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不饿……”北辰歌舒慌忙说到，脑子里越来越乱的念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是，话才刚说出来，“咕噜……”的一声便格外尴尬。脸上几乎热的能蒸煮鸡蛋。
颜漓沫轻笑一声。
少年脑袋埋得更低了。
“好了，不逗你，若是饿，先喝点水，食物在千羽和鎏月那里，只有先找到他们，我们才能吃饭。”颜漓沫递给北辰歌舒水袋。
“嗯。”
…… ……
“宫主。”
“弟弟。”
……
千羽等人在茫茫大雪中找人，一望无际的白色没有任何的区别。
几人只是小声喊着，怕引发雪崩。
“咱们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啊。”齐戈对千羽说道。
千羽蹙眉，*未眠，墨绿的瞳仁微暗，旁边是一条条血丝，眼下是淡淡的青黑。“必须找到宫主。”千羽看了齐戈一眼，便继续四处寻找。
“得得得，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说不找了，只是……”齐戈摇摇头，“这大雪茫茫的，若要找得有个分配……”
“姐姐！那是姐姐！”
齐戈话未说完，便被少年惊喜的呼喊给打断。
众人目光一下子便寻了过去。
颜漓沫捂住少年嘴巴，言语淡淡“嘘……小心雪崩。”说罢，便放下手来。
少年轻吐了吐舌头，小心的瞄了一眼颜漓沫，唇上，一丝柔软的凉意。
“弟弟！”北辰鎏月快步跑过来。
千羽也在第一时间内赶到。不待颜漓沫说话，便一下子紧紧的将眼前的人拥到自己怀里，用力的抱着，没有一切束缚，低位，身份，以及那不知如何说出的爱。
千羽想，只要这个人还活着就好。
不知道在女子消失的那一刻，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管住自己不去追寻。昨夜的风是那么凉，凉到彻骨。世界一下子便黑暗了。仿佛回到那一天，他满心欢喜的回来，
看到的——
化为乌有的颜府；听到的，她坠崖身亡的消息；面对的，无休无止的追杀……
当那些刀剑划破皮肤时，他几乎是得到一种解脱。
忽然间，想到银夜对自己说“小姐让你好好活下去。”
心里一阵悲凉又讽刺。活着，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独自一个人面对那冷然无情的夜，黑暗，思念，腐蚀着将亡的心。
再次相见，他想这事他半生悲哀换来最好的礼物。
哪怕，她眼底的寒冰仇恨会吞噬掉一切。
哪怕，她的所作所为令人唾弃不屑。
哪怕，她的手段残忍嗜血。
但，那都是他千羽爱的人，要守护一生的小姐啊。
月下，那个浅笑的绿衣女子。寒雪，那个淡漠内敛的女子。都是，他的小姐。那个在雪地里救了自己的小姐。
或许爱的太深，便怕的太多。
怕她的再次消失，怕她与自己疏远。怕到连爱都不敢说。
千羽自嘲的笑了笑，他是何其懦弱？
只是，还好，此刻你在我怀中，你我还能相视一笑。
14。无望（）
“……羽。”颜漓沫清冷的声音似乎唤回了男子。
千羽松开手臂，静静的望着她。
颜漓沫第一次带着躲闪的，移开了目光。
千羽心中一痛，勾了勾苦涩的唇角。她其实都知道了吧。“是属下失礼了。”
颜漓沫知道，在尝过爱的滋味后，她很清楚那样的眼神是出于一种怎样的情。她很清楚，眼前的人，对自己抱有的心思。只是，她无法回应，不能回应。爱，只是一个字，却又很难找到。哪怕付出所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心里想着，颜漓沫是觉得自己是多么残忍。只是，若是欺骗眼前的人，颜漓沫觉得那更对不起千羽了。这个一直执着于自己的人，不应该毁在自己身上。她何德何能？所有认识的人里，他亏欠最多的，是千羽。它应该有自己更好的生活不是吗？而自己，偏偏不会是那个与他白首的人。一年，两年，她便是一座矮坟。
北辰歌舒眸子暗了下去，在两人相拥的时候。
他知道颜漓沫在意那个侍卫，他知道那个侍卫爱颜漓沫。
视线只是落在紫色的镯子上，阳光反射出一道亮光。
北辰鎏月被那光芒晃了眼睛，平静的眸子里一下子闪现无数情绪，疑惑不解，生气愤怒。她拉过北辰歌舒，想开口质问，却又发现自己知道结果。甩开少年的手。
转身便是一拳，朝颜漓沫鼻梁打去。
习惯使然，颜漓沫一侧身便躲过了这全力一击。看着又袭来的拳头，颜漓沫掏出魔笛，颇为技巧的打在北辰鎏月的手腕处。
北辰鎏月脸上一白，手上失了力道。
北辰歌舒冲过来挡在自己姐姐身前。“宫主不要，姐姐她只是一时冲动。”说完，便转身拉住北辰鎏月，“姐姐，这是歌舒的决定啊，她都不知道的。”
