，我出本钱，他们去卖。我给他们工钱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