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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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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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我向父亲问了那个玉佛的事。父亲说,自借走玉佛后到他去挖药那段时间,强叔根本没来过我们家,所以,那个玉佛并没有归还。父亲一再叮嘱,此事以后不要提了。

    只隔那么远,父亲“死而复生”的“新闻”,强叔肯定听到了,但他却一直没有再来我家。

    有一次,我和父亲有事经过强叔他们那个村,眼尖的父亲远远望见强叔从路那头迎面走来,便挥着手很高兴地喊他,但素来耳聪目明的强叔好象一下变得眼睛耳朵都不管用了,身子转一个九十度的弯,插上旁边一条横路走了。父亲知道那是他不好意思见我们,便没有再喊。

    十多年以后,父亲得了重病,在临终前还念念不忘过去与强叔的交情。他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用已经很微弱的声音对我说:“唉,真没想到,因这么一个小玉佛,竟让我失去了一位多年相交的老朋友,要是当初我们家没那玉佛该多好呀!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去找强叔索要玉佛!”见我郑重地点了头,父亲才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与地址:吴模定湖南省平江县畜牧水产局

    电话:13337306398

    邮编:414500,,:!,:,,!

黄昏恨() 
黄昏恨

    金山叔这些天总是乐呵呵的,好久不唱的山歌又唱了起来,在四处瞧瞧没见到有人的时候,还小声地哼一、二句电视中学来的流行歌曲“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但是,这歌声还是让老朋友怀远听到了,笑着问金山叔:“你那个妹妹是谁呀?要她大胆往前走,你自己的胆子大不大呀?能大胆将她领回家吗?要不要我帮着穿针引线和做你儿、媳、女、婿的思想工作?

    听怀远老汉一问,金山叔怔了一下,脸上的喜se渐渐消失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金山叔老婆去得早,他又做爹又做娘,好不容易将一男一女二个孩子拉扯大,为他们教读娶嫁。现在,儿女都已结婚,金山叔早就做了公公和外公。儿子跑运输赚了不少钱。女儿就嫁在本村,女婿承包村办工厂也发了财。二家都争着赡养金山叔,除了吃穿照顾得周到之外,零花钱都时常给。大家都夸金山叔好福气。可是金山叔却总是闷闷不乐高兴不起来。金山叔鳏居多年,原来心全cao在儿女身上,内内外外忙不停倒还不怎么觉得,现在儿女成了家,都各忙各的去了,很少在身边和自己说上几句话,便感到忧忧闷闷孤寂难熬。于是,他跟原先因父母反对没能结合的意中人满婶“死灰复燃”好了起来,整天喜形于se。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儿子问金山叔:“爹,您这些天满脸喜se,象捡了金元宝似的,什么事这样高兴?是不是打麻将赚了大钱?”

    “没什么事。”金山叔不好说出。

    儿子还想问,坐在身旁的女人用肘推了他一下,并向他丢了一个不满的眼se。儿子心领神会,便埋下头来默默吃饭。金山叔看了儿子、儿媳一眼,察觉气氛不正常,也就几口吃完饭,不声不响地钻进了自己的房中。

    晚上,女人附着儿子的耳边小声说:“你呀!真是个木脑壳,整天只知道跑车,村里可沸沸扬扬讲得热闹啦!你说爹为什么这样地高兴?原来是他老不正经,又和年轻时相好的那个寡妇满婶热起来啦!听说那老狐狸jing还给爹打了一件毛衣,爹穿在里面呢!还听说,爹知道她怕冷,给她买了一双毛皮鞋。。。。。。”

    几天后,到了金山叔六十大寿。儿、媳、女、婿给他摆了十二桌寿筵,大家都有给他敬酒,晚辈都给他拜寿,还放了好多鞭炮。

    晚上,客人走后,儿、媳、女、婿坐在客厅里齐声对金山叔说:“爹,今天的生i筵您老还满意吧?”

    “嗯。”金山叔小声应了一句。

    “我们对您还算孝顺吧?”

    “好,孝顺。”金山叔稍微点了一下头。

    “爹,既然您认为我们都孝顺,就请为我们想想吧,您已是有孙子、外孙的人了,让人嚼舌头的事就别再做了。我们在地方上都算得是有脸面的人,外面已经讲得很难听,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的脸都往哪儿搁啊!”