“你，北……！莫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一个男子，平日里爹教你的你都学到哪里去了？！”北辰鎏月心中满是痛惜。她想不到那个软软萌萌的弟弟，温顺知礼的弟弟居然就这样戴上了一个女人的镯子。她是火瑜的凤女，那些规矩是火瑜老祖宗传下来的，玩笑不得的。且不说魅雪不是火瑜人，就算是，江湖和朝廷便不可能了。母皇不会招一个江湖女子做自己的儿媳的。
“姐姐，我……”北辰歌舒咬着唇角。
“千羽，我有事情要问你。”颜漓沫沉声开口，轻轻扫一眼两个人，虽不明白为什么北辰鎏月忽然动手，但她也不会腆着脸去问。她若想说便说，不想说便算了。她们一个庙堂之高，一个江湖之远。身份差别太大，恐怕不会交流太深。颜漓沫只要她北辰鎏月，不，是火瑜皇室欠自己一个人情。将来不要多管闲事便好。
千羽冷冷看着北辰鎏月，左手已经落在剑上。该死的！刚刚的走神差点让小姐受伤！
只听闻颜漓沫的话后，墨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了然，却还是冷冷瞥了一眼北辰鎏月，便跟着颜漓沫离开。
齐戈皱了皱眉，拍了拍怀里大刀上的雪花，跟着离开。他本就不爱多话。
李洛冰和绮嫣巴不得颜漓沫她们闹翻，好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两人便离开了。
思烟此时还是忆梦阁的人，不好说话，只得带着那两个少年跟在绮嫣身边离去。
一时，周围竟只有冷风呼啸。
北辰歌舒看着自己的弟弟，那个温顺如水的少年。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啊，她怎会不知道在那温柔外表下，是一颗怎样坚强执着的心？
“唉……北辰歌舒！你是火瑜国的皇室，怎能如此任性？！”北辰鎏月指着北辰歌舒。
“皇姐，歌舒真正喜欢宫主，姐姐为何不愿成全呢？”北辰歌舒睫毛微颤。
“且不说身份，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魅雪和那个叫'羽'的侍卫只见不明白的感情吗？！”北辰鎏月眉头紧蹙。
“我……可宫主并没有说她喜欢那个侍卫啊。”北辰歌舒反驳着。“更何况，火瑜国里，女子三夫四侍很正常吧……”
“胡闹！你是母皇父后最疼爱的孩子，怎能和他人共侍一妻？”北辰鎏月一下子抓住北辰歌舒的右手。
紫色的镯子闪着淡淡的光。
“皇姐都说父后母皇疼我，自然愿意成全我的！”北辰歌舒扭着右手试图挣脱。
“哼！”北辰鎏月冷哼。“正因为母皇疼你爱你，才断然不会把你许配给一个江湖女子！”
“皇姐！算歌舒求你了，歌舒的命是宫主救得，歌舒喜欢她！”北辰歌舒直视北辰鎏月。“皇姐不要因为母皇不同意你和孟先生便否定我和宫主！”
“闭嘴！”北辰鎏月吼道，抬手一个耳光便扇了过去，清亮的一声，？后，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少年眸中有了泪水，左脸颊上一个红色的掌印分外明显，这是姐姐第一次打他，那个从小护着自己疼爱自己的姐姐。只是，他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他不该提孟先生的，那个男子，是姐姐一辈子的伤口。
明明伤口已经结痂，自己却偏偏又把它撕烂。“皇姐……是歌舒说错了……”
“歌舒？唉……怎么不躲呢？是我下手重了。姐姐……”
“不，不怪姐姐的。是歌舒说错话了。”少年垂眸，眼泪却悄悄滑落。
北辰鎏月不语，孟先生……孟先生……脑海中是那样一个俊郎的人，他们是相爱的啊，却因为她要承担的责任，他向往的自由自在，母皇严厉的指责，父后无奈的泪水中，他们的爱情，脆弱的碎掉了。
“还疼吗？”轻轻抚摸着弟弟肿了的脸颊。入手却是一片水渍。
“别哭，歌舒，姐姐是疼你的，你若是真的喜欢魅雪姐姐……帮你。父后母皇那里，我帮你。只是，歌舒，你真的知道喜欢是什么吗？”北辰鎏月脸色缓和了下来。她只是不想少年被伤害，这是她最疼惜的弟弟。假如他真的喜欢魅雪，自己便一定会帮他的，那种失去爱人的痛苦，她尝过就够了。
“我……”北辰歌舒惊讶于姐姐的同意，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喜欢'是什么？他只是觉的宫主在自己身边时，是安心的。
“不用急着回答我……歌舒，姐姐不想你后悔。……走，我带你去上药。”北辰鎏月看着少年陷入思考，轻生说到。
………
“哥哥，还有多长时间到凤翎山？”男孩问着驾马的哥哥。
男子紫衣翻飞，墨发飞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三天。”
那个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女子……
是叫，颜漓沫。
15。稍为整顿（）
“刚刚是在下失礼了。”女子的声音传来，颜漓沫转身看着北辰鎏月，淡然道“无妨。”
颜漓沫并不打算问些什么，问了也不见得北辰鎏月会说。
“諾颜宫中有事情，不如莫小姐你们先行，本宫与羽稍后便到。”颜漓沫说道。
千羽偷偷瞧了一眼颜漓沫，眸子暗了暗，转过身去拿起自己和颜漓沫的包袱。
北辰鎏月不好拒绝，也不好问原因，对方说是她宫里出事，便已经堵住自己问问题的机会，毕竟，那是人家的**。更何况刚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嗯，那在下便先走一步，二位小心。”
颜漓沫颔首，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直到目所能及的范围内不再有他们的身影，颜漓沫身子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小姐！”千羽一下子接住颜漓沫，扶她坐在一块巨石上，小心的撩起了她的裙摆。
同样纯白的*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千羽心疼的看着，墨绿色的眸子里尽是无力。
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到头来，却只能看着她一次次受伤，只能默默的为她上药。
从包袱里取出药瓶，仔细的为颜漓沫处理伤口。
白希的皮肤上是暗红的鲜血，膝盖那里已经皮肉翻开。
千羽用水仔细清理着，见过鲜血死亡的他，竟双手不住颤抖。
“疼吗？”千羽轻声问。半垂眼眸。
颜漓沫摇摇头，“不算什么。”
上药的手一顿，千羽没有说话，继续了手上的工作。仔细的包好伤口，他忽然开口，“千羽请小姐珍惜自己。”
千羽抬头望向颜漓沫，翡翠般的眸子里满是疼惜。“就算，是为了……夫人他们。”
翠绿的瞳仁，渐渐变得深邃，由那种生机勃勃的浅绿色，变成墨绿色。那是经历过后的改变。
这些年，每个人都在成长。
颜漓沫撇开眼睛，不开男子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与痛苦。“我感觉到，这两日，我的寒毒会发作。”
千羽瞳孔一缩，“这，是三月吧。”
颜漓沫点头，“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气候。总之，提前发作也不是第一次了。千羽，若是发作了，不要让别人知道了，还有，离我远一点，会伤到你。”
“……千羽会保护好自己，只是不会撇下小姐不管。”男子看着颜漓沫的侧脸，浅浅勾起唇角。
只是，那笑容中装满苦涩。
“……我想换身衣服。”颜漓沫说到。
千羽微微一怔，站起身来，“我出去守着。”
颜漓沫点头，看着逐渐走远的人，忽然道“千羽，或许你能活的更好。”如果没有我。
身影顿了顿，“千羽觉得现在自己活的很好。”因为有你。
颜漓沫取出一套白色劲装，干净利落的把长发束起。垂直到腰际。几年的生活，杏眸完全褪去了少女的稚嫩温暖，全然的寒冰更加凌厉了双眼。肤如白雪，唇若桃花。
收拾完，便坐在巨石上运功调息。大约三个时辰后，颜漓沫睁开了眼睛，对上千羽温柔的视线。
“好些了吗？”千羽问道。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样的干练，才更适合颜漓沫。那些锦衣玉服，珠钗绫罗，不适合这个女子。
没有了刚刚尴尬的感觉，颜漓沫轻笑道“没事了。”她还是更喜欢这样如同多年挚友一般与千羽交谈。
递过来一个馒头和包在纸袋里的牛肉。“小姐，咱们是明日启辰吧。”
“嗯，不然我怕绮嫣他们动歪心思。以前我从未与齐戈打过交道，不知他为人如何，北辰鎏月带来的那四个侍卫估计已经葬身暴雪。思烟虽然已经决定离开绮嫣，可就武功来说并不是绮嫣和李洛冰的对手。”颜漓沫回答。
“可，北辰鎏月的武功并不差啊。更何况，思烟身边还有两个少年。看起来和思烟关系不错。”千羽继续问道。
“那两个少年？”颜漓沫思索一下，莫非思烟说要自己保护的就是那两个孩子？她忽然想起那日绮嫣的话。'我大抵是要死了的，只是有两个人希望你可以收他们为徒，只期望他们一生平安。我愿意将我的忆梦令交给你。'
是什么原因让思烟以忆梦令为代价，让自己保护那两个小孩呢？“那两个少年，武功平平，稍大些的，估计还有自保的能力，只是另一人恐怕连自保都是问题。至于北辰鎏月……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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