    “什么脸往哪儿搁?我这做爹的又没去哪儿打劫、又没做贼去偷人家的东西?只是到你们满婶家坐过几次,根本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我是堂堂正正的人,正想和你们商量,将你们满婶通过合法手续接进来哩。”

    “哎呀!爹!这个就请你您原谅我们无论如何不能从命了。您都年满花甲了,您不怕别人笑话,我们还怕别人戳脊梁骨呢?你以前为我们受多了苦我们知道,应当报答,除了这个事,其它什么都答应您。村里几个铺子我们都挂了钩,要烟、要酒、要副食,您尽管去拣好的拿,先记账,然后由我们去付钱。如果您一个人闷得慌,可以找老头子们打麻将,输了钱不要紧,输多少都由我们出。这下您该知足了吧?至于那个事嘛,您几十年都熬过来了,就再忍着点吧,老人家要知道惜福哩!”儿、媳、女、婿一齐目光炯炯逼视着金山叔,那是一种铁了心,毫不妥协,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目光。

    “唉!”金山叔长长地叹了口气,回到自己房中,关上了门。

    金山叔的床唧唧呀呀响了一夜,月光从窗口钻进来,本想去抚慰金山叔那颗孤独的心,却看到金山叔在暗暗啜泣,二行泪水顺着眼角一滴又一滴不停地往下滚落,枕头都湿了一大片。月亮不忍心看他那伤心的样子,只得匆匆走开。

    客厅里,儿媳二眼闪光,十分得意地对小姑子说:“明天,我们一道去知会那不要脸的老狐狸jing,jing告她自重自爱一些,别再死皮赖脸缠着我们爹,否则,就对她不客气!”

    第二天,两个女人一早便去了满婶家,事情的进展异常顺利。满婶神情沮丧,无可奈何地说,过二天就要到在外县工作的儿子志辉那里去终老,再不回来了。儿、媳、女、婿象得了奥运会冠军的运动员凯旋,个个眉飞se舞兴高采烈。

    满婶家的房子卖了,家具卖的卖了,送的送了乡亲。她只带走了几件换洗衣衫和金山叔给她买的那双毛皮鞋。满婶走后,笑容便永远从金山叔脸上消失了,原本骨架十分硬朗的他,健康状态每况愈下。他的目光变得混浊而呆滞,吸烟、喝酒都没有了滋味。他再没有到附近的铺子里去记账拿一分钱东西,也没有找人去打过一次麻将。他常常独自一人如泥塑木雕的菩萨般默默坐在门口一动不动,对着满婶原来住的地方和走的方向呆呆地张望,一坐下就是好几个钟头。有时,他在自己的房里拴上门,拿出满婶给他打的毛衣久久地端详,仔细看那密实均匀的纹路,看那胸前并列着的极似二颗心的桃子形花纹,看了正面看反面。看了摸,摸了看,常常是看着摸着,泪水就止不住溢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到了那毛线衣上。

    金山叔每晚早早地就上了床,将那件毛衣紧紧贴着胸脯盖在身上,双手在毛衣上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抚摸,一边摸一边计算着满婶离开的天数,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念:不知她身体是否还健康?在儿子那里过得惯不惯?儿子对他好不好?。。。。。。

    满婶走后第十天,金山叔就病倒了,不能吃饭,不能起床。儿、媳、女、婿要送他上医院,他说这是不治之症,治不好的,无论如何不肯去。到了第十八天,金山叔就jing神恍惚,滴水不进,手脚活动都很困难了。那天下午,几个本家来看过金山叔后,喊出守护在旁边的儿、媳、女、婿一起到客厅商量后事。前后不到半个钟头,待人们再进去看时,金山叔已两腿长伸,闭上了眼睛。人们惊奇地发现:刚才明明是盖在金山叔身上的那件毛衣,竟熨熨贴贴穿到了他身上。金山叔手上捏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斜斜写着极简单的遗嘱:此毛衣不得脱下。

    满婶到儿子志辉那里去后,总是郁郁闷闷,时常长嘘短叹,渐渐地,原本健健康康的身体却三病二痛与i俱增。金山叔死后不久,她也接着瑶池赴会去了。满婶归西时已是天气较热的五月,身上已穿着单薄的衣裳,但脚上却穿着金山叔给她买的那双毛皮鞋,那鞋擦得一尘不染,锃亮锃亮;那鞋带系得很紧,带子扭成了二个整齐、漂亮的“同心结”

    作者与地址:吴模定湖南省平江县畜牧水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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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老人() 
送行老人

    正是炎天酷暑的七月,一个在广东打工的朋友出了点急事,打电话要我去帮助处理。电话是十二点半接到的,于是我决定坐下午二点县城直达广州的长途汽车赶过去。

    那天的天气真是热极了,太阳象一个大火球,烤得水泥地面似是经过了火烧一样的滚烫,热得人连说话都很吃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么热的中午,不是有必要的事,谁也不愿意出来受罪,所以,今天来乘这趟车的人不很多。我于一点四十五分才赶到车站,急急忙忙上车找个位子坐了下来。过了一会,上来了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她有三个提包,是老伴帮着送上车来的。老婆婆的坐位就在我旁边,与我共一条凳子。我和老大爷一同把三个包塞到了坐凳底下后,老大爷便和我搭讪起来。通过交谈,我知道老大爷姓赵,老大娘姓李,他们的儿、媳同在广东打工,儿媳妇快生孩子,要李大娘去照顾一段。赵大爷因家中的农活走不开,且儿、媳那边租的房子狭窄住不下,所以只能由李大娘一人去。李大娘从没到过广州,赵大爷很不放心。得知我也和李大娘一样要到终点站才下车,赵大爷很高兴,千叮咛万拜托,请我一路上照顾李大娘。

    转眼间二点钟快到,车子就要开了,赵大爷再三交待李大娘多注意安全,到了儿子那里要及时打电话过来,并又一次托付请我一路照顾好李大娘,然后,依依不舍地下了车。我发现,此时两位老人的眼睛都有点湿润。下车后,赵大爷并没有走开,而是站在靠李大娘坐的车窗外边,定定地望着车里,等着开车。

    车子开始发动,大家都希望早点跑起来,开起空调凉快一些。可令人焦急的是,马达响了几声之后便骤然停了,司机怎么去弄也打不转,只得很抱歉地对大家说,车子需要抢修,请大家耐心等待。

    司机打电话请来了几个师傅,他们开始了紧张地抢修。需要多少时间才能修好?师傅们没有一个定准的答复,所以,尽管车里热得象蒸笼,也只有几个行李少的年轻旅客下了车,其他的仍坐在车里一边埋怨,一边拿出随身带的手扇或书报不停地挥动扇风。

    李大娘见赵大爷还站在车窗外热得满头大汗,便从窗口伸出头对他挥着手说:看把你热得,车不知还要好久才能修好,你赶紧回去吧,莫在这里受罪了。赵大爷说:没有什么,还受得了,再等一会儿吧。并再一次不厌其烦地叮嘱李大娘路上小心,到了那边马上打电话回来。

    时间过得真慢,大家的心情都很烦,不停地看表,好不容易才熬过了一个小时,但车子仍没修好。

    我望着车窗外,原来站着好几个送亲友的人,现在全都走了,只有满头白发的赵大爷还立在那里向车里张望。李大娘几次催他快回去,他总是说:没事,再等等吧。

    过了一会,赵大爷到底走了,但没多久又返回来了,拿着两瓶经过冷藏的冰茶从窗口递进来,给我和李大娘一人一瓶,说天太热了,快喝点冰茶解解热。然后又站在外面“监视”,“逼”着我们把茶喝下。

    车还没有修好。赵大爷仍然在原地“站岗”,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李大娘见他那么“固执”,生气了,大声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想在这里热死呀!我现在又不会马上咽气,不要你给我送终,你总是死死地守着我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滚回去!见李大娘动了怒,赵大爷才极不情愿地离开了。

    旅客们煎熬了二个小时后,车子总算修好开始走了。当车子驶出站门的时候,我又看见了赵大爷汗流浃背立在站门外的烈i下,盯着车子,挥动着手向我们致意。

    作者与地址:吴模定湖南省平江县畜牧水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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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会气() 
采会气

    我作为“老三届”,恢复高考时考进了北农大,到毕业已是三十开外了,开首分到了一个山区乡农技站,由于碰上了重用知识份子的年代,在乡下只呆了几个月,就提到县农业局当了副局长。

    上任第二天,局长拿着一张“红头文件”对我说:“这个会议请你替我参加一下。”

    我接过一看说:“通知上写明了要一把手出席,我去不太合适吧?”局长又拿出几个通知在我面前一晃,无可奈何地说:“现在个个通知都是这么强调的,你看这三个还不都是一样点名点将,可我没有孙悟空扯几根猴毛变替身的本事呀?”我只得答应,但仍感有压力,便说:“我带手带耳朵可以,表态的事却不好搞呀?”局长摆摆手说:“放心吧!只要你去应个卯就行了。”

    吃了定心丸,我思想上轻松了,连忙夹着公文包急急匆匆赶赴会场,选择中间一片比较靠后的位子坐下来。过了足足四十分钟,人才陆续到齐,会议总算开始了。主席台上的报告人神采飞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声音抑扬顿挫。我打开笔记本高度集中jing力不停记着,生怕漏掉了一丁点。本子很快就翻过了二十多页,我的手已酸胀得不行,由于太紧张,天气虽不热,脸上却早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幸好此时耳边传来鼓掌声,报告终于结束了。

    散会后,我利用午休将记录整理了一下。下午,走进局长办公室准备详详细细规规矩矩向局长汇报。局长摆了摆手说:“不必谈了,我知道,第一点成绩,讲了什么什么;第二点问题,讲了什么什么;第三点措施,讲了什么什么。

    奇怪,局长没去开会,怎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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